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結婚第六年,一向老實木訥的丈夫突然變得很奇怪。


 


他每天要花一個小時打扮,兩個小時健身,三個小時來給我送飯,然後警惕地打量每一個路過的年輕男人。


 


我不明白他怎麼了,直到後來看到了他的日記。


 


「她今天出門沒有戴婚戒,這究竟是疏忽還是預謀?想不通,不敢問,我要瘋了……」


 


「她又點贊了那個男實習生,她是要逼S我嗎?都怪那個不知檢點的男人……」


 


「鏡子裡的我在衰老,在腐爛,在變醜,不行,我必須讓自己的皮囊更加完美,這樣才不會被她拋棄。」


 


「好無助,好絕望,我比她大五歲,我已經不年輕了,年老色衰,色衰愛弛,這就是我的下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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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應欒結婚六年,從未吵過架。


 


在所有人眼裡。


 


他相貌出眾,事業有成,對我溫柔包容,尊重禮貌。


 


堪稱完美的丈夫典範。


 


可隻有我知道,這份完美裡藏著怎樣的窒息。


 


午休時。


 


同事靠在茶水間的吧臺邊。


 


繪聲繪色地抱怨昨晚回家太晚。


 


她老公如何生悶氣,她費了多少心思哄他,最後還被剝奪了穿短裙的權利。


 


說到這兒,她忽然轉向我,眼裡帶著挑釁的笑意:「許棲棲,應總在商場上那麼一板一眼,私下裡一定也是個佔有欲爆棚的醋壇子吧?」


 


我垂眸笑了笑,沒有回答。


 


心裡卻泛起一絲苦澀。


 


恰恰相反。


 


這六年來,應欒老實木訥得就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人。


 


從不吃醋,從不會過問我和誰來往,從不關心我幾點回家,更不會碰過我的手機。


 


同事總說,愛都伴隨著佔有欲,沒有佔有欲就是不愛。


 


那麼,應欒或許……從未愛過我?難道這場婚姻裡淪陷進去的隻有我一個人?


 


指尖無意識地收緊。


 


掌心傳來玻璃杯的溫暖觸感。


 


杯子裡是應欒今早出門前給我泡的紅糖水。


 


他沉默地把水杯放進我的手提包,轉身就進了衣帽間。


 


最近,他好像格外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甚至還會噴他從前最討厭的香水。


 


一想到這。


 


我心裡忽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家裡的監控。


 


屏幕裡。


 


應欒在正對著監控的位置健身。


 


他赤著上身,喉結滾動。


 


完美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格外性感,人魚線間的薄汗在發力時泛開漣漪。


 


低腰運動褲松松垮垮地掛在胯骨上,隨著動作微微下滑,又被他隨意地向上提了提。


 


這一舉一動很像是某種危險的邀請,極具誘惑力。


 


我喉嚨發緊,指尖在放大畫面的鍵位上懸停片刻,最終還是點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


 


屏幕驟然切換,老板的視頻通話突兀地彈了出來。


 


所有旖旎的遐想瞬間被打碎。


 


我猛地閉上眼,手指抵著桌子,幾乎要捏碎鼠標。


 


2


 


老板的電話是通知我們晚上聚餐的。


 


我惦記著家裡的男人,下意識去摸無名指上的婚戒,結果卻落了空。


 


愣了一瞬,才想起前天夜裡和應欒胡鬧的事。


 


我當時怕傷到他,把婚戒摘下放在了床頭櫃上,結果導致這兩天都忘記戴了。


 


周圍的同事一收到老板消息,都紛紛向家裡報備。


 


我沉吟片刻,也走到樓道裡給應欒打了個電話。


 


應欒如同往常一樣秒接,聲音低啞性感,帶著勾子:「棲棲。」


 


我的臉莫名一熱:「應欒,我今晚上要和同事去吃飯,可能會晚回家。」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突然陷入S寂,應欒沒吭聲,連呼吸仿佛都被掐斷了。


