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16

「芷葉姐姐,你呢?你有沒有?」


 


16


 


我神情茫然了片刻,腦中不自覺的浮現起那些事。


 


莫名的,難以啟齒。


 


過了這麼久,其實提起段懷御,我並不抵觸。


 


但是要我把這些事同一群才認識的人講,我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氣氛一時沉默。


 


小玉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岔開話題,並沒有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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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所有人離開,小玉也漸漸清明了許多,她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同我道歉。


 


「對不起,芷葉姐姐,我喝醉了,問了不該問的東西。」


 


我自然不會怪她,笑著捏了捏面前可憐兮兮的少女的臉,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第二日還未睜眼,門外便傳來小玉的聲音。


 


「芷葉姐姐!有人找你!」


 


我心中一驚:「何人?」


 


「一位年輕女子,說是你的好友。」


 


我松了一口氣,應該是我在京都認識的好友柳依依。


 


當初來峽山的事,我隻告訴了她一人。


 


我匆匆梳洗,趕到門外接她。


 


她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笑著向我撲上來。


 


「果然找到你了,這麼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望著包裹裡的一堆酥餅果脯,我有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走這麼遠,你就是專門為我帶這些的?」


 


她神秘一笑:「當然不是,除此之外,我還要給你帶來好消息。」


 


我一邊嘴上問著什麼好消息,一邊將她請進了院中涼亭。


 


「你是不知道,之前段懷御不是和她那個白月光孟語寒藕斷絲連如膠似漆嗎?你走了之後,他就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意識到了你的重要性,鋪天蓋地地尋你,他也真是可笑,真以為追悔莫及幾句就能重新把所愛人追回來?」


 


「還隔三差五就來煩我,問我你究竟去了哪?不過你放心,我是絕不可能和他說的。」


 


「哦對了,一個月前,上元節,段懷御還在段府家宴上和段夫人大鬧了一通,應當是在怪段夫人逼走你。」


 


「他腦子果然不好使,這和段夫人有什麼關系?最主要的不是他三心二意還妄圖欺騙你嗎?」


 


「最近他還在酒館日日飲酒,前兩日還吐了血,暈了過去……要我說怎麼不喝S他?」


 


「……」


 


柳依依足足罵了段懷御兩個時辰。


 


我耐心地聽著她的講述,心中卻沒了半點波動。


 


那些事,仿佛發生在上輩子。


 


陽光漸漸透進小院,燦爛明媚,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芷葉姐姐,該去店鋪了!」


 


外面,傳來小玉朝氣蓬勃的叫喊聲。


 


我笑起來,道:「來了。」


 


城門口,我與柳依依道別。


 


我將峽山特產給她滿滿塞了一大車。


 


最後一刻,我道:


 


「依依,今後有關段懷御的消息,都不必同我說了。」


 


17


 


段懷御再度醒來時,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鼻尖圍繞著濃烈的藥味。


 


酒似乎還未醒,頭昏昏沉沉的,胸部更是隱隱泛痛。


 


他愣愣地看著四周,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明。


 


段夫人眼眶通紅,似是氣急了。


 


「為了那麼一個女人要S要活像什麼樣子?不就是一個婢女,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一旁,段府的幾個兄弟也圍在他的身邊,苦口婆心地勸導起來。


 


「是啊,大哥,算了吧。」


 


「你身為尚書府嫡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小賤人走了這麼久,一點音訊也無,一看就是故意的。」


 


這些話,段懷御這一月以來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他從沒聽進去過,現在也隻是當做耳旁風。


 


那雙通紅的眼渙散而無神,薄唇緊抿,略顯蒼白的臉上還帶著絲絲倔強。


 


見他這副模樣,段夫人不想再多說,扭頭便摔門離去。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S寂,幾名庶子面面相覷,斟酌著再度開口。


 


「大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守著她一個不放。」


 


「你應當讓她知道,沒了她你能過得更好,你會有無數的女人圍在你的身邊,而她,離了你什麼也不是,最後便隻能灰溜溜回來?」


 


「是啊,再不濟,我們給你找幾個和她相像的女人,你調教調教,不都一樣嗎?你說是……」


 


砰的一聲,藥碗在他們的腳邊炸開,四濺的藥汁弄髒幾人的衣袍,可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之前,看我S心塌地陪著殘廢的段懷御,他們原先是不屑的。


 


一個廢人,本就是父親不要的棄子,這樣的人也要上趕著巴結。


 


可漸漸的,這抹不屑變成了嫉妒。


 


他們每個人都是尚書府公子,朝中也都有身份。


 


不少的女人圍在他們的身側,但都是為了權力和富貴,根本不可能遇到一個真心的女人。


 


他們早就忘了該如何用真心對人,女人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玩物。


 


但段懷御是他們之中的那個異類。


 


他們想讓他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他們忍不住給段懷御送女人。


 


可哪怕雙腿恢復,成為朝中聖上看重的人,他也沒有對別的女人動過心,隻一心一意愛著我。


 


直到孟語寒回來。


 


為了毀掉這一份美好,他們開始在背地裡給他們二人創造機會。


 


他們成功了。


 


段懷御果然斷不了舊情。


 


而我這種女人也應該認清,世上根本就沒有真心。


 


如今我離開,他們原以為段懷御會徹底放縱,可沒想到他卻突然瘋了。


 


「都給我滾出去,今後不許再對芷葉出言不遜,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讓父親將你們撵出段府!」


 


陰冷的話落下,眾人臉色霎時嚇得白了幾分,一個兩個都借口離開。


 


最後離開的人心有不甘,關上房門後,從袖中拿出一張畫像對著下屬吩咐。


 


「吩咐下去,照著這幅畫去找一名女子,越像越好。」


 


他轉過頭,冷冷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他倒想看看,這下段懷御還能怎麼裝!


