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我暗戀的女生是學校的校花。


 


好不容易和她有了交集,她卻毀於一場車禍。


 


身為舞蹈生的她因為我爸疲勞駕駛導致雙腿被截肢。


 


為了還清我爸的罪孽,我成了校花身邊任打任罵的一條狗。


 


多年後,校花坐在輪椅上冷若冰霜。


 


「沈樂亭,你為什麼還要活著?」


 


我慘淡一笑,對著茫茫海面一躍而下。


 


她卻哭著追上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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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你隻能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1


 


校花徐卿卿是我的暗戀對象,也是一名舞蹈特長生。


 


有一位國家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者曾要收她為弟子。


 


然而這一切在十七歲那年戛然而止。


 


徐卿卿的舞蹈生涯被我爸毀了。


 


那天我爸疲勞駕駛,撞了回家路上的徐卿卿。


 


車禍慘烈,徐卿卿被雙腿截肢。


 


本該有大好人生的她從麻醉中醒來變得歇斯底裡。


 


她的媽媽知道車禍消息後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去世。


 


病房裡她三歲的弟弟仇視地瞪著我。


 


而她面無表情又陰狠無比:「沈樂亭,你爸毀了我,還害S了我媽,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神情惴惴,狼狽地離開她的病房去了醫院的太平間。


 


太平間工作人員讓我和我媽去認領我爸的屍體。


 


是的,那場車禍,我爸當場S亡。


 


我媽直接把我爸的屍體拉到了殯儀館。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爸的屍體就變成了骨灰,被盛放在一個小壇子裡。


 


回到家還沒坐下,徐卿卿家的律師就到了。


 


那場車禍的責任方是我爸,我們需要支付給徐卿卿至少四百萬的賠償。


 


零幾年的四百萬,對於我們孤兒寡母來說是一個比天還大的數字。


 


我媽強擠出一個笑把律師送走。


 


然後她在客廳坐了整整一夜。


 


我守在她身邊不敢回房。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媽有了動作。


 


她像往常一樣去了廚房,二十分鍾後端出早餐。


 


我訥訥無言地看著她。


 


「亭亭,吃吧,有媽在呢。」


 


我媽摸了摸我的頭。


 


吃過早飯後,我媽收好碗筷。


 


「兩天沒合眼了,去睡會兒吧。媽想想辦法看怎麼籌錢。」


 


我點點頭。


 


回了房間,我剛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給我掖了掖被角。


 


然後床頭被人放下什麼東西。


 


再然後我徹底睡了過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被一聲尖叫驚醒。


 


「啊,有人跳樓了!」


 


我惶惶然下樓,看到了我媽悽慘的屍體。


 


像我爸一樣,我媽也變成了一個小盒子。


 


床頭櫃上的東西是一個信封。


 


裡面有兩萬塊錢。


 


這並沒有讓心中充滿恨意的徐卿卿放過我。


 


她把一份協議擺在我面前。


 


「沈樂亭,別以為你爸媽都S了我就會放過你。籤了這份協議。」


 


那是一份「賣身」協議,籤了它,我的後半生將不再屬於自己。


 


我隨意掃了幾眼,沒怎麼看懂就籤了字。


 


此後,我成了徐卿卿身邊任打任罵的一條狗。


 


徐卿卿自從車禍之後就變得喜怒無常。


 


她讓我住到了她家,就住在她的房間門口。


 


為了折磨我,她拒絕護工,讓我給她的斷肢按摩。


 


一遍遍地問我,她的斷肢是不是很可怕。


 


然後說這都是我爸害的。


 


徐卿卿家住的是上下六層的別墅。


 


別墅的整個三樓都是她的。


 


三樓被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徐卿卿的臥室,另外一部分是她的舞蹈練習室,正對著她的房間門口。


 


徐卿卿有時候會坐在練習室對著鏡子露出懷念之色。


 


有時候她情緒上來,滾燙的開水隨手就潑在我的身上,然後大聲咒罵讓我去S。


 


