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寧蓁把表演的服裝和舞鞋收好,她的包被油弄髒,暫時不能背了,她隻用手提袋代替。


  這些東西讓她有點兒頭疼,她沒有告訴爸爸和徐阿姨自己今晚會回去,她怕他們來接她發現回來的航班不對露了餡,但是這些東西要是被看到,那也是個大麻煩。


  隻能到達A市的時候想個主意,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幫她臨時保管。


  寧蓁拉開房門,步子猛然頓住,慢慢睜大了眼睛。


  他轉過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寧蓁,高興傻了嗎?”他帶著幾分惡劣,“走啊,陸執哥哥帶你回家。”


第33章 手給你牽


  夜風拂動她的發, 寧蓁抱著一大堆東西,有幾分茫然。


  往哪裡放?


  這個時候夜色已深, 她家附近是新開發區, 附近的店面很少,通常十點就會關門, 她又不可能放在機場。


  其實這些東西丟了最保險, 但她無論如何都舍不得的。


  何況獎杯還在裡面。


  陸執嗤笑一聲,看透了她的心思。


  “要不你親我一下, 我幫你收著?”


  寧蓁惱怒地瞪他一眼,不可能的提議, 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提。


  “寧蓁。”他挑眉, “你有沒有想過, 你這個時間點回去,時間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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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呆。


  是的,時間對不上。


  如果從外婆家回來, 那就是從S市,正常回來的時間是中午或者下午一點兒。不可能是晚上十一點多。


  少年附下身, 眼裡笑意濃厚:“那跟我走吧,回我家。”


  “不要。”


  “嘖嘖,拒絕得這麼快, 真是絕情。”


  他走了幾步,見她沒有服軟的意思。


  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無端看著有幾分可憐。操。


  陸執也不逗她了:“你等我一會兒,別亂走, 我馬上回來。”


  她周圍隻有一盞路燈的光芒。


  她看著陸執的背影消失不見,周圍是黑漆漆的夜,草叢裡偶爾有幾聲小蟲的鳴叫。寧蓁不安地往路燈旁靠了靠,陸執要做什麼?


  等了大概七八分鍾的時間。


  一道刺眼的車燈光芒亮起,喇叭鳴了一聲,陸執從車窗探出了頭:“上車。”


  她遮了遮強光,看著這輛再熟悉不過的跑車,心跳漏了一拍。


  身子有幾分發涼。


  很多東西她避過去了,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唯有一點,在自動修正,和前世一模一樣。


  和陸執有關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一瞬間她臉色有點白。


  陸執看她臉色不好,誤會了她的意思,他吹了個口哨,餘音揚在夜色裡,他笑著哄她:“別怕啊,我有駕照了真的。也不帶你去我家行不行?帶你去看個好玩兒的。”


  他真沒騙她,他身份證上的生日月份不對,確實不是“無證駕駛”。


  一瞬間她思緒紛亂,真正變得無措起來。


  不會變嗎?他的一切都不會變的話,那他兩年以後要怎麼辦?


  她可以躲開,陸執怎麼辦。


  少年一身痞氣,目光卻很溫柔,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決定試一試不一樣的路。


  她上了車。


  身邊的少年笑得肩膀亂顫:“小同學,你那是什麼表情?要去炸碉堡?”


  她才不理他的玩笑話,抿緊了唇,如臨大敵一般,不忘囑託他:“你開慢點,不許看著我了。”


  陸執覺得她哪裡都可愛,一疊聲應好。


  開了快半個小時,她忍不住問:“我們去哪裡?”


