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我這地方能得到靳先生的青睞,真是蓬荜生輝,我在廣東那邊的產業還麻煩靳先生多照顧。」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許雅寧更是不可置信,脫口而出:「不是傳聞他 169 嗎?」
我站起來迎接他,靳嘉豪穿著合身的西服,體態良好,將身材勾勒出完美的線條,鼻梁上還掛了一副眼鏡。
我記得靳嘉豪是偶爾健身的,看他穿多了大 T 和拖鞋,這副斯文敗類的模樣還挺新奇。
我看了看許雅寧,問:「不是說雅寧男朋友是會所老板嗎?怎麼見到也不打個招呼。」
老板一愣,卻也不想得罪客人,隻好訕訕笑地朝他道:「你好你好。」
說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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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在場的人都知道了。
他們竊竊私語。
「不是說 169 嗎?這身高,比我們見過的大多數男的都高好吧。」
「而且誰說他不好看的,名字土又怎樣,臉這麼帥,誰不愛啊。」
「許雅寧還說他男朋友是會所老板的朋友呢,這看起來,別人都不認識他男朋友。」
「而且靳先生看起來就確實比我們都富啊,有錢人喜歡開電動車怎麼了?還不能有個愛好嗎?」
……
許雅寧尷尬的笑裡滿是妒意。
靳嘉豪湊到我耳邊悄悄說:「我這身穿得怎麼樣,特地找我朋友定做的,我快難受S了,回去我就換掉。」
我輕輕笑了聲:「特別好看。」
想起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穿的襯衣和西褲都歪歪扭扭的,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什麼好笑的。」許雅寧說,「不就是抱了個大腿嗎?」
9
靳嘉豪把眼鏡一脫。
「第一,我不是大腿。第二,我叫靳嘉豪。」
他試探性地牽上我的手,眼睛裡的愛意快要露出來,我回握住他的手,這是給他的答復。
「第三,我是毓舒的男朋友,一定會結婚的那種。」
我有些感動,眼眶微微發熱。
但下一秒,我的眼淚就咽了回去。
靳嘉豪喝了一口許雅寧給他倒的名酒,他臉上五官馬上亂飛。
「這什麼酒?還沒我自己煲的湯好喝,連我泡的茶都比不上。」
他甩甩手說:「不喝了不喝了,這單買了嗎?」
許雅寧男朋友仿佛抓到了什麼機會:「還沒呢,靳先生。」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
我說:「雅寧說她男朋友買單,你要買嗎?」
靳嘉豪看著對面熱切的眼神,點了點頭,許雅寧男朋友眼裡流露出期待,卻在下一秒冷了下去。
靳嘉豪說:「不買了吧,表現的機會得讓給別人。」
他牽著我的手出了會所,正好外面繁華,燈火璀璨。
他指著某一棟樓,問:「那棟樓怎麼樣?」
我看不太清楚他指的是哪套,但我知道,那個位置,無論哪一棟樓,都能眺望整個陸家嘴。
將上海的繁華盡收眼底。
「當然好看啊。」我說。
「那我買下來送給你,讓你體驗一下當上海的包租婆是什麼感覺好不好?」
我以為靳嘉豪是開玩笑,隨便應了聲好就沒放在心裡。
畢竟,那棟樓少說也得幾十億。
靳嘉豪跟我回了家,正式介紹我們的關系。
爸媽笑得見牙不見眼。
因為靳嘉豪保證會盡自己所能挽救我們家的公司。
而這個所能就是,砸錢。
我問他:「你的錢是用不完嗎?怎麼幾千萬說給就給啊?」
他說:「那嶽父嶽母需要,做女婿的不得幫襯幫襯?」
我不好意思地錘了下他的上臂,他假裝吃痛捂住。
他帶我回了他上海的房子參觀,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人字拖,脫下西裝,然後在冰箱裡拿出一隻整雞。
「今天我叫人給我空運過來的,還有五指毛桃,給你煲個老火靚湯。」
我扶額苦笑,真是第一次見有人為了吃一隻雞花這麼多的時間精力。
喝完湯後,我和靳嘉豪下樓逛逛,正好撞見許雅寧和她男朋友吵架。
許雅寧:「上次你讓我在林毓舒面前丟盡臉了,今天又讓我丟臉,你到底什麼意思?」
靚仔:「我沒什麼意思,誰知道你這麼在意這個,這看起來不都一樣嗎?」
許雅寧:「你送我個假包,你知道剛剛那個買包的怎麼看我嗎?她的眼神簡直是看不起我!」
靚仔:「你不去賣不就沒人看出來嗎?還不是因為你要賣。」
許雅寧:「我不管!你給我買個真的!」
靚仔:「我是真沒錢了,你花太多了,能不能多考慮一下我。」
……
他們的爭吵我們沒再聽下去。
和靳嘉豪在一起之後,我感覺自己放松了許多,家裡的公司因為靳嘉豪而重新運轉起來,他們看我和他穩定了,就沒再對我有諸多約束。
我和靳嘉豪在江邊吹風,忽然有些感慨。
「嘉豪,表面上的繁華和光鮮,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
得到回答後,我終於如釋重負。
不可否認,父母讓我律己,注重身材,學習各種語言和特長,對我的幫助很大。
但我也常常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卻又不能休息。
在和靳嘉豪相處的日子裡,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10
我跟著靳嘉豪再次回廣東見他父母。
他爸爸說早就看出如果ŧű̂⁺能和我們家的公司合作,一定會有大收獲。
他媽媽說自己不太會講普通話,不好意思。
我用不太成熟的白話回應她。
他爸媽都特別驚喜。
我說:「我之前特地學了一點,以後應該能慢慢適應。」
他媽媽說:「我們包容度還是很強的,看你自己想不想學,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阿姨來學普通話也行的。」
然後他們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結果開了好久的車到一個偏遠的農莊,我已然知道這是什麼。
小小的餐館上,寫著大大的招牌——
山卡拉農莊。
「靳老板,這次一家人過來了?」
「是呀,這是我兒媳。」他指了我一下,「漂亮吧。」
「漂亮,以後生的孩子肯定也漂亮,基因好。」
「那就借你吉言了。」
農莊老板ẗŭ̀ₜ還給我們加了一道花膠雞,說是送我們吃的。
但其實我偷偷聽到了,伯父是這裡的大股東,每次來都會送一道菜。
剛剛進門前,我看見門口停了很多豪車,來的人都非富即貴。
以前一直覺得這種地方,隻有窮人才會來吃。
但聽著周圍的聲音,各個口齒伶俐,無論是八卦還是商業,都能侃侃而談。
而且我往下看,絕大多數都穿著拖鞋。
自帶的紙巾用的都是一個叫 Tempo 的,看起來和普通的紙巾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但用著用著,好吧,擦汗竟然一點屑都沒掉!
