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啟跟南初說話的時候,他眼神很淡,嘴角有弧度。


她連忙緊跟上去,低聲叫他:“林陸驍。”


他漫不經心地:“嗯。”


“你跟南初以前認識?”


夏晚說話時,拿餘光打量他,仔細觀察他的神情。


林陸驍低著頭,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淡了,漸漸斂住,很輕的嗯了聲。


夏晚:“怎麼認識的?”


“一次意外。”


林陸驍顯然不願意談太多。


“哦。”夏晚嘆息。


林陸驍看她一眼,“她跟你說什麼了?”


夏晚淺笑:“聽她口氣挺曖昧的,我以為你們倆……”


話說一半,夏晚故意沒說下去,悄悄挑著眼去看他。


林陸驍嘲諷地笑了下。


夏晚又說:“她真的很漂亮,就是愛抽煙,你要跟她熟,就跟她說說,抽煙對身體不好的。”


林陸驍:“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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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四人回到包廂。


點了蠟燭,把蛋糕切了,其餘的抹在林啟臉上,完事兒,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夏晚問林陸驍:“你開車來沒?沒開我送你?”


被一旁準備去衛生間洗臉的林啟聽到了,說:“晚姐,你走你自己的,我讓司機來接了。”


夏晚又看向南初:“南小姐,我送你嗎?”


不等南初說,林啟又回:“我也讓司機來接了。”


夏晚:“……”


夏晚走後。


林啟去衛生間洗臉。


外面天色漸黑,一勾清月掛在天邊。


外頭霓虹閃爍,酒店的另一邊是北浔的林江,這條江有百年歷史,江面上泛著大小漁船,兩岸掛著七彩的燈盞,倒映在江面,茕茕孑立。


包廂裡就剩兩人,兩對面坐著。


忽然靜下來,就這麼幹瞪著看對方,氣氛怎麼說呢——


有點奇妙。


林陸驍靠在椅子上,敞著腿,低著頭,打火機在他手指尖來回打轉。


南初切了塊蛋糕,問他:“還吃嗎?你剛剛一塊都沒吃。”


林陸驍向來不愛吃甜食,頭都沒抬,直接拒絕:“不吃。”


南初點頭,收回來,放自己面前吃了。


“你生日幾號?”南初叉開一小塊,咬著叉子,看他。


林陸驍不說話。


“不會這也保密吧?”


林陸驍收了打火機,塞進褲兜裡,抬頭看她:“8月9號。”


南初算了下日子,“那就是下個月?”


“嗯。”林陸驍把話說在前頭:“但我不過生日。”


“我也沒說要幫你過啊。”南初衝他眨眼。


“……”


你說你接啥嘴,你又說不過她。


有了這個認知,林陸驍決定接下去不再搭理她,輕嘲地彎了下嘴角,然後去摸桌上的煙盒,直接叼一根在嘴裡,又從兜裡摸出打火機,單手虛籠著,衝南初遞了個眼神,似乎在徵求她的同意。


南初比了個“您請”的手勢。


打火機瞬亮,煙頭被吸燃,林陸驍深吸一口,散著煙霧,把打火機往桌上一丟,目光轉向窗外。


南初扒著蛋糕,看他。


娛樂圈有很多長得比他好看的小鮮肉,但都沒他耐看。


林陸驍線條很硬,五官很正,抽煙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寬肩窄臀,他不健身,但很有肌肉,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弓著背,腹部彎著,T恤貼著,隱約能看到腹肌線條,但不明顯。


掀起衣擺下的風景一定很可觀。


灰白的煙霧像是一層屏障。


南初有了想法。


她伸手抓了把奶油,騰地站起來,往前傾身伸手,就隔著一張桌子去抹林陸驍的臉。


林陸驍反應很快,餘光看到有東西衝自己過來,條件反射一把握住。


是隻女人的手。


柔軟細膩,冰涼纖瘦。


他第一反應,怎麼這麼小,稍微用點力,似乎就能掰斷。


男人的手掌寬大溫厚,還有點糙。


女人的手腕細膩纖瘦,還有點滑。


心思各異。


“你幹嘛?”


林陸驍聲音有點啞。


南初看他表情總覺得下一秒會拎起整個蛋糕盤子扣在自己腦袋上,“抹蛋糕是慣例,這是來自壽星的祝福。”


“接著扯。”


林陸驍拉著她的手腕,嘲弄地看著她。


南初大著膽子,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試試?”