 


我察覺到異常,輕聲喚他:「應欒?」


 


「我在聽。」


 


應欒回神,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戰慄:「你,一定要去嗎?」


 


我正要說「是」,卻又被他顫抖著打斷。


 


「那晚上還回來嗎?棲棲,你……還會回來嗎?」


 


我莫名其妙地點點頭:「當然會回來。」


 


「真,真的?!」


 


他的音量拔高,又猛地噤聲,聽筒裡隻剩下紊亂的呼吸聲。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是我會等你回家,你想什麼時候回都好,隻要還回就好,我會永遠守在家裡等著你……」


 


我察覺到他有些奇怪,於是又囑咐了一句:「記得給我留燈。」


 


他這次沒有遲疑,好像怕我反悔似的,利索地答應:「好。」


 


3


 


我們老板是出了名的周扒皮。


 


部門聚餐被安排在又小又亂的大排檔。


 


等挨到聚餐結束的時候。


 


我裸露在外的頸側,小腿,手腕都被蚊子叮上了又紅又痒的包。


 


忍著身體不適,把幾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同事挨個送回家。


 


等到終於推開家門時,已是晚上十點了。


 


外面下著小雨,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映照出空蕩蕩的客廳——應欒又不在家。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正準備給他打個電話時,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


 


應欒就這樣渾身湿透地出現在門外。


 


水珠順著他凌亂的發梢滴落,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水漬。


 


向來熨帖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緊實的腰線,而西裝外套和領帶卻早已不知所蹤。


 


現在的他再也不見往日裡的矜貴從容,就像一條狼狽又破碎的棄犬。


 


對視了幾秒,應欒率先開口,語氣平靜到近乎詭異。


 


「回來了?」


 


我點點頭,連忙拉他進來:「你去哪了?怎麼淋成這個樣子了?快進來……」


 


應欒機械地邁步。


 


目光一寸一寸掠過我的眉眼、鼻子、嘴唇。


 


最後落在我的脖子上。


 


然後,他驀然一僵。


 


我聞到他身上夾雜著一絲熟悉的油煙味,很像是今天聚餐的那個大排檔的味道。


 


「應欒,你是去接我了嗎?真抱歉,你沒找到我是因為我晚上去……」


 


「我不想知道!」


 


他猛地打斷我,聲音激烈而尖銳,慌亂地避開我的視線: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去接你,我隻是……隻是出去走走。」


 


我尷尬地舔了舔嘴角:「這樣看啊,好吧,應欒,我今天晚上……」


 


應欒睫毛狂顫:「好了,我,我累了!我要去洗個澡,要去洗澡……」


 


說完就急急忙忙地衝進浴室,像是在逃避什麼,背影倉皇又恐慌。


 


4


 


我在客廳愣了片刻。


 


清楚地聽到。


 


浴室裡除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似乎還伴隨著幾聲隱忍而絕望的啜泣。


 


我有些擔心應欒,於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應欒,你怎麼了?你在哭嗎?是哪裡不舒服嗎?」


 


片刻的S寂後,傳來他平靜的聲音:「你聽錯了,我沒事。」


 


聽到他說沒事。


 


我這才放心地回到沙發上追劇。


 


應欒洗完澡出來。


 


沉默地站在離我不遠的穿衣鏡前。


 


認真地搭配衣服和領結。


 


我聽到動靜,下意識看他一眼:「你明天不是調休在家嗎?還戴什麼領結,多麻煩多浪費……」


 


應欒聞言,手指突然僵在半空,指節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我揉揉眼睛:「這個領結的款式有些老舊了,這周末我去重新給你挑一個吧。」


 


應欒沒說話,緩緩垂下手,領結從手中脫落,無聲地落在地上。


 


「老舊的……隻有領結嗎?」


 


他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傾身靠近他一點,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淡香:「應欒,你在說什麼?」


 


應欒突然轉身,浴袍帶起一陣潮湿的風。


 