出門的時候因為吃得太飽太滿足,沒怎麼看路。
被石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靳嘉豪一把抓住我:「吶吶吶吶吶,小心一點。」
他的語氣讓我聽著有點寵溺,又有些幸災樂禍。
我不禁皺起了眉,有些委屈。
伯父看我不開心,立馬從旁邊的草裡撿起一根棍子高高舉起。
「你讓我兒媳不開心,小心我喂你吃藤條焖豬肉!」
靳嘉豪躲在我身後嚶嚶嚶。
「你看,這就是藤條焖豬肉,你看是不是隻要我一個人嘗就夠了,好痛的。」
棍子一下打到了他的腿上,他躲開,然後就上演了他逃他追的戲份。
最後還是我極力阻止,伯父才冷靜下來。
「毓舒啊,以後他要是欺負你,就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他欺負你,就是欺負我以後孫子的媽媽!」
雖然話說得有些早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畢竟我是喜歡小孩子的,也有生孩子的意願。
11
在廣東待的時間久了,我感覺自己也變松弛了不少。
學會了晚上開電動車去兜風,也愛上了穿人字拖,就連蟑螂,也見怪不怪了,有靳嘉豪在, 他會幫我搞定。
偶爾想自己好看點,就打扮打扮,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因為走出去是真的沒人會看。
靳嘉豪每個月都有大量的租金入賬,據說他名下有十幾棟樓在租。
伯父伯母有時空闲了,還偶爾自己去打掃民宿。
在這裡生活得越久, 我越喜歡,完全將我以前狹隘的眼光打破了。
在我之前的生活裡, 爸媽的嚴格讓我覺得, 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應該是有明確規定的。
我把想法告訴靳嘉豪, 他攬住我的肩膀, 笑著說:「自己的人生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某一天, 他和我一起回上海看望爸媽。
公司如今如火如荼, 他們忙得不可開交,但聽見靳嘉豪來了,馬上放下手頭上的活兒趕回來。
靳嘉豪帶來了幾隻宰完的走地雞,還有老年陳皮,阿膠之類的補品。
媽媽的笑容頓住了。
我連忙解釋:「媽媽, 這是廣東人的最高禮儀,這些禮物,不熟的人都不送的。」
媽媽恍然大悟, 笑容又掛在了臉上。
「那就說明我女兒受靳家重視。」
「當然了阿姨。」靳嘉豪說, 「我們一家人都很重視毓舒的。」
爸媽想留我們住下, 靳嘉豪卻推辭了,說還有別的安排。
他帶我去了一家餐廳, 裝修豪華大氣, 還是我小時候還沒家道中落那時候來過一次。
他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給女生表白,這是你們這裡最好的餐廳,雖然菜看起來鍋氣不太夠,但應該也不錯。
「所以我把這裡包下來了,你想吃什麼點什麼, 吃不完我們打包。」
他說了一大段話,我在意的點卻隻有。
「你說要跟我表白?」
靳嘉豪點了點頭,紅著耳朵撓了撓後腦勺。
隨後他從裝奶茶的袋子裡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給你的禮物。」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 瞳孔震驚。
「那棟樓你真買了?」
「嗯,我說了要讓你體驗一下當上海的包租婆是什麼感覺,就不能食言。」
「沒想到你這麼 Man。」我害羞地誇他。
他的耳朵更紅了:「那當然了。」
我在文件上面籤了字,靳嘉豪說, 以後我想工作就工作,想不工作就不工作。
回到上海的這幾天, 我發覺我的心態依然和在廣東的一樣。
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以前是我自己崩得太緊了,其實每個地方都有相同點也有不同點。
心態會影響人的一生。
原本我認為追求繁華和漂亮面貌的上海, 如今也可以毫不在乎地穿著人字拖和睡衣逛街。
到家門口時,靳嘉豪故意踩落了我的人字拖。
我看著他欠揍的笑容,直接彎下腰撿起拖鞋, 像伯父那樣高高舉起。
「靳嘉豪,你膽子肥了,是不是想吃藤條焖豬肉了。」
「bb 我錯了, 我明天給你煲湯喝!」
但我可沒那麼輕易原諒他,於是我們再次上演了他逃她追的戲碼。
但這次,沒有人幫他了。
他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