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怎樣, 不好說。
她們的公關代理費與小小時的銷量掛鉤, 顏一楠把兩人以前的不愉快暫且放在一邊。
閔稀平靜下來考慮許久，她看向顏一楠：“採買媒體資源的費用，我打算隻用一半。”
顏一楠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無語笑笑, “現在我們面臨的情況, 就算把預算翻倍恐怕都不夠。”
閔稀說：“這一半的費用隻給一家, 全部砸給呂臻的工作室, 你不是說她手裡的媒介資源多到連她們業內都不清楚嗎？給她一家說不定比我們採買一百家的效果還強。”
她們嘉辰公關自己控制的媒體資源再加上呂臻的, 足夠。
顏一楠不得不提醒她：“雞蛋放一個籃子裡，你應該知道風險有多大。”她抿抿唇, “而且，如果隻採買呂臻工作室一家媒體，你有利益輸送的嫌疑, 董事會那關你過不了。我是為了你好。”
閔稀感謝，依舊堅持：“如果我替公司省了一半的費用, 又能達到同樣的公關效果，就算被人質疑有利益輸送的嫌疑又何妨。”
“萬一沒達到效果呢？”
“呂臻收了那麼多錢不會砸自己的飯碗。”
顏一楠靜默一瞬，“你去寫費用申請，我也籤字，風險共擔。”
閔稀怔了下，沒想到顏一楠會放下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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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呂臻剛起床就接到工作室合伙人的電話，說嘉辰公關給她們的採買費翻了五倍，且預付了一半，錢已經到賬。
呂臻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我馬上去辦公室。”
去公司的路上她大概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閔稀賭了一番，賭她拿了錢後會盡百分之兩百的心替盛時科技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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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合伙人和幾個管理人員在等她。
合伙人百思不得其解：“餘程潭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呂臻：“是閔稀大方。”
她打開平板看熱搜，一夜過去，盛時科技的詞條還掛在熱搜上，不過裡面十條有八條在討論閔稀。
合伙人更納悶的是：“你不是說閔稀是傅言洲老婆，傅言洲怎麼沒管？”
呂臻隻想到一個可能：“可能兩口子交流不暢，傅言洲以為熱搜是閔稀自己的意思，是宣傳方案的一部分。”
畢竟嘉辰自己是搞公關的，傅言洲沒多想也正常。
詞條裡最多的是閔稀的側顏殺，呂臻個人覺得閔稀的正面照更絕。
幾張出圈照是在發布會互動環節拍到的。昨天小小時表現不錯，沒有任何紕漏，閔稀也就沒用去舞臺中間。
由於氣質凜然出塵，即使她站在舞臺比較靠邊的位置，在場的記者還是把鏡頭偏向了她。
照片裡，閔稀穿著黑色女士西裝配白色襯衫，妝容很淡，脖子上還掛著藍色工作證。
驚豔網友的不是閔稀的美貌，而是她骨子裡散發的那種獨特的清冷貴氣，讓人移不開眼。
搜索熱度高過了機器人小小時以及盛時科技的男神盛見齊。
呂臻斟酌許久，跟合伙人說：“喊所有人開會，準備開詞條。”
合伙人：“你想從哪方面入手？”
呂臻看著屏幕上那張無可挑剔的側臉，道：“網友現在關注的是閔稀的顏值和氣質，如果告訴網友，閔稀還是全球頂級學府出來的學霸，網友會怎樣？”
