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公司處理工作,果然收到助理反饋宋氏發來的合作邀約。
釐清思路,宋知砚的套路果然一般。
宋氏這些年看起來烈火烹油如火如荼,實則卻是一團混亂。
他家一直以傳統產業為主,家族式的陳腐管理日漸衰敗。
聽說早些年因為私生子的奪權內鬥逼得宋老爺子割肉放血才能維持現有的體面。
我自然沒有把宋家的私生子和商隱年聯系在一起。
畢竟宋家的私生子那麼多。
畢竟我家年年隻是一個溫順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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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房所出的宋知砚高調回國,一來就大張旗鼓的表示想要在新能源產業發力,目的可見一斑。
想來也是我曾經的溫順仰慕給了他我很好拿捏的盲目自信。
我低頭捂額。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挺想笑的。
17
這天下班,我買了 100 朵玫瑰,包裝的華麗精致,高調張揚的送給商隱年。
其實這些年我送給商隱年不少東西。
豪車、腕表、房子以及銀行卡。
畢竟我B養人家,該有一個金主的自我修養。
但我似乎沒給他送過玫瑰花。
如今我心思轉變,想換個身份和他相處。
商隱年看到紅玫瑰竟然紅了眼,抱著我親昵的撒嬌。
「穗穗,我好喜歡你送我的玫瑰花。」
我故意逗他:「就隻喜歡花?」
男人清俊的容貌染上一絲暗紅。
「喜歡花,也喜歡穗穗。」
「最喜歡穗穗。」
18
隨著我和商隱年的感情升溫,宋知砚似乎越發的不甘心。
這天我剛出辦公室大樓,就見宋知砚匆匆趕來。
「穗穗,跟我走,我帶你看看商隱年的真面目!」
「他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單純無害!」
見我遲疑。
宋知砚點開手機視頻遞給我:「這是我家的監控,沒有任何剪輯。」
視頻裡,我看到了一個判若兩人的商隱年。
那個他陰鸷、暴戾、兇狠、殘暴……
他嘲諷自己的父親,無視養母的求饒,任由黑衣人把他們拖出了房間。
宋知砚義正言辭道:「穗穗,你看到了吧。商隱年就是一個殘暴狠厲的陰險小人,他對自己的父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你。」
「穗穗,商隱年又在作惡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我不是不懂宋知砚的算計。
但我還是跟他走了。
說不清是隱秘的篤定,還是莫名的歡喜。
宋知砚帶我去到一個酒店的私人遊泳池。
商隱年如暗夜帝王一般一臉冷漠的坐在沙發上。
宋知淼渾身湿淋淋的跪趴在一邊哭著求饒:「哥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們吧……」
池子裡,還有一個女孩被黑衣人反復按進水裡。
雖然不會出人命,但這折磨也夠殘忍的。
商隱年全程面無表情,仿佛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宋知淼連滾帶爬的挪到商隱年腿邊:「哥哥,求求你放過她吧,我們知道錯了。」
商隱年一幅睥睨模樣,冷聲低語:「我捧在心尖兒的人,是可以讓你們欺負的嗎?」
宋知淼戰戰兢兢不敢開口。
她怎麼也沒想到,賀穗的背後竟然是這個如鬼面羅剎一般的哥哥。
我看著不遠處陌生的商隱年,卻覺得——
他好帥,我好愛,我果然是個小變態!
