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你，不會有婆媳矛盾需要我去調和。」
我並未懷疑秦賀這話的真實性。
他這種級別的人，沒必要騙我。
而且我媽本就是位十分出色的鋼琴家，秦賀的奶奶喜歡她，也並不是不可能。
秦賀又說：「不過結婚前，我們需要先籤一份協議，相應地，以後你看上的影視資源或者是代言，我都會讓人送到你手裡。」
「結婚不是小事，我需要時間考慮。」
我並沒有直接回絕秦賀的提議，甚至有點心動。
和鍾承的分手，讓我對感情有些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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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篇上千字的作文已經快寫到結局了，卻被人撕了，得重寫。
但我不想重來一遍了。
11
我最終還是回絕了秦賀的提議。
和秦賀結婚，的確會有很多好處。
但相應地，我需要幫他去應付秦家人，光是想想我都覺得累。
秦賀並沒有勉強我。
偶爾在飯局上遇到，他也會不著痕跡地照顧我。
我媽不知道怎麼知道了秦賀的奶奶是她的粉絲，還給了我幾張她音樂會的門票，讓我轉交給秦賀。
秦賀問我要了地址，說他讓人去取。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徐思慧的電話便先打了過來。
我掛了，她不S心，繼續打。
反復了幾次之後，我還是接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徐思慧說：「阿禮，我和阿承下個月結婚，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不去。」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我雖然已經從這段感情中走了出來，但要我去參加發小和前男友的婚禮，我確實做不到。
電話那頭的徐思慧輕嘆了一聲，才緩緩開口：
「阿禮，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阿承其實比你早。」
我的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徐思慧繼續道：「但那時候阿承喜歡你，所以我從未有過半分越界。」
「我跟他也的確是通過相親確定的關系，是他母親找人牽的線。」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溫和：「阿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傷害你，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12
我的思緒不由被徐思慧拉回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跟徐思慧上的是同一個幼兒園。
那會兒她長得很可愛，性格又軟。
班裡有個小胖子，經常欺負她。
拽她裙子，扯她辮子。
我看不下去，把那小胖子教訓了一頓，還被請了家長。
之後徐思慧便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頭，哪怕被人家嘲笑她是我的小跟班，她都不在意，執意要跟著我。
後來我跟鍾承在一起之後，她會主動提議陪我一起去約會。
她說我是明星，要是被人拍到了不好。
多個人的話，還可以說是朋友聚會。
所以很多時候，我跟鍾承見面，我都會帶上她。
一來的確如她所說，可以替我們打掩護。
二來也是擔心她一個人會覺得孤單。
因為這些年來，她的身邊隻有我。
我想不通。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就抵不過一個男人了呢？
13
徐思慧和鍾承的婚禮地點定在了國外。
他們包了座島嶼來舉辦婚禮。
伴娘是徐家那邊的人。
徐思慧沒有厚著臉皮找我當她的伴娘，但親自給我送來了喜帖。
我原本沒打算去的。
但徐家那邊給我爸媽也發了喜帖。
我怕婚禮上有人說漏嘴，讓我爸媽知道我跟鍾承在一起過的事情。
所以我讓他們留在家裡，我去參加徐思慧的婚禮。
婚禮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人再次提到了我和鍾承的過往。
「聽說那個小明星今天也來了，臉皮真厚啊。」
「也就新娘大度，這要換了別人，隻怕早就給趕出去了。」
「聽說是叫孟禮是吧？」
有人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肩膀，然後不懷好意地道：「你也是明星吧？認識孟禮嗎？」
我認出了剛才議論的這幾個人。
她們都是鍾家的親戚，我之前在鍾承的朋友圈裡看到過。
我正要開口，手便先被人握住。
下一刻，秦賀那清冷的嗓音便從身側響起：「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孟禮。」
14
徐思慧和鍾承的婚禮過後，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跟秦賀在談戀愛。
我媽開音樂會那天，秦奶奶和秦母現身我媽的音樂會，給我們的「戀情」新添了一個實錘。
給我遞劇本的人因此變得更多了。
以前瞧不上我的一些大導，因為秦賀的緣故，也朝我拋出了橄欖枝。
我又一次體會到了權勢帶來的好處。
但實際上，我跟秦賀之間清清白白。
那天秦賀單純是幫我解圍。
為了感謝秦賀這陣子的幫助，我花上百萬託人幫我從國外定制了一塊手表，準備送給秦賀當謝禮。
太便宜的秦賀這種人肯定看不上，就算收了，也不會戴，隻會放在家裡積灰。
這個價位剛剛好。
不至於拿不出手，也不會太過昂貴。
手表到的那天，我給秦賀打電話，問他方不方便見一面。
秦賀說：「我白天的時間都安排滿了，晚上有個私人聚會……」
「那改天吧。」我改口道。
秦賀輕笑了一聲：「孟禮，我話還沒有說完。」
「今晚的聚會，有兩個朋友家裡是做影視方面的生意的，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經過短暫的思考，我還是婉拒了秦賀的邀請。
既然是私人聚會，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我跟他約好在停車場碰面，將謝禮拿給他我就走。
隻是我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鍾承。
15
鍾承的車出現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剛好在把給秦賀準備的謝禮拿給他。
在電話裡說的時候，秦賀原本是沒打算收我的謝禮的。
