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這道聲音如此平靜,像研究了很久後宣讀的定論。這是她的遺書,這是她的決心。


  很奇怪,他最後目光停留的,是那一行:


  “請他好好生活,娶妻生子。


  目光從驚痛到平靜,從平靜到憤怒,從憤怒又止息了下來,變為一種沒有任何光亮、如墨般濃重的黑色。


  她怎麼敢?她怎麼好意思?


  沒烘幹的鞋子又被穿上,但商邵穿上的動作那麼慢條斯理,也不覺得難受。穿戴整齊,他將捏皺了的晨報撫平,壓好到應隱枕下,繼而將遺書平整對折好,紳士地收進大衣的貼身內夾。


  做完這一切,他出門,在新年的暮色中沉默地走向那間化妝間。


  應隱剛換好了戲服和妝,正準備去片場,出門迎到他,她緊張錯愕起來:“你不是走了?”


  “直升機走,我不走。”


  應隱掌心立時潮了:“那你睡一下,等我拍完?你看著很累……我很快。”


  “你要拍什麼戲?”商邵從容地逼近她,幾乎是不動聲色的。


  應隱莫名被他逼回了屋中。這還不夠,她步步後退,噔地一下,後腰抵上梳妝臺,將上面的瓶瓶罐罐碰倒。


  沒得退了。


  “商邵?”應隱仰著眼眸,吞咽一口。


  尹雪青的妝在她此時的臉上十分違和。


  “告訴我,你要拍什麼戲?”商邵耐心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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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完全不對勁。


  應隱從當中看不到光,也看不到情緒。不能說是空洞的,因為這裡面的內容如有實質,壓得她不敢喘氣,可是,她又分明什麼都看不穿。


  她想到了前幾日暴風雪前的濃雲,也是如此黑,如此深,如此低。


  “我拍……”應隱咽了咽口水:“吻——”


  這個字隻說了一半,她的唇就被商邵不由分說地封住。


  應隱僵在當場,但她多麼不爭氣,第一反應竟是久違了,她險些落下淚來。


  商邵幾乎是在用唇舌侵佔她。


  應隱“唔”了一聲,招架不住,倒在梳妝臺上,不住推他的胸膛。


  “商邵!商邵……我的妝……!妝……”


  “什麼?”商邵氣喘籲籲,目光迷離而眷戀地停在她臉上。


  這種迷離和眷戀也是很古怪的。他好像完全不清醒。


  “我要去片場……唔……”她的呼吸連同舌尖的津液一同被勾纏走,心也找不到重點了,說:“門……有人……有人!”


  門掩著,外頭沒人,但商邵動作停住,眯了眯眼,面無表情地將人託抱而起,轉身——砰的一聲,木門被應隱的身體重重撞上。


  “關了。”他屏著呼吸,冷靜而理所當然。


  應隱:“……我得走……”


  “走哪?”


  “片——”


  “la base,是嗎。”


  應隱身體被定住,一股熱流不知從哪傾瀉而下,如火山巖漿般將她澆了個透徹。


  她臉煞白,又漲得很紅。


  “什麼叫讓我娶妻生子,好好生活?”


  “我……”


  “應隱,你懂不懂什麼叫娶妻生子?”商邵用那隻纏了領帶的手扼住她的下颌,指腹不斷粗暴地揉著她的唇。


  “娶妻生子,是要跟自己愛的人一起的。你怎麼敢?你告訴我,你拍拍屁股走了,讓我對著另一個女人共度一生是嗎?”他貼在耳邊,字字低沉冰冷。


  應隱閉了閉眼,一股絕望和羞恥同時折磨著她。


  她不該讓他進房間洗澡的。


  “你要在la base陪我是不是?要在天上看著是不是?”商邵的呼吸一次短促過一次,光線黯淡的屋中,他的眼,他的臉,終於徹底陷進黑影中。他點點頭,盯著應隱豐潤的唇、緋紅的臉:“你告訴我,我寵另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好,你看著,就不怕自己嫉妒吃醋得投不了胎?”


  他問得太畜生,應隱緊閉的眼眸中滑下眼淚,鼻腔也被堵住。


  “睜開眼看著我。”


  應隱搖著頭,睜開眼眸,委屈死了。


  “你不懂什麼是娶妻生子,我教你。”


第82章


  娶妻生子這種事,怎麼教?


  應隱一聽就覺得不妙,一邊使勁推著商邵,一邊將唇從他的吻中逃開:“商邵……商先生、商先生!我還要去拍戲……唔!”


  商邵的虎口卡著她的頸項與下颌,絲質的領帶隨著他的動作摩挲在應隱臉上。


  “你叫我商先生?為什麼叫這麼遠?”


