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救竹馬的路上，我被人開車撞毀了容。
網絡上鋪天蓋地全是我毀容後的醜照。
所有人都罵我“醜女，滾出娛樂圈”。
竹馬江至峤卻在此時向我求婚。
他找來最好的醫生幫我做整形手術。
術後，我的臉像變了一個人。
直到有一次臉部定期修復，我在醫院診室門口聽見江至峤的聲音。
“樂薇的眼角還要再彎三度，才和蔓蔓的眼睛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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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不理解道：“樂薇是頂級神顏女明星，她原生的臉比蘇蔓蔓好看百倍！江總，您何必費盡心思制造那起車禍讓樂薇毀容，還將她整成蘇蔓蔓的臉？”
江至峤的語氣無奈。
“我娶樂薇隻是為了遂父母的願。既然我和蔓蔓注定不能成為夫妻，那我就換種方式讓蔓蔓陪在我身邊。”
“況且，蔓蔓作為娛樂圈的新人，她在樂薇的光芒下難以嶄露頭角。”
“如今樂薇毀容離開娛樂圈，資源才能轉到蔓蔓手中。我答應過蔓蔓，要為她掃清障礙。”
我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呆立在原地。
原來，我自認為堅不可摧的愛情與苦心經營的婚姻，隻是一場荒謬的笑話。
1
“江總，聽說當年開車撞傷樂薇的肇事者，是您當場放走的，還給了他一大筆錢。您就不怕樂薇知道後跟您生氣嗎？”
“就樂薇現在的處境，事業全毀。離了我，她什麼都不是，所以她沒資格生氣。”
醫生長嘆口氣，
“當年樂薇為了拍那場戲，從懸崖上摔下去，差點把命都丟了，後來拿影後，那都是拿命換來的。結果現在事業全沒了，真的太可惜了。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對您是真心實意的，是真的愛您。”
“她安心當好江太太就行。別再多說了，繼續按照蘇蔓蔓的模樣，給樂薇換臉。”
我站在門外，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扶著門框的手無力地滑落。
平日裡江至峤總是會溫柔地捧起我的臉，望向我的眼神，愛意滿溢，
我沉浸其中，以為自己是他所愛的人。
直到此刻才如夢初醒，他隻是借我的臉，望向心中的那個人。
我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醫院。
回到家，直奔江至峤的書房。
我拉開書桌抽屜，看到幾本相冊。
翻開後，裡面全是蘇蔓蔓的照片。
從她小時候到現在，還有頒獎禮、電視劇劇照，一張接一張。
在每一張照片旁，都認真地記錄著這張照片背後的故事。
毀容後，我不敢照鏡子，不拍照，也不再直面自己的容貌。
此時我顫抖著打開手機自拍，隻看了屏幕一眼，我就僵住了，
我的臉，竟與蘇蔓蔓如此相似。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凝固。
心髒像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一種荒謬又驚悚的感覺如電流般迅速傳遍全身。
我又在抽屜裡發現江至峤這些年為捧紅蘇蔓蔓的匯款單，還有買各種奢侈品的賬單，數額大得驚人。
而這些年，江至峤送我的，隻有這張和他白月光一樣的臉。
抽屜最裡面有個厚備忘本，上面是江至峤的字跡，寫著蘇蔓蔓的生日、喜好，還有她演過的劇、拿過的獎，
記錄著她從新人一步步走到當紅女明星。
每一步，都離不開江至峤的資源護航。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止不住的顫抖，胃裡一陣翻湧，撲到一旁幹嘔起來。
開門聲傳來，江至峤回來了。
我匆忙關上抽屜，抹去眼淚，快步走出書房。
2
江至峤看到我，眉眼含笑，像平常一樣溫柔地擁我入懷，
“老婆，今天該去做面部修復，怎麼沒去醫院？”
我極力收斂情緒，聲音仍是微微地哽著：
“有點不舒服。”
他皺起眉，滿臉擔憂，心疼地問：
“你臉色這麼差，是生病了嗎？”
我搖了搖頭。
江至峤深情地看著我，抬手輕撫我的臉，無名指蹭過那道藏在發絲裡的縫合線，
“你的臉好像有點變形了，還是盡快去醫院修復吧。”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緩緩抬眼，直直地看向他，
“你知道每次做修復手術，我都痛得S去活來嗎？”
他先是一愣，很快恢復平靜，語氣隨意：
“我知道，你再忍一忍。”
我盯著他：
“我要變回原來的臉。”
江至峤臉色瞬間陰沉，冷冷道：
“別鬧，我就愛你現在這樣。”
話落，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臉色稍緩，抬手撫上我的臉，
“我是為你好，醫生說你的臉現在不能大動。”
心像被無數細密的針猛刺，痛感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身體也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難受得厲害。
江至峤見狀，趕忙伸出手，貼在我的額頭上，皺眉道：“好燙。”
“老婆，你生病了，我得趕緊送你去醫院。”
江至峤話音剛落，手機突兀響起。
他看了眼屏幕，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匆匆往書房走去。
我悄悄跟過去，耳朵貼在房門上，隻聽見他壓低聲音，語氣裡透著掩飾不住的驚喜與緊張：
“蔓蔓，你想見我...”
