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更是每況愈下。
哪怕柏父和一眾心腹極力支撐,可到底是老了,外加當初被綁架那件事之後,柏父的身體狀況就不太好了。
看著他頹廢的模樣,柏父搖了搖頭,轉身找到岑玉。
岑玉還在工作,聽到柏父的名字,愣了一下,但還是見了他。
再次見面,柏父像是蒼老了十歲,當初那個說一不二的老柏總,如今隻剩下身為父親的無奈。
柏父搓搓手,低著頭。
“岑玉,我知道柏妄對不起你,我更是沒臉出現在你面前。可是現在柏妄每天酗酒,要是再不出面,這麼多年的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
“我想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懇求你,去見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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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知道錯了。況且公司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吃飯,就算你不喜歡他了,也去見見吧。”
岑玉最終還是點了頭,柏父雖然一開始不同意二人的婚事,但後來結婚後,對她也很好。夏怡出現的時候,更是跟柏妄談了好幾次。
來到別墅,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曾經交好的朋友、合作伙伴。
大多都是熟面孔。
見到岑玉過來,有人滿臉熱切,想要上前;有人一臉不忿。
岑玉曾經和他們一樣都是當闊太太,如今卻成了女強人。
而她們依舊如提線木偶一般。
岑玉無視眾人目光,來到柏妄面前。
柏妄緩緩抬頭,看到岑玉立馬將酒瓶往身後藏。
“這樣的,我……你聽我解釋。”
從前岑玉最不喜歡他喝酒了。
他滿身酒氣,老婆肯定會很高興的。
然而岑玉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別喝了,公司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你。”
柏妄的目光一點點清醒,終於意識到二人已經離婚。忙不迭地點頭:“好,我聽話,你別不要我。”
岑玉轉身離開。
卻在出門的瞬間,被人捂住口鼻,頓時失去了知覺。
再次睜眼時,是在一個廢棄倉庫。
夏怡背對著她,似乎在念叨著什麼。
後面的天逐漸黑了,晚風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好在夏怡並未搜身。
見她醒來,夏怡拿著刀,一步步靠近。
“你知道嗎?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岑玉一邊掙扎著給警察和林青發去信息,一邊拖延時間。
“真正造成你傷害的人不是我,是柏妄。你為什麼不敢直接找他呢?”
夏怡接近瘋狂。
“你不要再給我強詞奪理,要不是當初在學校,你就故意吸引他的目光,現在的我早就是柏太太了。”
“這些都怪你,隻要你S了一切都好了!”
看著她的動作,夏怡嗤笑一聲,刀尖抵著岑玉的脖頸。
“還在奢望林青會來救你?放心吧,他現在忙著呢。工作和女人,男人總會選工作的,不是嗎?”
岑玉不確定林青是否會來,但眼下必須先拖延時間。
“你S了我,柏妄也不會放過你的。”
夏怡嗤笑一聲。
“他現在正在談工作呢,就算真的能過來,你也已經S了。”
岑玉看著她平坦的小腹。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我不用走到這一步。我雖然恨你,但也不至於教唆柏妄設計害S你媽媽和你的孩子泄憤。”
刀尖沒入脖頸,頓時鮮血淋漓。
“那又怎麼樣?一切都是你,隻要你S了,一切都會結束。柏妄還會回到我身邊。我還會有新的孩子!”
夏怡滿眼瘋狂,高高舉起刀。
“下地獄去吧。”
岑玉的臉色越來越白,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大門被從外面破開。
林青三兩步上前,一個飛踢將她踹出去老遠,將岑玉護在懷裡。
“沒事了,我來了。”
夏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尖叫道:“怎麼可能?你現在不應該在國外嗎?”
林青摟住岑玉,隻是目光陰沉地看了她一眼,便讓保鏢將其控制住等待警察到來。
自己帶著岑玉前往醫院。
車上,林青手忙腳亂地幫她包扎,岑玉靠在座椅上。
“你怎麼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青眼下一片烏黑。
“當初我就一直在留意著夏怡,果然出事了。怪我沒保護好你。”
岑玉想起夏怡的話,以及當初柏妄的託詞。再看自己的手機,消息竟然都沒發出去。
“你不用忙工作嗎?”
林青直勾勾地看著岑玉,目光灼熱得讓她下意識想避開。
“看著我。”
岑玉緩緩抬頭,目光交匯。
林青無比認真地開口:“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
“哪怕工作不要了,我也不能失去你。”
林青緊緊將人兒抱在懷中,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般。
岑玉心跳如擂鼓,終於明白,原來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警察的調查結果很快出來,夏怡故意綁架,外加柏妄舉報她之前聯系競爭對手涉嫌故意謀S,被取保候審。
柏妄確實被工作拖住,沒有看到手機。
更沒有注意到岑玉離開別墅之後就不見了。
後來柏妄還想再解釋,可是岑玉已經不想再聽了。
隻能說,二人之間緣分已盡。
岑玉和林青在這次綁架之後,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從假裝情侶走到真正的情侶。
三個月後,柏妄被柏父從警局保出來的那天,林青單膝跪地,高舉手中戒指。
“嫁給我吧。”
岑玉心中酸酸漲漲的,抿唇笑著伸出手。
就在這時,許久不曾出現的柏妄衝了出來。
“不要嫁給他!”
