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說我收養的流浪小貓低賤骯髒,
背地裡卻在床上叫我的女同事小騷貓。
還立著霸道總裁人設,把我的貓零食送給女同事。
分手後,我辭職成為流浪貓救助志願者。
正幫醫生護理被拆蛋的小貓時,
遭遇意外失去生育功能的前男友出現在我面前。
「老婆你能收留我嗎?」
可惜,拆了蛋的貓我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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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不一定了。
01
「你看見我買給橘子的凍幹沒?」
我一邊翻箱倒櫃找,一邊問秦軒。
「沒見過。」
秦軒頭也不抬擺弄著手機遊戲。
「你自己忘了收哪了吧,或者根本就還沒到。」
「我記著前兩天剛拿回來的。」
「沒了就再買,你不剛發工資嘛。」
不用說,這是不知道第幾次他又把我買的貓零食送給柳瀟瀟了。
問起來隻會得到一句漫不經心的:
「你發工資了,有錢就再買唄,以後結婚了工資都給你還計較這點東西。」
我是剛發了工資,
但是這個凍幹是費勁湊單滿減買的。
北漂三年,雖然我的收入還行,但為了攢錢付首付和結婚,平時我都是能省則省。
和秦軒結婚嗎?
這個念頭今天又一次被動搖了。
再不出發上班就遲到了,我嘆了口氣,放棄翻找。
臨走時大橘子在我腳邊蹭蹭貼貼。
「橘子乖,媽媽晚上回來找著凍幹就拆給你吃。」
02
我在工位上剛坐下,柳瀟瀟就湊過來。
「昭昭來看我們家皮皮ţų⁼,多可愛。」
我就著她的手看向手機。
視頻裡是一隻海雙布偶,正嬌嗲地扒拉主人褲腿。
我記得這布偶是從有名的貓舍抱回來的,身價不菲。
跟柳瀟瀟共事多年,我之前知道她對貓無感。
半年前,我帶秦軒一起參加公司年會。
年會上,柳瀟瀟聽到秦軒跟我抱怨收養了流浪貓橘子讓家裡都有股貓味。
她湊上來插話,得知我了一直關注流浪貓救助活動,準備收養流浪貓。
沒過幾天,就大咧咧跟我說她也養了一隻貓。
之後即使我多次表達過不滿,柳瀟瀟還是時常以探討養貓為由私聊秦軒。
每次我氣他跟柳瀟瀟聯系太密,他隻說:
「都是鏟屎官,交流經驗不是很正常?」
「現在就不能跟異性接觸,以後結婚了我是不是隻能有男性朋友了?」
可橘子是我收養的,平時也是我在打理照顧。
算哪門子他養的貓?
我例行微笑捧場。
「小豬咪真是粘人。」
「害,比起來我家大橘子真沒良心,隻有要吃飯才會找我。」
「但是沒辦法,自己家主子自己寵!」
柳瀟瀟眉頭一挑,聞言優越起來。
「昭昭我都說多少次了,養貓要養品種貓。」
「貓和男人一樣,不貼心就不值得留著。」
「貓有兩德,粘人加不能生。」
「你撿來的就是不像我們皮皮這種貓舍出來的,出廠貓德即滿分。」
「你家那趁早丟了好。」
柳瀟瀟是北京土著獨生女,
我是外地來京北漂,
家庭條件天差地別,某些觀念確實不同。
「橘子是小流浪,也是我的寶貝。」
「我有錢,就愛給它花。」
秦軒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嫌棄橘子的出身。
說橘子是流浪貓,性格不好。
說「還是瀟瀟懂養貓」,後悔沒像柳瀟瀟那樣養個品種貓。
說貓跟人一樣,出身也分三六九等。
說他要是生在北京,現在也是事業家庭雙贏的人上人。
我不愛聽這些,跟秦軒吵了很多次。
幾乎每次都鬧得不歡而散,但最後都以我求和告終。
柳瀟瀟嘴巴一撇,見我不接受血統論,換了個話題。
「這養貓,還是得在吃上下血本。」
說著她打開另一個視頻,是皮皮正在大快朵頤一碗凍幹。
我瞥見旁邊的包裝袋,是我湊滿減的那個牌子。
快遞盒還在旁邊,有我昨天收到時拆箱的劃痕。
柳瀟瀟語氣得意輕快。
「推薦你這個凍幹,皮皮是個挑食鬼都愛吃呢。」
「吃了長肉護毛,皮皮壯實了不少。」
「除了貴沒別的毛病,昭昭不至於買袋凍幹的錢都拿不出來吧。」
我平靜地看著她。
「你這凍幹雙十一買的?」
以為我情緒上頭了,柳瀟瀟故作無所謂地說:
「朋友買多了送的,吃完我再回購。」
我把手機還給她。
看來今年雙十一活動很劃算啊,
這麼貴的凍幹還有人不小心湊單搶多了。
03
晚上淺加一小時班,九點地鐵準時到站。
我從人群中擠出,跑回家。
一開門,秦軒正拿著貓零食逗橘子。
「有吃的不得來巴結我一下。」
「快點躺下打滾。」
橘子嗅了嗅秦軒手裡的凍幹,不感興趣走開了。
「昭昭你看你養什麼畜生,我好吃好喝讓它在我家住,給臉不要臉。」
說著,秦軒把手裡的凍幹往旁邊快遞箱子裡一丟。
「愛吃不吃。」
橘子從被我收養開始就不太親近秦軒。
貓不像人會虛與委蛇、曲意逢迎。
它們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
當初我看著橘子可憐跟秦軒商量介不介意收養它,秦軒先是嘲諷道:
「一個畜生而已,餓S了就餓S了。」
見我瞪著他,那天他難得服軟,最後用同意收養橘子來哄我。
橘子正式成為家庭一員後,秦軒時常在橘子吃飯埋屎的時候作勢嚇它。
每次被我發現,秦軒都無視我的怒火走開。
「嚇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但是這樣會讓橘子變得沒安全感,它會焦慮!」
「沒事的沒事的~」
每次我的惱怒和認真都像拳頭打在一團棉花上,被卸去了力氣。
秦軒追求我時事事把我放在心上。
那時我愛吃學校西門的餛飩。
半夜發消息跟他提了一句,他就翻牆出去買來送到宿舍給我。
我們北漂第一年收入還不太樂觀,晚上通宵加班後肚子餓就去買早市的餛飩。
北京的物價真高,但貴的餛飩吃起來有股幸福的味道。
現在收入高了不少,可能那時吃膩了,算起來很久再沒吃過餛飩了。
我收拾著他翻亂的凍幹。
「這凍幹是你買的?」
「是啊,你那凍幹不是不見了?我買箱新的。」
我心裡一亮,
他愛面子喜歡裝大方,但到底還記掛著我的話。
「怎麼買的這個牌子?」
秦軒買了我強調過避雷的毒貓糧牌子。
心就像午夜的燈,亮了一瞬再歸於黑暗。
「橘子吃壞了怎麼辦!」
「一個畜生吃不S不就完了?」
「算了,下次注意吧。」
秦軒打著哈哈當沒聽到,進了洗手間。
過了會,見我沒有如往常一樣發火,
他把頭探出來,若有所思:
「老婆,你今天心情好?」
「不氣?」
我沒接話,默默把這箱新凍幹打包扔了。
出門丟掉前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
果然還是全網差評。
「我家小寶吃了便血,我一直以為是吃了別的零食,黑心商家趁早倒閉!」
「賣病S動物原料做成的貓糧,你們自己敢吃嗎給我的貓吃!」
「大家千萬別買嗚嗚嗚,我以為很好就給我家崽囤了 5 袋,結果我崽連吃了小半年就得腎病了,可憐我崽現在還在醫院輸液……」
「寶越吃越瘦!還吐了!我去跟商家理論,售後客服還說是我家妞妞自己身體不好,讓我們有錢買糧還來鬧,不如多花錢買個健康的貓,真的是氣S我了!!!」
我合上手機。
憤怒隨著手機屏幕的熄滅沉寂下來,就像海嘯發生前海底洶湧的黑色潮水。
04
我背對著躺在秦軒身邊。
工作忙,晚上我都是洗漱完就準備睡覺。
秦軒抱著手機,黑暗裡我瞥見他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臉上。
身後不時傳來輸入法的滴滴答答聲,還有秦軒壓抑不住的輕笑。
「手機亮度調低點吧,我準備睡了。」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也許是來北京第二年?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睡前靠在一起聊天了。
剛熱戀那會,秦軒粘人的很。
我們學校宿舍晚上有門禁,每次秦軒都在樓下依依不舍。
後來我們畢業開始同居。
那時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塊,就連睡覺都舍不得閉眼。
仿佛閉眼看不到對方也是一種分別。
秦軒總是拉著我開睡前臥談會。
從今天上班等了幾個紅綠燈聊到回家時地鐵上誰踩了他一腳。
