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邢荔眼底凝著冷色說:“病死了。”


  謝音樓沒再往下問,車窗外的街景逐漸熟悉,是到謝家了。


  這畢竟是傅容與專車,肯定沒少出現在各大名流聚會場所,她便吩咐邢荔把車停在外頭,兩人並肩走進了庭院別墅裡。


  一路上邢荔都恨不得拿出手機咔嚓,經過寬敞露天院子時,指著某個角落裡的盆栽樹問:“這是不是你們富貴人家最愛養的稀有物種。”


  謝音樓循著看過去,回憶著說:“這是我二叔年輕時去爬山……挖回來的歪脖子樹。”


  邢荔放下手機:“就說嘛,造型這麼獨特呢。”


  謝音樓帶她參觀了會,就徑直去了樓上她父親的書房。


  而邢荔很有邊界感,沒跟上去,在露天院子裡繼續欣賞這顆歪脖子樹。


  謝音樓記得自己年幼時的東西,特別是照片,母親都會妥善收在父親的書架抽屜裡,她進去,厚實的窗戶是緊緊拉攏著的,先將書桌的臺燈打開,暖黃光暈傾斜而下,白皙的手碰到了個精致的木質相框。


  謝音樓拿起,照片裡是她和母親,背景是在祖宅的深井旁邊,夏日樹蔭之下,年輕美麗的母親穿著一件黛青旗袍坐在貴妃椅上抱著她。


  那時,她要顯得稚嫩許多,小臉蛋笑起來時有點肉感,淚痣在日光照映下就不是很明顯了,反而皮膚嫩白得像剝了殼的荔枝。


  右下方,清晰地寫著一行拍攝時間,是她七歲照。


  謝音樓看了半天,便將相冊輕輕放回原來位置,假裝沒有被動過的樣子。


  她轉過身,輕車熟路地從一面牆壁書架的某個抽屜裡,找到幾本厚厚的相冊,謝家姐弟幾人從小到大的童年照都在這裡,被用心的珍藏著。


  謝音樓隻是把有薔薇花印記的悄悄拿走,有點重,都抱在懷裡。


  待十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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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樓回到客廳,正好看見邢荔非常端莊姿勢坐在沙發上,奈何她這一身黑色高腰套裙顯得胸大腰細,再怎麼調整坐姿,都是徒勞掙扎。


  謝音樓奇了怪,問道:“邢秘書,你怎麼了?”


  邢荔挺著腰板半天,面露矜持:“十分鍾前,有個長得很像你爸爸的年輕男子從我面前走過去,不知道是你哪個弟弟。”


  而邢荔被對方眼風淡淡一掃,就改了那慵懶的姿勢,跟罰站似的坐好。


  謝音樓想到說:“謝忱岸?”


  邢荔:“原來他叫這名啊,之前跟我主動搭話時,我都沒好意思問。”


  “他會主動搭話?”


  “對啊……問我是哪位,差點沒讓管家把我轟出去。”邢荔回憶剛才驚險的一幕,拖長了音調,懶懶地說:“我說你在書房……而我是陪你回來取東西的,你弟才讓我在這坐著。”


  謝音樓走過去,順帶把相冊分擔給邢荔點,說:“你這次運氣不好,要碰上我另一個弟弟,他會很熱情從酒庫拿出一瓶我爸收藏的酒請你喝,這個,就不太好惹,我們還是快走吧。”


  *


  沒等謝忱岸下樓之前,謝音樓就拉著邢荔離開了謝家老宅。


  她上車時,側過極美的臉看向車窗外,不知是想什麼,有點兒出神,旁邊邢荔系好安全帶後問:“還有東西忘拿麼?”


  謝音樓看著車子停駛的位置,又看著謝家的大門說:“謝忱岸回來……是不是要路過這。”


  “隻要你弟弟不是坐私人飛機回來的,這是必經之路吧。”邢荔說著便啟動車子,這次她看時間不早了,就不敢再開著這車又囂張繞著城市半圈,老老實實地回別墅。


  謝音樓沒再問,車上也沒有翻看童年相冊。


  等回到別墅裡時,挺熱鬧的,傅容與的秘書團還來了幾位精英人士,大家似乎都知道她,卻無人敢言,連隱晦的眼神都是天天的瞄過來的。


  謝音樓禮貌跟眾人打招呼,把邢荔手上的相冊要回,轉身先去樓上。


  比起樓上,臥室裡就顯得清靜許些。


  窗外夜色逐漸來臨,白紗無聲地垂落在透明玻璃窗臺,燈被揿亮,謝音樓盤腿坐在地上,旁邊,放著三本厚厚的薔薇相冊,而她,先拿起了一本。


  此刻,門外驀地響起極輕的動靜,隨即,傅容與端著杯牛奶進來了。


  他沒有待在樓下跟秘書們談事,而是找到她,深暗的視線落到擺在地上的相冊上,謝音樓的白皙指尖正要翻開……


  見是他進來,她含水似的烏黑眼睛輕抬,直愣愣地望著。


  傅容與邁步走到跟前,將牛奶遞過來同時,修長兩指自然不過地將要翻開的相冊一壓,語調從容不迫:“我今晚煮了魚,下樓吃點?”


  相冊一角的硬紙沿著白嫩指尖滑下,帶著略微重量。


  謝音樓轉頭看他,說了句:“不著急吃。”


  她想繼續翻開相冊,傅容與又用兩指壓下,眼神凝視著她輪廓很美的側臉,一字一頓跟沉磨出薄唇般說:“音樓,我想跟你—做—愛。”


  “啊?”


