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商邵目光深沉,冷靜,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半眯著眼,似乎在探究她。


  “緹文是我表妹,你覺得,你可以跟她比?”


  一股酸澀直衝鼻腔,連帶著的還有鋪天蓋地讓她渾身都燒起來的羞恥,或者說恥辱。


  在這種恥辱中,應隱卻倏然想通了,靈臺清明,茅塞頓開。


  對啊,他沒有義務借給她,或者救她於水火。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她怎麼能因為不借錢,就遷怒於他?更不該不自量力地跟緹文比。表的堂的都是一家,拿著香港身份證,說著港府話。


  她跟緹文比,多少有點擺不清自己位置了。


  應隱想通了這一層,心情平和起來:“商先生,你別誤會,我隻是想,預支七千萬雖然理虧,但也不是沒先例,何況我們有合同在,我又是公眾人物,無論如何不會賴帳的。剩餘借三千萬,我原本想,對商先生這樣的人來說,無非是漏漏指縫的小事。”


  她笑一笑:“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不過我剛剛重新盤點了一下,我昨晚上少算了一千,帳戶裡其實差不多快有六千,柯老師再借我兩千,銀行貸我兩千,這就一億了。我還有別的投資可以轉手,房子、酒莊、鋪面、寫字樓、股票、基金,沒問題的。”


  “你還沒回答我。”商邵對她這一堆明事理的臺詞都視而不見,徑直問:“你覺得你在我心裡,可以跟緹文比?”


  應隱瞥過目光,眨了下眼:“我不覺得,剛剛隻是一時口快,別笑我了……”


  商邵拂開她額發,洞悉的目光看得她身體輕顫起來。過了會兒,他低下頭,毫無徵兆地吻住她。


  應隱被他吻得想哭,手握成拳,負氣地在他肩上又推又打了數下,冷不丁被他一把扣住,按到了枕上。


  枕頭柔軟,她手掌和小臂都陷進去,商邵拇指抵進她的掌心,揉著。


  他吻得很強勢,應隱泄了力氣,身上冒出一股薄汗,睡裙卷到了小腹上。


  吻過後的鼻息滾燙,湿熱地籠在應隱耳廓。商邵貼著她耳朵,字字低啞著:“應隱,下次可以換個更重要的人比。”


  應隱一怔,幹啞又渴的嗓子吞咽一下,氣喘籲籲的,胸腔裡又鼓點擂擂,弄得她耳朵內外都是聲響,仿佛耳鳴。

Advertisement


  商邵再度吻她,這回撈起她,將她整個貼抱進懷裡,手掌壓實她脊心,吻得人像折頸的天鵝。


  法式對開門的水紋玻璃外,人影晃動。


  俊儀壓著聲音:“怎麼不吵架呀?也不摔東西?我還等著進去勸架呢。”


  緹文:“對啊,怎麼不吵呢?在講道理嗎?”


  “哄人的時候講道理?”俊儀頗為了解應隱:“我們小隱不吃這套。”


  緹文:“表哥跟別人不一樣,他總有辦法跟你講道理,不聽也得聽。”


  屋內熱著,各種香味氤氲,密不透風的,應隱覺得喘不上氣,面紅耳赤著。她是吃不消了,懇求商邵放過她。


  連著坦桑的兩晚,她的身體就沒休息過,總疑心自己會缺水。昨夜,真丟不起半夜讓佣人來換床單的這種臉,在她語不成句的央求下,商邵才大發慈悲地抱她進了洗手間。


  他的洗手間通透明亮,一氣貫之的大理石臺面五米長,上面是同樣長度的高清銀鏡。鏡子裡她發絲凌亂衣不蔽體,渾身哪處柔軟都在顫,而他卻齊整地穿著黑色睡袍,臉上不辨喜怒,充滿著一股危險的掌控欲。


  好難堪。應隱當場哭了。


  如果不是這麼過分,早上又說不借錢,她也不至於氣得當場就走。


  應隱此刻被禁錮吻著,想到這點,剛剛撫平的氣又冒了出來。


  可是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把人推開,隻能轉開臉,躲過他的吻,尾音輕顫著叫他:“商……唔……商先生……”


  商邵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我……我還在生氣呢……”


  商邵的動作和親吻都停下來:“還在氣什麼?”


