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她眼皮底下輕輕一劃，剛想說話，身後十七班的教室裡傳來咚地一聲。
兩人扭頭看過去。
擠在窗前圍觀的眾人愣了一瞬，而後動作迅速的收起手機，三秒之內，原先還人潮如海的窗口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林窕：“……”
江延：“……”
-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十中貼吧那個大寫加粗加精的校霸暗戀貼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我操媽媽我搞到真的了！[圖片]
-校霸暗戀石錘。[圖片]
底下還有好幾個人發了圖片。
基本上都是早上江延和林窕站在十七班門口那會被人偷拍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校霸真的好霸道！好溫柔！！！
-就站在我們班門口，問林同學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注意用詞！又！！！！！然後還摸她！！注意是摸！！！！（摸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摸了）
-我覺得這個帖子是不是可以更名為校霸戀愛史了？？
……
下課期間，胡杭杭看到這個帖子，忍不住吐槽，“欸，不是我說，你們兩能不能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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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川搭腔，“這一大清早的，就站在別人班門口撒狗糧，這誰能受得了？”
林窕呃了一聲，說道：“其實我們隻是站在那裡聊了會天。”
徐一川一拍桌，“聊天還不夠？要知道我們延哥以前身邊三米之內都不會出現一個，哦不，半個雌性動物。”
“……”林窕摸了下耳朵，“這麼誇張？”
“豈止是誇張，高一時候有小女生跟他表白，話都說完了，結果他來了一句。”徐一川清了清嗓子，學著江延的語氣，“同學，你眼影花了，看著很醜。”
林窕：“……”
關於那個暗戀貼，林窕原本的計劃是等到兩個人水到渠成之後，再跟他坦白，然後再把帖子刪了。
但是事情的發展不僅偏離她原定的計劃，結果更是出乎意料。
林窕沒想到江延會說帖子是他發的，至於原因她也能猜得到，所以一直就沒跟江延說過帖子真正的發帖人。
當初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林窕還旁敲側擊的問過他，要不要把帖子刪掉，被他拒絕了。
所以林窕一直也沒刪，也沒告訴他真相，本來想著時間久了估計就沒人關注了，結果誰知道這才剛消停沒多久，熱度又上來了。
上課後，江延從外面進來，林窕和他說了帖子的事情，試探性地又問了句，“你要不要把帖子刪了？”
“為什麼要刪？”
江延和林窕想得不一樣，他覺得這是小姑娘喜歡自己的一個很獨特的證明，很有紀念意義。
他舍不得，也不想刪除。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沒法刪。
“我怕老餘知道了會棒打鴛鴦。”
雖然知道老餘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是林窕還是有一點擔心，畢竟現在老餘看江延就跟看省狀元看不多了。
“天塌下來有我撐著，棍子落下來有我擋著。”江延捏捏她臉頰，笑著對她說：“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林窕也沒忍住笑了，順便把帖子這事情放下了。
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周，周末林窕還去貼吧看了一圈，看到很多沙雕評論，樂得不行。
結果周一剛到學校，他們兩就被老餘叫去了辦公室。
平常他們兩都是單獨來，這還是頭一回兩人一起被叫過來。
老餘還跟以前一樣，端著茶杯坐在桌旁，喝一口茶看他們兩一眼，半天不開口說話。
林窕和江延都是打持久戰出道的，敵不動我不動。
僵持了許久，老餘先敗下陣來，很有技巧性的說道：“好吧，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叫你們來是什麼事情了。”
江延摸了下鼻尖，“我還真不知道您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真不知道？”
他面無表情，“真不知道。”
老餘覺得從江延這裡沒法下手，轉而看著林窕，“你也不知道？”
林窕煞有介事的想了會，點點頭，“我知道。”
老餘頓時眉開眼笑，端起茶杯湊在嘴邊。
林窕又說，“您叫我們過來，是為了獎勵我們上學期期末考試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嗎？”
“咳——”老餘剛喝了一口的熱茶直接嗆住了。
江延：“……”
林窕謙虛道，“其實我也沒有進步很多，您沒必要這麼大動幹戈，畢竟驕傲使人落後。”
“……”
