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隨哥感冒了?”蔣仲寧揉揉後腦勺:“我怎麼不知道。”


  “他不是戴口罩嗎,怕傳染給你們。”


  “嗨~他哪是感冒了。”蔣仲寧是個沒心眼的,手撐在窗臺邊上,巴拉巴拉地跟寂白說開了——


  “你不是要請他參加什麼宴會嗎,他想買那套五萬的西服,我們都說,用不著那麼貴的,這家伙撐面子啊,非不聽。”


  “那晚跟跨重量級的專業選手打了一場,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西服是買了,他媽臉上掛了傷,小白你說說,這不是得不償失嗎,臉上掛傷他還怎麼跟你去參加宴會,哎,小白,你怎麼了...”


  “砰”的一聲,水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蔣仲寧絮絮叨叨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看著女孩慘白的臉色,他恍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啊。


  水杯滾了幾圈,落到了不遠處謝隨的腳下。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戴著口罩,黑漆漆的眸子宛如死水般沉靜,整個人氣質也很下沉。


  他撿起腳邊的水杯,刀鋒般的目光掃向了蔣仲寧。


  蔣仲寧心頭一凜:“那個啥...要上課了,我先回教室了哈,你們慢慢聊。”


  寂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謝隨捏著保溫杯的手緊了緊,頓了幾秒以後,回身追了上去。


  空蕩蕩的樓梯口,謝隨拉住了寂白的手:“小白...”


  寂白驀然轉身,反手扯下了他的口罩。


  他的嘴角處有明顯的淤青,鼻翼的位置好像也有很小的血口子……他從來沒有被傷成這樣過,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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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白的心髒仿佛是被刀子捅了又捅,血淋淋,難受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攥著口罩的手不住顫慄著。


  “你居然...你...”


  “小白,你別激動。”


  謝隨真的有些慌了,握住她的纖細的手腕:“這沒什麼,皮外傷而已,跟撓痒似的,我都沒感覺。”


  寂白咬著下唇,唇肉被咬得粉白,她氣他撒謊,氣他犯傻,更氣自己為什麼這麼蠢,邀請這個笨蛋參加什麼鬼宴會…


  她寧可不去,都不想他受到一星半點傷害。


  她起身離開,邊走邊摸出電話,想和奶奶說,不去了,她不參加這個宴會了。


  謝隨望著她的背影,感覺每一次呼吸,五髒六腑都撕扯著疼。


  “小白,那件西服…我穿著真的很帥,明天我穿給你看,行不。”


  空蕩蕩的樓道間,寂白的腳步驀然頓住了,她握著樓梯扶手,憤恨地回頭望他。


  陽光透過天窗射進來,籠住了他孤僻而落寞的身影。


  寂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噔噔噔”地重新上了樓,走到謝隨面前。


  終究還是不忍心。


  謝隨討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別生我氣...”


  寂白走到他上面的階梯,與他平視著,伸手觸了觸他嘴角的淤青,又碰了碰他的鼻梁,抬起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檢查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謝隨感受著女孩柔軟的指尖在他的臉上遊走,很輕,很涼,觸著他的肌膚,在他心尖漾起一道道酥麻的電流。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享受她片刻親昵的觸碰。


  她低聲罵道:“笨蛋...”


  他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忐忑地望著她。


  寂白很想生氣,不過這個時候,更多的還是懊悔和心疼,她悶悶地說:“早知道,就不邀請你了。”


  “你不會現在想反悔吧!”謝隨聞言,激動了:“老子衣服都買了。”


  寂白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轉身說:“跟我去醫務室檢察一下。”


  “不用了,沒大礙。”


  “你聽不聽我的話。”


  謝隨愣了愣,恍然間明白女孩好像再一次沒有原則地原諒他了。他心情一震,三兩步追了上去,愉悅地說道——


  “聽,小白說的話,我都聽。”


第45章 軟飯


  醫務室裡, 在醫生和寂白的強烈要求下,謝隨脫掉了上衣, 讓醫生為他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


  寂白並沒有回避, 她站在病床邊, 打量著謝隨的上半身。


  他上身肌肉充實, 平時穿著衣服或許看不出來,不過脫了衣服卻能明顯感受到塊狀肌肉的力量感, 腹部的六塊腹肌非常漂亮,人魚線一直蜿蜒到褲角以下, 性感極了。


  甚至連立於旁的年輕護士都忍不住驚嘆,高中生居然能夠練出這樣的身材, 真是少見啊。


  謝隨身上的淤青就比臉上要嚴重許多了, 腹部有, 背後也有, 胸前的一塊淤青都已經變紫了。


  僅看這些觸目驚心的淤傷, 寂白都可以想見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她別開了目光, 不敢再多看一眼,太難受了。


  醫生仔細檢查了謝隨身上的傷勢, 叮囑道:“都是皮外傷,開一些化瘀的藥每天擦。”


  寂白很不放心,問道:“醫生,他是跟人打架受的傷,確定沒問題嗎?內髒有沒有受損,需要進行詳細體檢嗎?”