 


18


 


在床上連躺了幾日,段懷御決定繼續上朝。


 


在我離開的第二日,他就同孟府提了解除婚約。


 


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月,他必須盡快退婚。


 


記得那日,孟語寒哭得梨花帶雨,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聽話地點頭,一雙含著水霧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告訴他沒關系。


 


他本來對孟語寒心存不滿,但看到她這副樣子,又有些心疼,不忍責怪她。


 


甚至還答應了她暫時不泄露退婚一事。


 


他打馬來到孟府,剛走到孟語寒院門口,便聽見了裡面傳來的說話聲。


 


「芷葉那個S賤人跑哪兒去了?躲著算什麼,還不如去S!一了百了!這都一個月了,為什麼段懷御還沒放下。」


 


「那個賤奴到底有什麼好的?好在,我已有身孕,如今已經一個半月了,大夫說胎像穩固,八成是個男孩。隻要我同段家說出這件事,段懷御鬧出天去也不能再和我退婚了。」


 


「你吃什麼醋啊,我心中之人當然一直是你,雖然這肚中懷的是他的孩子,但下一胎一定懷你的好不好?」


 


裡面的話斷斷續續傳出,如同一把又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進段懷御心裡。


 


他呼吸越發急促,眼中染上了一片赤紅。


 


重重的破門聲響起,窗外閃出去一個黑影,孟語寒下意識扯住簾子遮擋,臉色慌亂地看向門口,有些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來。


 


「懷御,你身子不是還沒好嗎?怎麼下床了?」


 


「你在和誰說話。」


 


他薄唇輕啟,眸光寒冷至極點。


 


聞言,孟語寒瞳孔緊縮,將幾縷散落的發絲挽至耳後,強裝鎮定。


 


「懷御,沒有啊,我最近讓丫鬟買了幾本話本子,剛剛看到興頭了,便自言自語了幾句……這還不是怪你,這段時日病了,我又不能去看你……」


 


「怎麼了嗎?」


 


男人冷笑一聲,一步一步逼近。


 


「你罵誰賤人?誰又在吃你的醋?」


 


孟語寒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她一把拉住段懷御的衣袖,眼中滿是哀求。


 


「不是的,懷御,你聽錯了,我是在說話本子裡的人呢,也沒有罵什麼賤人……」


 


段懷御扯下她的手,眼中一片陰冷。


 


「你在背後,到底做了什麼?」


 


「一定是你,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才將芷葉逼走的!」


 


「你最好主動說,別逼我查出來!」


 


她又如同從前一樣,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哭得泣不成聲。


 


「我沒有,要不是你和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懷御!」


 


隻是這一次,卻沒有換來段懷御的心軟。


 


他拉過她的手腕,面色有些猙獰,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似乎想要直接將她纖細的手腕捏碎。


 


「孟語寒,我沒那麼多耐心陪你演戲,你最好乖乖說出實話,還有你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話……」


 


「你知道我向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19


 


孟語寒的眼淚霎時止住,雙手無力地垂著,滿臉不解地望著面前的段懷御。


 


她不明白,為什麼面前的男人對她的態度會變化得這麼快?


 


從前,隻要她一落淚,他總是比誰都要著急。


 


可現在,他的眼中隻剩下了漠視。


 


仿佛她把淚哭幹,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孟語寒不敢說出對我的挑釁,以及某些時候的刻意陷害。


 


她緊緊閉著嘴,幾乎絕望地祈求著:


 


「懷御,你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芷葉姑娘人那麼好,你又幫了我這麼多,我隻會心存感激,又怎會害她呢?」


 


「雖然她一直不太喜歡我,這次也同你置氣也過了頭……但是懷御,你不要因為她的離去,就這麼對我呀。」


 


她說著,又落下幾滴淚來。


 


段懷御一向好說話,她隻能指望他對我心軟,將這件事一筆帶過。


 


反正他也不一定全聽到了,就算聽到了,大不了推給下面的丫鬟多嘴。


 


隻要他不計較這些,她再透露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以後朝夕相處,加上之前的情誼,她總有辦法讓他心裡隻有她一個人!


 


可面前之人一改往日的縱容,冷冷嗤笑出聲,嘴角綻開一抹嘲諷。


 


「你還真是……S到臨頭不知悔改,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孟語寒,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說完,他砰的一聲,將孟語寒的頭按在了書案上,手SS掐著她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退婚吧,想必孟伯父更願意將你嫁給昌郡王,而不是我。」


 


「畢竟你嫁給我可不能幫他步步高升。」


 


窒息的痛苦或許都沒有段懷御的威脅來得大。


 


她的眼前滿是父親要把她嫁給那個S老頭時醜惡的嘴臉。


 


孟語寒心慌得厲害,幾乎要被嚇瘋了。


 


「不要,不要!我說,懷御,我什麼都說!」


 


得到她的這句回答,段懷御才緩緩松開手。


 


「說吧。」


 


「咳咳……」


 


喉間驟然湧入的冷空氣讓她劇烈咳嗽起來,她卻不敢停下,大口喘息著,嗚咽開口。


 


「你,你可以搜查我的院子!」


 


「我沒做什麼的,是你們誤會了。」


 


孟語寒心裡在暗暗慶幸,還好之前處理地比較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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