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老公追妻成功了,他們破鏡重圓的那天,我才知道——


 


我是仿生人,照著女主做的,高仿替代品。


 


我多餘,失控,被送回實驗室銷毀。


 


他後悔的時候,我已經被改裝成工作型仿生人,沒有記憶,失去情感。


 


那位商界大佬悔恨,補償,眼圈泛紅,幾乎破碎:


 


「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沒有?看著我說。」


 


我隻能帶著公式化的微笑,再一次告訴他:


 


「先生,我的情感參數隻有 6%,你再怎麼努力,我也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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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一進門,布魯就拖著遲緩的步子迎上來。


 


它是一隻老狗,在大熱天走兩步,就像要它命。


 


放在平時,我會放下手上的一切,先把它摸高興。


 


可今天,我的目光被沙發上的三個人SS鎖住了。


 


那是老公、兒子和另一個……我?


 


「這就是那個偽人?」


 


沙發上的「我」緊張地靠進老公懷裡。


 


好像我才是入侵者。


 


我僵硬地站在門口,「老公,是我啊,你懷裡那個是假的。」


 


老公靜默地凝著我,他這副表情讓我害怕。


 


我努力擠出笑,從購物袋拿出答應兒子的薯片,靠近他。


 


「寶寶,是媽媽呀?」


 


兒子疑惑地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又看了看我,猶豫地伸出手。


 


小小的胳膊被半路攔截。


 


我簡直快哭了,把布魯抱起來給他們看。


 


「你看,布魯親近我,我才是真的!老公,你相信我呀!」


 


布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高興地在我懷裡搖尾巴,發出咕嚕聲。


 


「夠了。」老公沉聲開口。


 


他拉著我的手臂,將我拖向地下室,用冰冷的語氣澆滅我所有希望。


 


「俞雪沒說錯,你確實不是人。」


 


2


 


「老公你在說什麼?我才是俞雪啊。」


 


我幾乎語無倫次。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追了你十年,你才回頭看我,我們結婚,生了小辰,養了布魯,我們很幸福……」


 


「不。這些是博士給你植入的記憶。」


 


顧名語氣淡淡,甚至沒怎麼看我。


 


「記憶真正的主人俞雪,五年前,終於對我失望。她走了,我向博士定制了你,一模一樣的仿生人。就這麼簡單。」


 


「這五年,你做得很好。不過,現在她回來了。」


 


提起「她」,顧名表情有一絲松動,又馬上冰冷下來。


 


「你可以繼續留在家,但不能上樓。不許去打擾小辰,也不要嚇到小雪。嗯?」


 


說完,他轉身離開。


 


陰冷的地下室隻剩我,這裡的椅子發霉了,我站在椅子旁,迷茫地看著雙手。


 


我……不是俞雪?


 


不,我是俞雪,是個孤兒。


 


自我有記憶起,就滿心滿眼是顧名。


 


眾人眼中的高嶺之花,家世好,頭腦好,長得好。


 


後來又創業成功,成了商業新貴。


 


我從高中開始追他,被冷了十年。


 


即便婚後,他對我也不熱絡,社交場合從不帶我。


 


但我隻覺得他性格如此,並不是不愛我。


 


因為,很偶爾的,他朋友來家裡,會由衷地感嘆。


 


「你對小雪,還真是深情。」


 


這個小雪……不是我嗎?


 


不。我清楚地記得生小辰時的陣痛,婚禮上的每一個細節。


 


我不可能不是俞雪。


 


老公一定被人騙了。


 


那個和我一樣的女人,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我的家人正面臨威脅!


 


想到這兒,我立刻走到地下室的門口——


 


又生生打住。


 


老公說,我不能上樓。


 


我會聽他的話,因為我愛他。


 


我在樓梯上坐下,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裡暗無天光,時間過得很慢。


 


到了中午,我飢腸轆轆,心裡想著早上買的菜,不知道有沒有好好放進冰箱裡。


 


老公和孩子吃過沒有?那個女人有沒有盡到責任?


 


小辰最近咳嗽,飯後得吃醫生開的藥,一次半粒,不能忘了……


 


我嘗試將這些瑣碎的想法發給顧名,過了很久,他才回了一條:


 


「沒有重要的事,別發消息。」


 


心髒傳來陣陣刺痛,大腦陷入空白,好一會兒才聽到門口傳來的窸窣聲響。


 


是布魯!