江至峤接完電話從書房出來，嘴角還掛著笑，看到我病恹恹的臉，趕緊壓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帶著幾分刻意的鎮定：
“老婆，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我得先出去一趟。”頓了頓，又補充道，“晚點我回來陪你吃飯。”
我木然地點點頭，他在我額頭匆匆一吻，便急忙出門了。
直到半夜，他都沒有回來。
一條陌生短信彈到我手機屏幕，
發來的是一個地址和一張照片。
照片裡，蘇蔓蔓若似無骨般依靠在江至峤身上，兩人眉目流轉間，眼神拉絲。
猶豫片刻後，我決定打車前往。
抵達目的地，是江至峤的私人別墅。
裡面正舉辦蘇蔓蔓的生日宴會。
走進別墅內，一眼就看到了江至峤。
蘇蔓蔓身穿明豔的紅色禮服，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臉上笑容肆意張揚。
宴會上燈光璀璨，賓主盡歡，蘇蔓蔓是人群的焦點，江至峤看她的眼神，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她的臉在燈光下格外奪目，一顰一笑，顧盼生姿。
而我，經歷了多次整容手術，臉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如今的五官，像是拼湊起來的赝品，簡直就是她的低配版。
現在的我，處處都比不上蘇蔓蔓。江至峤，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蘇蔓蔓的目光忽然瞟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我，她微微歪頭，眼神裡透著探究，饒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番，
她挽著江至峤衝著我走過來，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樂薇姐，你終於來了。”
我恍然大悟，陌生短信，都是她發給我的。
江至峤看見我，臉色一下就變了，不太愉悅。
他猛地掙脫開蘇蔓蔓的手，幾步上前，
“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過你，我晚點就會回去了嗎？”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因為我的出現，宴會現場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賓客的目光紛紛聚焦到我身上，對著我指指點點。
他們壓低聲音，卻又故意讓我能聽見，
“看，那就是樂薇，赝品就是赝品，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廉價感。”
“可不是嘛，聽說她為了嫁給江總，特意模仿蔓蔓整容，真是不擇手段。”
“誰不知道江總心裡隻有蔓蔓姐，她倒好，故意整成人家的樣子，這心機也太深了！”
“快拍下來，發網上。”
“別浪費手機電量了，樂薇這種過氣明星，現在根本無人在意。”
我站在原地，努力維持著鎮定，雙手微微顫抖著。
蘇蔓蔓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說姐姐是赝品，這可太有意思啦。哎呀，你們不要這樣開玩笑啦，姐姐聽了該不高興了。”
期間，江至峤隻是淡然地聽著這一切。
一句話也沒說。
突然窗外雷聲炸響，大廳裡的水晶吊燈毫無徵兆地劇烈搖晃，
最後直直砸下。
江至峤第一時間拉開蘇蔓蔓。
她尖叫出聲，
“峤哥哥，人家害怕。”
江至峤將她緊緊護在懷裡。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水晶燈砸中，劇痛襲來，
周圍的賓客們亂作一團，在這混亂之中，我還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議論聲：
“看，這就是她的報應。”
“赝品還妄想取代正主，我可是蔓蔓姐的鐵粉！”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看到江至峤正抱著蘇蔓蔓輕聲安撫。
4
再睜眼，我躺在醫院病床上。
護士見我醒了，神色關切：
“你這次可太危險了，那盞燈就差點就砸到你的腦袋，要是真砸中了，你這條命可就沒了。”
她皺了皺眉，目光在病房裡掃視一圈，接著疑惑地問：
“你的家人呢？你現在需要人照顧，怎麼一個家屬都不見，也沒人來辦理後續手續，這可不行啊。”
我的爸媽在幾年前移居到了國外，而我為了江至峤，留了下來。
現在在這座城市裡，我唯一的家人隻有江至峤。
此刻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拜託護士幫我撥通他的電話，並打開擴音。
電話接通。
江至峤語氣匆匆：“老婆，公司有點急事，我實在走不開。”
護士聽不下去，忍不住提高音量：
“病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差點沒命了，到底有什麼事比你老婆還重要？”
江至峤滿不在乎：“不就隻傷到肩膀嗎？能有多大事兒。”
這時，蘇蔓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峤哥哥，你摸摸人家的胸口...”
江至峤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護士拿著我的手機，欲言又止。
旁邊幾個護士正湊在一起闲聊，
“你們知道明星蘇蔓蔓嗎？她剛發了條動態，原來首富公子江至峤是她男朋友！”
“快給我看看！”
我對著護士扯出笑：“讓我也看看吧。”
護士猶豫著，還是把手機遞到我眼前，我看見蘇蔓蔓今天發布的動態：
“生日現場被某些‘山寨貨’破壞了，我不開心，還好有峤哥哥陪我來北海道看雪啦。”
配圖裡，她和江至峤站在紛飛的大雪中，深情對視。
傷口的疼痛混著心底的刺痛，我已分不清楚到底哪種更難熬。
我把手機還給護士，輕聲請求：“麻煩再幫我撥個號碼。”
護士善意地點點頭。
電話很快接通，我對著話筒說：
“爸，給我買張出國機票，再找位好點的整形醫生吧。”
爸爸的笑聲傳來：“我的好閨女，可算想通了！你把國內的事處理好，爸給你備好七天後的機票。”他頓了頓：“全球頂級的整形醫生，爸早給你物色好了。”
“謝謝爸爸。”
我眼眶微湿，語氣帶著幾分釋然。
住院的日子裡，傷口慢慢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