饒是我一向皮糙肉厚,也落得個滿胳膊的水泡疤痕。


 


2


 


再後來,徐卿卿的性格更加陰沉,折磨人的法子也愈發厲害。


 


她家裡有個很大的花園,花園裡有一棵百年老樹,大概三米多的樣子。


 


徐卿卿從她房間的陽臺扔下一件衣服,正好落到樹冠上。


 


她讓我不許用梯子直接爬到樹上取下衣服。


 


我如她所言,爬到了樹上。


 


剛取下衣服,樹枝咔嚓一聲,我跌落在地。


 


腿骨骨折,我和徐卿卿一樣坐上了輪椅。


 


她罕見地露出一個笑。


 


「沈樂亭,真好啊。要是你永遠也站不起來就更好了。」


 


她希望我也變成一個殘廢。


 


車禍之後,她休學了。


 


被各大報紙稱作芭蕾新星的她變成了一個瘋子。


 


徐卿卿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這是我造的孽。


 


是我和我家人毀了她。


 


我小的時候和爸媽一起出去,被困在幽暗的電梯裡整整四個小時。


 


出來後就特別怕狹小又黑暗的地方。


 


徐卿卿知道後曾調侃我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光長個頭不長膽子。


 


後來又說她會做我的光,不會讓我再像小時候那樣困在黑暗的地方。


 


可是現在,隻要徐卿卿不開心,就會把我關在三樓一個兩平米的小儲物間裡。


 


在我瑟瑟發抖的時候,她笑著說:「沈樂亭,我的人生因為你和你爸不見一絲光亮,你也應該嘗嘗這種滋味。」


 


原本我想著忍忍就好,徐卿卿總不會讓我S在這裡。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身心被恐懼佔領。


 


我崩潰嘶吼,甚至求饒。


 


門外寂靜無聲,但我知道徐卿卿就在那裡。


 


一天一夜後,徐卿卿打開門,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


 


「沈樂亭,這種滋味好受嗎?


 


「沈樂亭,你怎麼還不S呢?」


 


她看過來的目光興奮又失望。


 


我不能S,也不會去S。


 


我S了,失去折磨的對象,徐卿卿也活不成了。


 


從這天開始,徐卿卿再沒有折磨過我,隻是漠視了我。


 


我戰戰兢兢提出想要結束休學重新去上高三的時候,她也隻是冷著臉點了點頭。


 


高三下半學期。


 


徐卿卿罕見地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


 


除此之外,她還吩咐家裡的佣人給我買了許多復習資料。


 


當時我以為徐卿卿已經逐漸走出陰霾,於是我在照顧她的同時開始讀書復習。


 


高考前的一段時間,徐卿卿格外安靜,幾乎沒有對我提出任何要求。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內心總是被巨大的不安所佔據。


 


高考當天,我拿好準考證和各種文具準備出門。


 


門打開,徐卿卿坐在輪椅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旁邊站著徐家的管家,眼中夾雜著同情。


 


「沈樂亭,我想吃惠記的早餐,你現在跟我一起去。」


 


我的臉當即慘白。


 


準考證上的考點是在黃浦區,徐家在松江區,而惠記是在靜安區。


 


「卿……徐卿卿,能不能等我高考結束,現在去我會來不及的……」我哀求道。


 


徐卿卿仰頭看向我,緩緩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


 


「可是我就想現在去吃。


 


「沈樂亭,怎麼辦啊,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陪我一起去。」


 


3


 


我心神不寧地上了徐家的車。


 


一路上,司機聽了徐卿卿的吩咐開得極慢。


 


進了惠記,徐卿卿動作優雅地點了一桌子早餐。


 


等她吃下最後一個粢飯團,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四十五分。


 


高考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鍾了。


 


我顫抖的手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瓷碗,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早餐店的人紛紛側目。


 


回到徐家,徐卿卿讓人按著我,當著我的面拿出準考證看了幾眼後撕碎。


 


「沈樂亭,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放過你吧?」


 


徐卿卿看著癱坐在地的我冷笑。


 


「想去上大學,想離開我?做夢!


