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蘇渺,我不需要道歉,你到底回不回家。”


  蘇渺轉過頭,看到床櫃上那隻芭比娃娃。


  她人生裡僅有的一隻芭比娃娃,是遲鷹逛遍了京城各大商城,在最漂亮的櫥櫃裡買到的最貴的一隻芭比娃娃。


  它是她的小公主,她也是他的…公主。


  這麼多年,遲鷹從來沒變啊。


  蘇渺鼓起了勇氣,用力點頭,意識到遲鷹看不見,她連忙又道:“我要回家!”


  “我來接你,在原來的家?”


  “嗯。”


  “等著。”


  遲鷹掛了電話,拎著西服外套出了門,地下車庫裡他開了門,同時撥通了心理醫生的電話——


  “許醫生,你好,我是遲鷹。之前跟你預約了時間,但我夫人的病情加重了,我明天上午就帶她過來,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安排見她一面,診金我付三倍。”


  “好,晚些時候,我把她的情況做成文本,提前發到你的郵箱。”


第98章 決斷


  晚上八點, 遲鷹在九十三級階梯的底部見到了蘇渺。


  小姑娘穿著一件寬松設計的大v領連帽衛衣,米白色的褲子,還是一身學生氣。


  烏黑的長發隨意地垂她的身上和腿上, 似披風般環著她,皮膚白得仿佛被冷風刮過, 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慵懶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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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隻手捧著媽媽的黑色骨灰盒, 另一隻手抱著那隻已經過時很久的公主娃娃。


  娃娃被她保護得很好,這麼多年了, 金色的蕾絲公主裙也還是一塵不染,很幹淨, 隻是有些褪色了。


  阿斯頓馬丁停在街道對面, 男人從車上下來, 西裝勾勒著他勻稱颀長的身材, 遠遠看去滿身禁欲氣息。


  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過來。


  暖黃的路燈下,男人的五官也逐漸清晰, 流暢的下颌線條,清雋分明的輪廓,幾乎完美得無可挑剔。


  蘇渺抬頭,見他朝她伸出了手,骨節根根颀長有力——


  “把媽媽給我。”


  蘇渺搖了搖頭, 不給。


  “那把娃娃給我。”


  她還是不給, 遲鷹嘴角抿了抿, 輕哄道:“你總要騰出一隻手讓老公牽。”


  蘇渺想了下, 於是將娃娃遞給了她,順勢牽住了他的手。


  遲鷹立刻反握住, 和她的十指緊緊相扣住, 拉著她上了車。


  安頓好她之後, 遲鷹坐進來,覆身過來給她系好安全帶。


  蘇渺嗅到一股熟悉的薄荷氣息,是獨屬於他的味道,她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遲鷹注意到小姑娘吸氣的動作,淡笑著,偏頭和她接吻,很熟練地用舌尖抵開了她的貝齒,一隻手落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則捏著她的下颌,一邊吻她,一邊輕輕地摩挲她。


  “唔…”她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撩撥,呼吸變得紊亂了。


  吻了五分鍾,遲鷹眸光下移,近距離地看著她瑩潤微腫的唇,指尖撥了撥,又意猶未盡地咬了上去。


  蘇渺的手抵在了他胸口,呼吸急促,輕輕推了推:“回家。”


  他一邊吻著,嘴角勾了痞邪的笑意:“這會兒想回家了?”


  “嗯。”


  親熱夠了,遲鷹側過了身,啟動了引擎,平穩地將車駛了出去。


  “這娃娃,你還留著。”


  “對啊,你送我的,我都留著。”


  “之前搬家,你也沒把娃娃帶過來,怎麼翻出來了?”


  “因為它是我的寶寶。”


  “這就想當媽媽了?”


  “哎呀,小時候扮家家酒那種嘛,一看你就是沒扮過家家酒。”蘇渺拿著娃娃,對他晃了晃,“我小時候經常和鄰居哥哥扮家家酒,我當媽媽,他當爸爸。”


  遲鷹冷笑:“原來你還有這種青梅竹馬。”


  “人家早就搬走了,不過每次我媽媽看到我和他扮演爸爸媽媽,她就會罵我是不要臉的爛貨。”


  “……”


  遲鷹臉色沉了沉,伸手想去捏她的臉,但是被蘇渺擋開了:“亂摸什麼,好好開車哦。”


  “雖然我不想說逝者的壞話,但還是有點忍不住。”遲鷹掃了一眼她懷裡的骨灰盒,“媽,不然您今晚給我託個夢,我和您好好聊一聊。”


  蘇渺笑了起來,將媽媽的骨灰盒好好地擱在了身後的小桌上:“我媽忙得很,她在下面和好多大帥哥約會,哪有空搭理你。”


  “我不是大帥哥?”


  “哼。”


  蘇渺抱著芭比娃娃,用臉頰去貼了貼它,對遲鷹道:“我覺得我現在蠻好的,我也有媽媽啊,隻是她現在生活在盒子裡而已。她很愛我的,想到她我就會有勇氣,人的一生有那麼多意外,媽媽走了,也不代表我原生家庭有缺陷嘛…”


  紅綠燈路口,遲鷹猛地踩下剎車,強大的慣性讓蘇渺身形猛地向前突了突,嚇了一大跳——


  “遲鷹!”


  “抱歉。”車輪胎已經壓了人行道的線,凸出了一截。


  “哎,你注意點呀,怎麼紅綠燈都不看,嚇死人了。”


  “走神了。”


  兩人等待著九十秒的紅綠燈,遲鷹一直沒說話,沉默了很久,臉色也逐漸冷了下去。


  蘇渺打量著他,伸手摸他的臉:“你怎麼了啊!臉頰都白了。”


  遲鷹握住她的手,放到唇下用力吻了吻:“沒事,別怕。”


  蘇渺感覺到他手輕微的顫抖,心疼地問:“是不是累著了,要不換我來開啊?”


