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寂家老宅坐落在市中心的公園附近,園林式私宅,四進四出,庭院裡有小橋流水,還有假山和小花園,池子裡養著金魚。寂老太太愛花,庭院裡還僱了專人種植價格不菲的名花,環境清幽,相當有格調。


  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棟王府園林式的宅院,可見寂家的家底有多麼深厚。和老宅一比,寂白他們家這點小家子氣的富裕,完全不值一提。


  寂家幾個兄弟姊妹,高低有別,混得好的比如堂姐寂靜他們家,現在在總公司裡也是能說上話的;混得不好的就是寂明志家,經營著虧本的小公司,還時常需要總公司的接濟,才能勉強維持。


  寂明志家不受老太太重視,可見也是有原因的。


  寂家兒女眾多,今天寂老太隻邀請了兩家人,寂白大伯家,還有就是寂明志一家人。


  大伯家隻有一位獨女,那就是寂靜。


  這位堂姐頭腦聰明,辦事精幹,待人接物妥帖又仔細,且多才多藝。小時候她跟著自己的父親遊學歐洲各國,年紀輕輕卻是閱歷豐富。


  她今年也不過十九歲,卻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老太太經常會邀請她來家裡作客,陪著她說說話,寂靜便會彈鋼琴給寂老太聽。


  很多人猜測,寂老太會把這偌大的家業交付給寂靜。


  當然,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話語,昨天晚上見老太太對寂白的態度,他們心裡又有了別的想法,總之,誰都猜不到老太太的心思。


  吃飯的過程中,寂明志誇贊了寂靜,說她考上了名牌大學,還給她包了紅包。


  不過堂姐一家人並不是很看得上寂明志家,寂靜禮貌地收了紅包,表情也是淡淡的,隻道了聲謝,沒有多餘的話語。


  寂靜是個相當驕傲的女孩,她有著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優秀,因此,即便是自己的長輩,她也僅僅隻是保持禮貌,不會有太多的寒暄,因為他們家打心眼裡就看不起寂明志家。


  不過飯桌上,寂靜唯一肯多說幾句話的人,卻是寂白。


  昨天她拉奏的大提琴是真的驚豔到她了,她和寂白討論了考級的事情,又關心詢問她準備考哪所大學。


  寂緋緋很想和寂靜當好姐妹的,但是寂靜不愛搭理她,久而久之,寂緋緋天然地就不喜歡寂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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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朋友,那就勢必是敵人。


  雖然寂緋緋一廂情願地將寂靜歸入敵人的黑名單,但寂靜卻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能讓寂靜看在眼裡的人,必須要與她勢均力敵。


  飯後,寂老夫人讓幾個孩子來了書房,她新得了幾塊和田好玉,要贈予幾個孩子。


  女孩們興奮地圍著老太太的展架,挑選著這三枚和田玉。


  一枚是小巧瑩潤的糖白玉掛件,一半白玉,另一半潤著橙黃的糖色,掛件表面雕著可愛的掛樹生肖猴;


  第二枚,是白玉子料的貔貅掛件,貔貅開運闢邪,還有鎮宅防太歲的功效。


  另一枚是白玉觀音,色澤清透,觀音佛面,垂著眸子,慈悲地俯看眾生疾苦。


  寂老太讓姐妹三人自己選,看上哪件就挑哪件。


  寂緋緋和寂靜都看中了第一件可愛的糖白玉掛飾,因為兩人都是屬猴的,所以對這件生肖猴糖白玉情有獨鍾。


  寂緋緋真的很想要這枚糖白玉掛飾,但是寂靜好像也沒有讓給她的意思。


  “要不猜拳吧。”寂靜提議:“這樣公平。”


  寂緋緋不想和她猜拳,這樣還有一半的輸率呢。


  “我最討厭的就是賭博了。”寂緋緋理直氣壯地說:“我覺得...誰先看中就應該給誰,是我先說喜歡這玉的。”


  寂靜大方地笑了笑:“緋緋堂妹,哪能這樣,喜歡這種事還能講先來後到麼,我覺得,既然是奶奶送給我們的玉,就應該讓奶奶評判,這玉給誰。”