 


他用爪子刨著門,輕輕嗚咽,打轉,撞著門板。


 


「布魯……他們給你吃過了嗎?」


 


我悄悄給門打開一條縫,布魯立刻擠了進來,興奮地舔我的手。


 


我摸著它的頭,心中陰雲稍稍散去了些。


 


我站起身,抬頭打量地下室的環境。


 


這裡陰冷潮湿,有耗子跑來跑去。


 


「該打掃一下了。」我抄出幹勁,挽起袖子。


 


3


 


我在自己家,從女主人變成了小偷。


 


我偷了客房的床墊,椅子,接手了鄰居的舊沙發。


 


又偷賣了結婚戒指,買來防潮抗霉的塗料,把地下室重新刷了一遍。


 


我還偷偷鑿了牆,改大窗戶,養了一些龜背竹。


 


布魯把它的狗窩叼下來,放在我床邊,還趕跑了那些老鼠。


 


「你這小老頭兒,還挺能耐。」我摸著它的下巴誇獎。


 


一晃兩個月,我逐漸適應了新生活。


 


我沒再見過他們,隻從顧名朋友圈存下兒子的近照,反復查看。


 


他好像瘦了一點,皮膚也曬黑了。


 


他過得好嗎?


 


懷著酸澀和思念,我抱著孩子的照片入睡。


 


在夢裡,我見到了小辰。


 


他在哭,喊著想媽媽,說那個女人對他不好,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我緊緊抱住他,醒來滿身冷汗。


 


現在是凌晨三點,或許我可以偷偷上去看一眼,看看小辰怎麼樣。


 


但我還是忍住了,我愛我的老公,所以我會聽他的話。


 


「我想小辰了,我可以看看他嗎?」


 


我小心翼翼地發了條消息。


 


過了一會兒,手機亮起。


 


「明天我和小雪有事,你去接小辰放學。」


 


我對著這條消息看了又看,唯恐不是真的。


 


小辰,我的小辰,媽媽終於可以見到你了……


 


布魯感受到我的情緒,搖著尾巴湊近我。


 


它想上床,但它太老了,連爬個矮床墊都費勁。


 


我抱起它,舉起手機給它看。


 


布魯看不懂,但它為我高興。


 


第二天下午,我幾乎是雀躍著出門,提前兩個小時就在學校門口等,生怕錯過了孩子放學。


 


我等啊等,終於等到下課的鈴聲響起,孩子們鳥雀一般地衝了出來。


 


我在這群黑壓壓的小腦袋裡翹首顧盼,找小辰的身影。


 


他們班的孩子出來了,他奔在最前面。


 


他長高了,臉上帶著健康的紅潤。


 


我向他招手——「小辰,這兒!」


 


他看到我,臉上笑容不見,仿佛是不確定,又像是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了兩步。


 


「媽媽,你……來接我了?」


 


「對,媽媽來了。」我將他擁進懷裡,撫摸著他的頭,熱淚都要湧出來。


 


「媽媽好想你……」


 


懷中的小辰突然身體一僵,發狂一般大力從我懷中掙脫,尖叫著,揮舞著拳頭。


 


「怎麼是你!你這個偽人!滾啊!啊啊啊——」


 


「我要我的媽媽!不要你!!」


 


4


 


一瞬間,我聽到耳邊傳來刺耳的鳴笛,又好像誰將刀片塞進我的胃裡。


 


我穩住心神,放下手,請他上車,但他紋絲不動。


 


我隻好拿出手機證明給他看。


 


「是爸爸讓我來接你的。」


 


在車上,小辰緊緊靠著車門,眼神凝望窗外。


 


他防備的姿態讓我心中鈍痛,但還是忍不住問他。


 


「她……你的新媽媽,對你好嗎?」


 


回答我的是小辰的沉默。


 


我雙手緊握方向盤,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來,他連話也不想跟我說了。


 


仿佛過了很久,小辰才輕輕開口,眼睛卻沒有看我。


 


「如果不是你……她會對我很好。」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


 


「對不起。」


 


之後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車剛停穩,小辰就拉開車門,低頭看著地面,話音很低。


 


「別再出現了。」


 


然後他就跳下車,背著書包,頭也不回地往家走。


 


夜裡,我蜷縮在床上,忍受著刀片絞肉的痛楚。


 


地下室門外傳來帶著回響的笑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堂。


 


布魯湊過來,用湿潤的鼻尖輕輕嗅我的臉,我抱住它。


 


「幸好我還有你,布魯……我隻有你了……」


 


突然,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將一切逼向轉折。


 


布魯警惕地凝著地下室的門。


 


外面的笑聲被爭吵取代。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


 


是顧名。


 


我連忙坐起身,心被狠狠揪起。


 


他原本怒氣衝衝,目光掃過煥然一新的地下室,神色有片刻的愣神。


 


