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需不需要提醒你,其實你的座位在另一邊?”商邵拿她沒辦法,一指按下邁巴赫的自動關門鍵,一手貼住她腰。


  “這裡好。”應隱湊上去,在他唇邊快而輕地沾了一下。


  小小的耳垂染上粉色。


  康叔平穩駕駛著車子,目視前方情緒平穩。但是上帝保佑,這一件件一幕幕,他是真有些吃不消了。


  商邵沒升擋板,氣定神闲地注視她數秒,直到應隱敗下陣來,他才伸出手去,揉了揉她那顆小痣地耳垂。


  俯近她耳邊的聲音低沉:“應隱,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


第43章


  虧得邁巴赫能供成年人平躺的寬敞空間,應隱的大拖尾裙才不至於難受地堆疊在一處。


  香檳色的內飾與她玫粉色的裙擺相得益彰,光裸的上半片脊背像一匹泛著珍珠光澤的綢緞,正貼合在商邵的掌下。


  商邵實在難以想象,怎麼有女人的身材會是這樣子的,有肉的地方非常具有肉感,瘦的地方,譬如脊背,弓起時,幾乎能看到脊椎骨節。


  “讓康叔把擋板升上。”應隱湊他耳邊悄聲說,那隻手掩過來時,帶著香風。


  “為——”


  應隱一把捂住他唇,表情靈動:“噓。”


  商邵停頓一下,將唇貼她耳邊,熱氣拂著她的耳廓,沉下嗓音問:“為什麼?”


  應隱圈著他脖頸:“我不好意思。”


  商邵輕聲失笑,吩咐林存康:“康叔,把擋板升上,應小姐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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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隱:“!”


  什麼人啊!


  康叔咳嗽一聲,眼底帶著笑意地頷一頷首:“好的,少爺,應小姐。”


  擋板緩緩升上,應隱的臉也快燒著了:“你故意的……”她有氣無力地說。


  “康叔是自己人。”


  “是你的自己人,不是我的自己人。”應隱腦筋一抽,鬼使神差地說。


  商邵頓了頓,形容沉冷了些,回到了那一股子意興闌珊的模樣,拍一拍她腰,道:“別掃興。”


  應隱默聲地笑一笑。


  她最擅長入戲了。


  所有導演和合作演員都說,應隱入戲最快,誰都會被她感染、蠱惑、欺騙,被她帶動著,也進入那個以假亂真的戲感中。


  她剛剛確實不該說這樣一句敗興的話,好像在戲劇舞臺上,冷不丁地打破了第四堵牆。


  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在這樣高興的時刻,故意說一些煞風景的話?那些氣泡太好了,太美麗,太夢幻,讓人沉醉。她不煞一煞風景的話,要她怎麼辦呢?跌到那些夢幻的泡影裡嗎?


  “今晚上拿獎了?”


  見她遲遲不說話,商邵撫一撫她光潔的肩,主動問。


  “什麼人氣實力什麼獎。”應隱忘了個幹淨,“不重要。”


  “是不是要慶祝一下?”


  “嗯?”應隱想拒絕,但一想剛剛已經掃興了一回,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便點點頭:“也好,有好事要加緊慶祝,這樣好運才會牢牢積攢。這是我媽媽教給我的吸引力法則。”


  商邵聽她說得天真,不免笑一笑。


  應隱說到此處,想起什麼,稍稍坐直,頗為認真地看他數眼,珍視鄭重地吻上去。


  商邵被她吻得意外,但一怔後,便交臂摟緊了她。


  邁巴赫駛過街心,商場廣場上,巨大的聖誕樹已經完成了亮燈儀式,正在夜幕下閃爍著繽紛的星光。


  吻了一陣,商邵撫一撫她頸,低聲說:“給你準備了香檳。”


  後座中控上有一堆旋鈕和按鍵,商邵撥動其中一個,帶有阻尼的蓋子靜謐升起,應隱才知道,這裡原來是個小冰櫃,裡頭斜插著一瓶香檳酒。


  “哇。”她輕聲贊嘆一句。


  緊接著,哪裡喀噠一聲,隱藏式的杯架推了出來,上面倒掛著一對纖塵不染的高腳杯。


  應隱隨著他的動作目視,見他兩指輕巧夾住透明高腳,手腕翻動,將杯子取出。


  輕薄的杯壁相磕碰,發出風鈴般的叮當聲音。


  應隱也不知道,怎麼能有人將一個取杯子的動作做得如此賞心悅目,優雅至極。


  “拿好。”


  應隱乖乖拿好,一手一隻。


  “啵”的一聲,商邵拔開軟木塞,香檳的甜味順著氣泡暈進空氣中。


  “你不是說,這是妹妹仔喝的酒?”應隱跟他翻舊帳。


  不會說粵語,單就發了“妹妹仔”三個字的音。


  “那你是麼?”商邵好笑看她,沉沉一眼。


  應隱微垂下臉,蚊子般地“嗯”了一聲。


  “在別人面前也這樣?”


