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我不再接話,隻是繼續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分個手就S不S的,怕不是「給命文學」看多了。
周砚卻沒有將話題結束的意思。
「剛才應該是我問你。
「你怎麼對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而且……當年你是單方面和我分開。
「我從來沒答應過。」
我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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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說看多了。
不會以為我在搞帶球跑的白月光戲碼吧?周砚的聲音越來越弱,突然卻又帶了點期冀。
「蘇言,你現在還是最喜歡錢嗎?
「現在我還是有很多很多錢。
「……那你能不能嘗試重新愛我?」
8
車子終於再次停下。
我如獲大赦。
沒有回答周砚的問題,便叫醒兒子帶他下車。
遠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卻不斷靠近,手裡還拎著一個蛋糕。
我沒想到,佟嘉陽竟然在我家樓下等我。
他看到我和辰辰從陌生的車上下來,表情顯然有點意外。
可還沒等他開口。
辰辰就十分激動地大聲喊道:「嘉陽爸爸!」
佟嘉陽展開笑顏,伸手過來牽辰辰。
眼睛卻望向我:「阿言生日快樂。」
剛才已經開走的邁巴赫,卻又折了回來。
車窗降下,透出周砚冰冷的臉。
「蘇言,這是誰啊?」
我一時沒想到如何回應周砚。
佟嘉陽卻擋在我前面。
「這是我妹給你點的男模?
「是有幾分姿色。
「但相比我,還是差太遠。」
眼看周砚就要頂著一張臭臉推門下來。
我一步上前,抵住了將要推開的車門。
「是誰跟你沒關系,你快走吧!」
兒子卻湊過來,踮腳趴在車窗上,低聲靠近周砚的耳朵:
「周砚爸爸,你應該小心點兒。
「嘉陽爸爸也是年上男。
「而且,他好像也喜歡我媽媽……」
周砚表演了一次變臉。
他整個表情都軟下來看著辰辰:「好,謝謝辰辰,我知道了。」
我想S。
可剛想再次轟周砚走。
添亂的人,卻又來了一個。
「今天是熟人局?」
閨蜜佟嘉昕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雙手插在胸前,挪步過來。
「阿言,我剛才聽你描述,就覺得那人像你那個不做人的『前夫哥』。
「沒想到還真是。
「你可不能再戀愛腦一次了!」
她停步在車旁,敲了敲周砚面前的玻璃。
「現在不染銀發了,差點沒認出來。
「還好阿言現在喜歡金發的。
「早不喜歡你這款了。」
周砚抿了抿唇。
「是嗎?」
然後不再多言,隻是看向我。
「再次祝你生日快樂,阿言。
「看來你今年的生日,很熱鬧。」
然後周砚兀自升起車窗。
揚長而去。
我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9
辰辰拉起佟嘉陽的手。
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閨蜜拍了拍我的肩膀。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我示意她一會兒再跟她解釋。
才終於哄她先去逗辰辰玩。
終於自己一個人跟在後面,陷入自己的思考。
這是我回國之後的第一個生日。
我並沒想過再見到周砚。
更沒想到他上來就要爭著做我兒子的爸爸。
其實,辰辰說的「爸爸們」是很多醫生。
如果不是為了給他治病,我想我和閨蜜也不會那麼快回國。
有一次,我跟辰辰說,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是他的再生父母。
他便趁我不注意,認了一堆幹爹幹媽,還一口一個「爸爸」「媽媽」地叫。
其中有一個「爸爸」是佟嘉陽。
在國外時,他作為醫學博士,就幫了我們不少。
回國後,他成為兒科醫生,又成了辰辰的主治大夫。
佟嘉陽曾經也問過我,能不能成為辰辰真正的爸爸。
可我拒絕了。
他卻說。
「沒關系,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你不會連我想對你們好,都拒絕吧?」
10(周砚視角)
周砚坐在車裡。
車子融入車流不息的高架橋。
看車窗外路燈亮起,萬家燈火初上。
可總覺得,自己原本也能有一個那樣幸福的小家。
隻是一切都沒有如願。
司機恭敬的聲音傳來:「少爺,今天是回老宅,還是您自己家?」
他沒有猶豫,但卻有點落寞。
「回自己家。」
四年前,他S裡逃生。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蘇言。
可是所有人都找不到蘇言了。
她的聯系方式也都注銷了。
還是堂妹康瑾告訴自己,蘇言逃跑了。
她在看到他出車禍的慘狀之後,毅然決然地回到她那個有錢的閨蜜身邊,跟著她遠走高飛。
就這樣拋棄尚在生S間博弈的他了。
一個月後,周砚出院,回到蘇言最後與他一起生活過的別墅。
那個曾經被他們共同稱為「家」的地方。
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消失了。
康瑾說:「那個蘇言就是以為你破產了,就把值錢東西全都偷走了,自己跑了。」
可他根本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畢竟蘇言跟他在一起那麼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就算她真的這麼做了,也肯定是遇上事了,不是出於本心。
可是蘇言就真的狠心,一消失就是四年,再也沒聯系他。
他以為自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從愛蘇言變成恨蘇言。
可是他還是會在每年那個特殊的日子,去她曾經帶他去過的兒童樂園。
就好像,自己還期待著她會再突然出現一樣。
11(周砚視角)
隻是,周砚從來沒敢相信過她真來。
看到她抱著小男孩出現、向四周打量、好像在等人的時候,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很多疑問在剎那間浮現出來,可他不敢問。
萬一,她等的人是自己的丈夫、懷裡孩子的爸爸呢?
