夏怡在柏妄看不見的角度,神色冰冷居高臨下地在她耳邊開口。
“十年又如何,當初愛你入骨又如何?你還是輸了。跟你那個惡心的媽一起去S吧。”
岑玉猛然抬起頭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是故意的!”
夏怡一臉懵懂,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柏妄哥哥,怡怡好疼。”
柏妄的神色猛然冷下來,紅底皮鞋踩著薄薄的骨灰,居高臨下地看著岑玉。
“夠了!別拿這些東西來惡心我,媽之前還在催我們生孩子,怎麼可能會突然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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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氣勢幾乎壓得岑玉喘不過氣來。
“岑玉,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她在國外吃了那麼多年苦,到底是什麼事不能讓讓她?”
柏妄甚至都沒看清,就下意識選擇相信她。
岑玉跪在地上,骨灰混合著碎掉的瓷片,將她的手扎的血肉模糊。
可她卻像是感知不到一般。
用盡全身力氣,手指伸到的鞋底。
想將媽媽存在過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點證明,留下。
柏妄壓抑著怒氣,見她依舊不吭聲,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
狠狠踩了上去。
岑玉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卻倔強地一聲不吭。
最終還是柏妄敗下陣來。
坐在沙發上,疲憊地撐著頭,見她雙手流血,眼地漫上心疼。
“岑玉,你乖一點。最多一個月,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好嗎?”
岑玉卻像是聽不見一般,小心翼翼地將媽媽的骨灰收集好,重新抱在懷裡。
無悲無喜地垂著眸,倔強開口。
“籤字。”
柏妄轉身去接電話。
就在這時,柏父的信息也發了過來。
“查清楚了。你母親...是被柏妄的競爭對手注射的氰化物。包括我之前遇見的那場綁架。”
“本來這一切是針對柏妄的,隻是他身邊嚴防S守。這才...你放心,不管你跟柏妄那個臭小子離不離婚。我就算是拼上這把老骨頭,也會為你討回來。”
岑玉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柏妄。
媽媽就不會S?
岑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柏妄接完電話回來,見岑玉這般,下意識上前扶住岑玉。
卻被岑玉一把甩開。
“滾開!”
柏妄嘆了口氣,利落地在離婚協議書籤上自己的名字。
“我先讓助理送你去英國冷靜一下,過段時間我這邊忙完了,我再去接你好不好?”
岑玉拿著離婚協議書,頭也不回的離開。
三天後,德利先生來到海城,見到岑玉,親切的抱住她。
“親愛的岑,你終於想通了。”
柏妄的工作很忙,等他想起來岑玉時,已經是一周後了。
看著忙碌的助理,突然開口。
“夫人呢?在英國還習慣嗎?”
助理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說的是岑玉。
“夫人沒來找過我啊。”
柏妄猛然起身,慌亂地抓住助理的胳膊。
“她沒去找你?那她去哪兒了?”
助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柏總在沒離婚之前就對夏怡極盡寵愛,更是放任夫人母親離世也要陪夏怡小姐去拍賣會。
他想著都離婚了,柏總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柏妄心底的恐慌越來越大,冷著臉怒吼:“還不快去查!”
助理連忙點頭離開。
“是,我這就去查。”
助理走後,柏妄一人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這種超出掌控的感覺讓他厭惡,隱隱還有些恐慌。
岑玉,不要他了嗎?
不可能。
她明明那麼愛自己。
頂多就是賭氣,對,一定是這樣。
柏妄坐立難安,就算他再怎麼理智的告訴自己,岑玉不會走,可在沒有聽到準確消息的那一刻,他還是靜不下來。
半個小時後,助理急匆匆趕來。
“查到了。”
柏妄三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助理的胳膊,目光SS的盯著他。
“在哪?”
“法國。”
柏妄愣了一下。
岑玉去法國做什麼?
他是在國外有些人脈,但這並不包括法國。
柏妄猛然想起從前,岑玉滿是憧憬的說,自己要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珠寶設計師。
而世界頂尖珠寶品牌就在法國。
柏妄頓時放松下來,又有些生氣。
這種事,她大可以跟自己商量,沒必要又鬧離婚又不告而別。
而且她都十年沒接觸過珠寶設計了,就算是去了,別人也不會要她。
夏怡挺著肚子走進來。
“柏妄哥哥。”
柏妄的神色柔軟下來,三兩步將她抱在懷裡。
“你怎麼過來了。”
想到這段時間競爭對手的動作,又看了眼夏怡的肚子,捏了捏眉心。
“怡怡乖,我們先去國外好不好,過一段時間這邊穩定了,柏妄哥哥再把你接回來。”
夏怡可憐巴巴地抓住他的袖子,嘟起嘴。
“柏妄哥哥不要怡怡和寶寶了嗎?”
