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侍衛直接踹開了門,所有人都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太後。
不過她卻不是一個人。
床上還有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他是和太後青梅竹馬的表哥。
太後如今也不過四十來歲,正是年輕又有野心的年紀,卻犯下了誅九族的重罪。
與太後同族的大臣紛紛求情,跪了一地。
最後皇上念及皇家顏面,隻賜了太後一根白綾。
對外說太後是突發惡疾而S。
14
幾天後,我去到了賢妃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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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一臉後怕地看著我:「姑母她……真S了?」
我點了點頭:「放心,對外隻說她是病S的,不會牽連你的母族。」
賢妃冷笑了聲:「牽不牽連的又有什麼關系,我本就是為了報仇,當初姑母為了逼我進宮,設計S了我的未婚夫……
「現下我沒用了,連爹娘也不要我了。
「我從始至終隻是一顆棋子罷了。」
她說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其實當年的那次刺S,你的未婚夫嚴知舟並沒有S,他現在在江南,化名為江舟。」
賢妃眼中淚光閃爍:「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拿出一封書信,遞到她手中:「不過他現在隻是身份低賤的商人,腿還瘸了,你怕是不會再想見他。」
賢妃看著信中的字跡,連指尖都在發顫:「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她看了好幾遍書信,才反應過來,抬眼定定地看著我。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下落?」
前世,賢妃抑鬱成疾,彌留之際一直念著嚴知舟的名字。
那時她的意識已然模糊不清。
嚴知舟已S,為了了卻她的遺願,我隻能找個容貌相似的人去見她。
而宮裡最多的就是太監。
我去尋人的時候,恰巧碰見管事公公正要處S一個瘸腿的假太監。
他和賢妃畫裡的嚴知舟長得太像了。
我救下他後才知道,他竟真是嚴知舟,是趕來見賢妃最後一面的。
可當他趕到賢妃宮裡的時候,賢妃已然咽氣。
兩人終究沒見上最後一面。
我笑著問她:「姐姐,你想離開這皇宮,重活一世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竟然肯讓我活著出宮,你就不怕我出賣你嗎?」
她知道我每日都會去太後宮裡請安。
我在給太後奉的茶水裡,加了微量的毒藥。
那毒藥用銀針測不出來,毒性也不大。
但飲下之後身子會日漸乏力。
在宮宴開始前,我又去了太後宮裡探望,在她的安神香爐裡扔了點迷情香。
「我不S無辜之人。」我微斂著眸道,「當初你寫的家書,我攔了一封下來,在那封家書上你編造了太後重病的消息,將太後的表兄引誘進了宮中……我如果出了事,你就是共犯。」
賢妃有一瞬間愣神,隨即笑了:「謝晚茵,你當真是個厲害的女子。」
她按照我的安排,換上了宮女的服飾,拿著令牌喬裝出宮。
出宮前,她也問了我一句:
「如果你也能重活一世,你還會入宮嗎?」
「會。」我歪頭朝她笑了下,「我的仇人很多,我必須要進宮報仇。」
「太後待你不錯,也算是你的仇人?」
我想了想,說:「從前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她從不算計我,也不嫌棄我蠢,還教我念書習字……後來,我的那個朋友被太後害S了。」
太後手上沾滿鮮血,賢妃怎麼也猜不到,我說的那人就是前世的她。
「我還從未見過小小年紀就城府這樣深、手段如此狠辣的女子。」她停頓了下,繼續道,「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希望你能贏。」
我的臉色冷下來:「你現在信我不會S你了?」
不遠處,賢妃的宮殿燒了起來。
火勢越來越猛,就連夜色都被染上緋色。
