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16

23.


 


似乎退婚以後,我的運道似乎逐漸好起來了。


 


先是那位神醫早早到了京城,我帶著蘭草拜訪,他喜不自勝,一口答應去醫診阿爹。


在看過以後,他發覺那種毒素是來自北地涅羅特有的一種毒藥,逐步配置解藥,阿爹不日就能醒來。


 


沈澹寧那邊也抓到了那個刺客,隻撬出確實是薛紅绡的人以外,還嘴硬不肯說在書院和涅羅人有什麼交易。


 


另外,齊元璟和薛紅绡真私奔了。


 


荥陽王放出話來,要上奏捋了齊元璟的世子之位。


 


而齊元璟興許是被沈澹寧刺激到,宣稱他也不是沒人喜歡,薛紅绡一心跟著他,他不能辜負薛紅绡。


 


甚至他昭告天下和薛紅绡一同住進別院後,還將帖子發到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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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撕了那名帖,冷笑一聲。


 


當天齊元璟出門就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頓。


 


我權當一個笑話聽,一心守在阿爹身邊。


 


直到某個清晨,我伏在桌上睡得沉沉的,沈澹寧輕輕拍拍我的肩膀:「澄師姐,你回房歇一會兒吧,山長這裡我來守。」


 


「沒事,我……」我揉了揉眼睛,聽到床上細微的動靜。


 


我倏然轉頭,阿爹緩緩睜開眼,沙啞的嗓音喚出我的名字:「阿澄?」


 


「阿爹!」我撲過去,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大夫來。」


 


我回頭對上沈澹寧的目光,他瞬間理解我的意思:「澄師姐在這裡陪山長吧,我去叫!」


 


「阿爹沒事,我的阿澄怎麼瘦啦。」阿爹慈愛地看著我。


 


這一次,我終於放心地趴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一番兵荒馬亂以後,阿爹的身體再無大礙。


 


本想勸著他多休息,但他堅持喊來舅舅和沈澹寧,一開口就讓人震驚。


 


「鎮北王與涅羅族聯合,意圖謀反!」


 


24.


 


阿爹沙啞地講出那一晚的事,連上沈澹寧審問出薛紅绡的那個刺客之事,一切都清楚了。


 


鎮北王早有謀逆之心,與涅羅族聯合,接連送了許多人混入京城。


 


本來書院不是什麼朝廷官員府中或王族重地,但因為舅舅的緣故,也放了一人。


 


薛紅绡來了書院後,先後被齊元璟針對,她大發雷霆,要自己帶來的那名暗衛替自己撐腰。


 


暗衛迫不得已,隻能和涅羅族的人接頭,試圖拿到阿爹或者舅舅的罪證。


 


隻是接頭時,薛紅绡暴露,暗衛和涅羅族人不得已準備S阿爹滅口。


 


這時我才知道,沈澹寧那日比我來得更早,提前追著暗衛和涅羅族人而去,也是因為他,阿爹才隻是昏迷,沒有更嚴重的後果。


 


暗衛被沈澹寧緊追不舍,被迫S了涅羅族人滅口,防止其供出鎮北王。


 


這就是那一晚的真相。


 


沈澹寧得了阿爹的口供,知道事情緊急,和舅舅商議以後,立刻一同入宮面聖。


 


而我坐在那裡,覺得事情極為玄妙。


 


若是薛紅绡沒有這樣沉不住氣,興許鎮北王這數年謀劃就要成事了。


 


隻是如今齊元璟和薛紅绡關系緊密,不知道今日後鎮北王之事暴露,他又如何自處。


 


罷了,總歸與我也無關。


 


此前種種,都歸前塵吧。


 


這時阿緣表姐走進來喊我:「阿澄,那位神醫說,似乎你的腿傷,他也可以給看看!


 


「快來!」


 


我揚起笑,朗聲應答:「好,這就來。」


 


25.


 


後面便順利許多。


 


表面平靜之下,是舅舅奉命帶兵,以剿匪之名圍剿了鎮北王。


 


不過三個月就得勝歸來。


 


沈澹寧與舅舅一同上奏,最終給阿爹求來聖上御筆親封的「天下第一師」門匾。


 


阿爹的名聲不但沒受影響,反而更上一層樓。


 


齊元璟和薛紅绡的鬧劇,在徵戰消息傳來後終於有了結尾。


 


之前怕薛紅绡傳信回去,沈澹寧的人一直盯著卻未曾下手。


 


如今得勝,沈澹寧的人立刻將她與齊元璟一同抓進詔獄。


 


鎮北王的人試圖劫獄,混亂中不僅沒成功,反而不知道怎麼傷到了齊元璟的腿。


 


我到荥陽王府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起不來。


 


在外漂泊了數月,又在詔獄待了許久,齊元璟看起來瘦弱又狼狽。


 


完全看不出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樣子。


 


看到我,齊元璟眼睛亮了,哎喲地呼痛:「阿澄,你來看我了嗎?