  寂緋緋心道不妙,如果是奶奶選,她肯定偏心寂靜啊。


  寂老太太並不打算摻和姐妹的爭奪,隻作壁上觀,慈愛地微笑說:“我可不管,你們姐妹商量著自己選。”


  寂緋緋看著自己的母親陶嘉芝,希望她能為自己說說話。


  “寂靜啊,聽話,把這塊玉讓給你緋緋堂妹吧。”陶嘉芝拿出了自小對待寂白的口吻,對寂靜道:“緋緋身體不好,你作為姐姐,讓著她是應該的。”


  卻不想,寂靜絲毫不給面子,直言道:“她有病我就該讓著她嗎,誰說的?”


  “這...”陶嘉芝擠出一抹難看的微笑:“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麼,你是姐姐,讓著身體有病的妹妹,這姐妹謙讓的美德,難道父母沒有教過你嗎?”


  這時大伯母聽不下去了:“嘉芝,我們可沒有教過寂靜什麼謙讓的美德,她是我們的獨生女,我們有什麼好的都是緊著她,教她的也都是喜歡什麼就要自己努力爭取,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棄。”


  寂白知道,大伯家裡虎狼式教育,養出了寂靜霸道強勢的手腕,上一世的家產爭奪戰裡,寂靜拔得了頭籌,成了集團的繼承人以及最大獲益者。


  “老祖宗的傳統美德都不要了,這商業社會,真是世風日下呢。”陶嘉芝臉色訕訕的,不沒再說什麼了。


  寂靜和寂緋緋還是通過猜拳來決定這枚糖白玉的歸屬,最終寂靜更勝一籌,心滿意足地拿到了糖白玉。


  剩下的白玉觀音吊墜和貔貅掛件,寂緋緋心有不甘地選中了白玉觀音。


  然而寂白恰好也看中了這枚觀音。


  隻是寂緋緋已經將觀音取出來,視為己物了。


  寂老太看到了寂白渴望的目光,忽然開口道:“這枚白玉觀音成色相當不錯,不過有瑕疵。”


  一聽玉有瑕疵,寂緋緋立刻打量起它來,果不其然,白玉觀音眼下有一點殷紅,宛如血淚。


  老太太繼續說:“如果不是這一點瑕疵,這玉的價格還能翻兩倍,觀音垂淚,總歸不是好的徵兆。”


  寂緋緋立刻放下了觀音,對寂白道:“妹妹,你喜歡這觀音不,如果你喜歡,那我把它讓給你。”


  這下正合了寂白的意,她將貔貅掛件給了寂緋緋,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枚垂淚的觀音,同時感激地望了望奶奶。


  奶奶了然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寂白仔細打量那枚血淚觀音,觀音慈眉善目,無心無相,俯視苦難人間。


  這令她想到了那個磋磨嶙峋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第40章 心上人


  正月十五元宵節, 殷夏夏她們約了寂白一起去人民公園逛燈會。


  公園沿著人工河道一路走來,張燈結彩, 商販在這裡擺攤售賣飾品和燒烤, 形成了夜市一條街, 很多年輕人都喜歡來這裡吃宵夜。


  有人在河道裡放了祈福的花燈, 讓花燈船隨著水流往下遊飄,一盞盞漂亮的小燈船幾乎照亮了整個河道, 而河道又曲曲折折穿過了公園,遠遠望去, 燈影閃爍,宛若置身夢境。


  殷夏夏拉著寂白一起去河邊湊熱鬧, 她跟賣花燈的老奶奶討價還價, 用十五塊錢兩隻的價格, 買下這薄布料縫制的荷花燈。


  “元宵節又叫上元節, 準確來說, 又是咱們中國的情人節。”殷夏夏拿著馬克筆, 回頭對寂白說:“在花燈上寫下喜歡的人的名字,花燈就會順著河流飄到他的手裡哦。”


  寂白笑著說:“我覺得, 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你心上人的名字會順著水流飄進下水道。”


  殷夏夏使勁兒打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別這樣煞風景,沒情調。”


  寂白將腦袋擱在她的肩上,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的荷花燈:“你寫了誰的名字啊?”


