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家的保姆,意外覺醒了彈幕能力。
彈幕說我會和傅家的掌舵者日久生情,婚後一胎八寶。
可是,傅家的掌舵者是我的姐夫。
而我是他的小姨子。
1.
大門半掩,內裡漆黑一片。
我手裡提著一個男童書包,輕輕推開了門。
剛打開門,一盆水就朝我兜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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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男孩叉著腰朝我譏笑:
「顧青青,你活該,你這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我媽媽就不會S,這個苦你得受著!」
我抖了抖湿漉漉的衣服,眼神有些黯淡。
我和姐姐顧明珠一母同胞。
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而我是萬人嫌的災星。
算命的說我天煞孤星,會克S身邊所有親近的人。
果不其然,就在我大學剛畢業那年。
姐姐就在來校探望我的路上意外遭遇車禍,S於非命。
出於愧疚心理。
我自願放棄深造機會,上門當了姐夫家的保姆。
在這四年裡,我任勞任怨,盡心盡力地把小侄子拉扯長大。
可明明這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他卻對我妒惡如仇。
好在,侄子傅景言已經四歲,足以自理。
我已經能夠安心離開。
念及至此,我看向男孩背後櫃子上的紙制文件,眸光不由一柔。
等到了第三天,我就會登上飛機,踏上求學的道路,重新撿起當珠寶設計師的夢想。
2.
「顧青青!」
一聲怒斥打斷了我的思緒。
傅景言滿臉厭惡,「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賴上我爸爸,想上位,真是不知羞!」
我呼吸一窒,正欲回話,眼前突然一花,無數彈幕紛至沓來。
【啊啊啊,我終於看到這本書被電視劇改編了!】
【诶嘿嘿,清冷姐夫愛上我,好甜,好磕!】
【我記得女主和男主大結局會一胎八寶,幸福美滿!】
......
我手指微蜷,表情怔愣。
在我設想的未來裡。
我從未想過要和姐夫傅延川有任何關系,他隻是我人生中的過客。
「哼哼,無言以對了吧?」傅景言一把抄起一個水杯就朝我當頭砸來,「你這個心機女,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被彈幕嚇愣神的我,一時不察,隻覺額頭一痛,有殷紅的血跡攀上我的視網膜。
「活該。」男孩睨了我一眼,忽的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
那白嫩的小臉瞬間變得又高又腫。
「爸爸,顧青青打我!」男孩眼角擠出幾滴淚水,嘴角卻不著痕跡地勾了勾。
「顧青青!」
身後傳來一聲怒吼,我被一把推倒在地,手肘磕出大片青淤。
一個男人越過我,抱起傅景言,朝我怒目而視,「景言他隻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我嘴巴張了張,忽的品到舌頭有幾分腥甜,到嘴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見我不語,傅延川眼中滿是失望,「顧青青,你這樣做,對得起你S去的姐姐嗎?」
額頭血液蜿蜒而下,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我想辯解,卻忽覺大腦一陣眩暈,整個人不由匍匐在地。
「隻是額頭破了個皮,還裝上了?」傅延川嗤笑出聲,抱著傅景言大步離去:
「顧青青,你好好反省一下,再這樣你就滾吧。」
「若不是你姐姐,你這種人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身後大門被重重地甩上。
3.
【好虐,虐S我了,不過女主你放心,男主隻是愛而不自知。】
【這算哪門子虐?你們懂個球,被這麼極品的男人虐,要我說,女主真是賺了!】
【是呀,男主不僅是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而且顏值拔尖,能和這樣的人有交際,被虐虐怎麼了?】
......