柏妄耐下心來跟她解釋。
“不是不要怡怡,這段時間不太平,國外相對來說安全些。”
夏怡搖了搖頭,緊緊抱住柏妄。
“怡怡不怕,怡怡不要跟姐姐那樣獨自去享福,怡怡要和柏妄哥哥同生共S。”
聽著她略顯天真的話語,柏妄不由心中一暖,將人牢牢圈在懷裡。
“好,怡怡陪著哥哥。”
柏妄一抬頭,見助理沒走,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柏妄有些不耐煩。
“說。”
助理小心翼翼開口:“過兩天就是給前夫人打生活費的日子,您看...”
要是從前,助理一定會自己做主,但眼看著柏總雖然喜歡夏怡,但仍然沒有放下前夫人,助理也有些拿不準。
看著面前乖巧的人兒,柏妄又想起岑玉離開時,跟他撇清關系的決絕。
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既然她這麼有骨氣去追尋夢想,那就隨她去,一分錢都不要給,看她能堅持多久。”
助理應聲離開。
柏妄想起岑玉決絕的背影,心中冷笑一聲。
最多一個月,她自己就會回來。
岑玉也做了十年養尊處優的柏太太。
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願意為了夢想吃盡苦頭的岑玉。
最多三個月,不,最多一個月,她一定會哭著回來求自己原諒。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
眼看著馬上就一個月了,岑玉依舊沒有回來。
那種心慌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柏妄不斷刷新著手機。
“她一個女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又沒有錢,按理說應該回來了啊。”
更何況,她那麼愛他。
怎麼可能忍得住這麼久不來找他?
柏妄總覺得自己漏了哪裡,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夏怡推門而入,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
柏妄的眉頭皺的更深。
“什麼事?”
夏怡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小聲開口:“柏妄哥哥,怡怡的好朋朋看到姐姐了。”
柏妄瞳孔巨震,三兩步上前SS抓住她的胳膊。
“在那?”
夏怡眼淚汪汪。
“柏妄哥哥弄疼怡怡了。”
柏妄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松開抓住夏怡的手,目光卻依舊SS的盯著她。
夏怡小聲開口:“好朋朋看到姐姐跟一個國外的老男人在一起,動作很親密。”
說著,故作天真地看著柏妄。
“姐姐的爸爸是外國人嗎?姐姐爸爸對她好好哦,好朋朋說給她買了好多好多東西。”
柏妄皺著眉,下意識想說不可能。但一想到小半年她都沒有聯系自己,還這麼著急的跟自己撇清關系。
反駁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想到岑玉母親還在緹州,當即給岑玉發去消息。
“三天之內,回來。”
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你再也不想看到你媽。”
岑玉的父親S的早,跟她媽媽相依為命那麼多年。最看重的就是她媽媽。
就算她再怎麼生他的氣,也一定會為了媽媽趕回來的。
想到岑母,柏妄的心頓時柔軟下來。
當初他跟父親賭氣離家出走,不光是為了岑玉。
更是因為父親的控制欲太強,為人又獨斷專行,二人理念不合。
他才想自己獨立出來,以自己的想法幹出一番事業。
當初他剛剛畢業,年輕氣盛,又有父親放話,幾乎稍微正規點兒的公司,都不願意投資,更不願意借錢給他。
要不是岑母拿出全部積蓄,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實現自己的理想。
安頓好夏怡,柏妄當即讓人備車前往緹州醫院。
上次的事,是他做的太過。
隻要岑玉肯回來,之前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醫院內,眾人依舊忙碌。
院長在一旁小心翼翼作陪。
看著醫院新添置的各類醫療器械和設備,柏妄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不禁感慨,看來這院長確實兩袖清風。
明明撥款還是跟之前一樣,設備卻好了那麼多。
隨著院長轉了一圈,柏妄有些不耐煩。
“我媽呢?”
院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岑夫人。
“岑夫人早就S了啊。”
柏妄目光一冷。
“什麼?”
院長擦了擦汗:“早就S了,當初岑夫人被您的競爭對手注射了氰化物,前夫人還跟您打電話,求您不要斷了這裡的醫療設備來著。”
柏妄的腦子翁的一聲,早已經聽不清院長後面說的話。
三兩步來到醫院頂層vip病房,原本慈愛的岑母早已不見了蹤影。
院長雖不知道柏總到底是怎麼了,但為了避免出現上次的情況,還是立馬讓人把那天的監控調了出來。
柏妄看著監控裡的人兒,抱著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瘋狂的給自己打電話,一遍一遍。
哀求自己救救她的媽媽。
可他當時在幹什麼呢?在陪夏怡參加拍賣會。
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