  應隱搖頭,聲音更輕下去,“隻在商先生面前這樣。”


  話說出口,未免有賣乖的嫌疑。但她說的是實話。


  商邵沒有追究真假,沉沉的目光停在她臉上,半晌,他與她水晶杯相碰。


  氣泡升騰酒體搖晃。


  “cheers”


  酒香伴了回程的一路。


  哪個路口轉彎時,應隱沒坐穩,在商邵腿上趔趄了一下,酒液潑灑出來。


  “高定!”她一聲驚呼。


  商邵的解決方案很簡單:“買。”


  儲安妮打電話來,驚恐萬分地問她怎麼沒拆項鏈耳環手镯戒指:“三千萬!”


  在商邵又說出“買”字前,應隱斬釘截鐵地回復:“晚上一定還到你工作室!”


  “喜歡的話……”


  “不喜歡!”


  商邵低聲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是喜歡珠寶?粉鑽還不錯,挺襯你。”


  應隱為他的花錢速度感到心驚:“全世界的珠寶都襯我,難道商先生要都買下來麼?”


  商邵若有所思,繼而挑了挑眉:“原來我懷裡坐的是一個仙女?”


  應隱咬著下唇笑起來,招架不住他戲謔含笑的目光,趴進他懷裡躲著。


  商邵看得出她有一些醉了,屈起指側,在她臉頰上刮了刮。


  他指間的氣息讓人沉迷。


  應隱閉上眼,微醺著嘟囔著問:“那我是仙女嗎?”


  這話太羞恥,商邵沒可能說出口。他沒出聲,但鼻息中笑了一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車子駛進海洋館莊園,在門前停下。應隱赤腳邁下,淡粉色漸變的裙尾半抱半拖,深邃的藍色月光下,真絲雲紗堆疊著,在她身後像抹花朵的浪。


  商邵手裡拎著她那雙高跟鞋,把康叔看驚了。


  佣人也呆了,懵了一陣,著急忙慌地伸出手:“少爺,我來。”


  商邵指尖掐煙,淡淡地說:“冇事。”


  應隱進了房子,在門廊的奶白色大理石石階上坐下,雙手託腮等著商邵。她對這座房子還不太熟,恐怕會迷路。


  女佣給她拿了軟皮鞋:“應小姐,這是上次您穿過的那雙,地上涼。”


  應隱點點頭,換上了。等商邵到了跟前,她仰著頭問:“商先生,我的禮物呢?”


  “在後面。”


  商邵牽起她,從房子的中心穿過去,推開通往後院花園的門。


  房子後院的綠茵場同樣寬闊,但營造出了從高山草甸到砂石花園再到熱帶叢林的景觀變化,一道寬闊的河道蜿蜒曲折,傍晚起了霧氣。氤氲著淡藍色的河面上,停著一艘單人皮劃艇。


  月色下,一匹袖珍的小馬歡騰著四蹄,嘚嘚兒地跑了過來。


  它棕色的皮毛油光發亮,但自頭頂至後頸則覆蓋著濃密的白金色鬃毛,這些鬃毛柔順極了也蓬松極了,隨著奔跑和夜風的吹拂,一線水瀑般向後揚起,在月光下簡直像發著光。


  應隱被美得倒抽一口氣,甚至都沒能出聲,右手緊緊掩住唇,雙眼目不轉睛地,瞪得很大。


  小馬到了跟前,四蹄修長宛如踏雪,馬蹄聲清脆地篤篤兩聲,站停了,噴一聲氣,長睫毛大眼睛抬頭看人,透著懵懂與機靈。


  它好矮,似乎才一米二三,隻到應隱心口左右。


  ”它還沒有名字,你想給它取什麼?它是一匹小公馬。”商邵牽過它的韁繩。


  “pony?”


  商邵笑了一聲:“這種馬在國際上的命名就是pony,你給它取名叫pony,就好像給狗取名叫狗。”


  應隱:“……”


  她一指撓了撓頭:“嗯……”想了一陣,“rich!”


  商邵倒也沒有很意外,無奈地說:“行。”


  “我想摸它,它會踹我嗎?”


  “不會,它血統穩定,脾氣很好。”


  這是他委託朋友從英國挑選過來的,皇家牧場的純種血統,之後乘坐專機抵達國內。過海關要些時間,為了趕上生日,他不得不動用人脈。


  小馬在他莊園了養了數天,度過了最易水土不服的日子,現如今已經恢復了活力。


  應隱伸出手去,摸一摸它水亮的鬃毛:“它像唱搖滾的。”


  商邵失笑:“那你不如給它改名叫r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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