腕上的力道又重了。


林陸驍拉著她的手腕,往邊上一拉,聲音很淡:“闲得你?”


南初人直接被拽過去了,彎腰弓背,領口微敞,她人很瘦,精細的鎖骨下是女人姣好的勾線。


南初平時的內衣大多款式奔放,系帶的,蕾絲的,聚攏的……


但偏偏今天要爬九盲山,穿了件運動內衣。


胸都給勒平了。


南初下意識捂住領口。


林陸驍輕挑眉毛,那不屑的表情像在說——


有東西給我看?


南初捂領口當然不是因為怕被看,她今天要是穿件性感內衣,估計她會好好讓他欣賞欣賞。


“你那什麼表情?”南初說。


“沒什麼。”


他把手松了,靠回椅子上,抽了口煙。


“膽小鬼。”


“……”


“看就看了唄。”


“……”


林陸驍拿眼睛斜看她,“嗯看了。”


南初:“……”


林陸驍吐了口氣,輕哧:“我以為你還是十六歲呢。”


“……”


你他媽說的還真是大義凜然啊!


第7章


林啟洗完臉進來,兩人正大眼瞪著小眼,他甩甩手說:“你倆這是幹上了?”


林陸驍:“……”


南初:“……”


幹你個四舅大爺。


林陸驍率先站起來走出去,南初神色恢復冷淡,慢慢悠悠跟在後面。


三人上車。


林傻白甜率先上了副駕駛,南初看了眼林陸驍,正巧,他也瞥了她一眼,他人高,居高臨下地睨她,下巴往車門一指,南初翻他一眼,拉開後座的門坐進去。


林陸驍低頭笑了,也跟著坐進去。


兩人一路倒也沒說話,南初一直看窗外,仿佛被窗外霓虹閃爍的夜景迷住了,而林陸驍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啟聊著,林啟就跟個喋喋不休地小麻雀似的,他似乎對林陸驍有一種依賴感。


南初把窗打開,風呼呼湧進來,窗外的樹木晃得厲害。轉頭,剛好看到林陸驍在看她,眼神裡的不明意味太多,容不得她多想。


她撇開頭,忽然想起五年前住進他家的時候。


南初十六那年在林陸驍家裡住了一個月,他期間回過兩三趟,每趟都是呆個一天半,其餘時間全部在部隊裡呆著,這麼算,兩人確實算不上熟。


當時那套房子是林陸驍租的單身公寓,三室一廳。除了一間臥室,其餘兩間被他改成書房和雜貨室,亂七八糟丟了一堆訓練和健身的東西。


南初不會做飯,每天都是叫外賣,有次下樓拿外賣的時候剛好看見他走回來,等外賣小哥找完零錢,南初胡亂塞進大衣裡,趕緊跟在他屁股後頭上去。


上了樓,林陸驍換鞋,南初拎著手裡的咖喱燴飯,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遞給他:“不知道你今天回來,要不你先吃,我再叫一份。”


林陸驍把鑰匙丟在櫃子上,頭也沒回,走進去說:“我在隊裡吃過了。”


“哦。”


南初坐到餐桌上吃晚飯。


林陸驍進去把常服換下來,目光闲散地四處掃了掃,雖然這姑娘做飯能力為零,但家裡倒還幹淨,沒給弄太髒,那時他自己也是半大小伙不太會照顧人,別的還好商量,唯獨看到床的時候眼睛就犀利起來了。


他有強迫症,無論什麼時候,被子一定要折成豆腐塊。


像這種連疊都不疊,亂亂一團丟在床上的,簡直分分鍾拎起來可以打一頓。


屋裡打著暖氣。


林陸驍換了件寬松的灰色線衫和黑色長褲從臥室裡走出來,把正在吃飯的小姑娘拎進去,按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他說。


南初嘴邊還掛著幾粒飯。


然後林陸驍把被子攤平,一邊攤一邊問她:“你媽沒教你疊被子?”


“……”


林陸驍那時體格還沒現在健碩,少年身材,挺拔偏瘦,五官沒有現在硬朗,圓潤清秀,皮膚比現在白,眉眼上挑有點邪壞,性格也沒有現在沉穩清淡,那時更乖戾張揚。


但說話的語調至少是平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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