她對我笑得溫和,瞬間恍若隔世。
「我早就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想S我早S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回宮後,我便將攔下的那封家書燒了。
今夜過後,這世上不會再有賢妃了。
在這後宮裡,我也不會再有朋友了。
15
我幫皇帝除掉了太後,沒過多久被封為了貴妃。
沒了太後,我就是這宮裡地位最尊貴的女人。
我不再像前世那樣,扶持自己的母家。
因為世人皆知,我雖為貴妃,但並不受皇帝的寵愛。
嫡母提到我時也一臉嫌棄:「她如今成了貴妃又有何用?老爺如今能在官場步步高升,靠的還不是蓉兒的恩寵。」
哪怕如今的謝蓉月早已失寵,我在嫡母的眼裡也是比不過她的。
自宮中節儉用度以來,謝蓉月再也用不起從前那些昂貴的養顏藥膏。
謝府說到底也算不上富貴人家,嫡母雖暗暗貼補了她不少,但很快也力不從心。
在這後宮中,本就是花無百日紅。
宮裡永遠都會出現更年輕、更貌美的女人。
無數嬌嫩的容顏,讓謝蓉月越來越在乎自己的容貌。
隻要她在臉上發現一點瑕疵,就會用厚厚的脂粉掩蓋,脂粉浮在臉上,像層薄殼。
她就連睡覺也不願卸下臉上的脂粉。
在日復一日的折騰下,她無法再維持那張漂亮的臉,所謂的聖寵也在一夕之間消散。
那日我生辰,嫡母得以入宮探望。
嫡母先去見了謝蓉月,在她宮裡卻見到一片悽涼的境地,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那場景,讓人好不動容。
嫡母隨後去到我宮裡,言語間都讓我看著親姐妹的份上多幫襯謝蓉月。
我當即讓侍女收拾了一些我平日裡舍不得用的綢緞、首飾。
嫡母神色難掩嫌棄:「你就算是做了貴妃,這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皇帝讓我在宮裡推行節儉用度,我身為貴妃,自然要做好表率。
「我這個貴妃,不過也隻是管理一些瑣事罷了。」我扯了下唇角,「在後宮裡,也隻有受寵的妃子才會過得好。」
收拾好東西,我跟著嫡母又去了趟謝蓉月宮裡。
還沒走到宮殿門口,就聽見一道嬌縱尖銳的聲音。
「你這奴婢怎麼這麼不小心,竟敢弄髒蓉昭儀的衣衫!」
說話的是如今最受寵的蘭貴人。
謝蓉月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應該是被提著汙水桶的宮女撞到了,淺色的衣衫上滿是汙水。
蘭貴人指著宮女,掩唇笑道:「還不快點把你的外衫脫下來給蓉昭儀披上,要是蓉昭儀著涼了怎麼辦?」
宮女慌忙解下外衫,把粗糙的布料往謝蓉月身上披。
謝蓉月氣得渾身發抖,抬手便給了那宮女一巴掌。
蘭貴人見狀,笑了:「真是可笑啊,蓉昭儀竟和一個掃灑宮女置氣。」
「賤人!」謝蓉月被氣昏了頭,上前就想對蘭貴人動手。
幾個宮人衝上去,直接將她按在了地上。
蘭貴人按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妾身不知哪裡得罪了昭儀,昭儀竟要對妾身動手……」
在謝蓉月失寵後,類似這樣的場景幾乎每日都會上演。
隻不過今日好像格外過分。
嫡母被嚇壞了,正準備衝過去時卻被我拉住了。
我輕拍了下她的手背,朝身旁的侍女使了眼色。
侍女立刻出聲呵斥:
「貴妃娘娘在此,你們竟敢如此放肆!」
蘭貴人回過頭看見了我,朝我微微福了下身。
謝蓉月很快就被松開了,她臉上厚厚的脂粉也被汙水潑花。
周身狼狽,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嫡母慌忙跑過去,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貴妃娘娘有空還是應該多管教一下自己的親妹妹……」蘭貴人垂眸看了眼蔻丹挑染的指尖,冷哼道:「如若她剛才弄傷妾身的臉,怕是貴妃娘娘也保不住她了。」
蘭貴人的容貌比謝蓉月剛進宮時還要美麗嬌豔。
性子也比她更加跋扈。
就連我這個貴妃,蘭貴人也可以不放在眼裡。
嫡母一直認為美貌是無用的東西,如今她看見謝蓉月的境地,才徹底明白美貌在後宮中有多重要。
隻有美貌才能得到帝王的寵愛,才能不被欺辱,得到想要的一切。
嫡母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捧起謝蓉月的臉,顫聲道:
「娘親會幫你的……娘親一定會幫你的……」
