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傅言洲點了今天的第四支煙,他抽煙以來,抽得最多的一天。


  許向邑把煙灰缸拿到外甥面前,下巴一揚:“掐了吧,抽多嗓子幹,難受。”


  電話這時響了,傅言洲還以為是閔稀,伸手撈過桌上的手機,是嚴賀禹。


  嚴賀禹兩分鍾前剛得知今天是祝攸然婚禮,開口就問:“你在哪?方便說話嗎?”


  “在上海。什麼事?”


  “你在上海出差?”


  “閔稀出差。”


  “那就好。”


  傅言洲沒耐心:“到底什麼事?”


  “本來想問問你,今天去沒去參加祝攸然的婚禮。”既然在上海陪閔稀,那肯定就沒去。“我這幾天太忙,忘了關照你別去參加她婚禮。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好好對閔稀。”


  第四支煙隻抽了兩口,傅言洲捻滅在煙灰缸,沉聲道:“早就過去的事,你這是第幾次提了?江城酒會那次,我不跟你計較,又來。”


  “行行行,我以後絕不會再提。”


  隻要沒去參加祝攸然的婚禮,他就放心了,嚴賀禹掛電話。


  院子裡灌木繁茂,燻了香還偶爾能聽到蚊子嗡嗡叫。


  許向邑靠回躺椅裡,瞧著外甥:“今天管了你三頓飯,你好歹說兩句。”


  傅言洲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潤嗓子,問舅舅:“你想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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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向邑:“在我家待了一天,你真有那麼闲?”


  反正他不信。


  “別說專門過來看我,誰信誰傻子。”


  傅言洲摘下無名指的戒指擱木桌上,戴了整天,手指被勒出一道不深不淺的痕,摘下戒指放松手指。


  許向邑心神領會,直言:“婚姻出問題了?”


  傅言洲沒否認:“不是原則性問題。”


  許向邑是過來人,不是原則性問題那就是兩個人拌嘴冷戰了。小兩口吵架不用外人摻和,氣消了自然會和好。


  舅舅沒接話,傅言洲抬眸:“不是讓我說,怎麼又不接著問?”


  許向邑笑:“吵架有什麼好問的。誰還沒吵過架?”


  當初年輕氣盛,好面子,和妻子吵架後誰都拉不下臉主動道歉。最長一次冷戰了一星期,不過最後還是他先去找妻子說話。


  “我跟你舅媽那可是自由戀愛,年輕時都能一天吵三回。更別提你們這種沒感情的聯姻,吵架不是很正常?”


  他問外甥:“跟我說句實話,後不後悔和閔稀結婚?”


  傅言洲默了默,拾起桌上的戒指重新戴到無名指上,嚴絲合縫卡在之前的戒指印上。


  許向邑心中明了,從躺椅裡坐起來,指指身後的別墅:“你是住下來還是回你們自己小家,隨你。”


  別墅二樓有傅言洲專門的房間,他小時候經常來過暑假,住的那個房間一直留著,每天都打掃,不用特意收拾。


  “我去睡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我熬不住。”


  許向邑剛回到臥室,樓下靜謐的院子裡響起汽車引擎聲。


  隨後,一輛黑色汽車駛離別墅。


  零點已過。


  閔稀要了今晚的第二杯酒,點的歌全部唱完,駐唱歌手不知疲倦似的,還在低聲唱著。


  她再次轉身,想問司機現在幾點,跟身邊的人視線對上。


  不知什麼時候傅言洲坐到了她旁邊。


  閔稀什麼話都不想說,微微仰頭喝了一口酒。


  傅言洲抽走她的酒杯,“有話好好說,別動輒冷戰。”


  閔稀迎上他冷冰冰的視線:“我想冷戰?傅言洲,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跟你冷戰的人就是我。”


  沒控制好自己,她眼眶發熱,別過臉去不看他。


  酒吧裡光線暗,傅言洲沒看見她眼裡的委屈。


  他用力捏著玻璃杯:“閔稀,你講點理。我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圍著你轉,下午的同學聚會不是為了玩,有生意要聊,戒指早選一天晚選一天有區別?”


  閔稀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異樣:“讓我講理太難了,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我做不到。”


  生氣時,都是怎麼傷人怎麼說:“知道你忙,我脾氣也不可能改,以後各過各的,利益上的事,你找我哥。”


  “我沒回去參加婚禮,白秘書代我去的。所以你分居的理由是什麼?”


  她始終背對他,傅言洲握著她後腦勺,把她頭掰過來正對他,剛想說什麼,看到她眼底有水光閃動,但她努力控制,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微怔,放下酒杯,把她攬到身前。


  閔稀拿手抵在他胸口,不願貼近。


  傅言洲一直抱著她沒松手,直到她僵持累了,隻好任他抱著。


  “稀稀,你這麼不講理的脾氣怎麼辦?”


  他無奈說著,把她緊扣在懷裡。


第18章


  周圍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傅言洲松開她。


  閔稀把眼淚逼回去,拿過之前被傅言洲奪過去的酒杯繼續品酒。


  傅言洲知道她的酒量,一杯差不多, 同她商量:“這杯別喝了, 喝多了難受。”


  “沒事。”杯沿抵到嘴唇前,閔稀又說:“謝謝關心。”


  她聲音客氣到挑不出毛病,傅言洲卻不習慣她這麼疏離。


  他一直盯著她看,閔稀有感應,抿了一口酒, 偏頭問他:“是不是有事?”