「你把這兒弄得不錯。」


 


他走到我床邊坐下,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來他不打算追究我偷的東西。


 


我稍稍安下心來,小聲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顧名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仿佛壓著火,又搖頭否定。


 


「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我沒出聲,默默消化他話裡的信息。


 


他又向裡挪了挪身子,柔軟的床墊被他按壓出凹痕。


 


「總之,我今晚沒地方去了,收留我嗎?」


 


5


 


我有一瞬間的抗拒。


 


但很快,我壓抑了這種情緒。


 


他是顧名,我的老公,我愛他,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哭什麼?很疼嗎?」


 


我搖搖頭,輕輕抱住他。


 


這件事,曾讓我覺得是他愛我的證據。


 


婚後,我們還是分房睡。


 


我鼓起勇氣去房間找他,他也隻是冷眼看著。


 


「你不用做這些。」


 


然後趕我回去。


 


「我們是夫妻,小辰都有了,我們就要做這些!」


 


我很固執,持之以恆,笨拙地親吻他。


 


終於有一天,他沒拒絕。


 


仿佛觸及了某種開關。


 


之後他不再抗拒,甚至毫不節制。


 


隻有在這件事的時候。


 


他會不吝嗇自己的親吻和擁抱。


 


深黑的眼睛裡仿佛藏有愛意。


 


你和她……也會這樣嗎?


 


我不敢問。


 


那晚,他像曾經一樣撫摸了我。


 


又在清晨離去。


 


之後的好多個夜裡,他都這樣做。


 


這讓我心中重燃起希望。


 


我的老公,顧名,他還愛我。


 


我才不是什麼偽人,不是什麼地下室的暗娼。


 


他隻是暫時被那個女人騙住了。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發現她的真面目。


 


到時候,老公、孩子都會回來找我,為誤會我道歉。


 


而我會原諒他們,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你想取代我是嗎?」


 


那聲音冰冷如針,瞬間刺穿了我的遐想。


 


我轉身,另一個「俞雪」站在門口,臉色白得像紙。


 


6


 


「嗯?我問你?你以為可以取代我嗎?」


 


她暴怒著逼近,將桌上的綠蘿揮到地面,瓷瓶摔得粉碎。


 


緊接著拽住我的頭發,將我的臉按在滿是碎片的地面。


 


提起,按下。


 


提起,砸下。


 


很快,我的臉血肉模糊。


 


「我追了顧名十年,吊了他五年,才讓他對我上心。」


 


「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偽人,還真想取代我啊?」


 


「沒有我的臉,你是什麼東西?啊?」


 


她的聲音帶著讓人恐懼的瘋狂。


 


痛苦讓我覺得自己眼珠都要掉出來了,但我在疼痛中發笑。


 


「是我!在小辰發燒 40 度的時候整晚照顧他!」


 


「是我!在顧名財政危機的時候一直陪著他!」


 


「是我!不管刮風下雨買菜做飯接小孩,全心全意對這個家!」


 


「是我!不是你!不是你!!」


 


不知何時,顧名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他站在俞雪旁邊,沉默不語。


 


我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的稻草。


 


「老公!老公你說句話呀!我會痛!會流血!我不是偽人!我不是!」


 


顧名垂眼看我,眼神復雜,有不忍,有震撼,有……但他沒有說話。


 


俞雪勾起諷刺的微笑,她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對著我。


 


「你自己看。」


 


屏幕上的人,半邊臉皮肉炸開,露出冰冷的電子元件,破碎、凹陷、冒著火花……


 


那是……我?


 


我真的是……偽人?


 


那……我為什麼會痛?會流淚?會……愛?


 


「汪!」


 


正當我陷入崩潰絕望的邊際,一聲熟悉的低吼將我拽了回來。


 


布魯猛衝過來,直撲向俞雪,牙齒咬住她的手臂。


 


「瘋狗!」


 


手機被摔落到地上,俞雪後退兩步,一腳重重地踢在布魯的肋骨上。


 


布魯的身體搖晃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像要裂開,卻仍不肯松口。


 


「布魯!」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它是條老狗,牙鈍得連肉都咬不動,走在地板上連爪子都會忘記收。


 


而此刻,它為了保護我,拼出最後一口氣。


 


我再也無法坐以待斃,從地上爬起來,忍著劇痛抱起布魯。


 


去他的俞雪,去他的顧名,我要帶著布魯走。


 


我們走。


 


但已經晚了,地下室門口被兩個拿著電棍的保安堵住。


 


「業主,瘋狗在哪兒?」


 


顧名揚揚下巴,下顎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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