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假清高,真虛榮,相當擰巴。
開學時,同寢大小姐給我們送了禮物,她裝清高。
「哪來的大小姐,學校不是你收僕的地方。」
禮物被收回,她轉頭散布大小姐歧視鄉下人的謠言。
班級聚餐,我邀請她時她不屑一顧。
「我不參與這些浪費學習時間的活動。」
聚餐開始,她哭著埋怨我為什麼不多邀請她幾次。
年級評優結果出來,名單上有我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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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處假裝說漏嘴宣揚我走了後門,害我被取消評優。
直到我通過層層面試,拿到大公司的實習機會。
她公開造謠我出賣身體,擠掉了她的實習名額。
爭執間,我被她推下了樓。
再睜眼,我回到了剛開學和她成為室友的那天。
1
甄清清拖著兩個蛇皮袋子出現在寢室門口。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運動服。
皮膚黝黑,含胸塌背,頭發幹枯,眼皮下垂。
說話時聲音尖細,非常刺耳。
「好重啊,口好渴,城裡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不知道幫下忙?」
聽到這句話,我才回過神來,我重生了。
上一世,甄清清也是這樣自顧自地說著。
拖著兩大袋行李,累得氣喘籲籲,也不大大方方請我幫忙。
而是陰陽怪氣,用那雙老鼠般的眼睛偷瞟我。
等著我主動幫她提行李。
我是個熱心的人,覺得同學之間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
於是上一世,我主動把自己剛買的冰鎮可樂遞給她。
她毫不客氣,拿著飲料就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喝完轉頭看著門邊的我,自然地吩咐道。
「拎的時候輕一點,別弄壞了我的袋子。」
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像是把我當僕人了。
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畢竟是和室友第一次見面。
我也想未來四年大家都和睦相處。
忍下心中不悅,我幫她把行李提了進來。
也許是這次拎行李的事件,讓甄清清以為我聽話好使喚。
接下來的大學生活,她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我身邊。
不僅毫不感恩地在我這連吃帶拿。
還鄙夷我競選班長,努力跟同學、老師搞好關系的行為。
她自詡清高,說我這是靠關系。
她才不屑於巴結同學和老師。
可她人際關系搞得一團糟,學習也沒學好。
連英語四級都沒過。
我作為班長,一直在忍耐和幫助她。
沒想到我的善良成了她得寸進尺的梯子。
她感覺能凌駕在我之上,隨意使喚我。
但凡我有一點拒絕的意思,她就道德綁架我。
「你作為班長,帶頭看不起貧困生是不是?」
「我告訴你,我人窮志不短,早晚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於是,我男朋友沈之航請客,恭喜我拿到大公司的實習 offer。
甄清清徹底破防了,坐在角落裡突然爆發。
她面容扭曲地指著我大喊。
「她就會搞權色交易,在學校也是,現在又靠出賣身體擠掉了我的實習名額!」
2
在場的還有男友的父母,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哪見過這種瘋狗?
