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前世,何熙為迎娶公主,將我這個發妻親手毒S。


 


這一世,我重生了,但性別男,搶先他一步考取狀元。


 


公主對我一見傾心,下嫁於我。


 


大婚之日,何熙拽著我紅了眼眶:「別娶她,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冷笑:「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上官!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1


 


我一睜眼,就聽見小廝的聲音:「少爺,您醒啦?!」


 


我房裡怎麼會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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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最恨女人不貞,我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誰想父親進來就安慰我:「三郎怎麼了?可是這賤僕衝撞了你?!」


 


「三郎身體羸弱,又兼生了場大病,讓你們好生伺候著,反倒將他嚇糊塗了,要你們有何用!拖下去打S算了!」


 


我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父親,意識到了什麼,雙手摸向了胸口。


 


——平的。


 


我重生了。


 


但性別男。


 


前世,父親生不出兒子,對我們幾個女兒恨得牙痒痒。


 


我出嫁後被何家磋磨至S,他也不管不顧,隻說我命不好。


 


現在我變成三郎了,他就這幅面孔,生個病都要S人祭天!


 


祭你的命,我還好得快些!


 


我柔弱道:「父親,別急著打罵來福。我這病,得的不一般。」


 


「怎說?」


 


「昨晚,祖宗託夢罵你祭祀不誠,這才降罪在我身上。我要想活命,需得父親沐浴齋戒七天才能好。」


 


父親一臉心疼:「我這就去給祖宗請不是。」


 


「一粒米也進不得。」


 


「你是我的命根子,隻要你好好的,不要說粒米不進,就算是赴湯蹈火,也使得!」


 


父親果然請了假,去祠堂跪了七天七夜。


 


母親姨娘們一送粥米,我就立馬柔弱暈厥,愣是讓他餓著肚子跪滿了整整七天。


 


我也是這才知道,這輩子的我有新名字。


 


修鶴。


 


顧修鶴。


 


寫在家譜正中央。


 


祖母說這是祖父和父親翻了半個月的書,命人拿去欽天監算過,才定下的嘉名。


 


前世,他們管我叫卑奴!


 


2


 


我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母親卻沒有安排我任何活計。


 


我既不用在家中織布,又不像後來嫁了人,被婆婆使喚幹下人的活,過上了兩輩子最清闲的日子。


 


這天我正在花園裡闲逛,偶遇堂哥顧修萌。


 


青天白日,他正調戲一個小丫鬟,正是我的貼身丫鬟小荷!


 


前世,顧修萌強要小荷,害她投了井。


 


我找母親哭訴,她嘆了口氣:「你父親有意過繼他做嗣子,你日後出嫁了還要靠他這個兄弟,不過一個丫鬟,算了。」


 


可怎麼能算了?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


 


顧修萌頭也不敢抬,低聲下氣捂著臉問:「弟弟何故打我?」


 


我如夢初醒。


 


我現在是男的!


 


我可以再極端一點!


 


於是飛起一腳踹了過去:「你膽子倒是大,竟敢調戲府裡的丫鬟!管不好身下二兩肉,割了算了!」


 


父親剛好下朝路過。


 


顧修萌捂著襠哭道:「叔叔,好端端的,弟弟踹我命根子!」


 


我當場暈厥:「你、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


 


父親心疼地撫著我的胸口:「我兒莫氣!莫氣!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他調戲丫鬟!」


 


顧修萌哀叫連天:「一個丫鬟,至於嗎?!」


 


「既是修鶴的人,你也該避點嫌。」父親不輕不重數落完,又來勸我,「不過是個女人……」


 


我心中有根線繃斷了。


 


不過是個女人。


 


所以投了井無所謂。


 


被婆家打S也無所謂。


 


女人都是卑賤的。


 


隻有男人值錢,對嗎?!


 


好,好,好。


 


那我便用男人S男人!