我無暇理會彈幕,哆嗦著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湿了的糖,放於口中,才堪堪緩過勁。
我自幼被父母趕出家門,和奶奶相依為命。
雖然幼時奶奶極力省吃儉用,把最好的都給了我。
但我還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落下了病根,動不動就容易低血糖。
我喘了一會氣,匆匆處理了下傷口,又換了套衣物,隨後把屋內的狼藉收拾幹淨。
等我忙完一切,已經到了飯點。
我剛想喘口氣,一道電話打了進來,是姐夫傅延川。
「顧青青,你今天做得確實太過了,今天是你姐姐顧明珠的忌日,我希望你能跟景言好好道個歉。」
我喉嚨一澀,指尖發顫,「姐夫,是傅景言先動的手,而且我根本沒打他。」
「夠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呵斥,「顧青青,你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有什麼意思嗎?」
我抿了抿唇,下意識反駁:
「他已經不小了,應該懂事些了,我當時四歲時,就跟外婆去撿紙皮箱。」
「顧青青!」一聲厲喝炸得我頭腦嗡鳴。
男人接下來的話語讓我從頭到腳的冰冷,「你隻是個保姆,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蛋,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肩膀顫抖,緘默不語。
我和傅延川相處四年。
沒想到在他眼中,我是那麼的不堪。
可明明我也曾有很好的前程。
在大學剛畢業那會,也曾收到不少大企業拋來的橄欖枝。
許是注意到自己措辭的不當,傅延川語氣稍緩:
「顧青青,我上一天班已經夠累了,能不能別再讓我操心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隻是一句道歉,就這麼難嗎?」
「他可是你姐的兒子。」
我眼眸微抬,眼前彈幕內,有無數醜惡的文字擠滿了我的視野。
【對呀,一個大人跟小孩計較真是掉價,更何況女主還是踩著姐姐的屍骨上位。】
【嘖嘖嘖,都寄人籬下了,哪還有尊嚴可言?更何況這是親姐的兒子。】
......
「我知道了。」我眼簾低垂,對著電話那頭偷聽的傅景言低下了頭:
「景言,對不起,是小姨的錯。」
我掛斷電話,兩行清淚蜿蜒而下。
我從未想過傷害姐姐。
姐姐的S隻是個意外。
可似乎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S了姐姐,我就該用餘生為其懺悔。
4.
倒計時第一天。
我五點起床,把姐夫需要穿戴的衣物盡數熨燙妥帖,又把做好的早餐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隨後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在我收拾東西的間隙,我抽空看了眼彈幕,果然還是密密麻麻的刺人話語。
【女主,這是要離開了?不對呀,按照小說的內容,她會在後續捐腎給小侄子,隨後和父子和解,達成 HE 的結局。】
【女主,求求你不要有離開的心思,男主是真的愛你的,隻是你是他小姨子,他心裡充滿了背德感,所以才會做出很多過激的行為。】
【呵呵,女主這是欲縱故擒吧,她一個和社會脫軌的人,離開了男主,她得餓S!】
......
我在姐夫家的行李其實並不多。
我在這裡呆了四年,但是物品僅用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能盡數裝滿。
等我忙完一切,姐夫和侄子已然在桌子上開始吃起了早飯。
我正欲坐到桌前,拿起我的那份早餐。
一隻小手已然率先一步搶過我的餐盤,把食物盡數倒進垃圾桶中。
「顧青青,你一個保姆,誰允許你上桌吃飯的?」傅景言咽下喉間的三明治,唾沫橫飛:
「以前就算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你上桌吃飯!」
我喉頭發緊,眸光投向姐夫傅延川,「姐夫?」
傅延川頭也沒抬,「景言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反正我給你的生活費足夠多,你大可自己出去隨便吃點。」
心口似有團火在燒,我剛想發作,男人緊隨而來的話語,讓我渾身血液剎那凝固:
「顧青青,懂事點,景言畢竟是你姐的兒子,這是你欠他的。」
我眸光發抖,肩膀終是塌了下來,「好的,傅先生。」
傅延川睨了我一眼,眉頭微蹙,「我是你姐夫,不要有什麼小心思,不過你願意叫先生,就叫吧。」
他站起身,拿起公文包,大步朝外走去,「最近辛苦你了,我工資給你翻倍,回頭我把錢打你工資卡上。」
說到這,男人腳步微頓,眸光泛柔,「多給自己買點想要的,別苦了自己。」
傅延川走了。
可他的話語卻如烙鐵般印在我的身上,令我渾身戰慄。
我下意識地看向彈幕。
【啊啊啊,身高 1m8,爹系,會爆金幣,這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男友!】
【女主也太幸福了吧,遇到這樣柔情的優質男!】
【真的好羨慕女主,這是高攀了吧,這絕對是!】
......