  少年作沉思狀:“你不肯和我走,我隻好帶你私奔,開到哪兒算哪兒吧。”


  “陸執。”她悔死了,“我要下車。”


  他肅著臉,眉眼清冷:“上了就別想下去了,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寧蓁一驚,睜大眼睛,偏過頭看他。


  少年忍不住彎了彎唇。


  “寧蓁,你怎麼這麼可愛?”陸執笑得不可自抑,世上怎麼有這麼傻的姑娘,他說什麼玩笑話她都信。糟糕就糟糕在,他說真心話她偏偏不信。


  天知道她下定決心去深究前世要多大的勇氣,他還這麼不正經,她真的惱了,大眼睛盈了火氣,別過頭看窗外,就是不理他了。


  他微微側頭看她一眼,眼裡笑意深深。


  他覺得,她更有生氣了。


  以前她再怒,都會忍著,什麼委屈都自己默默吞咽。相反,也有種融不進一切的淡漠感,看起來不真實。以前是朵小嬌花,遇到風雨就想躲。如果像向日葵,會仰著小腦袋追逐太陽了。


  他不急著哄她,開了二十來分鍾,他把車停好。


  陸執彎了彎眉眼:“乖乖的,別亂跑,你看這荒郊野嶺,天這麼黑,你這麼嬌,跑了遇到壞人就不好了。我馬上就回來。”


  他竟然還不忘威脅人!


  寧蓁悔得不得了,外面一片暗色,唯有陸執的車裡亮了一盞燈。


  她抱緊懷裡的袋子,從車窗往外看,什麼也看不見。


  陸執要做什麼?


  周圍一時安靜下來,她側耳聽,什麼都聽不見。


  無盡的暗夜中,突然亮起一盞燈,寧蓁驚訝地去看,那是不遠處的一棟小房子,然後是一個大爺斷斷續續叫罵的聲音——


  “你這小子……半夜三更……腦子是不是有病!”


  她更加不安了,陸執在做什麼?


  早知道她就先去家附近找個賓館住下,不跟著他胡來了。


  陸執走過來時,手中拿了一個手電筒,敲了敲車窗衝她笑:“出來吧。”


  他見她那麼乖,坐那裡一動不動,忍不住勾唇:“別怕啊,帶你看好玩的。”


  她猶豫了一會兒,也忘了記仇,放下手中的袋子,出了車子。


  她有點兒好奇。


  寧蓁跟在他身後,他並沒有去亮著燈的房子,帶著她往另一個地方走。


  夜風微涼,少年的聲音夾著笑意:“寧蓁,怕不怕啊?手給你牽。”


  她無視了少年遞過來的手,無聲告訴他不怕。


  他嘖了一聲,不說話了,放慢步子,有種清風明月般的悠闲。


  然後她聽到了水聲。


  似潮汐拍打海岸,激烈與溫柔交織。


  寧蓁愣住。


  腳下暖黃色的小燈打開,她看清了不遠處的場景,無邊的江水,在夜風中來回衝擊著堤壩,天地安靜,唯有白浪翻滾。


  他問:“有沒有坐過纜車?”


  她沒有,寧海遠性格嚴肅,她從小就比所有孩子懂事聽話,很多新奇的東西都沒嘗試過。


  她所有經歷過最出格的事,前生是他,今生還是他。


  但是漆黑的夜,坐纜車能看到什麼呢?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嗎?


  寧蓁跟著他上了纜車,但是沒一會兒,她就悔得想打死陸執再打死自己算了。


  黑悽悽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纜車,她以為自己坐的是雲霄飛車!


  這世上……沒有這麼快的纜車吧。


  寧蓁抖著聲音:“陸執,這個可以停嗎?可以回去嗎?”


  少年挑眉笑:“不能啊,寧蓁。”


  她不恐高,可是她怕快。


  如前世陸執的山地摩託車,可以把她嚇到腿軟。寧蓁覺得渾身沒了力氣,她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


  “陸……陸執,這個還要多久?”