  應隱眉心擰得厲害,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好像開始不講道理了。


  商邵低下頭,湊過去反復親她的唇角,應隱逃脫不得,支支吾吾連嗯帶喘地說:“你冷靜一點……嗯……”


  這些糟糕的聲音,滿是從她被吻封住的喉間鼻腔溢出的。


  “我們回來、回來再談……”她一邊理智地說,一邊漸漸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受控制,竟仰起脖子,任由他吻住。


  “我很冷靜。”商邵吮著她頸側,感到她身體在發抖。


  “別……”應隱半張著唇,將門頁抵得不能再緊了,手心止不住地下滑,在深色的實木門上留下汗湿手印。


  商邵充耳不聞,盯著她求饒泛紅的眼,手從她玫紅色的衣擺間探入。


  眉眼很顯而易見地皺了一下:“怎麼穿這麼多?”


  他已經習慣了撩開裙擺就貼到她肉,纖細、滑膩,腰臀線條的起伏如沙丘,與他的大手正正好好貼合。他很喜歡握住她腰摩挲,轉而向上揉弄或向下深入都很順當。但尹雪青穿得太多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保暖衣、玫紅線衣,還有一件白絨絨的兔毛開衫,很難說清是女人味還是俗豔。妝造是人設的一部分,鏡頭會帶到這些,因此應隱總是從裡到外穿得一絲不苟。


  唯一的好處時,尹雪青穿裙子。秋冬配色的格紋呢料一步裙,及膝,兩側開小口,故而沒那麼緊,倒有些知性優雅的意味。裙下是黑色打底褲,又緊又厚,穿脫都十分吃力,但把應隱的腿形裹得渾圓纖長,十分欲感。


  在這種麻煩中,商邵果然稍稍冷靜了下來。


  “真的一定要去拍?”他平和而低沉地問。


  他的平和讓應隱天真地放下了心。


  她“嗯”一聲,默默地將堆至腰間的裙子往下捋平。她唇都被他吮腫了,口紅也花了,推開門一走出去,別人就知道她剛被怎麼對待過。


  “跟誰拍?”商邵明知故問,腦海裡閃現出姜特的臉。


  那時天色已暗,但他依然看清了對方眼裡的不客氣、探究與敵意。像狼,但不知天高地厚。


  “跟男主角。”


  應隱回答,眼睫剛垂了一些,臉就被迫被他抬起。他扼著她的下巴:“他看上去很會吻。”


  “我不知道……”應隱咽了咽。


  她是真的不知道,可為什麼心虛?


  這點心虛根本躲不過商邵的眼,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又冰冷,觀察她,問:“真不知道?”他唇貼近她耳廓,壓低的聲音將字句送進她耳朵:“是他親得你舒服,還是我親得你舒服?”


  瞳孔的邊緣隨著他這一問而散了。


  應隱猛烈搖頭,身體裡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羞恥:“我真的不知道,還沒拍過……”


  “那拍過什麼?俊儀都告訴我了。”


  俊儀是笨蛋,應隱對她也沒什麼更高的期待,以至於被商邵一詐,她信了個十成十。從實招道:“一些激情戲……”


  “一些?”商邵壓下眉心與眼睑。


  東方式的溫潤內斂長相,在此刻盡數變為不可琢磨的深沉。


  他的手揉到了不該揉的地方:“這裡?”


  應隱沉默著,身上熱得要命。她能感到脊背上的汗意,保暖衣貼著,十分不舒服。


  不說話,就是默認。


  商邵綿長壓抑地深呼吸,被領帶包扎的手轉而往下,隔著裙子,手指用了些力壓下。


  “這裡?”


  應隱驚慌失措:“我們拍的不是色情片!”


  “那你告訴我,動作是怎麼設計的?那麼多次,每次都不一樣,是不是?”


  應隱難以啟齒,惶恐道:“都是慄山教的……”


  她實在好無辜。


  “你是影後,總該有自己的發揮。”


  應隱吞咽一下,心懸到嗓子眼,隻顧搖頭。


  “好,”商邵退讓,不再逼問她,沉啞的聲音風度道:“我會包場看。”


  應隱五雷轟頂。


  “所以,”商邵試著總結:“他摸了你,揉了你,而你,”他意味身長地停頓,“準備帶著他留給你身體的觸感去死?”


  應隱驀地抬頭,接觸到他暗淡無光的眼神,想說什麼倏爾忘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道理……可她辯駁不出,半張著唇啞口無言。


  商邵面無表情,暮沉沉的屋子裡,他臉色黑得駭人。


  “商邵……”應隱試著叫他。


  “今天是新年。”商邵沒頭沒尾地說。


  “新年快樂。”應隱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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