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給暖暖捐贈的身體,有任何的不健康。”
慕容月點頭應下,剛要轉身去檢查,卻被夏暖暖擋住了去路。
“你就是慕容月吧?”
“我來,是想跟你道個歉的。”
她的語氣輕柔,可慕容月卻感到了一絲怪異。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身體不好,你也不用受罪給我捐獻骨髓。”
“我知道,宴哥對你挺不好的......”
慕容月看著她,一臉平靜,“你想多了,這是我自願的。”
這是實話,如果不這樣做,她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回去和自己的愛人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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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月如此心平氣和,夏暖暖語氣倒是多了一份不自然。
“但我聽說,冷宴哥哥答應你,手術做完,就和你在一起對嗎?”
“說到底,你要的不就是這個?”
夏暖暖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狠毒,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姐姐,你的算盤打錯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第三章
話音未落,慕容月內心就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轉過身,想盡快遠離這裡,可下一秒卻被夏暖暖拽著手,用力朝自己的身上推了一把。
手腕處的酸痛還來不及感受,隻見對方身子後仰著,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聲瞬間傳來,走廊上的人們紛紛駐足。
“慕容小姐,對不起,是我不好,連累你做手術......”
“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手術我不做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好不好?”
聽到動靜的顧冷宴,徑直衝進人群裡,一陣勁風倏地掠過慕容月的臉頰。
下一秒,她就被狠狠撞倒在了地上。
連一旁看熱鬧的路人見狀,也立馬鄙夷地躲開。
她雙手著地,手心順著地面擦破了皮,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可顧冷宴卻絲毫沒有回頭,他直奔向夏暖暖,“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夏暖暖虛弱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冷宴,你不要怪姐姐。”
顧冷宴的臉色瞬間變得狠戾蒼白,他雙眼猩紅地盯著慕容月,仿佛她罪大至極。
“慕容月!手術是我讓你做的,你要是後悔了,有什麼衝我來!”
“你為什麼要傷害暖暖?”
慕容月搖搖頭,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臉上就感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的手來不及抵擋,隨即又是重重落下來的一巴掌。
痛,十分的痛。
慕容月被打得偏過了頭,鼻血順著她的嘴角流淌在地面,而她卻感覺不到。
一絲電流聲穿透腦骨,她腳底一軟,倒了下去。
直到她聽見醫護人員的聲音。
“住手!這裡是醫院!”
“先把人送去病房。”
......
慕容月醒來的時候,病房內就隻有她一個人。
虛掩的門外,顧冷宴在和醫生交談,語氣緊張,“她目前的情況,骨髓移植應該沒有問題吧?”
醫生嘆了口氣,“雖說移植沒什麼問題,但以捐贈者的身體狀況看,這場手術很有可能會造成她的免疫功能異常,嚴重的話,可能會落下終身病根。”
幾分鍾沉默後,顧冷宴淡淡“嗯”了一聲,便推門走了進來。
見慕容月醒了,坐在她床邊,“你都聽到了?”
慕容月點點頭,眼底看不出一絲波瀾。
聽到又能怎樣?慕容月根本就不在乎。
到那個時候,她已經完成任務,回到原世界和自己的愛人重逢了。
至於這個身體,會在手術完成後,直接宣布S亡,跟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顧冷宴見她這麼冷淡,語氣略顯不安,“你後悔了?”
慕容月坐起身,鄭重其事地說,“我答應你的事兒,什麼時候食言過?”
“這是你最大的心願,我一定會替你實現的。”
顧冷宴望向她充滿愛意的眼睛,眼神竟多了一絲憐意。
他強壓下去自己內心的異樣,又回到一副冷淡的樣子,“我已經給你安排了國外最好的療養團隊,這段時間,你住到別墅裡去,他們會照顧好你。”
“還有......”
顧冷宴頓了一秒,“這段時間別煩我,聽見沒?”
慕容月點點頭,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別墅很空,四處是堆積的灰塵。
慕容月搬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裡根本顧冷宴所說的醫療團隊。
取而代之的隻有門口三個眼神狠戾的保鏢。
顧冷宴交代過他們,要好好看住慕容月,沒有他的允許,不能讓她出去。
慕容月苦笑一聲,看著陽臺上枯萎的綠植發呆。
原來不是擔心她的身體,而是將她軟禁起來,怕她跑了。
顧冷宴消失的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呆在房間裡,這裡除了電視,沒有任何娛樂設備。
不過她也不需要,她心無旁騖旁騖的疊著千紙鶴。
整整999隻,寫滿了她對宋家明祈福的話語。
……
保佑你早日康復。
保佑你歲歲平安。
寫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思念的眼淚噴湧而出。
直到樓下傳來幾個鄰居的議論聲,“你看直播沒,顧總當真是愛慘了夏小姐!整個寺廟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他居然還真跪了上去!”
“淨梵寺素來求平安是最靈的,顧總為了夏小姐手術成功,真是豁出去了!”
“要是有個男人這麼愛我,我八輩子都要燒高香了!”
