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宴朝的車?”


  “臥槽!”


  “他不是失蹤了嗎?”


  劇組裡的議論聲一下就嘈雜了起來,他們甚至忍不住頻頻朝蔣夢看了過去,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


  “不會是衝著蔣姐來的吧?”


  “有可能哦。”


  蔣夢聽了這話,卻並不覺得開心,隻覺得一陣心虛。


  不,不可能……宴朝失蹤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怎麼可能突然就出現在這裡?


  副駕駛座的車門很快被拉開,一雙筆直且雪白的腿先映入了大家的視線中。


  緊跟著副駕駛座上的人出來了。


  她穿著一件白色外套,頭發高高扎起,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了美麗的五官。


  蔣夢瞳孔一縮,松了口氣。


  是顧雪儀。


  不……


  蔣夢那口氣陡然又哽在了喉嚨裡。


  就算來的隻是顧雪儀,也沒什麼可值得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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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夢憂慮地心想,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再這麼大起大落下去,肚子裡的胎兒恐怕真的不好保住了。


  顧雪儀並沒有注意到蔣夢,她進入到了片場內,問:“誰是導演?”


  李導隱約聽見了聲音,把手裡的擴音器一放,小跑著過來,有點不敢置信:“宴、宴太太嗎?”


  顧雪儀:“嗯。”


  周圍的人隱隱約約聽到了這段對話,很快就一個傳一個,大半個劇組就都知道,宴朝的正牌太太來了!


  本來他們剛得知蔣夢是宴朝的情人時,還免不了羨慕嫉妒恨。那可是宴朝啊!哪怕宴朝真的回不來了,宴家也仍舊是個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龐然大物啊!


  可現在當人家正牌太太上門了,他們一下就不覺得羨慕了,看向蔣夢的目光,反倒變得有點微妙,甚至是一言難盡。


  蔣夢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心下也氣得暗暗罵街。


  她怎麼也沒想到,當時的靈光一閃,不僅沒能解決麻煩,反倒還將自己陷入了更艱難的困境中。


  她現在看見顧雪儀,耳邊都還隱隱約約能聽到,皮帶抽在皮肉上發出的聲音。


  噼啪、噼啪。


  “宴太太,這邊請。”李導恭敬地把顧雪儀請到了後臺休息室。


  顧雪儀一走,劇組裡才敢放肆議論起來。


  “我怎麼記得幾年前在雜志上看見她的時候,不是長這樣……”


  “整容了?”


  “不像吧。看著很天然的啊。如果哪個醫生能有這樣的水平,麻煩介紹給我。”


  “宴太太原來這麼好看啊。”


  ……


  說著,他們就免不了回頭打量一眼蔣夢。


  蔣夢當然是漂亮,可和顧雪儀一比,就有點不值一提了。


  一個帶著混血感,容貌嬌豔,男人看了或許會很喜歡;但另一個的五官底子卻更強大,氣質也更加出眾,眉眼又相當符合華國人的審美,十足冰美人,見之難忘。


  蔣夢感受著他們打量的目光,頓時更覺得屈辱得要命。


  顧雪儀這種蠢貨也配和她相提並論嗎?


  蔣夢在外面氣得想吐。


  而顧雪儀在休息室裡,看了劇組提供的一段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宴文嘉在三天前的凌晨一點,片場裡正在拍夜戲的時候,他突然離開了劇組的範圍。


  “這本來並不奇怪。宴少好像很喜歡去酒吧,……我聽他的經紀人說,他飚過車。有時候興頭上來了,還會連夜搭乘私人飛機,飛到拉斯維加斯玩兒……”


  “二少本來是不想參演這部戲的,是我特地去把人請來的。二少拍得不大痛快。偶爾離組散散心,大家也都理解。”


  “但這次經紀人、助理、保鏢全都沒帶……”


  李導越說越著急上火。


  有人堅信宴朝回不來,當然也有人堅信宴朝能回來。李導就是後者,他怕自己被宴家扒皮。


  但話說完,李導看向顧雪儀的目光又帶著一絲懷疑。


  宴太太真的能做得了宴家的主嗎?