合伙人擔心：“我們拿了錢是要宣傳小小時，你別本末倒置，本來閔稀的熱度就高過了小小時，搶了小小時的風頭，這對嘉辰公關來說不是好事，萬一惹怒了盛時科技，他們說不定連公關代理費都拿不到，這是害了閔稀。”
呂臻的話還沒說完：“嘉辰公關付給我們這麼多錢，就是讓我把網友的關注點再拉回來，這幾個高位熱搜，還有網友的討論熱度，花錢買都買不到，我們得充分利用好。小小時所有出圈的推廣視頻和推廣創意都出自閔稀之手，把這些創意跟她的美貌詞條關聯起來，另外再新開一個詞條，鋪廣場的重點圍繞，氣質美女原來是小小時這個項目的項目總監。全平臺同步這麼宣傳。”
合伙人：“好。我這就通知所有人開會。”
呂臻找出通訊錄裡的一個號碼，是她早幾年認識的朋友，金融圈的高級打工者，履歷牛逼，和閔稀畢業於同一所大學。
她打電話給朋友，直接道明來意：“你轉發一下跟閔稀相關的博文，文案隨你怎麼寫，就是誇一下閔稀，表明閔稀是你學妹，畢業於頂尖學府。你這條博文我是要推上熱搜的。”
朋友聽完，笑說：“閔稀老公是傅言洲。”
那意思，是你情敵。
呂臻打趣朋友：“怎麼，我就不配和商界大佬做朋友？”
“誤會誤會，不是那個意思。”朋友實話說：“是我先入為主，畢竟美女和大佬之間很少有純友誼。”
呂臻笑：“我就是那個例外。”她撒起謊來眼皮不眨，“我喜歡傅言洲一個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不提了。”
朋友一聽，不願提的那就是沒有結果。
別人的傷心事，他自然不會刨根問底。
呂臻接著道：“如果我和傅言洲真是你們聽到的那樣，閔廷頭一個不樂意呀，還怎麼可能允許我跟傅言洲走那麼近。”
“也對。”朋友說：“以後有人再傳，我替你解釋。”
呂臻笑著感謝，又道：“我現在都懶得解釋，反正謠言有不攻自破的那天。就覺得對閔稀不公平，平白無故被人背後非議。”
又扯了一會兒闲篇，朋友說馬上就轉發相關微博。
三個小時後，閔稀再次上熱搜，終於把她的名字和小小時綁定在了一起。
一個下午過去，小小時官網上的訂單量上漲近30%，關注度終於慢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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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辰公關總裁辦，居悠悠一直在關注熱搜，網友的關注度終於慢慢回到小小時身上，她的心才放回肚子裡。
為了這個項目，辛苦了半年多，如果最後功虧一簣，那閔姐不得自責死。
閔稀還在老板辦公室，居悠悠給他們續咖啡。
發現老板親自在煮咖啡，她又退出來。
閔稀一下午手機就沒離手，這會兒跟小小時相關的話題回到正軌，她鎖屏手機放一邊，按按眼睛。
餘程潭給她咖啡裡多加了一條半條糖，輕輕攪動好，端給她：“你這麼信得過呂臻？”
閔稀說：“我其實對呂臻一點不了解。我是信得過傅言洲，信他欣賞的人不會差。”事實證明，呂臻是一個值得欣賞的朋友。
她抿了一口咖啡，抬頭笑說：“謝謝多加糖。”
“多加了一條半。”餘程潭道：“你煎熬了一下午，喝點甜的去去心裡的苦味。”
閔稀把一杯甜咖啡喝完。
餘程潭讓她今晚不要加班，早點回家休息，網上的相關輿情有危機公關部盯著，不用她再操心。
閔稀今天中午才到北京，昨晚幾乎沒怎麼睡。
六點鍾，她離開公司。
回到家先把箱子裡的東西收拾出來，泡了一個熱水澡。
昨天她回了傅言洲那句不送之後，他到現在也沒聯系她。
閔稀從浴室出來，聽到院子裡有汽車聲，傅言洲回來了。
趁他上樓前，她收起沙發上的毛毯和抱枕，把他的枕頭扔到沙發上，又去衣帽間抱了一床被子放沙發上。
今晚她一個人睡床，讓他在沙發上好好反思反思。
閔稀把自己的枕頭放大床中間，剛放好，臥室的門從外面推開。
傅言洲關上門，目光打量幾眼閔稀，她煙粉色睡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襯衫，不過是她自己的女士襯衫。
沒穿他的。