臉色瞬間變黑,立刻起身離開。
路過我時,還向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我來不及跟他們解釋。
甄清清沒拿到實習名額,是因為她英語四級沒過。
我是通過層層面試,靠自己的能力拿到實習機會的。
沈之航見他爸媽離開,氣憤地拍著桌子。
「你是不是有病?瘋狗一條,念念對你的照顧你都記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讓沈之航先去追他爸媽,幫我解釋一下。
眼看氣氛良好的晚餐被毀,我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爆發。
我將她狠狠推出了包廂,顫抖著說道。
「你滾啊,我處處照顧你,維護你的自尊,沒想到你就是個心胸狹隘的臭蟲!」
她扯著我的頭發罵道。
「你以為我稀罕你的照顧,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像你就會搞關系,骯髒!」
旁邊就是樓梯,拉扯間我一個沒站穩,被她推下了樓梯身亡。
此刻,她叉著腰像狗一樣喘著氣。
等著我把飲料獻給她,然後幫她提行李。
我決定橫掃道德,做回自我。
我大手一揮,將她連人帶行李推到了寢室外。
「同學,你走錯了,我們寢室沒有瘋狗的床位。」
3
任憑甄清清在門外瘋狂拍門,拳打腳踢怒吼。
「你開門,你看不起貧困生是不是?」
「我告訴你,我可是我們村第一名考上來的!」
「將來前途無量,你得罪我沒有好下場!」
我理都沒理,狗叫而已,不必管她。
音樂聲響起,我怡然自得地在寢室裡整理行李。
上一世,我就是太有同情心了。
甄清清假清高不合群,跟其他兩位室友也鬧得很僵。
平時在寢室連話都不說一句。
我作為班長,當然不能帶頭孤立她。
於是無論幹什麼,都盡量帶上她,鼓勵她多參與集體活動。
沒想到她不僅不感謝我,還因此恨上了我。
第一學期我參加評優,她就到處說我是走了後門,害我被取消資格。
那時候我同情她,因為假清高的人往往都極度自卑。
她是貧困生,我應該幫助她,而不是與她為敵。
雖然自己跟她待在一起也痛苦。
但身為班長的責任心讓我不能放棄她。
現在我醒悟了,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埋怨別人。
有事直接發瘋,世界處處美好。
沒過多久,寢室外來了新室友。
我打開了門,門外的女生背著一把貝斯。
留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眉眼帶著幾分英氣。
是蔣歌,迷S人不要命的校園樂隊貝斯手。
甄清清看來了新室友,她知道我不好惹,當下換了目標。
「同學,你看著面善,幫我拎行李吧。」
「再給我買瓶飲料喝,我就考慮不換寢室。」
蔣歌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抽動。
「你是敦煌來的嗎,壁畫這麼多?」
我都快笑出眼淚了,趕忙接過蔣歌手裡的行李,迎她進來。
「你是蔣歌吧,我在新生群裡看過你的演出視頻,太帥了!」
我望著她滿眼冒星星,熱淚盈眶。
上一世,我被甄清清誣陷走後門,一度情緒跌到谷底。
蔣歌特意留了自己演出的票給我,邀請我去看。
還給我發來一段安慰的話,說她相信我的為人。
她從一開始就看不慣裝模作樣的甄清清,沒少當面噴她。
甄清清罵不過她,背地裡在學校論壇發帖造謠。
說蔣歌在酒吧賣唱,夜不歸宿,玩得很花,男女通吃。
可蔣歌忙著賺錢,根本不看論壇。
而且,男女通吃可太有魅力了好吧。
蔣歌的名聲更大了,每次她在酒吧演出,都擠滿了觀眾。
甄清清這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久而久之,兩人幹脆斷交,視而不見。
我一直很欣賞蔣歌的個性和音樂才華。
但因為甄清清的緣故,上一世她對我一直很冷淡。
其實我知道,她內心非常善良和熱情。
這一次,我一定要給她留下個好印象。
4
甄清清看見我幫蔣歌拎行李,不幫她。
她挺直脊背,揚著腦袋,故意提高音量衝我叫道。
「你憑什麼幫她不幫我,你是不是看不起農村人?」
「我鄙視你,嫌貧愛富,我有自尊,不屑於跟你們住在一起!」
說完,她揚著下巴轉身下了樓,去找輔導員換寢室了。
才開學第一天,輔導員怎麼可能給她換寢室?