 


「沈樂亭,你這一輩子隻能捆綁在我身邊,當我的狗。」


 


然後把手中的準考證碎片扔得七零八落。


 


紙屑飄揚的時候,我恍惚看到了以前的徐卿卿。


 


我第一次見到徐卿卿是在初三。


 


我是體育特長生,被學校安排去某所體育設施完善的初中集訓。


 


集訓第一天,我經過一間舞蹈教室,看到了正在練習芭蕾基本功的徐卿卿。


 


她看過來的眼神,讓我明白了什麼是一見鍾情。


 


在她柔和一笑後我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落荒而逃。


 


此後,每次集訓路過這間教室的時候,我都會往裡面看上一眼。


 


但是徐卿卿回望過來的時候,我總會急匆匆離開。


 


本以為集訓結束後和徐卿卿就會再無交集,這段暗戀也會深埋於心。


 


誰知中考的時候我超常發揮,憑借體育加分勉強被一所私立高中錄取了。


 


因為文化成績不高,還是個傻大個貧困生,我總是被班裡的人有意無意地排斥。


 


比如第一天進學校的時候,班主任安排按照學生號安排座位。


 


學校是按照學習成績來排的學號。


 


比如成績是倒數第一的,則是 1 號。


 


而我就是那個 1 號。


 


我隨意挑了一個後排的位置,之後同桌的位子一直沒有人坐。


 


一直等老師念到了最後一個學號。


 


教室裡人聲鼎沸,大家都在大聲小聲地討論著我。


 


我的臉逐漸變紅,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自卑之感。


 


這時,一個穿著校服裙的身影邁進教室。


 


「老師,還有我,我叫徐卿卿。」


 


徐卿卿坐在了我身邊的位置,對我笑了笑。


 


「是你。」


 


臉上不自覺地僵硬,我有些驚訝,徐卿卿竟然記著我。


 


正當我想著怎麼回她的時候,徐卿卿扭過了頭。


 


我瞬間泄氣。


 


我的體育特長生和貧困生的身份在這個班宛如異類。


 


畢竟班上不是學習好的就是家境優越的,再就是兩者皆有的。


 


所以,我一直沒有朋友,去哪裡都是形單影隻。


 


某天,我訓練完如往常一樣進入教室。


 


剛推開門,一個臉盆砸下來,整整一盆面粉落到我身上。


 


我蒙了。


 


全班哄堂大笑的時候,同樣剛訓練完的徐卿卿走進教室。


 


她冷冷地注視著所有人,直到他們噤聲。


 


然後才開口呵斥。


 


「都是高中生了還搞這種惡作劇?知不知道這算校園霸凌?這件事性質惡劣,我會告訴張老師。」


 


徐卿卿遞給我一包紙巾,讓我去走廊的廁所處理一下身上的面粉。


 


4


 


這件事讓我們兩個有了交集。


 


我們開始互相熟悉起來。


 


我們訓練的時間是錯開的,我會在她訓練完的時候給她遞上幹淨的毛巾。


 


也會在她不上課的時候認真給她寫筆記。


 


而她也會給我講題,完善知識點等。


 


徐卿卿是車接車送,而我則是要搭乘公交車坐上二十幾站後再步行 2 公裡才能回家。


 


她知道後,讓我坐上了她家的車,送我回家。


 


剛開始的時候她說順路,後來我才知道,她家在另外一個區。


 


高二那年,我們學校是高考考點。那天隻上了半天學,學校就讓我們收拾東西回家。


 


徐卿卿讓我上了她家的車,然後車走到橋前的時候停下了。


 


徐卿卿讓我跟她下車,然後一路來到了海灘上。


 


她找了一塊礁石坐下。


 


「沈樂亭,你也坐下!」


 


海風徐徐吹來,太陽一點點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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