 


「阿澄我和你說,沈澹寧這個人心狠手辣,不是良配!你不知道他在詔獄是怎麼對我的。


 


「他面上白淨,心底特別黑。還有薛紅绡,我之前是被她迷惑了,我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阿澄,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我錯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


 


我淺淺一笑,輕飄飄地落下一句:「齊世子,我是來取當初訂婚的信物,從此,我們徹底沒有關系了。


 


「哦忘了,你已經不是世子了。


 


「不再見了,齊元璟。」


 


荥陽王因為齊元璟和薛紅绡這一通胡鬧,險些被聖上猜忌,如今已經是焦頭爛額。


 


在幾番上奏表忠心後,他最後還是忍痛廢了齊元璟的世子之位,從頭培養才兩歲的小兒子。


 


我同阿爹回了青崖書院。


 


隻是每逢書院納新之時,總看到有人跛著一腿,狼狽徘徊在書院門外。


 


有新來的學子猶豫著問那是誰,又立刻被人拽住捂住嘴。


 


「別提,山長不愛聽那人的消息。」


 


學子驚訝:「山長這般從容與寬厚,還有他會討厭之人?那應當是格外卑劣的小人了。」


 


三年後,我在學子間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攜了一張上好的紫檀棋盤,擺在我面前,邀我同下一局。


 


我拈起一枚白子,猶豫著問:「你怎麼來書院了,可是朝廷又有什麼……」


 


「沒有。」沈澹寧執黑棋,不客氣地先下一子,淺笑道。


 


「我家仇已報,向聖上辭了錦羽衛指揮使一職。」


 


我驚愕抬眸,正好撞進他眼底含笑的春風裡。


 


我恍惚一瞬:「那你來書院是做什麼?我們這裡可教不了你什麼。」


 


沈澹寧展顏:「那你看看,我是否能聘上什麼夫子之職?不行的話,灑掃雜役也行。


 


「實在不行,我也隻能求澄師姐心軟,給我開個後門。


 


「允我在這書院裡,能與師姐多對弈幾局。」


 


那些猶豫和緊張盡數散去了,我坦然笑道。


 


「也不錯,我還缺個喂棋的棋童,看你資質不錯,就你了。」


 


最後一子落下。


 


局成,我勝。


 


落子無悔,但澄心融意後,人生這盤棋——


 


我為執棋者。


 


(完)


 


齊元璟番外:


 


我第一次見薛紅绡的時候,她跪在我面前,胸前一團白膩,耀得我眼眶發疼。


 


因此我更用力地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胸更挺。


 


我心猿意馬,嘴上還記得威脅她:「敢傷了阿澄的臉,我要讓你滾出書院。」


 


後來阿澄來了,勸我放下鞭子收了手。


 


薛紅绡跑走的時候,帶著點微妙的哭腔,說她是為了救阿澄,才意外傷了她。


 


我心底驀然閃過一絲愧疚。


 


在這一瞬,她好像與我相似。


 


從八歲那年,阿澄為了救我傷了腿以後,我就不自覺地在她面前矮了三分。


 


父王和母妃都不斷地對我說,阿澄是我的恩人, 我要對她好。


 


我承認, 阿澄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也會對她很好。


 


可有時候,我也多想那傷在我身上,讓我不至於背負這麼多年的愧怍。


 


薛紅绡就像另一個我,她救了阿澄,傷了阿澄,但阿澄也不必因此背負什麼責任。


 


多好。


 


而且薛紅绡像風、像火。


 


哪怕我讓人不要理會她, 她也頑強地站在我面前,宣稱她不會懼怕我。


 


我一步一步退讓。


 


武課上她甩來的鞭子都好像帶著香,我忍不住失神, 於是極少見的, 我輸給了她。


 


連帶著阿澄定做的那根簪子。


 


該S的簪子。


 


如果不是那根簪子,阿澄也不會發現。


 


阿澄很生氣,她一向脾氣很好。


 


我自然向她賠禮道歉, 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隻是薛紅绡不經意間調笑著說:「原來你這麼怕澄師姐呀,膽小鬼。」


 


一下子點燃了我心底潛藏的憤怒。


 


憑什麼我總要聽她的。


 


憑什麼我要對一個父親沒有任何官職的女子低頭。


 


這把火一直燒到那一晚山長出事, 一向風風火火的薛紅绡落了眼淚,她依賴著我。


 


盤踞北方, 聲名漸盛的鎮北王的女兒, 她在依賴我。


 


於是我拔了劍, 對準了阿澄。


 


我說:「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我以為我總有選擇。


 


可阿澄早丟下我,往別的方向前去了。


 


後來薛家事發, 薛家滿門抄斬, 父王迫於輿論,廢了我的世子之位,我的腿也落下傷。


 


走路跛著腳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我求了許多年的,將阿澄的傷還到我身上, 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這些年,阿澄忍著傷痛,我竟然還不要臉地覺得我的低頭是一種恩賜。


 


又一年, 青崖書院新招收學子。


 


這些年山長漸漸隱退, 都是阿澄在外招收, 書院名聲大增, 諸多寒門學子來求學。


 


我痴痴看著阿澄的身影。


 


她站在人群最中間, 笑著說什麼。


 


沒一會兒, 一個熟悉的黑衣男子走近, 溫柔地牽住她的手。


 


我如遭雷擊,扯著周圍的人大聲問:「那人是誰!為什麼挽著阿澄!」


 


被我扯著衣角的人嫌棄地掙開:「那人是徐至澄山長的夫婿,也是書院的武課夫子。」


 


「不是的!」我大聲喊, 「阿澄的夫婿是我!是荥陽王世子!」


 


旁邊的人嫌惡地分散開。


 


「這人是傻子吧。」


 


「有病, 別耽誤我報名!」


 


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被山門外的護衛攔住。


 


他盯著我破爛的衣服,跛著的腳,問我是誰, 是不是書院的學子。


 


我說我是青崖書院的學子齊元璟。


 


他翻了一下書冊說書院裡沒有這人。


 


他又問我要找誰。


 


阿澄的身影隱沒在山霧裡,連同那個攜手與她並肩的身影。


 


我失魂落魄地轉身。


 


找誰?


 


阿澄,阿澄。


 


我要去找我的阿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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