可她竟然突然向自己的車走過來。
周砚慌了。
他連墨鏡都沒來得及摘下來。
就聽見她說:「是佟佟叫你過來的吧?」
她把小奶團子遞到他手上。
「今天你陪他玩,不用陪我玩了。」
他莫名接過孩子,顧不上懷疑這個孩子怎麼長得和自己有點像。
就慌忙拿了把傘,推門下車,一路跟在她身後。
他不解。
但又緊張和期待參半。
卻更害怕是自己認錯了人。
可他突然能斷定了,不管過去多久,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沒辦法恨她。
他還是愛她。
此刻,車內的周砚不再看窗外,而是閉上了眼睛。
雖然蘇言還在賴賬。
但好在,現在他大概可以確定,兒子是自己的。
隻是蘇言好像變了很多,而且身邊不乏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可是他又想起佟嘉昕說的話。
他忍不住多想。
難道銀發還是金發,真的那麼重要嗎?
可她今天點的那個小男模,金頭發真還挺好看的。
難道自己也該染回銀發,或者應該也染個金發?
可那樣,會不會讓董事會的人在背後詬病自己呢?
「少爺,到家了。」
司機的聲音再次傳來。
周砚確信,他會讓這個家,再次變成他們一起的家。
12
第二日。
我如常去幼兒園接辰辰回家。
沒等到辰辰。
卻等來了辰辰班裡的老師。
「辰辰媽媽?
「辰辰他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呀。」
震驚,卻並不意外。
但我還是詫異地詢問。
「確定是辰辰爸爸?辰辰是自願跟他走的嗎?」
「沒錯呀。
「雖然第一次見到是爸爸來接他,但辰辰叫爸爸叫得可親了。」
果然,我兒子還是把自己給賣了。
佟佟開著她那輛粉色的瑪莎拉蒂來接我時,我已經撥了不下 100 遍周砚的電話,但都無人應答。
我想,四年了,大概周砚也已經換了手機號碼。
佟佟卻沒有片刻遲疑,直接一腳油門,帶著我往周砚的別墅開去。
我弱弱地問她。
「你還記得他家?」
佟佟一邊開車,一邊咬牙切齒揮了揮右拳。
「那當然了,這路化成灰我都認識。
「四年前還是我來接的你,你忘了?」
13
是啊。
四年前,在我最落魄時,身邊可以信任的人隻剩佟佟。
就像現在一樣。
那天我剛從周砚的別墅醒來,就被澆了一頭涼水。
一個妝容精致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孩,踱步停在落地窗前。
手裡拿著一隻已經沒有水的玻璃杯。
和被子裡穿著小熊睡裙的我,反差鮮明。
我慌忙從床上彈起,隻能拿起床頭櫃上的臺燈,試圖當作勇氣。
「你是誰?
「怎麼進來的?
「私闖民宅我可要報警了!」
她滿臉不屑,隻是上下掃了我兩眼。
甚至不屑地將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是誰?
「我應該問你是誰。
「我的未婚夫你睡了這麼久,也該睡夠了吧?」
「睡夠了就趕緊滾吧,別再回來礙我們的眼了!」
還沒等我回過神。
前一天剛被我帶進周砚別墅的行李,全被女孩帶來的人扔出了家門。
我對著衛生間的鏡子茫然無措。
隻剩下酸痛的身體。
和因為前一夜的造作,而留下的全身上下觸目驚心的吻痕。
換好衣服,我被趕出這座本來就和我格格不入的房子。
那天,我也像今天一樣,撥打周砚的電話。
甚至更甚。
幾百次期待,都隻等來「無人應答」的回應。
後來我才知道,香奈兒女孩叫康瑾。
她在周砚的媽媽聯姻再婚後,成了周砚的堂妹。
順理成章的青梅竹馬。
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
或許就像她說的一樣,我是用過就會被扔掉的餐巾紙。
所以連告別,周砚都不願意給我。
公路曲折。
記憶中的別墅出現在眼前。
我握了握佟佟的手,深呼吸。
按響了門鈴。
「誰啊?」
熟悉的女聲令我一瞬間五感頓失。
我努力用理智戰勝怒火。
14
佟佟的大小姐的身份還是很管用。
康瑾穿著浴袍,用毛巾揉著尚在滴水的頭發,慵懶而不耐煩地開了門。
雖然,沒有歡迎我們進去的意思。
下一秒,她率先衝著我爆發了。
「蘇言,你還要不要點臉?
「到底要陰魂不散到什麼時候啊?
「你們都分手四年了。」
她瞥了一眼我身旁的佟佟,繼續沒好氣地挖苦。
「哎喲,本事可真大。
「現在是換了主人,讓我悠著點打狗是吧?」
我不想多理她。
隻是拉住佟佟,並強迫自己冷靜。
「周砚呢?
「他在裡面嗎?」
康瑾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在不在家,關你什麼事兒?」
四年了,我不再是落荒而逃的落水狗。
我第一次敢於對上康瑾的視線。
「周砚拐走了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