繞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老餘覺得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索性破罐破摔，“我這段時間聽到一些和你們兩有關的傳聞。”
關於貼吧的那個帖子，老餘上學期就知道，還找林窕聊過，當時也沒怎麼在意，可最近那個帖子越炒越火，火到他去其他班上課，還能碰到有學生在課上偷偷刷帖。
他覺得這個情況有點嚴重了。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老師，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實在是大了點，要是讓學校領導知道，對你們兩都不好。”老餘語重心長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們兩這一學期暫時就不坐同桌了，你們看怎麼樣？”
江延一聽就不同意，“老餘，您要真覺得把我們兩調開，那些傳聞就自動消失了，我也就同意了。”
“但是，您能保證我們兩調開之後，這些傳聞就不會有了嗎？”江延抬手刮了下眉骨，“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是您也說了，這是傳聞，難道傳聞就一定是真的嗎？”
“您說的那個帖子我也看到過，但是我壓根就沒再意。”江延煞有介事，“現在的高中生平時壓力大，偶爾想造個謠發泄一下，我能理解，所以我不介意。”
老餘想說些什麼，江延搶在他前邊道，“我們倆這當事人都還沒著急呢，您也就別著急了。”
老餘：“……”
江延這一句句聽著還挺有理的，餘秉山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說話，“你這個……”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延禮貌的笑了下，“餘老師，您也別擔心了，我們倆繼續做同桌，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見老餘還有些猶豫，江延又面不改色的添了句，“您要真是把我們倆調開，給我換了個新同桌，指不定我一時半會適應不了，下一次考試就考不了第一了。”
林窕：“……”
哥，你這個牛是不是吹得有點過了。
其實老餘以前也不是很在意學生成績好不好這回事，他覺得隻要你盡了力，不管考得怎麼樣，那都是你努力之後的結果。
但是江延連著兩次拿了年級第一，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拿不了，他覺得自己就是罪人。
安穩教書育人十幾年的老餘覺得這個罪過還真有點大。
再三考量之後，他選擇放棄，“那就這樣吧，這件事我來處理，回頭我看看能不能讓學校吧務把帖子給刪除了。”
“我覺得帖子也不能刪。”江延說，“刪了不就說明我們心虛，更加坐實這個傳聞了。”
老餘：“……”
討論到最後，帖子沒刪，座位沒調，林窕和江延之前怎麼進來的之後就怎麼出去的。
什麼變化也沒有。
林窕再一次刷新對江延睜眼說瞎話的水平。
兩人從老餘辦公室出來之後，順著走廊往前走。
“其實我覺得咱倆不做同桌也沒關系的，反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林窕說，“畢竟距離也可以產生美。”
江延停下來，偏頭看著她。
這一層都是教職工辦公室，其中還有幾個是空的，用來做會議室，平常門也不鎖。
林窕背後就是一間會議室。
見他停下來，林窕也跟著停了下來，“怎麼了？”
江延抿了下唇角，往前一步，扯住她的胳膊，推開身後的門，拉著她走了進去。
門一關。
林窕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抵在門板上。
江延攥著她的胳膊，俯身靠近，呼吸糾纏，“不想和我做同桌？”
突然拉近的距離。
林窕愣了一瞬，無意識的吞咽了下，低聲解釋，“沒有，我就是覺得老餘也是為我們好。”
“好個屁。”
“……”
林窕笑了，把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捋了捋他的衣領，順勢拍拍肩膀，“走吧，回教室了。”
江延沒動，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窕無奈嘆了聲氣，伸手捏捏他臉頰，軟著聲，“走吧，男朋友。”
“不走，還有事沒做。”
“啊？”
話音剛落，他已經低頭親了下來。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對於親吻已經不僅僅限淺嘗輒止，尖銳的牙齒咬著她的下唇，唇瓣摩擦間，溫熱的舌尖探進去，撬開牙關，順著一點縫隙緩慢的掃過去。
林窕唔了一聲，被他咬住了舌尖，輕微的刺痛感在唇齒交融間異常的清晰。
她下意識蜷縮了一下，卻被他摟住腰，另隻手託著脖頸，和他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
林窕被迫仰著頭，肩胛骨抵著門，腰上的力度又難以忽視，整個人就快被抱了起來。
很難受。
脖子也很酸。
唇瓣也有點麻麻的。
“……難受。”
她嘀咕一聲。
江延不為所動，輕吮了下她的舌尖，牙齒輕碰，時不時會磕到她的下唇。
膩歪了一會，江延忽的松開她，呼吸微沉，眼眸裡湧動著些什麼。
良久。
他輕闔了闔眼眸，低頭親親她湿紅的眼角，喑啞的嗓音帶著令人瘋狂沉迷的性感。
“寶貝兒，我也很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