我總是耐心地聽著,直到後半夜倆人實在眼皮打架才靠在一起睡著。
後來工作越來越忙,每天除了工作外也能見面。
慢慢地,我們不再分享生活中的瑣事,也不再有睡前臥談會了。
我習慣早睡。
他喜歡熬夜。
以前我遷就他傾聽到後半夜。
他遷就我早早上床和我相擁而眠。
現在我很久都不知道他幾點入睡了。
「聊什麼這麼開心,有小情人了?」
我輕笑著調侃起他。
「瞎說什麼!」
秦軒倏地翻起身,把手機塞到枕頭下。
「睡吧,不早了。」
秦軒翻身不一會就發出了鼾聲。
我入睡比較困難,這也是我早睡的原因之一。
北京的生活節奏太快,在這三年我每天都在匆忙中度過,忙著工作,忙著生活。
我不是喜歡把自己逼得很緊的性格。
前段時間媽媽又打電話來勸我回老家發展。
公司裡領導希望我能長久留在公司,
說未來等公司上市,很快我就能有底氣的留在北京了。
但是自從小時候爸爸去世,我高中去了省城的重點中學念書開始,媽媽就一直是孤單一個人。
讀大學四年,創業兩年,北漂三年,前段時間我的體檢結果也不太好。
之前我一直對媽媽勸我回家鄉考入體制內的提議很猶豫,
因為我還是想見見外面的五彩斑斓,同時身邊有秦軒陪著。
但現在我看膩了,也不喜歡秦軒在身邊了。
準備了很久地離職申請明天先交給主管吧。
05
秦軒的手機屏透過枕頭閃動。
我一把抽出,指紋解鎖,點開消息。
「哥哥都不理小貓惹,嗚嗚嗚~」
我往上拉。
「謝謝哥哥的凍幹,皮皮超愛~(筆芯芯表情包)」
「才幾個錢,皮皮吃完再給你買。」
「哥哥真好,給哥哥一點獎勵」
接著是一雙白腿,ťû⁶身側是毛絨貓尾裝飾。
「哥哥喜歡嗎」
「期待下次哥哥使勁欺負小貓」
我收養橘子的時候,秦軒說我愛心多得沒地灑——
給橘子吃五十一斤的凍幹,不如給他充遊戲,
截圖裡他送走的那箱凍幹我湊完滿減一共五百塊。
他愛心多,
他有地灑,
他灑到別人床上去了。
我用手機拍下了這些不堪入目的截圖。
06
秦軒早上照常晨跑。
我留意到他最近格外注重鍛煉,
還時不時照鏡子或者問我自己身材好不好。
「怎麼,也想做性感小野貓了?」
秦軒一愣,貼上來吻我的耳ŧű̂ⁿ垂。
「在床上沒勁老婆不就不要我了?」
「是誰不要誰?」
我淡淡地推開他。
見親熱不成,秦軒拉好弄皺的衣擺,起身出門,
臨走撂下一句:「我晚上加班啊」
我今天申請了居家辦公,不用去公司。
打開電腦,給主管發送了離職申請後,
我用定位共享確定了秦軒這幾天的行蹤。
他這個月去了同一家酒店三次。
實錘了。
一次是橘子突發腸胃炎。
我打不到車就打電話讓秦軒從單位回來開車帶我們去寵物醫院。
電話裡秦軒低哼一聲。
「老婆我便秘了,在廁所蹲久了起不來。」
接著幾聲發力,我聽不下去掛了電話。
一次是我上周剛升職。
我接到消息後打電話約秦軒下班去餐廳慶祝。
耳邊刺耳的桌角刮地聲。
秦軒說公司在搬辦公點,
手邊正忙,掛了電話繼續幹活去了。
可我明明聽見電話那頭有女人的哼聲。
還有一次就是兩天前。
我說凍幹找不到之前,秦軒還在公司忙接待。
我打電話給他,
他說在給客戶送東西,手上沒空,先掛了。
想來送的就是我的凍幹了。
因為昨晚聊天記錄上方的備注是「瀟寶貝」。
在往前翻,這半年的數個他說在加班的夜晚,
定位都在不同的夜場酒吧。
他在歡場縱情聲色的時候。
我捧著書時不時看看表,擔心他加班回家路上是否安全。
幾個月前,他又一次喝得爛醉,
一身濃烈嗆鼻的煙酒味和著香水味被同事送回來,
紋著花臂的男人把他扔到沙發上,
目光輕佻把我從頭掃到腳:
「嫂子啊,人我給你送到了啊。」
「玩開心了,嫂子不介意吧。」
幫他換下被嘔吐物弄髒的衣服時,
我的眼睛被他胸口的口紅印灼得生疼。
他酒醒後我和他大吵一架,不許他再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你懂個屁,就你管得多!」
那天我和秦軒爆發了戀愛以來最嚴重的爭吵,
最後以他低頭哄我保證注意交友結束冷戰。
但那些人還在他的列表。
他也還是多次被醉酒帶著一身香水臭味被送回來。
我從一開始得心髒被揪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