  “你把緹文安插到我身邊,給你通風報信。”


  “這個位置很重要,我不放心別人,何況如果不是她過來了,你的合伙人還沒著落。”


  “你這是因果倒置。”應隱把人推開,翻身下了床。


  睡裙薄,掩不住她胸前風光,看得商邵目光晦澀發沉。


  他沉舒一口氣,擰了擰領帶:“當時沒想別的,緹文也沒有背叛你,別怪她。”


  應隱扯起一張毯子裹住身體,推著商邵出門。


  商邵腳步不動,看樣子是有些疲倦,俯身緊抱了她一會:“最近很累,原本是想在你這兒睡個午覺的。”


  又親一親她耳廓:“實在很怪我,就冷靜一兩天,氣消了再找我。”


  這次不等應隱再趕,他主動拎起大衣,走至房門口。


  門被擰開,一直試圖聽牆角的兩人立刻“咳咳”兩聲,像兩隻麻雀般分頭跳開。


  這屋子隔音好,應隱心裡有底,鎮定地拂一拂凌亂的發:“送商先生下樓。”


  俊儀“哦”一聲,打量商邵。領帶確實有些亂了,熨得筆挺的黑襯衣也起了褶,讓人想歪。


  應隱瞥了眼莊緹文:“莊小姐也一起走吧。”


  緹文瞪大眼睛看他表哥,商邵攬了下她肩:“讓她好好休息,別打擾她。”


  腳步聲從二樓至樓梯沉下,漸遠,一路到了院子裡,響起引擎聲。


  司機熱著車,商邵手挽大衣,駐足,略略抬眸望了一眼。


  二樓窗前沒有人影,隻有半扇百葉簾依舊遮著。


  緹文跟他一前一後上了車,腦子裡忍不住就想起應隱那句“你表哥在車上玩女明星”。


  天啊,這邁巴赫到處透露著一股那什麼……淫靡的氣息!


  她眼神亂瞟,商邵讓她安分點。


  “你不是說交給你嗎,原來你沒想好怎麼哄啊?”莊緹文哪壺不開提哪壺。


  商邵眉心微跳:“閉嘴。”


  “你不會耽誤我生意吧。”莊緹文已經操心上了。


  商邵睜開眼眸,語氣寡淡:“我的那份哄好了,沒哄好的是你那份,你自己想辦法。”


  緹文:“……”


  她是個行動力強的,隔了一天,她換上全副大小姐裝束,拎上她最便宜的公文包——愛馬仕黑金,開著兩百多萬的奧迪小超跑登了門。


  程俊儀拄著掃把在門口,趾高氣昂:“喲,莊大小姐來了。”


  緹文將她輕輕一撇,輕快地說:“走開,自己玩。”


  她這次是帶著律師的建議過來的,敲了門,應隱正捧一杯熱茶在窗前。聽到動靜,她毫不驚訝,徑直問:“如果我不想跟辰野撕上法庭,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談到一億?”


  緹文一怔,松了口氣:“你不生我氣?”


  “是我邀請你來的,這是我們的緣份,與商先生無關。”應隱放下茶杯:“說說你對工作室的想法。”


  “我這個人不算長情,所以現在隻想把你一個藝人經營好,將來如果你能走通自己的路,而我又對這行還有興趣,我才會考慮運營別的藝人。除了藝人經紀,我還準備在香港另外注冊一間公司,為我感興趣的電影項目投資,當然,它也主要是服務於你,所以今後你會是帶資進組的影後,你可有意見?”


  應隱笑了笑:“我沒意見,隻要你有錢。不過這樣的話,你的業務不就跟你另一個表哥重了麼?為什麼不直接跟商陸合伙呢?他的三月影視這幾年沒少賺。”


  “那你又為什麼不幹脆去柯嶼的工作室呢?據我所知,三月影視他也有股權,你們又是密友,你又何必大費周折,要自立門戶?”


  應隱歪了歪腦袋,對她伸出手:“合作愉快——如果你能搞定辰野的話。”


  三天後,麥安言接到了來自香港詠誠律師事務所,對方表示要就應隱的解約一事來跟他談談。


  麥安言惡狠狠抽著煙,固執地強調他會與應隱本人溝通。


  掛斷後,他首先撥通電話給辰野第一大股東湯野。


  雖然他已經退居幕後很多年,手邊又有太多能賺錢的產業,對辰野差不多快到了放任自流的邊緣了,但應隱是公司最重要的藝人資產,麥安言必須通報給他。


  第二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是,他的頂頭上司、辰野的執行總裁與他素來不合,麥安言打心底裡不服他。


  湯野抽時間聽了他的匯報,語氣毫無波瀾:“小隱是個懂事的,又看重錢,一億多的違約金她肯掏,說明公司把她逼到了這個份上。”


  “主要還是從宋總那兒開始……加上最近公司推小阮,委屈了她。”


  “嗯,他的作風我知道。”湯野不置可否,轉而問:“你爭取過了?”