我嚇了一跳。


 


看清了他通紅的眼眶。


 


SS咬住的下唇。


 


以及他身上那套我在剛結婚時,故意買給他的不太正經的蕾絲睡衣。


 


他當時S活不肯穿,而現在卻……


 


和我想象的一樣,老實人穿這種衣服確實有衝擊力。


 


我呼吸亂了,艱難別開眼:「哈哈,那個,你還真是寶刀未老哈……」


 


然而此話一出,應欒像是被刺中了,狠狠一顫:「老……?」


 


我紅著臉點點頭,主動去勾他的手指:「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


 


應欒愣了幾秒,觸電般地躲開我,咬住嘴唇,聲音哽咽。


 


「我,我要去書房處理點事情,你早點睡。」


 


5


 


很奇怪。


 


他又是那副樣子。


 


眼裡的恐慌和躲避都要溢出來了。


 


就好像我不是他已經結婚六年的妻子,而是什麼不可觸碰的瘟疫。


 


我深呼了一口氣。


 


強忍著心底的怒火。


 


才沒有追上去質問他今天一副小男人唧唧的樣子,到底是在鬧什麼。


 


明天還做季度匯報,這直接關系到我的升職問題。


 


所以今天實在拿不出多餘的精力和他爭吵。


 


就這樣一個人迷迷糊糊睡到半夜。


 


脖頸間突如其來的涼意驚醒了我。


 


我強撐開眼皮,看到應欒坐在床邊。


 


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把他繃緊的下颌線鍍成一道銀邊。


 


他垂著睫毛,動作僵硬地往我脖子上塗抹著什麼東西。


 


我捉住他的手腕:「應欒,你往我脖子上塗什麼呢?」


 


他抿了抿唇,嗓音低啞:「活血化瘀膏。」


 


頓了頓。


 


又補了一句。


 


「明天你要當著全公司做季度匯報,這樣……會被人議論。」


 


他說的有道理。


 


我從小皮膚敏感,被蚊蟲叮咬後總會留下一些紅痕久久不散。


 


而頂著這副樣子去做季度匯報確實不好看。


 


我放下手,重新閉上眼,含糊地說。


 


「確實,謝謝老公,你也早點睡……」


 


應欒沒說話,呼吸變得有些抖,俯身過來輕輕吻住我的額頭。


 


我困倦地睜不開眼,自然也沒聽清應欒接下來的話。


 


「你變心我不怪你,更不會質問你、指責你,因為那不是我作為合法丈夫該有的肚量。」


 


「我也知道,肯定是外面那個不知檢點的賤男人勾引你,我會處理好他。」


 


「我們的婚姻終將重新步入正軌,離婚這件事隻會出現在別人的幻想裡,我們絕無可能離婚。」


 


在沉睡前的最後一瞬。


 


我似乎還聽到了一聲痛苦而壓抑的抽泣。


 


像是那種丟了老婆、獨守空房的怨夫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緊接著,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在我的唇角。


 


6


 


第二天。


 


應欒很早就出現在廚房裡。


 


裸著最近練得頗有成效的上半身,十分大膽地隻穿了一件圍裙。


 


粉色圍裙帶子在他後腰勒出深深的凹痕,背部和腹部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著。


 


我不知道一向木訥無趣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


 


一大早上就吃這麼好,昨天晚上被他丟下的不悅瞬間消散。


 


低下頭努力壓住自己即將飛起來的嘴角:


 


「那個,應欒,你穿成這樣做飯,給你燙倆大水泡就老實了哈哈。」


 


應欒:「……」


 


氣氛好像有些怪。


 


我悄悄掀起眼皮,看見了他眼下的烏青:「你昨晚沒睡好嗎?」


 


應欒頓了頓,面不改色地開口:「沒有,睡得很好。」


 


我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哦對了,今晚公司那個新來的實習生要請吃飯,所以我晚上可能會回來晚些,也可能不回來了,因為還有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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