閔稀用餘光瞄他，他今天穿黑色襯衫，臂彎裡搭的是灰色西裝。這是打算以後再也不穿白襯衫黑西裝？
傅言洲走向沙發，正要把西裝搭在沙發背上，看到沙發上的枕頭和被子，放西裝的動作有片刻的遲疑。
他看向閔稀，先找她說話：“沙發上的枕頭和被子什麼意思？”
閔稀坐到床上開始塗潤膚乳，眼皮都沒抬，“反思的意思。”
傅言洲：“床先借你坐，塗完你就到沙發上反思。反思一下為什麼那麼偏心閔廷，什麼時候反思好了什麼時候到床上睡。”
閔稀：“……”
她氣極反笑。
抬頭剜他：“是讓你反思的，不是我反思！你把我丟停車場還有理了！我昨天中午吃的盒飯。”
傅言洲明顯訝異，解釋：“我以為你坐閔廷的車，和他一起去吃飯了。”
他冷淡的聲音緩和不少：“當時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閔稀：“正好也不想看到你。”
想到昨天中午他那句話，她現在還耿耿於懷：“就算你不是特意為了我才選黑西裝，解釋一句就行了，至於說那麼傷人的話？”
傅言洲摘下手表放沙發上，沒想到她那麼介意昨天他說的話，頓了片刻：“你明知道是因為你要穿黑西裝白襯衫，我才選一樣的顏色，還非得一遍遍問出來。”
這回愣怔的換成閔稀。
他承認了？
傅言洲摘下婚戒，抬步去浴室。
閔稀回神，對著他的背影：“如果我說，我是因為不確定你是不是為了我才穿黑西裝，擔心自己自作多情才問你，你信不信？”
傅言洲腳下一頓，回頭看她。
閔稀放下手裡的潤膚乳，伸手：“把昨天欠我的擁抱補給我。”
傅言洲和她對視數秒，什麼也沒說，走向她。
第30章
閔稀被他箍進懷裡, 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她臉貼在他心口，從昨晚到今天下午，一直為發布會的熱搜煎熬, 別人所有寬慰的話都不如他的擁抱讓她安心。
閔稀一抬頭, 他正垂眸看她。
傅言洲問：“昨天發布會現場人多，沒來得及問你，我坐在呂臻後排，你是不是誤會了？”
“沒誤會。我知道你特意過來，是想方設法澄清你跟呂臻的緋聞。”這次, 閔稀沒躲開他深幽的眼神, 看著他的眼說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時多高興。”
那種高興, 他這輩子都無法感同身受。
傅言洲盯著她看, 她眼底透著真誠，不像他生日那天，她解釋為何用絲巾擋住他照片時, 臉上露出生無可戀。
房間裡突然陷入平靜又旖旎的沉默, 那點心思說不清道不明。
誰都沒有打破。
傅言洲始終彎腰抱她, 姿勢不舒服, 放開她：“我去洗澡。”
閔稀鼻腔裡“嗯”一聲回應他, 她拿起潤膚乳繼續塗抹, 擠了一手心。
傅言洲瞥見她手心裡擠那麼多乳液，看樣子是塗不完, 他從她化妝臺拿了一包湿紙巾給她。
閔稀一頭霧水，不懂他拿湿紙巾給她幹嘛。
傅言洲放下湿紙巾去衝澡。
今晚心情好，閔稀將全身仔細塗抹。
直到傅言洲洗過澡, 她膝蓋上的乳液還沒徹底吸收。
傅言洲從浴室出來，他的枕頭和被子還在沙發上, 他瞅瞅床上的人，閔稀還在護膚，罩在睡裙外的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件，換成他的黑襯衫。
他把沙發上的枕頭拿床上，疊好那床多餘的被子送到衣帽間。
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任何言語都像那條被收起來的被子一樣多餘。
傅言洲靠在床頭，給手機充上電，抽了一本書隨意翻開看。
閔稀收起湿紙巾，靠近他，頭抵在他肩窩。
傅言洲垂眸，她視線落在他手裡的書上，他抬手把她圈在懷裡，兩人同看一本書。
閔稀隻是眼睛在看書，心思不在上面。
一會兒覺得他昨天特意選那套衣服，是為了在她同事面前證明他們夫妻關系不錯，沒有其他意思。
一會兒又否定這個想法，覺得他這麼將就她，是對她慢慢有了好感。
兩個念頭互相拉扯。
“這頁看完沒？”頭頂的聲音把她思緒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