 


「堂哥不止強搶我的丫鬟,還說我身體不好是個短命鬼,這侯府遲早是他的,叫我識時務一點。」


 


顧修萌大驚:「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然而一巴掌已經落到了他的臉上。


 


我父親氣得直發抖:「我憐你父親早逝,把你當親生兒子照顧,你卻存了這心思,咒你弟弟早S!你忒惡毒!」


 


這事兒果然鬧大了,我父親要跟顧修萌斷親再不來往。


 


祖母想從中彌縫,我便不住咳嗽,母親哭天搶說我生病是他下蠱咒的。


 


下蠱倒是沒查到,但我查出了他經年來從我家庫房偷東西。


 


父親追回了錢,將堂兄逐出了府,連誇我年少有為。


 


「還是修鶴思慮周全,不然都被那畜生給騙了。」


 


他趕緊上表,請皇帝下旨將我立為世子,斷了其他人的念想。


 


於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顧家長女搖身一變,成了顧小侯爺。


 


3


 


當晚,有人鑽了我的被窩。


 


我嚇得尖叫,但被捂住了嘴:「世子爺,您別叫,您若是惱了,我、我……」


 


是小荷的聲音!


 


我點起火燭,她脫得隻剩件肚兜,捧著胸口瑟瑟發抖。


 


雖然我倆沒有什麼沒看過的,但我依舊正直地挪開了目光:「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讓我來伺候公子。」


 


「我不用你伺候。」


 


小荷哭得更厲害了:「我、我哪裡做的不好,公子告訴我,我會改的……不要趕走我。」


 


被送來做通房的丫頭,若是被主子嫌棄,在下人堆裡也抬不起頭來。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能人道。我體弱多病,你真要侍寢了,我恐怕一命歸西。你若是覺得我這兒不錯,便留下來,對外隻道是我的大丫鬟。過幾年,年紀大了,我幫你尋門好親……不嫁人也沒事,我養你一輩子,隻把你當妹妹看待。」


 


小荷已是不哭了,淚眼朦朧地望著我:「世子爺緣何待我這樣好?」


 


傻瓜。


 


因為我是你小姐啊。


 


4


 


有小荷的悉心照顧,我的身體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這天,父親來我房裡:「你現下身體也養好了些,是時候回學堂讀書了。」


 


正在繡花的我戳破了指尖:「什麼?我?讀書?」


 


「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但你也不能每日待在家中,像個婦道人家似的做女工啊。你是我顧家的世子爺,傳出去像什麼話。」


 


前世,父親不讓我們姐妹幾個念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可我嫁了狀元郎,他卻嫌我不識字,轉眼便抬了個煙花女子進門,說她是個難得的才女,對她百般寵愛。


 


我這才知道我被騙了,原來讀書是件好事。


 


「你若是不想去,也無礙,在家裡好好養養身子……」


 


「我去!我當然去!」


 


凡是男人做的,我都要做。


 


父親走了關系,將我送進了太學。


 


我如飢似渴,很快就從倒數第一考到了首席。


 


林嘉敘問我:「你這麼認真做什麼?就算不考功名,你一個世子爺也能蒙陰襲爵,在朝廷裡討份差事,搞得跟那些貢生似的做什麼?」


 


「我既進了太學,當了學子,就該盡學子的本分好好念書,這與我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林嘉敘嘟囔了句「真是個呆子」。


 


祭酒大人聽說後,卻說我是個真君子。


 


我的美名很快傳遍了京中,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我隻能說,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在一群吃酒、玩牌、狎妓的同輩襯託下,實在太容易出頭了。


 


可惜我這還沒高興幾天,何熙進京了。


 


人人都說他才高八鬥,是狀元之選。


 


沒錯,他確實會當狀元,還會被公主看上,賜我一碗毒酒了卻殘生!


