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陳喋:“……”


  怪不得剛才宣傳電影時底下的粉絲會是這個反應。


  啊,對。


  聞梁。


  陳喋倏的一頓,終於從這地震中脫離出來,想起了現在應該已經在外省了的聞梁。


  也不知道下飛機了沒,有沒有看到地震的新聞。


  她環顧一圈,外面護士站桌上倒是有個公共電話,隻不過很多人都在排隊。


  陳喋跟方阮說了聲,起身排到隊伍最後。


  身處地震中,大家見到陳喋也沒有太過熱絡,排在人群中沒有造成太大影響,隻引來頻頻側目。


  排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正在給父母老人打電話確定平安。


  大概是沒打通,瞬間眼淚就下來了,一邊重新撥回去,一邊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陳喋不忍看下去,視線朝旁邊移開。


  卻沒想到,反倒在S城見到了那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見面的人――


  林筌。


  林筌也受了點輕傷,曲著一條腿是被兩個護士架著進來的,一抬眼就和陳喋四目相對。


  陳喋率先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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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一刻鍾才終於輪到她打電話,隻是聞梁的手機也沒人接,陳喋蹙了下眉,後面還有一群人排隊,她沒好意思再打一個。


  ——


  陳喋去接水口倒水,剛倒好一杯,身後一個聲音:“陳喋。”


  她聽出來,是林筌的聲音,陳喋神色不變的回頭。


  跟從前比,林筌看上去狼狽多了,身上衣服弄髒了一塊,額角後頸的碎發也亂糟糟的,腿上已經被紗布包扎好了。


  陳喋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把手裡剛剛倒好的水遞給她。


  林筌一頓,接過水,低聲說:“謝謝。”


  陳喋沒回應,又抽出一個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又倒了杯。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林筌問。


  陳喋:“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了。”


  林筌一梗,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而後伸手捏住了陳喋的手腕。


  這人多,眾目睽睽之下,陳喋不好直接甩開她的手,而是皺眉低聲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絕大多數時候,陳喋脾氣都是很好的,鮮少見她對人這麼不耐煩的樣子。


  隻是她實在不想再跟林筌有糾纏了。


  林筌朝她走近一步,聲音乞求似的:“就一會兒。”


  陳喋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默許了。


  兩人走到一旁沒人的角落。


  “我和……陳科決定離婚了。”林筌說,頓了頓,又解釋一句,“本來應該說我和你爸決定離婚了的,但這麼多年我們倆也沒盡過義務,還是這麼說比較好。”


  陳喋對她怎麼說都沒異議,也挺奇怪林筌為什麼要跟她提這件事的。


  她看上去像是會介意他倆離婚的人嗎?


  “我和陳科結婚的時候不是因為感情,隻是商業聯姻,這麼多年兩人性格不合,也沒從哪一刻有過真正的感情。”


  藏在這句話背後的內容林筌沒有明說,但她知道陳喋能夠聽懂。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林筌對他們的親生女兒也沒有那種“愛情的結晶”的寄託。


  也許,在撫養了16年陳舒媛後,母女感情完全是在朝夕相處中培養出來的,再得知陳喋的存在她也沒有太多波瀾。


  林筌和沈雲舒是兩種極端。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陳舒媛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後來去監獄找到她。”


  陳舒媛對林筌大發脾氣。


  她破罐子破摔,已經落得這個地步,被陳邵拽去了警局,而陳老爺子和陳科也沒有為她做什麼,就連林筌也沒有。


  她控訴陳家對她落井下石,想借機打發走她,好讓陳喋理直氣壯的回陳家,一切都是為了陳喋。


  甚至說林筌也從來沒把她當成過女兒。


  林筌對她那番話氣得不行。


  原本就為陳舒媛竟然還私下聯系親生父母,把陳家的錢一筆筆轉給他們而生氣,又被她沒有絲毫感恩之心的一番話氣急,直接撂臉走了。


  林筌如今已經年近半百,忽然間看開了。


  離婚,沒有了孩子,陳家的財產也不再要,靠著林家長輩的人脈到S城打算重新開始,卻沒想到還遇到了地震。


  林筌靠在牆上,喝了口水:“我到後來才知道,從前高中陳舒媛還欺負過你,我一直不知道……”


