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小潑婦,上房揭瓦,糞坑點炮,都是我看家的手藝。
怎奈我找了個膚白貌美有修養的老公,寡言少語沒脾氣的公婆。
這日子一天天過的,十分寡淡。
直到我們去親戚家做客,當著我們面,把婆婆使喚成保姆。
我問老公:「我能發瘋嗎?」
他回:「如果可以,請盡快。」
很好!屬於我的撕逼戰場,終於來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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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起,我就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小潑婦。
雖然是個女孩,但上房揭瓦、糞坑點炮,我比街上的二流子還熟練。
我媽一度為我愁白了頭。
說像我這樣的,哪個男孩敢要我呀!
我很奇怪,就非得有一個人要我麼?沒人要我就會立刻S掉嗎?
我媽說我還小,不懂。
但我長大了,仍然不懂。
碰到我老公,純屬是個意外。
上大學的某天,夜跑的我,徒手掀翻兩個小流氓。
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白淨的帥哥,盯著我的雙眼閃閃發光。
他說:「你好特別,我可以追你嗎?」
我問他:「你怕S嗎?」
他點頭,又搖頭,路燈下白淨的臉上泛起紅暈:「如果是S在你懷裡,我甘之如飴。」
好家伙,你還挺會!
交往三年後,我們順利結婚。
他脾氣好,身材好,感情專一,待人真誠。
家裡條件也不錯,家底殷實,父母踏實,一家子都是溫潤有禮的人。
我媽對此十分滿意。
結婚當天,我媽拉著我的手叮囑:「你的暴脾氣記得收一收,這一家子都是軟乎性子,捆一起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我問我媽:「要是人家欺負我呢?」
我媽斬釘截鐵:「幹他丫的!」
這話沒收音,一屋子的人都聽到了。
片刻關注公眾號:胡巴 士 寂靜後,未來公婆滿臉驚喜,拼命點頭。
老公方哲臉上泛紅,含羞帶怯。
我……
你們一家是不是有什麼抖 m 的大病?
2
婚後走了一趟親戚我才懂。
什麼抖 m?
他們那是在看救星!
一大早,大伯和大伯母熱情邀請我們進門。
還沒落座,就聽大伯母使喚婆婆。
「雁回,菜都買好了,在廚房放著呢!」
「好的,我這就去做。」
婆婆轉頭進了廚房。
我心裡納悶極了。
這到底是在誰家?
大伯一家邀請我們做客,怎麼讓我婆婆掌勺?
老公站起來說:「媽,你別忙了,咱們出去吃。」
大伯母隨意開口:「方哲,你別叫她了,你媽喜歡做飯!
「雁回,你說是不是呀?」
婆婆低著頭,訕笑著回答:「是呢!我喜歡。」
她嫻熟地系上圍裙,開始忙碌。
而大伯和大伯母兩人,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嘴裡還嗑著瓜子。
一邊吐殼,一邊教育我老公。
「方哲啊,你年輕不懂事,不知道當年你家窮得揭不開鍋,是我們倆給你家送了五斤大米,才讓你們沒被餓S。
「你媽這是覺得心裡有愧,才主動做飯呢!
「你要是攔住她,這不是打你媽的臉嗎?」
說著,大伯母又揚聲叫:「抽空出來把地掃一下,都髒了。」
婆婆遙遙應聲,又手忙腳亂地出來掃地。
3
我壓低了聲音跟老公咬耳朵。
「五斤大米是什麼意思?」
老公說出來的話帶著點火氣:「小時候家裡窮,受過他們家接濟。」
「那你們後來還了嗎?」
「還了,一個月後,我們還了十斤回去。」
哦,還是加倍償還啊!
我瞅了一眼低頭抽煙的公公,還有肆意暢笑的大伯。
心裡尋思:恐怕還回去的不隻是大米。
還有公婆一家的脊梁骨啊!
十二點,一桌子飯菜做好了。
一群人落座,可我婆婆仍然沒出廚房。
「別管她。」大伯母說,「她喜歡把東西都收拾好再吃飯。咱們先吃!」
老公僵硬地坐著,沒伸手。
公公低頭陪著笑臉,也沒伸手。
大伯臉色變冷了:「怎麼,二弟,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呀?」
公公嘴笨,想了半天才說了一句:「還不餓呢,再等等雁回吧!」
大伯母翻著白眼陰陽怪氣:「弟妹啊,別收拾了,你要是不出來,一桌子人都甭想吃飯呢!」
婆婆有些慌張,急忙回應:「快了快了,小哲,你們先吃,別讓染染餓到了。」
大伯母挑眉看我老公。
「聽到沒?我請不動你媽。
「你要是再不動筷,讓你大伯陪著你挨餓唄!」
老公紅了眼,但是說不出一句話,拿筷子的手都捏白了。
我算是看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寡言的爸,窩囊的媽,吵不過的方哲和奇葩。
也許他曾經為了媽媽反抗過,但沒有撈到好果子吃。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眼下的這種局面。
我問他:「介意我發個瘋嗎?」
老公回:「如果可以,請盡快。」
我抬手就把桌子掀了。
4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媽S了這麼著急吃席?」
我使了巧勁兒,一桌子飯菜掠過旁人,全掀到大伯的身上。
大伯瞬間被砸懵,一身的湯湯水水,狼狽不堪。
我轉頭又抓住大伯母的衣領子,左右開弓扇大耳刮子。
「大清早亡了,使喚人這麼利索,你當你家地主呢?」
扇爽了後,又拉住她往大伯身上一推:「市場上的大廚一小時兩千,我媽幹了一個半小時,三千塊,趕緊轉賬!」
大伯母沒料到窩囊的一家人裡出了一個犟種,半天才組織好語言。
「宋染染,你瘋了!我要報警!