  “上次星鑽之夜,我想跟她推心置腹談談的,她沒給我機會。後來我又找了……柯老師。”麥安言吞咽一下。


  湯野聽到這名字,不意外。靜了半晌,他笑一笑:“他不會幫你勸的,你是無頭蒼蠅,自亂陣腳。”


  “我不能放她走,公司也不能。”麥安言斬釘截鐵。


  “放了吧。”湯野簡單地說:“一億就一億,不要緊。”


  “湯總!”麥安言聽了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從椅子上蹭地彈了起來,“不能放!十二年,你舍得,我不舍得!我可以彌補回來的,她想走什麼藝術路線……”


  湯野淡漠打斷他:“小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十二年好聚好散,你讓她有空見一見我,就當是朋友道個別。”


  他沒什麼談興,交代完了事,就掛了電話。麥安言兩手拄著辦公桌面,頭低了很長一陣子。


  出辦公室,他敲響執行總裁的門。


  執行總裁姓趙,喜歡別人叫他William趙,土生土長的寧市人,不過愛稱自己是Hong Kong居民,善於鑽營,思路比麥安言更為商業。公司棄大銀幕保小熒屏的戰略路線,就是他提出並拍板的。


  他對應隱的評價不高,曾在公司內部會議上直言,一年電影院裡見一次,觀眾早厭了。


  William趙額闊面方,一雙單眼皮細長眼,給人感覺很違和。


  麥安言略過了跟湯野越級匯報一事,把應隱的解約要求講給他。


  “可以,合同怎麼寫,就怎麼來。”他很爽快,順便問:“你之前是不是提過,她談戀愛了?”


  “是。”


  “這一點上,沒有追責空間?”


  麥安言震驚了一下,理清頭緒,鎮靜勸道:“沒必要,William,我們的經紀合同以及跟商務合同,雖然有道德約束條款,但三方約定的是,隻要不鬧到公眾臺前就好,私底下談無所謂,何況她還跟公司報備了。”


  說話間,助理南希來電。


  “微博詞條說有當紅小花被拍到新戀情,要不要關注一下?”


  現在狗仔營銷號爆料前,都有個預熱喊話過程,一是為了吊足吃瓜胃口,二是預留出公關時間,要是封口費談得攏,那自然是勉為其難淺賺一筆。


  但是現在網友也不吃這套,說是當紅小花,也許是個野雞十八線,說是頂流,其實就是個常駐綜藝咖。


  評論區一水兒的冷嘲熱諷,威脅他:


  【你最好真的是拍到了當紅花和資本鱷,別到頭來給我搞個十八線和縣城房地產商。】


  麥安言看了片刻,察覺到對方的用詞是“當紅小花”和“資本大鱷”,並揚言“本條不接受公關,絕對揚名立萬,一戰成名”。


  William趙也看了,沉吟一會兒:“公司還有誰談了戀愛?”


  “阮曳和宋時璋。”

推薦書籍
和周嘉述地下戀的第三年,他忽然宣布了婚訊。新娘不是我。 有知情人為我抱不平,周嘉述笑得冷淡:「你要是心疼,不如娶了她這個破落戶?」 後來,爺爺病重,公司遇危,我被迫公布身孕,繼承家業。 「請問許小姐,孩子是周先生的嗎?」 我對著記者,笑得得體:「孩子與周先生無關。」 聽說那天周嘉述看著電視上小腹微隆的我,氣得砸了滿屋陳設。 再後來,有人拍到京圈最低調神秘的那位祖宗,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低聲哄一個女人。 「顏顏,孩子都快一歲,馬上會叫爸爸了,你還不給我一個名分?」
2024-11-25 15:34:22
"小姐跟姑爺十分恩愛。 診出有孕後,她心疼相公。 就將我送給他做暖床Y頭。 幾個月後,小姐誕下一對龍鳳胎。 姑爺不願辜負小姐一片真心,幹脆投桃報李將我處死。 後來,二人恩愛依舊,成為京中一段佳話。 可我死時,已有兩月身孕。 再睜眼,我回到小姐將我送給姑爺之前。 這一世,我直接爬上他父親的床。 搖身一變當婆母!"
2024-11-20 14:31:24
我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保鏢,也非常正常保護我該保護的總裁。 直到我突然被一個人拉進了公司小群裡。 整整一個晚上,我看完了這個群裡分享的所有我跟總裁的同人文。 直到看到最後一個,我終於忍無可忍。 這誰寫的! 有沒有人性?! 誰特麼還把我倆寫到床上去了!
2024-12-04 18:05:08
白綺的男友背著他即將和別人訂婚,而這時候男友的大哥找上了門,給出了五千萬的天價,聘請他和自己協議結婚。白綺一咬牙答應了。半個月後,影帝席乘昀帶著白綺上了一檔夫妻真人秀。面對全網的質疑,白綺開始了他的表演,做菜、種花、開賽車、打冰球……等等技能一一展現,原本的協議婚姻很快變了質,而白綺也一躍成為了眾人眼中的完美小嬌妻,將更多的快樂帶給了大家。
2024-11-07 13:47:28
嫁給趙衍第三年,他封我做皇後。前提是不能碰他那位捧在心尖上的皇貴妃。 他好像忘記了,我才是他的發妻。嚴
2024-12-19 13:22:12
聽說打了勝仗的神武大將軍帶回了一位 很美麗的姑娘。在大殿之上,皇帝問他 要什麼獎賞。他說他要和我退婚,還
2024-12-24 13:25:0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