  殷夏夏大方地給她看:“喏,我老公。”


  她寫的是新晉出道的男明星的名字。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真的會飄進下水道。”


  寂白蹲下身,看著河裡漂浮的荷花燈, 柔聲道:“不是還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會飄到心上人的手中嗎?”


  “算了吧,我可不信這百分之一。”


  寂白將自己的荷花燈放進了水中,眉目間漾起柔情:“我信。”


  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億萬分之一的機率...她都信,因為她就是靠著銀河系星星的數量般渺茫的機率,重生了啊。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奇跡。


  “咦,小白,你寫的是誰的名字啊?”


  寂白給她看,她隻寫了四個字,平平安安。


  “你也太老套了吧。”


  “平安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過你至少加個名字吧,比如謝隨什麼的。”


  殷夏夏很隨意地提及了謝隨,寂白的小心髒卻莫名其妙撞了撞。


  “幹嘛要說他。”


  “他可是全校女孩的暗戀對象,沒有女孩能跟他講話超過三句不臉紅的。”殷夏夏看著寂白,狡黠一笑:“他很喜歡招惹你哦,像極了那該死的愛情。”


  寂白揉了揉殷夏夏的腦袋:“你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情啊愛的,能不能裝點別的了?”


  “裝別的,什麼啊?”


  “王後雄,五三模擬卷?”


  “寂白,你有毒吧!”


  寂白笑笑,不再說什麼了。


  她腦海裡浮現那個不羈的少年站在雪地裡等她的畫面。


  漫天白雪紛飛,她心裡某一處卻是溫暖的。


  寂白還是在小紙船上添了一筆,認認真真寫下“謝隨”兩個字。


  上一世,謝隨救了她,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寂白見他總是一個人,孤僻又寡冷,所以決定餘生與他做伴。


  不僅僅是出於報答,也是因為她對他產生了憐惜。


  這個男人以後不能娶妻,更不能有寶寶了,寂白想陪在他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陪著他就夠了。


  在她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以後,並且同意像情侶一樣相處,謝隨才開始對她進一步親密的舉動。而寂白也接受了他所有的親昵。


  謝隨是喜歡她的,寂白知道。


  從他克制而隱忍的觸摸中,寂白能夠感受到他對她身體的迷戀。


  寂白低估了謝隨的感情。


  在她死亡以後,她的靈魂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世間飄蕩了一段時間,見證了後來謝隨一切瘋狂的舉動,她從他那雙流著淚卻不哭的緊繃眼神中,感受到了他那窒息而極致的愛。


  他不是喜歡她,他深愛著她。


  ……


  謝隨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幾個兄弟趁著正月元宵節,生拉硬拽將他弄了出來,逛逛夜市,散心。


  拱橋下,蔣仲寧和叢喻舟買了幾盞荷花燈,拿著馬克筆,在荷花燈上歪歪扭扭寫下“財源滾滾”“大吉大利”等字樣。


  謝隨坐在河邊的梯子上,手肘撐著膝蓋,鄙夷地看著這倆人,評價——


  “俗。”


  蔣仲寧笑著將馬克筆遞給謝隨:“隨哥不俗,來寫一個。”


  謝隨接過筆,順手抄起身邊的荷花燈,認認真真寫了一個字:“白。”


  蔣仲寧“哎喲哎喲”地笑了起來:“我隨哥這無處安放的少男心啊。”


  謝隨踹了他一腳,徑直起身,將花燈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河裡,看著這盞小小的荷花燈飄飄搖搖地順著水流遠去。


  這時,身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謝隨?”


  恍然聽到這聲音,謝隨的心髒猛地撞了撞,他回頭,看到的卻是方悅白那明皙的臉蛋。


  謝隨眼底的光倏爾又熄滅了。


  方悅白的嗓音,和她還真像。


  不僅僅是嗓音,模樣也像,隻是眉宇間的氣質截然不同。


  寂白的眼神比她要明晰清透很多。


  謝隨回過了眸子,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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