  身邊的少年悶笑一聲:“你這麼怕啊?但是才開始呢。”他靠近她,“怕的話你就抱著我好不好?抱著我你就不怕了。”


  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你別、別說話了,我,我要冷靜一下。”


  少年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地偏過頭看她。


  漆黑如墨的夜,他隻能看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含著驚懼,快要溢出淚來。


  嘖,小可憐,真膽小,真嬌。


  他都沒敢告訴她,這不算真正的纜車。


  一瞬間的加速,腳下仿佛落了空,黑夜像吞噬一切的野獸,仿佛能聽見呼呼的風聲。


  陸執彎起的唇僵硬了一瞬,懷裡撞進了一個溫軟的身體。


  逼仄的空間裡,她別無所依,隻能抱住他。


  嬌軟的、女孩子的身體,他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伸出雙手環住她,笑得痞氣:“我隻給我媳婦抱,欸,寧蓁,再不松手這輩子你都得跟著我了。”


  她抖得快哭出聲,這是什麼鬼地方!


  陸執這個小混蛋,瘋子,神經病!她這輩子聽到過的罵人的話都用來招呼他了,唇抖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纜車速度不減。


  他的聲音笑意濃濃:“寧蓁,永遠記住這一刻。”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離不開我的時刻。


  少年眼睛晶亮,似含了山川之上無數的流光。


  但他帶寧蓁來這裡,是為了討好她,不是為了嚇她。


  纜車停住的一瞬,他輕輕哄她:“別怕,睜開眼睛看一下。嗯?”


  寧蓁感受到纜車懸在了空中,她睫毛沾了淚,到底沒有哭出來,陸執笑得胸腔微顫,“寧蓁,這麼喜歡我啊,抱著不撒手了?”


  她這才顫巍巍地松了手,從他懷裡抬起頭。


  少年彎唇:“你看看江面。”


  她鼓起勇氣,偏頭往下看,黑瞳一瞬間撞上萬千星光,這是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震撼場景。


  無數盞燈光在江面點亮,逐次蔓延,江水倒影著燈光,波光粼粼,成了流轉的碎銀。


  滂沱的江,無數盞燈亮起,印亮她的眼睛。


  最後燈光一盞盞熄滅,剩餘的燈,成了一個“寧”字。


  她聽見他低低的聲音:“我真的很喜歡你啊,喜歡到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心會酸,會痛,可是你笑一笑它就軟得稀巴爛。你讓我怎麼辦呢,我這輩子,好像都沒可能喜歡別人了。”


  她的心跳飛快,安靜下來的夜,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般,發瘋一般跳。


  他的眼睛裡,隻有她的身影。


  他慢慢彎起唇:“我聽見了,寧蓁,你動心了。”


第34章 命拿去吧


  時間靜默地流逝, 轉眼到了八月末。


  有時候寧蓁恍然覺得,那一晚的記憶像是一場夢。


  她和陸執, 在浩瀚的大江之上, 看無數盞燈被點亮,而少年的眼睛, 比滿江燈光還漂亮。


  他說得沒錯, 她動心了。


  重活一輩子,她又一次為他動心了。


  他不必聽她說任何話, 隻笑盈盈地看著她,仿佛就看穿了所有少女的心事。


  然而心動以後, 就是遲遲到來的慌亂。


  少年眯了眯眼, 看著蒼穹, 聲音含著笑意:“你等著看,為了你,我會成為很厲害的人。”


  她完全感動不出來。


  因為她記起來了, 這句話,上輩子在不同的時間, 不同的地點,他同樣對她說過一次。


  這輩子她慌張躲他,結果還讓一切提前了。


  簡直了, 要命。


  她要怎麼帶著陸執,避開最後既定的命運?


  寧蓁腦海一片空白。


  她回來以後,開始絞盡腦汁想上輩子發生的事,她知道很多小說裡面, 都提到了重生這件事。但她又覺得自己和那種不太一樣,回來得越久,她就對上輩子的印象越模糊,越想腦袋越疼。


  針扎一般的疼。


  連最開始對陸執的情感,都是淡淡的,上輩子那種刻骨銘心,似乎並沒有帶到這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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