  陳喋抬了抬眼,自嘲似的勾了下嘴唇,依舊沒反應。


  “我那時候隻能聽到陳舒媛對我說的,她口中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我對你有過偏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陳喋驀的笑了聲:“怎麼,陳舒媛在你這說的還是我欺負了她?”


  “她那時候也才讀高中,你作為一個成年人連這點評判能力都沒有嗎,就算你不了解我,可你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總該心知肚明吧,無非是你心裡隻想著為她修飾,旁人不管怎樣都和你無關罷了,你現在在這冠冕堂皇的跟我道歉有什麼用?”


  林筌愣住了。


  她從來沒想過,陳喋會說出這一番話。


  都說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放到陳喋和陳舒媛身上也是這樣。


  當初在火車站,陳舒媛哭著坐倒在地,而陳喋卻一聲不吭。


  這麼多年,陳喋一直如此。


  甚至她都習慣了,不再去思考陳喋的感受,反正她也不會哭。


  陳喋垂眼,聲音平緩:“我這輩子的生活都是被你們攪亂的。”


  “但是我現在站在這個位置往回看,好在後來在車站陳舒媛趕過來了,讓我遇到聞梁,跟他走了,否則我不會是現在的我。”


  “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當成女兒過,我這人也挺倔的,你不把我當女兒,我也沒有一天把你當成我媽,還算是公平。”


  “所以以後,我們就保持這樣的關系就好。”


  陳喋喝了口水,水已經涼了,連帶著她手心也冰冷:“有一個你這樣的親生母親,我寧願我從一開始就是孤兒。”


  林筌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喋說的很平靜,依舊沒哭,像是闡述一個事實,可她卻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從前做的有多過分。


  “陳喋……”


  她又伸出手想去拉陳喋,陳喋手一動,避開了。


  陳喋垂眼看她腿上包扎的紗布,最後說了一句“腿這樣,你去坐著吧”,便直接推開門走了。


  陳喋不想原諒她。


  陳老爺子跟她道歉後,她現在對陳老爺子已經可以很坦然,但對林筌就是不行。


  以前生活在蕪溪的陳喋也許會心軟原諒林筌,可她這一腔傲氣是被聞梁手把手地養出來的。


  她從十六歲就跟聞梁一起生活,現在很多性格裡的氣性也都受他影響。


  她不是一個絕對善良的人,林筌從沒向她展示過善意,陳喋憑什麼因為她無關痛痒的一句“對不起”就原諒。


  陳喋走出去。


  那一番話說出口,讓她渾身輕松許多,可這種輕松好像過了頭,心底空落落的,說不清道不明,像是破了個洞,穿堂風呼嘯而過,指尖也一點點發涼。


  她始終垂著眼,也沒注意到外面的喧鬧聲。


  直到她忽然被一道力緊緊往後撲住,陳喋因慣性往後倒,又被人攬著腰緊緊拽回來。


  她被一個溫暖的雙臂緊緊圈住,剛才那點空落落的感覺沒了。


  陳喋睜大眼,聞梁突然出現讓她有些愣,周圍已經有人對著他們拍照了。


  “你他媽。”聞梁忍不住說髒話,“怎麼一天天這麼多事。”


  陳喋:“……”


  陳喋見他這反應就明白過來了,他肯定是看到新聞後趕過來了。


  可這他媽是什麼開場白。


  陳喋暫時忘了周圍,慢吞吞地環過他的背,安撫似的拍了兩下他的背:“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打不通你手機。”聞梁悶在她頸側說。


  “啊……我手機落在剛才宣傳的禮堂了,我拿醫院的電話給你打了,但是你那時候關機了。”陳喋說。


  聞梁那時候剛剛到S城的機場,開機後有一通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但再撥回去就一直在佔線中。


  聞梁摸了摸她頭發,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是在見到陳喋的瞬間放下來。


  自從上回綁架之後,聞梁隻要一聯系不上陳喋,就會極度緊張,充斥滿當時的那種情緒。


  “沒受傷吧?”