19
「商隱年,不要傷害淼淼和她的朋友!」
宋知砚仿佛中二之魂崛起,突然了站出來。
「穗穗已經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沒有人會愛你這種殘暴無情、不仁不孝的私生子。」
商隱年看到了立在宋知砚身邊的我。
剛才還睥睨萬物的男人突然失了魂,他徑直走到我面前。
「穗穗,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不是壞人……」
「我隻是氣不過她把你推進泳池。」
「穗穗,我……」
商隱年小心翼翼的牽著我的手,語調卑微。
「穗穗,別不要我……」
他語無倫次的解釋,我卻唯有心疼。
我將人抱在懷裡側首親了親他的頸窩。
「商隱年,你剛才好帥啊!」
20
我和商隱年手牽手走了。
至於宋知砚兄妹,自有那些黑人處理。
回家之後,我覺得很有必要強調自己金主的地位。
學著商隱年的姿態坐在沙發上,故作冰冷的開口:「開始吧,交代一下自己的問題。」
「穗穗,我錯了。」
「錯哪兒呢?」
「我不該向你隱瞞我的身份。」
商隱年委委屈屈的看著我:「我怕你嫌棄我太有錢,就不要我了。」
我:……
「穗穗,我想要被你B養。我覺得特別的幸福!」
這個理由,屬實沒想到。
我故意板著臉:「既然你這麼有錢,那我需要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
「而且,就你現在的身家,我也養不起啊!」
「養得起養得起!」
商隱年討好的牽我的手:「我可以把我的錢給你讓你養我呀。」
我:……
這是什麼神奇的邏輯。
商隱年見我遲疑猶豫,果斷選擇美色勾引。
趁我不備將我按在沙發上上下其手,醬醬釀釀。
這個小男人,就會用這種低俗的手段。
偏偏我還就吃這套。
21
後來,宋氏集團公開宣布破產重組,宋知砚再次出國。
美其名曰接手海外業務,實則大家心知肚明。
宋知砚離開表示還想再見一面。
我還是去了。
倒不是什麼舊情難忘,不過是有始有終。
這一個多月,宋氏集團發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然是商隱年的手筆。
宋知砚變得消瘦憔悴,早不見當初光風霽月的舒朗。
宋知砚直勾勾的盯著我,問道:「如果當初我答應你的告白,現在又會怎麼樣?」
我想了想,很平靜的表示:「我們應該會戀愛一段時間,然後分手。」
「為什麼?」
「因為隻要我們真正的相處就會發現——你不是我喜歡的類似。」
「我想要的偏愛你給不了,你想要的利益我也會算計。宋知砚,你想要的太多了。你對誰都好,像個中央空調,看似不傷害任何人,卻也吊著所有人。」
宋知砚自嘲的壞笑,終於露出一點靈魂的底色。
「原來你已經把我看透了。」
「你為什麼沒和蘇韻芝結婚?如果你想留在國內。」
「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宋知砚眼神空洞的看向遠方:「看來你已經知道她訂婚的事了,對象不是我。」
「不過蘇韻芝未必多喜歡我,她和我一樣,不過是惡趣味作祟。」
「我享受你的追逐,她享受把你踩在腳底。其實……我們一樣卑劣。」
「賀穗,謝謝你曾經真心喜歡過我。終究是我貪心不足,錯過了最好的你。」
我對著宋知砚的背影揮了揮手。
告別我一廂情願的盲目暗戀。
商隱年匆匆趕來。
我看著氣喘籲籲的某人:「你幹嘛?」
商隱年一把將我抱在懷裡。
「穗穗。」
「嗯。」
「穗穗!」
「我在。」
耳畔是他咚咚直跳的心髒。
「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你腦子不清醒,跟他走了……」
我:……
「畢竟你之前確實腦子不太清醒。」
「商隱年!」
我掙脫他的懷抱,故意逗他:「是啊,我的白月光走了,你又可以繼續當替身了!」
商隱年目光沉沉的盯著我:「隻要能陪在你身邊,是什麼都無所謂。」
「你就不想換個身份。」
商隱年的眼底充滿了希冀。
我傲嬌的表示:「比如……男朋友的話我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要不老公吧,穗穗,我特別願意當你老公」
「這進度條拉的也太快了吧!」
「反正我這輩子非你不可了。」
對上男人誠摯炙熱的眼神,我一字一句道:「商隱年,你殘忍、兇狠、暴戾、陰鸷……你不是一個好人。」
男人的眼底壓抑著恐懼。
我莞爾一笑:「但你在我面前永遠溫柔、順從、乖巧、良善。」
「商隱年,如果我們在一起,請你務必收斂你的陰暗面。」
「我可以包容你的不完美,但我不能放縱它野蠻生長。」
「請你在我面前演一輩子的好人。」
商隱年目光沉沉,帶著偏執和堅定。
「穗穗,我確實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勒緊我的繩鎖永遠在你手裡。」
「我願意為你藏下所有的殘忍狠戾和卑劣,永遠把最好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