「方哲!你就看著你老婆在我家發瘋?」
老公後退一步,低頭委屈:「你知道的,我根本打不過她。」
我瞄了他一眼。
哪裡有委屈?全是憋笑。
我俯身掰掉餐桌的一條桌子腿,掂在手裡上下晃動。
「你報警吧!你倆身上的傷連輕微傷都算不上,我幾天就出來了。
「我這人可熱情了,我喜歡你們家,出來後天天來你家!
「咋,兜裡沒錢是吧?也行呢!」
我轉悠著查看屋裡的家具。
「用東西抵債也可以,你放心,我手裡有準頭,絕不多砸!」
說完,我揮起棍子,一棍砸碎推拉門。
「二手半舊推拉門,一千。」
又進廚房把他們家所有鍋碗瓢盆砸個稀巴爛。
「二手餐具,打包價一千。」
最後瞄準一個飛拋,燈具應聲而滅,掉下來砸在茶幾上,連燈帶茶幾一起摔得稀碎。
「十年前的破燈具和茶幾,我吃點虧,也算你一千。」
砸完收工,老公拉著我的手來了一句:「手都紅了,補點醫藥費?」
好主意!
我回頭又踹爛倆花瓶。
抵醫藥費夠了!
大伯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
真的想報警,可是看那砸東西的利落樣子,比街上的流氓混混還熟練。
萬一報警後她天天蹲門口,他們還怎麼生活?
「滾!!!」
大伯鐵青著臉,憋了半晌就憋出這一個字。
我拍拍手,招呼婆婆出門。
「行吧,這次就先這樣。下回還有做飯的活兒,記得叫我,我給你打八折。
「大伯家真不講究,家裡亂成這樣還招待親戚呢!都沒地方下腳!」
老公跟在我身後道歉:「委屈你了染染。」
剛喘回氣兒的大伯,又被氣得差點撅過去。
她把我家砸了稀爛,她還委屈?
就她最不委屈!!!
大伯渾身顫抖:「都滾!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們一家就休想再登我家門!」
我停下腳步。
回過身,直勾勾盯著大伯。
他下意識地倒退一步:「你,你還想做什麼?」
我不語,隻是抬腳又跨進他家。
進去,出來,再進去,再出來。
如此反復幾次,我問:「你怎麼還沒S呢?老東西,命挺硬啊!」
5
從那天開始,連著大半年,大伯一家消停了很多。
婆婆肉眼可見的輕松,公公笑容也多了幾分。
隻有我,清闲大半年,還有點想他們呢。
方哲跟我道歉:「我家的這種情況,說白了就是一團泥潭,我就這麼把你拉進來,挺對不起你的。」
我正無聊呢!更聽不得這話。
我可太喜歡撕奇葩的日子了。
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是龍潭虎穴,放在我這兒,就是我肆意發揮的主場。
轉眼即將開春,市政斟酌三年的拆遷計劃終於下來了,婆婆現在居住的那套八十平老破小,剛好在拆遷範圍內。
按照面積算,補償款接近一千萬。
拆遷計劃發布的第二天,久違的大伯一家出現了。
這次來的是他家大兒子,那個傳說中去國外留學的高材生,方家這一代最有出息的方園。
他久居國外,這趟是專門為了結婚回國。
正巧就碰上我婆婆家拆遷,不過來訛一筆錢,不符合他們家風格。
方園帶著兩個人,西裝革履地上門了。
進門不打招呼,不吭聲,隻是環顧一下房內裝潢後,冷聲開口。
「給你們三天時間,搬走。」
公公婆婆直接就愣住了。
猜到了你可能來要錢,沒想到你是要全佔?
公公開口:「方園啊!這裡是我家,你為什麼讓我們搬走呢?」
方園不屑地冷哼。
「二叔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這裡的房子,一開始是分給我家的,是你們S皮賴臉地硬要過去。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房子,拆遷款自然也全是我們家的。」
婆婆氣得渾身顫抖。
「什麼我S皮賴臉的硬要?當年分給我家的是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是你爸媽說,你家人多,非要跟我換的!」
「你,你如今又來倒打一耙?」
我扶額,婆婆進步了,但不多。
這個時候還拽什麼成語啊,倒地不起秒S一切好嗎!