柏妄這段時間因為曾經的事也在被立案調查,如今剛剛從警局出來,西裝凌亂,雙眼猩紅,顯得十分狼狽,哀求:“岑玉,不要嫁給他。”
岑玉笑了笑,將林青的戒指戴在手上。
柏妄搖搖晃晃,竟直接暈了過去。
林青摟著岑玉,憤憤不平地小聲嘀咕。
“又暈又暈,一天天的暈不夠。我也暈!”
說完,扶著腦袋,搖搖晃晃地倒在岑玉懷裡。
“老婆,我好柔弱~”
岑玉一陣無語。
“你別鬧,他好像真的暈了。”
林青無賴地靠在岑玉身上。
“我不管,我也真的柔弱的。”
岑玉叫完救護車,便看到他在曾經的同學群裡炫耀。
“有老婆啦。”
隨後又在各大平臺發了一遍,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有老婆了。
冷清許久的同學群,再次熱鬧起來。
“我就說林青當時就喜歡岑玉吧,你們還不信。”
“之前的事太過敏感,我們也不好意思問,現在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追到岑玉的?”
“十幾年啊,林青你有這個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林青心滿意足地抱著手機,一一回答眾人的問題。
過了一會,開口:“老婆,我們去見我爸媽吧。”
岑玉有些忐忑。
“你爸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怎麼會?我老婆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
二人見了家長,一如林青說的那般順利,林家父母對岑玉十分滿意,並且催二人盡早辦婚禮。
岑玉一直在緊張地籌備婚禮,再次見到柏父,他的頭發全白了。
“求求你,去看看他吧。柏妄得知你們要結婚的消息,已經病得起不來床了。”
岑玉嘆了口氣,決定最後再去一次,跟他說清楚。
病房內,柏妄面色蒼白,氣若遊絲。
看到岑玉,眼睛亮了起來。
岑玉輕聲開口:“你始終把問題歸結在別人身上,不是怪夏怡,就是我以為。”
“放手吧,柏妄,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岑玉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柏妄的目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是啊,岑玉早就不要他了。
哪怕他病入膏肓,岑玉也頂多礙於情面見他一面,根本就不會再回頭跟他復婚。
或許早在當初他沒有問岑玉是否真的傷害夏怡,就直接給她定罪的那一刻,二人就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後來,柏妄的身體一點點好轉,他思考了很久,岑玉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最終才猛然驚覺,是信任、是尊重、是被放在平等的地位交流。
而他,當了那麼多年的柏氏集團總裁,早已忘記了如何跟她平等地溝通。
想到這裡,柏妄將公司託付給了職業經理人。
自己一個人,帶著當初和岑玉一起寫下的『關於未來要做的一百件小事』,獨自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他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可是他的岑玉,再也不要他了。
岑玉和林青的婚禮如期而至。
林青似乎憋著一口氣,婚禮比十年前那場世紀婚禮更加盛大,來往無白丁,幾乎全球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當然現場不光有各國名流,還有不少粉絲上億的網紅,紛紛拿起手機,給不能到現場的網友直播。
在眾人的見證下。
岑玉一襲白紗,一步一步走向林青。
她之所以答應林青的求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青跟她保證,就算結了婚,也不會以林太太的名義束縛她。
婚後她依舊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冰島上,柏妄一個人看著手機裡岑玉滿身幸福的模樣,笑著笑著,臉上一片冰涼。
二人在司儀莊嚴的聲音中,林青緊緊握住岑玉的手。
“我願意。”
二人相視一笑,岑玉鄭重開口:“我也是。”
婚禮結束之後,林青還想去蜜月旅行,被岑玉一把拽了回來繼續工作。
婚後的生活跟之前沒有什麼兩樣,岑玉繼續工作,繼續為夢想奮鬥。
後來二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岑玉也不曾放棄自己。
看著可愛的孩子,岑玉突然想起了媽媽。
岑玉抬起頭,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
“媽媽,我好像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
原來,幸福不用犧牲自我。
原來,幸福這麼簡單。
林青騰出手來,並沒有放過柏妄和夏怡二人。
他跟柏妄並不是一個行業,但柏氏集團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林青愣是用錢砸,將柏氏集團砸到破產,隻有柏父的公司,每年能拿一丁點兒微薄的分紅。
柏妄不得不中斷旅行,回到國內開始工作。可當慣了霸總的人,低的看不上,高的又沒必要去招一個人,得罪林總。
柏妄的生活一落千丈,之前做的事被翻了出來,一時間,成了過街老鼠。
柏父也不再管他,隻專心過好自己。
柏妄終於認識到現實的殘酷,可是他習慣了發號施令,之前找到工作,大多都因為受不了氣而辭職,後來竟去了工地幹苦力。
夏怡被數罪並罰,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等她再次出來時,早已物是人非。
十年,足夠她想明白曾經想不通的一切。
原來,岑玉並沒有騙她,一切的根源並不是岑玉,而是柏妄。
出獄後,她並沒有去找曾經的家人,而是找了份工作。
喧鬧的菜市場,帶著難聞的臭味,到處都是討價還價的人。
柏妄拉著車,和賣菜的夏怡擦肩而過,誰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