等她垂頭喪氣地回來時,我們寢室的最後一位室友,來自滬市的大小姐牧圓已經在給我們發禮物了。
牧圓將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在我們的書桌上。
當然也沒少了甄清清的。
牧圓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走過去周圍的空氣都散發著清香。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盈盈地道。
「很高興和大家成為舍友,一點見面禮還請不要嫌棄。」
「我習慣早睡早起,還有一點潔癖。」
「提一點小請求,請大家晚上 11 點後不要吵鬧,保持寢室幹淨整潔。」
「要麻煩大家理解一下啦。」
牧圓剛說完話,甄清清隨手就把禮盒掃到了地上。
滿臉不屑地嚷嚷起來。
「哪來的大小姐,學校不是你收僕的地方。」
話音剛落,蔣歌打開了牧圓送的禮盒。
和前世一樣,禮盒裡面放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和耳機。
還有一套海藍之謎的護膚品。
光這一個禮盒,就價值 2 萬元。
甄清清看清禮盒裡的東西,瞪圓了眼睛。
她哪能想到大小姐出手這麼闊綽。
她顯然非常懊悔,SS咬著下唇,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被她扔到地上的禮盒。
但她已經把話撂出,收不回來了。
上一世的這個時刻,她決定拉一個人下水。
她從我手中奪過禮盒,也扔在了地上。
然後一把拉過我,揚起鼻孔衝牧圓道。
「一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人心,我們不稀罕!」
「啊?我沒有啊。」
我突然被她拉到同一陣營,人都蒙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都碎了。
但我仍想著維護甄清清的自尊,沒有當面讓她下不來臺。
眼看氣氛尷尬,牧圓卻淡淡地笑了笑。
「我爸說得沒錯,住寢室果然能體驗生物多樣性。」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兩個禮盒,順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隻有蔣歌大大方方收下了禮盒,笑起來明媚耀眼。
「謝了,改天請你看我演出。」
我趕忙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才渡過這一段尷尬。
晚上,趁甄清清離開寢室去打水時,我主動跟牧圓搭話。
「圓圓,不好意思啊,我真沒那個意思。」
牧圓雲淡風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甜甜地說。
「沒事噠,我聽說你想競選班長,你也是關心同學。」
我頓時鼻頭一酸,大小姐不僅富,還如此善解人意。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能成為她的老奴,我該有多快樂。
可惜,因為甄清清,我沒這個機會了。
直到開學一個月後,甄清清還在學校到處說牧圓炫富。
用物質羞辱她,想讓她屈服。
她繃著臉,對著一眾同學一本正經道。
「我人窮志不窮,她不就是有個好爹,還有啥?」
「我才不會給她當狗腿子,我靠自己也一樣能有美好的未來!」
5
自此以後,蔣歌和牧圓心照不宣地不搭理甄清清。
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一世,我可不能錯過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趕在甄清清把我的禮盒扔掉之前,我緊緊抱住了禮盒。
「大小姐,老奴遵命,我作為寢室長,完全同意你的請求。」
甄清清眼看隻有她失去了禮盒,擰巴著張口。
「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我也同意。」
說著,她就想彎腰撿起自己剛剛扔在地上的禮盒。
我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撿起禮盒還給了牧圓。
「大小姐,她清高,你來之前她還說不屑與我們住在一起。」
「這個你就拿回去吧,她不屑於收的。」
蔣歌一邊搗鼓著自己的貝斯,一邊點點頭。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牌子的塑料袋,這麼能裝。」
甄清清氣得面色鐵青,尖叫道。
「你們三個合起來欺負我、孤立我,我要去告狀,告到校長!」
牧圓頷首:「要不要幫你找找關系,告到中央?」
甄清清氣得跺腳,用食指指著我們鼻子尖大叫。
「你們蛇鼠一窩,拉幫結派,全都針對我,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她就大哭著跑出了寢室。
不一會兒,她帶著輔導員來到寢室。
她抹抹眼淚,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學生難道不應該以學習為重嗎?」
「她們三個聯合起來孤立我,這種學生應該給她們處分,否則帶壞學校風氣!」
輔導員看著我們三個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位。
又看了看靠近門口扔著兩個蛇皮袋的床位。
她嘆了口氣,嚴肅道。
「你們都是大學生了,怎麼開學第一天就搞小團體?」
我上一世是班長,很了解輔導員。
她是典型的牆頭草,沒有自己的想法,誰說啥都信。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