方園一拍手:「你也承認了,當初是換房才導致你們住在這兒,我們家也不佔你們便宜,再把房子換回去就行了唄!」
我看著心裡著急。
這種情況,這種糾紛,在這裡對噴毫無意義。
但吵架對公婆來說已經是極限,關鍵時刻,我推了老公一把。
方哲上前拉扯:「大堂哥你不能這樣,這裡是我家呀!」
方園本能就要甩開人。
那麼一剎那,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婆婆,往前一推。
方園甩人的手,就那麼輕飄飄地落在婆婆的肩膀上。
婆婆愣了兩秒,福至心靈,當即倒在地上「哎喲」起來。
6
我猛掐自己大腿,淚流滿面地撲到婆婆身上。
「媽你怎麼了?媽你別嚇我!」
「什麼?腿摔斷了?我這就叫救護車!」
「天S的,侄子居然對我的老母親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哦,還是海歸呢,烏龜的龜嗎?」
我一邊哭一邊罵,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110、120 都來一遍,再指揮方哲拽住方園不準走。
至於跟著方園來的那兩人。
他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啊!在婆婆倒地的那一瞬間,腳底抹油就溜了。
孤立無援的方園被警察帶走,沒有我們的諒解書,他至少要在裡面待夠五天。
我也就有時間安排婆婆。
先來個全套大體檢,再安排一個單人間。
花銷全部方園買單。
沒聽說過那句話嗎?讓一個中產返貧的最快方法就是扶老奶奶過馬路。
不把這個瓷碰牢了,我就對不起從小打下的威名!
病房裡,抽血的護士一走,婆婆再也憋不住,扶著腿大笑。
笑著笑著又哭起來。
「被他們欺負了半輩子,到如今終於能反咬一口了!」
我笑眯眯地問她:「爽不爽?」
「爽!」
「想不想更爽?」
「想!」
我給她打預防針:「再做下去,恐怕要損害點親戚間的風評了。」
婆婆長嘆一口氣:「以前我總在乎別人的評價。
「怕人說小心眼,怕人說忘恩負義,所以由著別人在我身上佔盡便宜。
「染染,我現在想好了,就算別人罵我又怎麼樣,挨兩句罵又不會掉肉,我的孩子得到實惠才是真的!」
公公也開口:「我們倆被欺負了一輩子,不能讓你跟方哲也受欺負。
「大膽地做,罵名我背著!」
7
從醫院出來,我和方哲轉道去了公安局。
方園作為親戚口中的天之驕子,這還是第一次進公安局,還被關了大半天。
一見到我,火氣騰的就上來了。
「宋染染你個潑婦,居然下套套我!
「你們這是碰瓷知道嗎?等我出去了,要你好看!」
方哲擋在我身前:「嘴巴放幹淨點!」
我沒生氣,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安靜聽方園的咒罵。
等他罵累了,我才抬起手機,給方園拍幾張拘留照,放到親友群裡。
親友群瞬間就炸了。
方園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居然進了公安局?還被拘留了?
難道他犯事兒了?
不出十分鍾,大伯母的電話就打來了。
接通就是衝破天際的尖叫:「宋染染你個……&%……&*,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嗯,這個罵得更髒。
等兩邊都消停了,我才緩緩開口。
「大伯母,那套房子在我公婆名下,現在我婆婆受了傷,我可以告方園入室行兇。」
這話是詐她的。
我婆婆沒受傷,方園也沒真的動手。
入室行兇遠遠算不上。
但是大伯母不在場,她不清楚情況。
臨時嚇唬她,夠用了。
一想到兒子即將有案底,大伯母不淡定了,也不敢罵了,人瞬間就老實了。
「那房子我們不要了,你趕緊把我兒子放了,都是親戚,大家不要鬧得太僵,你說是不是?」
呵呵,搶房子的時候不講情面,留案底了又來攀交情。
論不要臉這方面,我還真是拍馬不及。
方園聞言著急了,衝著電話就吼:「媽,你別聽她胡扯!那套房子拆遷後有一千萬呢!必須要!」
「行吧。」我方園說,「那你就先在這裡待幾天,看我能不能告你一個入室行兇罪。」
方園面色一僵,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
但是在公安局裡被拘留幾天,他也不願意。
電話另一頭的大伯母跟炸了毛的母雞一樣連聲說:「別別別,染染啊!你想怎麼樣我們都聽你的,你堂哥沒待過那種地方,趕緊把他弄出來吧!」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
我讓方哲把房產證拿出來。
「房子換回來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們那套沒在拆遷範圍,算下來我們吃大虧了。」
「另外補償我們三百萬,就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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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園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如果換作是他,他是肯定不會換房的。
第一反應,他覺得有詐。
我聳肩:「房子又不是我的,我套點錢出來很反常嗎?
「補償的三百萬,我要現錢,你得單獨打到我的賬戶上。」
方園一臉的原來如此。
「拿你公婆的房子換錢給自己,我還真是把你想偉大了。」
「宋染染,你砸我們家房子就是為了取得你公婆的信任吧?論壓榨,誰能有你狠?」
他扭頭看方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