  她能找得到宴二少嗎?


  “好,我知道了。”顧雪儀淡淡道。


  李導看她一副完全沒聽進去,連半點著急上火的意思都沒有的樣子,心下頓時失望極了。


  難怪坊間隱隱有傳聞,說顧雪儀嫁入宴家後並不受待見,和宴家上下都合不來,連宴朝對她也多有無視。


  宴文嘉失蹤了,顧雪儀來這一趟,說不定也就隻是做做樣子……


  “把他經紀人叫來。”李導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了耳邊傳來的女聲。


  “啊?啊,好。”李導連忙派人去找宴文嘉的經紀人了。


  宴文嘉。


  宴朝的二弟。


  職業……職業是戲子。不,在這個時代,叫做“演員”。


  盡管這樣的出身,竟然選擇了這樣的職業,多少讓顧雪儀有點驚訝,不過她倒並沒有鄙夷之心。


  顧雪儀坐在那裡,不急不緩,甚至還喝了杯熱茶。


  然後,她等到了宴文嘉的經紀人。


  “宴太太,我是小方。”經紀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不太合身的西裝。袖子短,褲腿也短。男人還蓄了一點小胡子。頭上戴著一頂圓帽。……也許是某種時尚。這個時代總有一些時尚是顧雪儀無法理解的。


  顧雪儀也不客氣,從善如流地叫了聲:“小方。”


  這個叫“小方”的四十多歲中年男人,正準備再說點什麼,顧雪儀卻已經轉頭吩咐保鏢:“把筆記本帶上,把他帶上。我們現在走。”


  保鏢猶豫片刻,就按照顧雪儀說的做了。


  他是宴朝聘請的。


  可現在宴朝不在,宴文嘉失蹤,宴文柏不管事……也就隻剩下顧雪儀了。


  蔣夢忍不住和經紀人說:“她倒好,一來,就把劇組上下的人都使喚得團團轉。宴太太的派頭,真是大……”


  經紀人也忍不住感慨:“你要是做了宴太太,你也能這樣。”


  哪至於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見不得光的。


  正說著,她們就看見顧雪儀出來了。


  蔣夢立馬就閉了嘴。


  而這頭顧雪儀走到一半,突然頓住了腳步:“宴文嘉長什麼樣?”


  “???”


  “????”


  顧雪儀身後的人,頭上瘋狂冒出了一串串問號。


  “您……不知道?”


  “嗯,不知道。”顧雪儀回答得分外坦然,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原主和宴文嘉幾乎沒有來往,而她活在這具軀殼裡之後,也並不關注宴朝有多少個弟弟,弟弟都長什麼樣……


  小方隻好拿出了手機,翻出裡面留存的雜志大片給顧雪儀看。


  照片裡的年輕男人,長了一張相當標準的貴公子的臉,精致且透著一股華貴的味道。一垂眸,一抬眼,都帶著多情且憂鬱的味道。


  他一定很適合扮演古代的皇子。


  顧雪儀漫不經心地想。扮上之後,肯定和五皇子很像。都一樣欠調教。


  保鏢跟著顧雪儀疾步往車上走,一邊走,保鏢一邊忍不住出了聲:“您如果要調用大量宴家的人手,去尋找二少的話,您需要聯系先生身邊的秘書。隻有他蓋章,您才能獲得一定的調配權……”


  “不需要。”顧雪儀說。


  “不需要?”保鏢怔了怔。


  “報警。”


  “報、報警?”保鏢又一次怔住了。他們這樣的人家解決失蹤的事件,都是調用自家的力量,哪有報警的?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途徑。