  “沒。”陳喋搖頭,又想起來,抬了下腳給她看,“啊,對了,這邊剛才磨開了。”


  聞梁皺眉:“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包扎。”


  他隻要臉一板,再加上皺眉,就會顯得很兇,陳喋眨了眨眼,實話實說:“剛才醫生都在忙,後來我忘了。”


  “你先去坐著。”聞梁沉聲說。


  陳喋乖乖點頭。


  然後腳步頓住。


  清醒了。


  周圍一群人都在看他們,還有人在拍照,不用說,應該已經有不少照片發上網絡了。


  盡管剛才已經得知了自己跟聞梁已經戀情曝光了,可陳喋還沒做好準備這麼多人看著她和聞梁在一塊兒摟摟抱抱的。


  她臉一熱,下意識想逃,低著頭飛快跑進了剛才的休息室。


  聞梁馬上也進來了,他從護士站那裡拿了消毒酒精和紗布膠帶,走到陳喋前面單膝蹲下,捏著她腳踝,把她腳放到他膝蓋上。


  陳喋覺得別扭,往回縮,又被聞梁拽回去。


  他抬眼,眼皮被壓成一道淺淺的褶皺,看著有點不耐煩:“別亂動。”


  陳喋抿了抿唇,低著頭都不敢往旁邊看,看著聞梁拿著蘸了酒精的棉花給她消毒,陳喋頓時痛的嘶一聲。


  想抽回腿還被他緊緊捏在手心裡。


  “疼疼疼,你輕點啊!”陳喋控訴道。


  聞梁低嗤,諷她:“現在知道疼了,沒事穿這麼高高跟鞋幹什麼,腳背都腫了一塊。”


  “我那不是宣傳的時候就突然地震嗎,哪有時間換鞋啊。”陳喋被他說的也不太高興,嘟囔著,又要把腳收回來,“你過來就是為了來訓我的嗎?”


  聞梁懶得理她,任由她把腳抽了回去,出去一趟再回來,手裡多了盒膏藥貼。


  陳喋腳背腫了,之前還隻是一小塊,她沒在意,還穿著高跟鞋走來走去,現在已經泛青,高高攏起一塊,痛倒是還好。


  陳喋看著他抽出一張,把膏藥背面撕開,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吐槽:“好臭。”


  聞梁不跟她廢話,直接把膏藥貼貼到她腳背上。


  “你嬌不嬌氣,消毒喊疼,貼個膏藥還覺得臭,誰慣得你。”


  陳喋伸出一根食指,指尖輕輕戳了戳腳背上的膏藥:“還能是誰慣的。”


  聞梁輕笑一聲。


  陳喋低著頭,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對著他倆舉著鏡頭,可既然都曝光了,陳喋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


  她那點兒小姑娘的小心思又悄悄冒出來,難得的生出點兒想要秀恩愛的想法。


  她輕輕鼓了下腮幫,又說:“可是真的好臭。”


  她這話說的很軟,像抱怨,可更像是撒嬌。


  原意不過是想聞梁耐心的哄哄她,可這狗東西不僅不知道耐心為何物,而且把人追到手以後也早已經不會哄人了。


  聞梁掃她一眼:“再這麼嬌氣貼你嘴上了。”


  陳喋:“???”


  我他媽?


  跟你撒嬌是為了自取其辱嗎??


  陳喋翻了個白眼,也不想理他了,扭頭把臉側向另一邊,身子也跟著往另一邊側了側,在行動上徹底跟聞梁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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