 


所以這一世,我必不能讓他如願。


 


5


 


何熙是個白身,他考不上狀元,自然就沒法魚躍龍門。


 


所以,我得考過他。


 


但我不是他的對手。


 


好在,我知道誰比他更有才。


 


我叫上林嘉敘,一道去天香樓。


 


「等闲的姑娘顧小侯爺也瞧不上,媽媽你快把鶯兒交出來。」


 


「鶯兒心氣兒高,今兒才定了何大才子。」


 


何熙轉出屏風,彬彬有禮對我作揖:「久仰顧小侯爺之名,今日一見,果然豐神俊朗,玉樹臨風。」


 


我看著他的臉,有一瞬間恍惚。


 


何熙早與花魁娘子來往,我在閨閣之中時並不知曉,還道他對我有情。


 


婚後不久,他就把花魁帶回了家。


 


花魁娘子很有見地,為他謀算周全,隻是最後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裡,我抽出張銀票,輕褻地抽在他的臉上:「一千金。」


 


何熙受辱,臉漲得通紅:「世子才名不在我之下,緣何隻拿金銀湊數?不如跟我對詩,也算公平公正。」


 


我又抽出幾張銀票,往他頭上淋下:「兩千金。」


 


公平公正?


 


我做女人的時候,你可是可著勁欺負我呢。


 


你有才,便要我陪你對詩?


 


你也配?


 


簾幕中傳來清冷的聲音:「何官人,兩千金的詩,你難道做不出來嗎?」


 


何熙到底不敢開罪我:「……世子心誠,我成人之美。」


 


媽媽喜笑顏開地將我送入花魁的房裡。


 


花魁高傲道:「我不喜歡仗勢欺人之輩,世子爺還是不要在我身上多花功夫,就算一擲千金,我也難允你洞房花燭。」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文命姑娘,我不是來享福的,我是來討教的。」


 


姒文命大為詫異,轉過屏風:「你怎知我真名?」


 


「我不但知道姑娘名姓,還知道姑娘是世間少有的文豪大才,我想考狀元!我想做大官!我想做相公!還請姑娘收我!」


 


我三跪九叩,把姒文命徹底給整不會了。


 


「所以你花了兩千金,是想叫我輔導你功課,助你考上狀元?你是不是在故意消遣奴家?」


 


「當然不是!我知姑娘身價貴,若是這點束脩不夠,我回家再取。」


 


「我當了這麼多年的花魁,倒還不曾遇到過這種稀奇事。」


 


「求你了!」我又伏地大拜。


 


「好吧。」姒文命把我扶了起來,「我是罪奴,可不敢受世子大禮,你要學,我幫你看看就是了。」


 


從此以後,我每天在青樓挑燈夜讀。


 


眾人隻以為我在床上把姒文命降伏,實際上是她用戒尺將我降伏!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春闱上我一舉奪魁,被欽點為狀元,把何熙比下去了。


 


6


 


我高中狀元,頭一個去找姒文命。


 


她由衷地替我高興,臉上又多了一絲哀傷。


 


我都能考上,更何況她呢?


 


她卻隻能在青樓給人彈琴唱曲。


 


「跟我走吧!你不該在這地方磋磨。」


 


姒文命搖搖頭:「我是官伎,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那就去我家。」


 


「我懂世子心意,但我若跟了你,恐會連累你的聲譽。」


 


我一撩袍擺跪下了:「我家裡還有三個不成器的弟弟需要你調教!」


 


姒文命臉上風雲變幻:「所以你贖我,當真隻是為了給你家當私塾先生?」


 


「你先在我家教書,等我疏通關節給你放良,這樣你就可以正大光明收徒開課。男女授受不清,害得女娘都不出來上學,若能把你這樣的才女送去太學做祭酒,女子就都能考科舉了。」


 


姒文命聽了一怔,隨即向我行了大禮:


 


「我以為你隻不過是個耐心點的恩客,將讀書當作情趣,沒想到你是真君子。」


 


我陪著姒文命出門,正撞上何熙。


 


「鶯兒,跟我走吧,我考中探花,可以帶你回家了!」


 


我牢牢牽住姒文命的手:「不能跟他走!」


 


前世,何熙將她贖回去,讓她與客人彈琴唱曲,甚至想將她送去信王床上。


 


姒文命寧S不從,最後抱著百寶箱跳了河。


 


臨走時請我為她寫個牌位,燒點香火,請我不要忘記她。


 


何熙高聲道:「顧小侯爺,兩情相悅,可不是你強迫得了的。」


 


「是啊,誰也強迫不了我……」姒文命微笑著看向我,「顧小侯爺,咱們回家。」


 


何熙萬萬沒想到,考不過我也就算了,情場上也輸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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