「我甘意為你俯首稱臣。」
商隱年番外
1
我和賀穗的一切,都是我的蓄謀已久。
賀穗應該已經忘了我,但她永遠是我的太陽。
我幼時跟著母親流浪,曾經在穗穗家小區租住了半年。
我的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
可在美麗單出的現實世界中注定無解。
她過早的感受了被金錢名利迷惑的虛無,便再也回不到現實。
她也許是愛我的,但她更渴望被愛。
紅顏彈指老,母親的美麗不過是被眾人採擷;
然後,黯然凋零。
那個時候的商女士已經疾病纏身,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是照顧一個孩子。
我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備受侮辱與欺凌。
我很早就開始思考活著的意義。
也許活著本身就沒有意義。
直到我遇見賀穗。
她是小區裡的孩子王。
雖然母親早逝,但她父親很偏愛她。
年幼的穗穗少了母親教養的女兒細膩,卻多了幾分男子的豪爽大氣。
那時的穗穗像隻皮猴,受金庸武俠電視劇的影響, 天天想成為俠女, 仗劍走天涯。
那天幾個男孩辱罵商女士,羞辱我,我氣不過和他們打起來。
我營養不良, 瘦骨嶙峋,被他們按在地上單方面毆打。
是穗穗突然出現,施出一記打狗棒法趕走了他們。
穗穗揮舞著手裡的棍子,她覺得自己就是俠女。
她拍著我的肩膀驕傲的表示:「小兄弟,你別怕,以後姐姐罩著你!」
穗穗真的說到做到, 有她在的時候, 沒有孩子會欺負我;
穗穗還會給我分享他父親做的包子餃子大饅頭。
她讓我當她的小尾巴, 爬樹摘桃,下河抓魚,不亦樂乎。
那半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有她在的時候,我總會忘記自己處於泥潭,我也可以像一個孩子享受童年。
可幸福總是短暫。
直到半年後商女士病逝。
她從不讓我叫她媽媽,或許她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夠女人, 不想成為母親。
可她臨S之前還是將我託付給親生父親,乞求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男人的愧疚和我的安穩。
她到底還是一個母親。
可是宋家的水太深, 那個男人又太多情。
他有太多的女人。
他不缺孩子。
很快,我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再次陷入偏執, 覺得活著挺沒意思的, 直到我遇見穗穗。
她變了好多。
雖然當初的假小子長開了變得美麗動人,可是昔日的張揚全都消散,她變得敏感自卑。
看來賀家的暴富對她而言福禍相依。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 她竟然會喜歡上宋知砚那個偽君子。
我想勸穗穗清醒,可身在泥潭掙扎的我有什麼資格和宋家千嬌萬寵的少爺爭搶。
我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心愛的女孩。
2
我參與了宋家內鬥,憑借一股不要命的狠勁逼的父親割肉放血。
我當然也受到重創。
看著鮮血淋漓的自己, 有種莫名的快感。
其實,我不是什麼正常人。
由於我在宋氏瘋狂奪權,老頭子不得不把繼承人送到國外。
一邊穩固海外的生意,一邊避免宋知砚受到我的迫害。
事實上,他的離開在我的計劃之內。
他走了, 我就可以追求穗穗了。
後來,我故意放出宋蘇兩家即將聯姻的消息。
穗穗那個小傻子果然難過得無以復加。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一場精心策劃的相遇, 勾起了穗穗潛藏心底的俠氣;
而我那張和宋知砚相似的臉,也是吸引她的武器。
我不介意她把我當什麼, 達到目的就行。
看著穗穗眼裡的我漸漸沒了宋知砚的影子。
我很滿意。
可人總是貪心不足的。
那天她點贊了宋知砚在國外的動態。
我就知道, 到了徹底拔除眼中釘的時候了。
穗穗,我不介意和你一直玩替身扮演的遊戲;
但我介意你的心裡還有他。
我故意放出一些項目,老頭子果然很快上鉤, 還召回了宋知砚。
宋知砚那個偽君子看著光風霽月, 實則滿腔算計。
穗穗經歷了社會的洗禮,早已退去曾經的敏感自卑。
她隻要正視宋知砚,就能看清真實的他, 徹底斷了那個人的念想。
我的穗穗果然沒讓我失望。
她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加通透。
我看著身畔睡顏恬淡的她,眷戀的親了親她的唇瓣。
穗穗,我不是好人。
但我願意永遠在你面前裝一個好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