  傅言洲忽然覺得她陌生:“別這樣的語氣說話。”


  閔稀看著他, 欲言又止, 不想再爭執, 轉頭看舞臺上。


  駐唱歌手還沒下班,把她之前點的歌又重復唱一遍。


  “她們幾點下班?唱到現在嗓子受得了?”閔稀問調酒師。


  調酒師:“平常早下班了。後來唱的歌是送你的,希望你心情好點。”


  “替我跟她們說聲謝謝。”


  “好。”


  閔稀把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臨走又另支付了後來唱歌的費用。


  走出酒吧, 傅言洲回頭看了眼酒吧的名字。


  閔稀四處找自己的車, 不見蹤影, 她原地站定, 酒精上頭, 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停車位。


  傅言洲走過去:“車我讓司機開回去了。坐我的車。”


  閔稀沒搭腔。


  傅言洲的耐心今晚出奇的好,目前為止還沒告罄的跡象, 他遂又提出:“不想坐我的車,陪你打車。”


  三更半夜,閔稀不想折騰, 徑直走向他的汽車。


  傅言洲開鎖,幾步走到駕駛座, 他提前支走所有人,自己驅車。


  閔稀沒坐副駕駛,拉開後車門坐上去。


  傅言洲盯著緊閉的後門看了數秒,拉開駕駛座的門。


  汽車緩緩開出停車場,傅言洲從後視鏡裡看閔稀,她坐在他正後方,被椅背擋住,什麼都看不見。


  以前也冷戰過,但不像今晚這樣,怎麼都哄不好她。


  “以後和我吵架可以,不要提分居。”他聲音不小,她足以聽見。


  閔稀沒應。


  累了困了,勁酒也上來,靠在座椅裡眯上眼。


  路口等信號燈時,傅言洲轉頭看後座,她歪著頭已經睡著。


  過了路口,傅言洲靠邊停,後座座位不方便調,她睡著不舒服,弄不好脖子又要落枕。


  他開後車門,放低聲音叫她:“稀稀,到前面睡。”


  閔稀睡得太沉,怎麼叫都叫不醒。


  如果一直是司機陪她,她不會喝兩杯,頂多一杯半,傅言洲來了,她在心理上就沒了顧忌,喝光兩杯酒。


  傅言洲把她抱到副駕駛,拿自己的西裝蓋她身上,調整好座椅系上安全帶。


  到了公寓樓下,也是抱她上樓。


  他身前的白襯衫被她蹭得到處是口紅,有深有淺。


  一路被他抱回家,聽到關門聲,閔稀在他懷裡睜眼,還沒看清在哪裡,客廳的燈刺眼,她又立馬闔上。


  頭腦昏沉,累到說不出話,很快又疲倦睡去。


  傅言洲把她放在臥室沙發上,她身上有酒味,得洗澡洗頭發,還得卸妝。


  他看了片刻該怎麼卸妝,依然束手無策。


  傅言洲拿起手機請教母親,母親最近因公務一直在國外,那邊現在是中午。


  他先發消息給母親:【媽,方便視頻電話嗎?】


  許向青回視頻過來,問兒子什麼事,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傅言洲把攝像頭對準盥洗臺上那些瓶瓶罐罐,“媽,卸妝什麼步驟?這些怎麼用?”


  “……閔稀睡著了還沒卸妝?”


  “嗯。她晚上有應酬,酒後勁大,在沙發上睡著了,叫不醒。”


  許向青悉心指導兒子,把卸妝步驟說了兩遍,什麼護膚品該怎麼用都詳細告訴他,傅言洲拿筆記下。


  “多給閔稀卸幾次妝,再多洗幾次頭發,感情也就來了。”


  “要像你說的那麼容易,你和我爸也不會結婚十多年都沒感情。”


  許向青不承認:“誰說的?你那時才幾歲呀,什麼都不懂。”否認得過於明顯,她又找補:“我和你爸感情現在不是蠻好?”


  “現在是不錯。”傅言洲打電話給母親請教怎麼卸妝隻是借口,是想問母親怎麼處理夫妻矛盾。


  “對了,每次我爸惹你生氣,後來都是怎麼和好的?”


  許向青直覺敏銳:“你們吵架了?”


  “算是。”


  “和好沒秘訣。我有時幾天都不睬你爸,他會主動說好聽話,我氣消了心情好了就原諒他,不跟他計較。”


  許向青忽地反應過來:“閔稀真是因為應酬喝多了?”


  傅言洲面不改色:“嗯。吵架是前幾天的事。”


  許向青剛要說話,這時秘書敲門進來,指指手表。


  許向青點頭表示知道,對兒子道:“媽媽忙了,有問題你留言給我,晚上回你。”


  掛了電話,傅言洲往恆溫浴缸放水,把卸妝水洗面奶還有洗發水拿到浴缸置物架上,長這麼大第一次伺候人。


  閔稀被放進浴缸時,意識短暫清醒過,聽到傅言洲說給她洗頭發,她枕在浴枕上眯眼繼續睡。


  傅言洲先給她卸妝,即使知道步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還是手忙腳亂,卸妝油塗抹均勻,他拉過花灑噴頭調成溫和模式,拿手背擋住花灑一半,這才對著閔稀的臉衝洗。


  他隻顧衝洗,忽略一件事,衝下來的渾濁水流倒流進浴缸裡…


  如果閔稀知道洗臉水弄進泡澡水裡,少不了找他茬。


  給她洗過臉洗過頭發,傅言洲又重新換了一缸水。


  他身前襯衫湿透,黑色西褲上濺了洗發水泡沫。


  趁著她泡澡,傅言洲拿來電吹風給她吹頭發,吹幹後隨意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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