16
嫡母在回府過後,就開始籌集銀錢。
她賣掉了所有的莊子和田產。
就連府裡上下能變賣的東西也全部變賣了。
我爹出巡回來之後,看著快被搬空的府邸,直接氣暈了過去。
深夜,替我打探消息的侍女,在我耳邊低聲道:
「娘娘,昨夜從蓉昭儀的宮裡傳出幾聲女子的慘叫……」
我垂眸笑了下:「她應該是服了母親花重金為她尋來的紅丹,聽聞女子在服下紅丹後,會擁有國色天香的美貌。」
「那……那些慘叫聲……」
「那是因為服下紅丹會經歷褪皮之痛。」我輕嘆了聲,「母親為了妹妹能夠復寵,也真是下了狠心。」
可是再怎麼疼,為了恩寵也是值得的。
謝蓉月在服下紅丹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往昔的美貌,甚至比以前更美了。
再次和陛下偶遇的時候,她正被蘭貴人推倒在地。
發髻盡亂,卻也難掩絕美的容顏。
從額角流下的鮮血越發襯得她的肌膚白皙細膩,像極了月光下的白瓷。
皇帝一下就心疼了。
直接上前抱起了她。
蘭貴人被禁足了,蓉昭儀又成了宮裡最受寵的人。
很快,她宮裡的人就將我之前送去她宮裡的錦緞和首飾扔了回來,說這些粗糙的東西配不上如今的蓉昭儀。
侍女看著扔了一地的東西,不忿道:
「娘娘,她怎麼能這麼不識好歹?」
我喝了口茶,淡淡道:「她一向看不起我,我給的東西自然也看不上。」
屋子裡新來的小丫頭藏不住話,嘟囔了一句:「等咱們娘娘的臉好了,打扮起來可比她好看多了,看她到時候還得意什麼。」
開春以來,我的臉上就開始長紅疹,一直沒見好。
皇帝再也不來我宮裡了。
我垂眸看著茶水中幾根浮起的桃毛,笑了:「在這後宮之中,太過貌美,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後宮妃嫔再怎麼美貌,對皇帝而言,也隻是玩物。
他在意的隻有自己的江山權勢。
為了自己的利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犧牲的。
這個道理,我前世就懂了。
……
為了邊疆穩固,皇帝一直和北漠可汗以兄弟相稱。
可汗入京,皇帝自然也是設盛宴接待。
宴席上,最受寵的謝蓉月就坐在皇帝身側。
服下紅丹之後的她容貌傾城,就連那可汗的目光也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這位美人是……」
身旁的太監恭敬回道:「這位是陛下身邊的蓉昭儀。」
可汗聞言,嗤笑一聲:「昭儀?那便是妾了。」
他突然站起身,朝著皇帝敬了一杯酒。
「陛下,在我們北漠,兄弟之間妾室都是可以共享的……臣弟覺得蓉昭儀甚好。」
話落,周遭安靜了下來。
謝蓉月瑟縮進皇帝懷裡。
她還以為身旁的男人會護著她,會斥責這個狂徒。
沒想到皇帝卻並沒有動怒,隻是溫和地笑道:「中原美人那麼多,賢弟既然喜歡,我讓人挑十個美人陪你回北漠。」
可汗的臉色變了,冷嗤道:「我為了陛下守了那麼多年的北疆,看來陛下也沒把我當成兄弟。」
皇帝輕輕推開謝蓉月,唇角的笑意僵硬:「那過幾日就讓蓉昭儀和賢弟一起回北漠吧。」
整個後宮都知道,皇帝多情並不專情。
但他對待喜愛的女子總會有那麼幾分真心。
可再怎麼真心,女人又怎麼會有自己手裡的權勢重要呢?
宮裡美人那麼多,送出一兩個又有什麼打緊。
更何況現下北疆的部落屢次來犯,為了穩定動蕩的朝政,他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北漠可汗。
宴席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皇帝竟舍得將最受寵的蓉昭儀送出去。
隻有我早就知道,他是天下最薄情之人。
因為前世的這場宴席上,北漠可汗提出要和他共享的妃子……是我……
在北漠,女人就是玩物般的存在。
不僅兄弟間可以共享,還可以賞賜給手下的將士。
等那些男人都玩膩了,女子就要被扔進軍中做軍妓。
中原的女子,送去北漠是活不下去的。
謝蓉月和前世的我一樣,哭得聲嘶力竭,求皇帝別將她送去北漠。
她很快就因擾了宴席被拖下去,宴席上的人繼續飲酒作樂。
畢竟沒人會在意一個玩物的S活。
我神色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心中忍不住冷笑。
謝蓉月,這就是做寵妃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