  “不用。”


  遲鷹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回去的一路上,他也沒什麼多餘的言辭,回去之後關上門,直接將她抵在牆上,熱烈的親吻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像是要將她吞沒了似的。


  蘇渺攬住了他的頸,竭力地迎了上去,扯開了他的衣領。


  ……


  持續了兩個小時,如果不是蘇渺精疲力竭地縮進了被窩裡,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結束之後,他躺在她身邊,又和她津津有味地接吻了半個多小時,一邊摩挲著她的發絲,一邊和她隨意地聊著天,聊著分開這一周的見聞…


  溫柔至極。


  前幾次倆人不會聊天,每次都筋疲力盡沉沉睡去,但蘇渺無意間提了一嘴,說如果做了就睡覺,不聊聊天的話,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不管多困,每次結束之後,遲鷹都會將她環入胸膛裡,和她聊聊天,隨便說些什麼都行,而這些溫存,會給她帶來比性更加充實的愉悅。


  在這些事上,遲鷹是最最遷就她的。


  “遲鷹,我餓了。”她將自己裹在溫暖的被窩裡,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和一隻眼睛望著他,“去給我做飯飯。”


  “我也餓了,你去。”


  “啊,你好過分。”


  “夫人,別忘了我今天沒下班就提前開溜,坐最近的航班趕回來,本來以為回家了會有一頓熱騰騰的愛心晚餐,冷鍋冷灶大失所望就算了,我還要開車來接你,接回了你,還要喂飽你…關鍵是你還懶得不想動,讓你上來都不肯。說說,誰更累,誰更過分?”


  “也是哦。”


  蘇渺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今天的確不在狀態,早幾天前就說要做一頓美味大餐給他接風洗塵,“那你把我的裙子扔過來,我去給你做飯飯。”


  遲鷹從櫃子裡翻出一條袒背的性感黑色小睡裙,扔給了她。


  “我要做飯,這件多不方便。”


  “穿這件,我想看。”


  蘇渺從來都寵著他,抓著裙子鑽進被窩裡蠕動著,換好了才從被窩裡出來,踏著拖鞋走出了房間。


  冰箱裡沒有太多菜,她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所以都沒有去逛過超市裡。


  遲鷹回來,蘇渺的生活瞬間恢復了正常,整個人狀態也好了很多。


  但他不在的時候,她真的太糟糕了。


  蘇渺取出兩個雞蛋,隻能勉強地做個番茄炒蛋,配上青菜,做一份蒜苔回鍋肉,簡單地應付一頓。


  明明說要照顧好他的身體,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做好。


  她滿心愧疚,望了遲鷹一眼。


  男人在陽臺邊抽煙,玻璃窗掩映著他颀長的身影,指尖拎著一根煙,白霧嫋入了濃鬱的夜色裡,白煙裡他整個人有種不真實的距離感。


  遲鷹低頭,給宋言歡發了一條短信——


  “我們的合作關系到此為止了。”


  言言言歡:“???”


  言言言歡:“什麼情況?”


  C:“你私底下聯系我的未婚妻,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你越界了。”


  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讓她稍稍恢復生活的勇氣,這一下子,全讓宋言歡毀了。


  遲鷹心裡湧著難以言喻的憤怒。


  言言言歡:“我隻是跟她說,你和你爺爺之間發生了矛盾,本來嘛,你爺爺明顯不認可她呀,他要求已經很低了,蘇渺連最低的條件都達不到吧。”


  C:“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言言言歡:“我隻是不想你這麼久的努力付諸東流,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留在美國,NASA都給我發來邀請了,但我還是回來了,我跟你回來了。遲鷹,你的事業是我們共同的未來,我想幫你。”


  C:“你想錯了,隻有蘇渺才和我擁有共同的未來,這是我十八歲就給了她的承諾。”


  言言言歡:“遲鷹,你看看她,不管是家世還是她現在的狀態,她哪裡配得上你啊!”


  遲鷹近乎忍無可忍,但還是壓著脾氣問了一句——


  C:“她的狀態?”


  言言言歡:“爺爺向我詢問你的大學生活,我們有過一番懇談,他知道蘇渺的全部情況,不然為什麼他會發那麼大的火。爺爺打聽到她大學的一些情況,那時候她隔三差五造訪心理咨詢中心,精神狀況根本就不正常。遲鷹,像她這樣子,她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好妻子、好母親,這才是爺爺最生氣的地方。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太大了。”


  遲鷹的憤怒近乎溢於言表。


  他竭力克制著,保持理性,回了她最後一條信息。


  C:“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明天我會讓財務付給你離職薪資,相信你在NASA會有更好的發展,祝你生活愉快。”


  發完這一句,遲鷹面無表情地刪掉了“言言言歡”的微信號。


  幾秒後,他將手機狠狠地砸碎在牆上。


  ……


  蘇渺已經將香噴噴的飯菜端上了吧臺:“快來吃飯了哦!”


  遲鷹擱了碎屏的手機,走到桌邊,看著香噴噴的兩菜一湯:回鍋肉,炒時蔬,番茄蛋湯——


  “豐盛。”


  “你在嘲諷我?”蘇渺端著碗走過來,“這叫豐盛,這是最最簡樸的小菜了。”


  “沒有辣椒,對我來說就是豐盛的頂級美味了。”


  “啊,看來我們川菜真是…”蘇渺笑著,像摸狗狗一樣摸了摸遲鷹的腦袋,“給男朋友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啊。”


  遲鷹溫順地蹭了蹭她的手,她拍著他的臉:“去給我舀飯。”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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