「呵,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要我向我爸伸手要錢。」傅景言嗤笑出聲,背起書包就朝外走去:
「顧青青,我要是你就一頭撞S。」
「還傻愣著幹什麼?快跟上,我要遲到了。」
喉嚨苦得厲害,我指尖倒刺扎入掌心。
這四年裡,我從未花過傅延川一分一毫的錢。
他給我的工資卡,我從未動過,一直原封不動地放在抽屜裡。
而且這個家所有的日常開銷,都是我自己私下接散單賺的!
我顧青青之所以上門當保姆,是因為內疚,而不是S乞白賴!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輕聲呢喃:
「還有兩天,好在也隻有兩天,我就能解脫了。」
5.
幼兒園門口。
我目送著傅景言進入裡面,剛要離去,一道聲音叫住了我。
「您就是景言家的保姆吧?」長相甜美的女人站定在我跟前,面上在笑,眼中卻滿是算計:
「我是景言的老師蘇鈴,景言有跟我提到過你,說你想上位當傅太太。」
我心頭輕顫,隻感覺似有一巴掌火辣辣地扇到我的臉上。
我接手傅景言的時候,他才出生不到三個月。
因為姐姐體質天生嬌弱的緣故。
傅景言極其難帶。
我帶他時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四小時,頭發更是大把大把地掉。
我原以為自己嘔心瀝血帶大的孩子,多少會對我有點舐犢之情。
沒想到,他竟然不講情面到:
在外人面前,肆意踐踏我的自尊!
我下顎線繃緊,努力澄清,「我是他小姨。」
蘇鈴笑意一收,眼神輕蔑,「哦,是想踩著姐姐屍骨上位的小姨啊。」
我瞳孔驟縮。
我從未想過,傅景言會和一個相處不到 1-2 個月的女人如此交心。
要知道,我帶了他四年,他從未給過我半分好臉色。
更逞論敞開心扉跟我談論自身的事情!
「這女人啊,不自愛就是爛白菜。」蘇鈴意有所指,「如果不僅不自愛,還黑心,那就真是爛到骨子裡的爛人。」
女人衝我輕挑眉梢,轉身間又換上溫柔的笑顏。
她一路小跑到傅景言跟前,拉著他的小手就朝教室方向走去。
我看得很分明,從頭到尾,傅景言從未掙扎。
可在曾經,每當我試圖抓他手時,他總會嫌棄地將我的手甩開......
我眼神恍惚,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彈幕。
【哇咔咔,惡毒女配這麼快就上線了?】
【生病的媽,賭博的爸,上學的弟,黑化的她,我記得在原著中,她是想頂替女主上位的吧。】
【還別說,真就讓她差點上位了,在原著中,她仗著傅景言的好感度,可是給男女主下了不少絆子!】
......
三月的太陽很明媚,可我卻突然感覺有些冷,不是身冷,是心冷。
我明明從未想過當菟絲花。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我理當如此?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回過神。
不知過了多久,忽的有人撞了下我肩膀。
等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張紙條已然塞到我手心中。
我朝那人望去,就見他鴨舌帽下的嘴唇無聲蠕動:
【顧明珠。】
我心下一跳,本能地把紙張打開,上面赫然寫著:
【皇城會所包廂 308。】
308 這個數字很熟悉,姐姐出車禍那天正是 3 月 8 號!
6.
皇城會所包廂 308 外。
我望著虛掩的大門,剛要推門而入。
裡面就傳出一道令我熟悉至極的聲音,是姐夫傅延川的。
「你們不要笑話我,我哪裡有金屋藏嬌。」
男人嗓音涼薄,語調不徐不疾:
「我家小姨子,姿色確實有幾分,但是我卻很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