是我告訴他，這件禮物是專門為他定制的，他不收，我就隻能放在家裡積灰。
秦賀這才讓我送過來。
看到我和秦賀一起出現，鍾承的視線在我們身上有片刻的停留，很快便收了回去。
但就在當晚，鍾承的車出現在了我公寓的地庫裡。
他還穿著先前那身衣服，也不知在這裡待了多久。
但鍾承並沒有下車，他隻是目送我將車停好，然後走進電梯。
分手之後，鍾承並沒有試圖聯系過我，我也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我了解他，他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他和徐思慧的婚禮，如果不是徐思慧執意邀請，鍾承不可能會給我發喜帖。
無論我們過去的感情有多深厚，但如今他已經結婚了，他便不會做出任何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的舉動。
甚至就算我和徐思慧發生爭執，他也會無條件站在徐思慧那一邊。
當初我正是被他的這種分寸感所打動。
徐思慧也常誇贊過他這一點。
如今想來，徐思慧對鍾承的喜歡，其實並沒有掩飾得特別好。
隻是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太過信任，才會忽略掉她的種種不正常。
16
那天之後，我和秦賀又陸續見了幾次面。
我感覺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有點曖昧了。
但我一時間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這段關系。
好在我和秦賀的工作都很忙，能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
偶爾感覺累的時候，才會在微信裡聊上幾句。
我媽生日那天，徐思慧不請自來。
我爸媽還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的恩怨，所以我隻能開門讓人進來。
席間，徐思慧故作無意地提起秦賀，還問我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秦賀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遇到了就好好把握吧。」
「說起來你還沒跟我們說過你跟小秦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媽似乎是看我臉色不對，不著痕跡地將話題給轉移了。
我冷冷地掃了徐思慧一眼，才道：「之前他的車跟我的車追尾了，就認識了。」
但實際上，更早之前，我就見過秦賀一次。
在遊樂園裡。
那天是徐思慧心情不好，想去遊樂園。
我正好休息，就喬裝陪她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秦賀。
他穿了身休闲服，但氣質卻跟遊樂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個小男孩兒不小心將冰淇淋糊他身上，還衝他做鬼臉。
但秦賀並沒有黑臉，隻是很平靜地將身上的汙漬擦掉。
那時候我便覺得，這人脾氣真好，情緒也很穩定。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我敢找他假扮我男友，帶他回來見我爸媽的緣故。
後來車子被他的車追尾的時候，我還有種這世界真小的感覺。
17
飯後，我親自送徐思慧出來。
在徐思慧上車前，我問她：「之前說我跟秦賀見家長的通稿和熱搜是你的手筆吧。」
徐思慧面上多了幾分尷尬。
她抿了抿唇：「你知道了？」
果然如此。
後來我找人查過這事兒，徐思慧把尾巴清掃得很幹淨，並沒有證據指向她。
但今天她突然在我爸媽面前提起我跟秦賀的婚事，倒是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後來我跟秦賀的戀情緋聞，也和你有關？」
「是。」徐思慧並沒有否認。
「阿禮，我之前以為，我隻要能和鍾承結婚就好，哪怕他的心裡愛的人是你，我也不在乎。」
徐思慧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可後來我們訂婚後，我又開始奢望能得到他的心了。」
「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滿足。」
她抬眼看著我，語氣溫和而又殘忍：「秦賀的確是個好人，我希望你們能結婚也是真心的。」
「因為隻有這樣，鍾承才能徹底S心。」
徐思慧說：「他現在礙於他母親的緣故，選擇和你分手，跟我結婚。可將來他母親走了，就沒人能壓得住他了。」
徐思慧的眼角有些泛紅。
「阿禮，隻有你結婚了，他才能看得到我。」
在知道徐思慧和鍾承要訂婚的時候，我其實挺難受的。
因為鍾承，更是因為徐思慧。
可如今再聽到徐思慧說這種話，我發現自己的心中竟然已經沒有什麼波瀾了。
我當著她的面，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
「你真讓我惡心。」
18
那天過後，我媽像是察覺到了我跟徐思慧之間的不愉快。
此後我媽再也沒和我提起過徐思慧。
我其實也曾想過要惡心惡心徐思慧，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麼多年的感情，現在雖然破裂了，可她曾經對我的好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一個男人而已，她要就給她好了。
我不想讓自己一輩子活在深淵裡。
但我發覺，自己好像有些依賴秦賀了。
跟徐思慧決裂那天，晚上陪著我爸媽一塊兒多喝了幾杯。
然後我便借著酒勁給秦賀打了電話。
徐思慧和鍾承這事兒我沒辦法跟別人說。
陳姐不行。
雖然合作了好幾年，但畢竟隻是工作伙伴。
我爸媽更不行。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跟徐思慧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估計我當場就得給我爸叫救護車。
至於其他，我身邊似乎並沒有什麼可以談心的朋友。
我將壓抑了許久的心事一一吐露出來。
沒頭沒尾的，想到哪裡說哪裡。
我的內心其實很清醒。
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和鍾承分手已經一年了，我早已從這段感情中解脫。
可徐思慧不一樣。
我們之間相互扶持了整整二十一年。
我曾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好到S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