  “是皮外傷, 要是內髒有問題,他現在已經站不起身了。”


  醫生看了看寂白,對謝隨說道:“以後別出去跟人打架鬥毆了,你看看,讓女朋友多擔心啊。”


  謝隨聽到“女朋友”三個字,低下頭,嘴角含蓄地抿了笑。


  寂白心情糟糕透頂,哪怕聽到醫生說謝隨沒大礙,但看著他身上這大片的淤青,還是覺得特別難受。


  醫生離開的時候叮囑謝隨,外敷的藥每天都要擦,不能落下。


  謝隨自然不敢怠慢,身上就算了,他嘴角這一塊淤青必須盡快化開,不然還真沒辦法跟小白一起出席宴會。


  醫生離開以後,冷冰冰的醫務室裡,就剩了寂白和謝隨兩個人。


  謝隨心裡沒底,不太敢看女孩的眼睛,他伸手摸過了自己的衛衣外套,準備穿上,寂白卻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服:“你等一下。”


  她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謝隨眼睜睜看著女孩坐到了病床邊緣,和他面對面地坐著,她斂著眸子,望著他胸前殘留的大片傷痕。


  “疼不?”


  “疼什麼疼,完全沒感覺。”


  謝隨是要死撐面子的,那天被揍得都他媽快要飛升了,但他堅決不會承認。


  寂白擰開了藥管,對謝隨說:“先擦臉,你放低一點。”


  謝隨看著她瑩潤的手指尖綴了乳白色的藥膏,意識到她是要給自己上藥,有些受寵若驚。


  寂白見這家伙像是傻了似的,她索性伸手將他的腦袋按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藥膏擦在了他嘴角的位置。


  謝隨感受著女孩柔軟的指頭一圈一圈地揉著他嘴角傷口,藥膏含著薄荷香,味道清涼,令他的鼻息通暢了不少。


  女孩動作輕柔,生怕碰疼了他似的,非常小心,黑漆漆的杏眼專注地凝望著他嘴角的傷口。


  謝隨凝望著女孩櫻粉的唇,情不自禁地又湊了過去。


  連著被偷吻了兩次的寂白宛如小鹿一般敏銳,看他眼神不對勁,立刻反應了過來,偏頭避開他。


  “謝隨!”


  謝隨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身邊攬,寂白將撐在他的胸膛,擋開了他的強吻。


  “你再這樣,我不管你了!”


  男孩這才像是回過神,立刻松開了她,眨了眨長睫毛,說道:“剛剛就是想湊近看你,沒別的意思啊,別想多了。”


  “……”


  信他就鬼了!


  謝隨看著女孩羞得緋紅的臉頰,心情變得有些愉悅。


  寂白用力拍了拍他胸口的淤青,疼得他“嘶”了聲:“你太狠了吧。”


  “沒你狠。”她沒好氣地說:“轉過去,先塗背。”


  謝隨乖乖地背過身,女孩將藥膏抹在掌心,用掌腹的力量,輕輕地揉在他背部大片的淤青上。


  這些淤青碰到還是會有感覺,謝隨的身子下意識地抽了抽,不過他什麼都沒說。


  寂白感受到他的疼痛,頓了頓,然後湊近他,邊塗抹藥膏,邊替他吹拂著。


  謝隨感受著絲絲的涼意拍在他的肩胛骨處,清涼又舒服。


  “小白突然對我這麼好,有點不太適應。”


  女孩沒有應他,隻是溫柔地替他揉著藥膏,謝隨低下頭,自顧自道:“那套西服,真的很好看,掛在櫥窗裡我一眼就看中了。”


  “我不會一直窮下去,你信我,我能配得上你。”


  ......


  謝隨感受到身後女孩的動作忽停,他側頭望了望她。


  女孩低著頭,緊咬著粉白的下唇,劉海下,她緊緊閉著眼睛,眼淚滲出了眼角,沾粘著她細密的睫毛,泛著水光。


  她單薄的肩膀顫慄著,極力壓抑著,沒有哭出聲來。


  謝隨的心“砰”地一下炸開,碎得稀巴爛。


  寂白的手還落在他硬邦邦的肩胛骨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哭腔被帶了出來,把她嗆著了,她咳嗽了兩聲,然後別過臉去。


  謝隨忍不了了,他翻身蹲到她的面前,緊抓著她的手,慌張地說:“我不亂講了,你別哭!”


  寂白使勁兒掙開他的手,不過謝隨緊緊地抓著她,沒有松開。


  “小白,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好不好。”


  他以為寂白是被他的話弄哭了,其實並不是,寂白已經忍了好久好久,隻是在那一瞬間她驟然爆發了而已。


  重生回來,她沒有真心實意地掉過一滴眼淚,因為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是弱者的武器。


  寂白要當強者,強者是不會掉眼淚的。


  但是當她看到謝隨身上這大片的瘀傷,前世今生所有的悲傷和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她終於受不住了。


  謝隨不知道寂白心裡的想法,他以為是自己亂講話把她弄哭了,他手忙腳亂地用衣袖替她擦掉臉上的淚痕,心疼得眉頭都蹙成了小山。


  寂白兀自哭了一下,便收住了情緒,她將他拉了起來坐在身邊,繼續用藥膏替他擦拭傷口,一言未發。


  謝隨垂眸望著女孩。


  她眼周紅撲撲的,睫毛被眼淚沾黏著,鼻息明顯重了很多。


  謝隨從包裡摸出紙巾,遞到她面前,體貼地問:“你要不要擰鼻涕?”


  寂白將他手裡的打掉了,原本想繃住,結果還是忍不住笑了。


  他是個什麼魔鬼啊!


  謝隨見她笑了,心情終於才輕松一些,他牽起寂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小白,你是不是心疼我?”


  寂白沒有說話,她的手緩緩地展開了,撫著他胸膛的淤青,隔著熾熱而緊致的皮膚,她能感受到胸腔裡那顆沉沉跳動的心髒。


  “你以後不要去打拳了。”寂白這句話說得分外認真,有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重復:“不-要-去-了。”


  謝隨無可奈何地嘆了聲:“你隨哥要掙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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