慕容月這才打開手機,新聞推送彈的第一條,就是顧冷宴的直播畫面——
蜿蜒的山階,顧冷宴一步一叩首,膝蓋磨破的血跡殘留在臺階上,可他卻渾然不覺,眼神虔誠篤定。
直播間裡上萬人留下驚羨的評論,唯有慕容月面無表情地劃過。
事不關已,她不感興趣。
慕容月小心翼翼地將999隻千紙鶴藏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房門就被人兀地一把推開了。
兩名保鏢帶著禮服,站在門口,表情嚴肅。
“慕容小姐,今晚19點,顧總吩咐您跟我們走一趟。”
慕容月疑惑地問,“什麼事?”
“夏小姐生日宴,顧總說您必須到場。”
第四章
慕容月看著面前倆人不由分說的樣子,點點頭答應了。
她穿好衣服上了車,後視鏡倒映出她憔悴的模樣。
那張臉還未完全消腫,泛紅的地方遮蓋了好幾層粉底,略顯斑駁。
顧冷宴發來短信,她瞥了一眼。
【你推暖暖的事兒,還沒結束,今天親自給她道歉。】
縱使慕容月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她還是強忍著情緒回復了一句【好】。
宴會的地點在南山區半山腰上,顧冷宴專門為夏暖暖打造的上億城堡。
巨大的露臺上,無處不在的玫瑰花瓣、錯落有致的三層香檳塔和刻著夏暖暖名字的燭臺,無一不體現出顧冷宴的良苦用心。
就連牆上也掛滿了英國皇家御用畫師為夏暖暖精心手繪的肖像,從1歲到23歲,記錄了她每一個燦爛的笑容。
慕容月剛坐到露臺邊緣的位置,掛著的彩燈倏地就熄滅了。
眾賓客一陣驚呼後,整個露臺被金黃色搖曳的燭光緩緩點亮。
顧冷宴牽著夏暖暖的手,俯瞰著露臺下整座城市的霓虹,燈光逐一亮起,竟連接成了一個愛心,照亮著整座城市的夜空!
顧冷宴掏出一顆鴿子蛋大的絕美寶藍色鑽戒,戴在了夏暖暖的手上,然後深情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幾乎所有人都為這一幕抓了狂。
“天作之合!什麼神仙愛情啊!”
“之前新聞上說神秘總裁為所愛之人拍下一顆千萬鑽戒,原來就是顧總啊!”
角落裡,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慕容月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內心毫無波瀾,滿腦子都是上次遇見夏暖暖的教訓——離那個女人遠點。
可事與願違,就在她以為隻要乖乖道個歉就可以離開的時候,夏暖暖突然繞過賓客,走到了她面前。
她笑得燦爛,卻讓慕容月心裡咯噔一下,來不及轉身,就被夏暖暖拉住了。
“又見面了,宴哥到底是沒讓你吃一點虧,還給你安排了別墅,但別得意,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兩個宴哥更在乎誰?”
話音剛落,她直接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朝著露臺外深不見底的山淵扔去。
下一秒,她轉而一臉詫異地盯著慕容月。
“慕容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上次的事我都道歉了,你為什麼要把戒指丟下山去!”
賓客們聞聲趕來,顧冷宴更是神色慌張地擋在夏暖暖身前。
他的臉色冷得嚇人,眸子更是像一把利刃,狠狠朝慕容月刺了過來。
“慕容月!你又不知悔改?”
什麼叫“又”?
真的可笑,夏暖暖一滴眼淚沒掉,連委屈的戲碼都不願演,可顧冷宴卻毫不分說地把這口鍋甩給了她。
慕容月心裡知道,今天這個劫,她是躲不過了。
索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是我扔的。”
“接下來,是不是該要我下去撿了?”
“沒問題的話,撿回來我能走了嗎?”
在場的人都停滯了,就連憤怒不已的顧冷宴,眼底也浮上了一層疑惑。
他意識到了,這是他認識慕容月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忤逆自己。
和之前那個什麼都順從自己的舔狗完全不一樣,夏暖暖注意到了顧冷宴眼裡的變化。
便立馬拽過他的手,聲淚俱下地哭成了個淚人。
“冷宴,姐姐真的恨透了我,我根本就沒有想讓她去撿。”
“這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戒指,如果找不到我也不想活了。”
“要撿也是我親自去撿,就當給姐姐賠罪了!”
說罷,便踩上臺階,縱身一躍從露臺上翻了下去!
顧冷宴瞳孔驟縮,神情慌張地伸手去拉,卻什麼也沒抓住。
“顧總!別!”
在眾人的驚呼下,顧冷宴毫不猶豫地跟著夏暖暖跳了下去。
第五章
眾人急忙衝到露臺邊向下看——
陡峭的半山坡上,顧冷宴抱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夏暖暖,身旁是殘樹枯枝和滾落的碎石。
夜色朦朧,兩人的身影像極了中世紀油畫裡那對落難公主與王子。
救護人員把兩人救上來的時候,剛要離開的慕容月卻被顧冷宴的兄弟逼在角落裡。
其中一個一把扯過慕容月的頭發,將她拖拽到露臺邊,語氣嘲諷,“你這個賤人!宴哥已經答應做完手術就跟你在一起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看這種女的,就應該送她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