  顧雪儀最後一次翻看了監控錄像,又翻看了地圖。


  “沿著這條路走。”顧雪儀說。


  司機當然不會質疑,乖乖按著顧雪儀的指示去做了。


  保鏢懵了一會兒之後,也隻好按照顧雪儀說的,報警去了。


  實際上,顧雪儀看上去並不是刁蠻的人,更不像是個手腕鐵血的人。她下完命令,就不再管了,隻留下他們這些聽了命令的人百般煎熬,最後一番艱難的取舍,還是選擇了按照她說的話去做。


  知道宴文嘉失蹤的很快就不止簡昌明一個人了。


  江家、宋家、封家……全都知道了。


  宴朝的秘書還在遲疑,如果接到電話的話,到底要不要蓋章呢。


  嚴格來說,他是隻聽從宴朝的吩咐的。


  結果秘書自個兒糾結了半天,最後屁的電話都沒接到一個。


  “宴文嘉不見了啊?”江靖一臉見怪不怪:“指不準又找哪個地方去尋死了吧……”


  江越也根本不在乎宴文嘉是死還是活,是讓人綁架了還是自己想去尋死。


  但他想到了顧雪儀。


  “宴朝是挺厲害,長得也足夠好看,也恰好比較有錢有勢,也就比我差點兒……”江越咂了下嘴。


  江靖:“……”


  二哥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不會痛的江越點了根煙:“但給他做妻子可太累了。”


  他腦中又一次回閃過顧雪儀的模樣。


  多可惜啊。


  在距離劇組三十多公裡外的地方,有一處小海灘。


  海灘上的風呼呼刮臉,吹動了男人身上的浴袍,露出了男人勁瘦的胸膛。


  男人轉過臉,露出了一張相當奪目的面容。


  他張開雙臂。


  墜入了海面。


  像是美麗的海妖投歸大海的懷抱。


  遠處漁船上的小姑娘發出了驚呼的聲音。


  而這時候,一陣船槳飛速運轉的聲音近了。


  一道纖瘦的身影,猛地從船上跳了下來,撲入了水中,她身上的白色外套被風吹得鼓起來,像是化作了巨大的蝶翼。


  宴文嘉倒下去的那一剎,就發覺不對了。


  一艘船靠近。


  船槳高速運轉,把他鋪在海裡的網直接絞碎了。


  緊跟著一道美麗得不太真實的身影撲了下來,猛地把他按在了水裡。


  宴文嘉:???


  他懷疑她是想讓他死!


  宴文嘉艱難地在水裡呼吸著。


  這時候他聽見身上的人,手機鈴聲響了。


  對方不急不緩,慢條斯理地,還真特別有闲心地接通了電話。


  那頭傳出了一道特別耳熟的聲音。


  他那傻逼弟弟的聲音從那頭傳出來:“……你給我……送了吃的?”


  宴文嘉眼前一黑。


  你他媽給宴文柏送吃的,就送我去死哪?


第8章 還玩兒嗎


  宴文嘉喝夠了好幾口鹹澀的海水,才被撈起來。


  “咳,咳咳咳……”他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地,半坐半躺,渾身都湿透了,頭發湿漉漉地貼著臉頰,連視線都是模糊的。


  他抬眼看向不遠處。


  對方還在打電話。


  周圍的人一擁而上,遞上了寬大的浴巾、熱水。對方抬手,輕輕攏住了浴巾。


  剛才將他按進水裡的人,年紀很輕,身影纖細,……是個女人。


  她的身上也湿透了,白色的衣服緊緊裹著身軀,曲線玲瓏;連發絲也都緊緊黏住了臉頰;眉眼也跟著蒙上了一層水意,帶出一種朦朧的美。


  ……有點眼熟,但也有點陌生。


  宴文嘉眨了下眼,眨去了眼睫上承載的水珠。


  這時候旁邊才有人送上了毛巾和紙,他接過來隨意抹了把臉。不遠處女人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眉如遠山,發如浮雲。


  宴文嘉聽見旁邊有人小心地喊了聲:“宴太太。”


  宴太太?


  誰的太太?


  宴朝之下,他們誰都沒有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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