第33章


  雖然兩人在露水情這事上一向坦蕩,饞了就做得瘋狂,但是白天時才那啥過,謝音樓聽到傅容與這麼毫無鋪墊地直白邀請她,有點兒慢半拍了。


  直到身子被他結實修長的手臂抱起,要離地時,回過神來說:“我的相冊……”


  傅容與卻置若罔聞將她壓到了雪白被子裡,因為穿的是裙子,這舉動,使得裙擺跟著被撩起些,露著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還企圖想下去。


  剛沾地,細白的腳踝就被男人修長手指扣住,摁在了床單之上。


  ……


  傅容與低頭貼著她凌亂著發絲的臉頰,一下又一下地吻著,呼吸出的氣息熱烘烘著,是沿著柔和輪廓到耳垂,又一路地滑向脖側的瓷肌上。


  室內的暖橘色燈光暗得厲害,就跟被什麼遮擋住似的,謝音樓被晃著眼,本能地去抱他,隔著襯衫薄薄的面料,指尖摸到的都是汗。


  她微仰起頭,柔軟紅唇不經意間擦過他嘴唇喃喃出聲:“出了這麼多汗,傅總……你不會是不知節制虛了吧。”


  傅容與琥珀色的眸子危險眯了幾度,先扣住她雪白的手腕,去將旁邊枕頭下的小方盒拽出來,神情兇狠似的,將裡面僅剩的一個給撕開。


  塑料撕拉聲響就在耳邊響起,這讓謝音樓察覺到他是動真格了,想要沒骨氣躲開,唇齒間含糊不清地說:“跟你說笑呢,傅容與,你別。”


  她的一絲氣音都沒了,是傅容與強勢地吻了下來。


  謝音樓卷翹纖長的眼睫閉上,格外緊張的厲害,臉蛋和唇都是燙的。


  和他接吻,倒不是說排斥,而是沒有豐富經驗,不知該怎麼去回應,跟精致木偶似的聽著他指揮:“別咬牙。”


  下一秒,謝音樓就松了唇齒,聽到他低笑道:“還沒學會接吻嗎?”


  謝音樓被笑得耳朵紅,指尖揪著眼前敞開的襯衫紐扣:“不如傅總技術好。”


  “我可以教你。”


  傅容與會灼人的薄唇移到了她耳廓:“不收學費。”


  謝音樓才不要他教,自學一派的胡亂親著,後來不知怎麼就開始暴露本性似的,將他的修長鎖骨和喉結都印上帶血絲的齒痕,還有道道指甲印。


  最嚴重的,莫過於傅容與腕骨處的梵文刺青了。


  他全程都不帶吭聲,手掌流連忘返在她後頸曲線往下滑時,總覺得她脆弱易碎,偏重一分力道都舍不得,掐到哪兒,都覺得像水似的柔軟。


  這通折騰下來,外面的天色是徹底黑了,樓下不知誰在鬧,猛地聽見什麼砸地上了。


  謝音樓黑發纏繞著雪白手臂,側身靠著他胸膛問:“你上樓時,是拿什麼借口跟那群秘書應付的?”


  “借口?”


  “……不然大家肯定猜到我們在樓上這麼久是做壞事了啊。”


  謝音樓手心撐著床單起來,借著外面路燈的光,仔細去看男人俊美的臉龐神色,又問出一句:“你就什麼都沒說,上樓來了?”


  比起她還遮遮掩掩的,傅容與顯然是把遮羞布都給掀了,薄唇扯動道:“有什麼好說?”


  謝音樓內心絕望,扯過旁邊的雪白靠枕捂著臉,聲音悶悶地傳出來:“傅容與!你信不信邢荔絕對能幹出在樓下聚眾賭你時長多久?”


  就跟應景似的,外面真的響起高跟鞋腳步聲,緊接著邢荔在小聲問:“傅總,小傅總逼我上來問你,要給你和謝小姐留飯嗎?”


  “……”


  室內安靜,外面邢荔再三強調:“是小傅總擔心你胃,不關我事。”


  像傅容與這種日夜顛倒的工作狂,胃是最容易出事的。


  以前傅容徊就在這方面盯得緊,何況如今在別墅裡,在眼皮子底下。


  謝音樓無聲推了傅容與結實線條的肩膀,讓他去應對,隨即起身下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裙子穿回去,順帶也將那本相冊拿起。


  她翻了一頁,是滿月照。


  “不是這本。”謝音樓將手上的相冊放在旁邊,轉身去拿另一本薔薇相冊,眼角餘光看到傅容與如同冰冷雕塑般坐在床沿,修長的手拿著襯衫沒穿,眸色凝視著她纖薄的背影。


  不知為何他鴉羽般的長睫下眼神,情緒復雜,像是藏著旋渦要把人卷進去。


  謝音樓不是很喜歡被這樣盯著看,幾秒沉寂過後,走過去親他:“你眼神好怨啊,這樣盯著我就跟要吞人一樣,傅總,我們沒有私人恩怨吧?”


  頃刻間,傅容與就恢復往日淡薄,配合地仰起頭讓她好親些:“謝小姐欠了我很多情債,要算是私人恩怨裡,也行。”


  謝音樓咬著他完美線條的下顎,吃吃的笑:“胡說八道。”


  溫存了會,她催著傅容與去洗澡換身衣服,又繼續撿起相冊,盤腿坐在地毯上看。


  傅容與走進浴室時,側目,又看向她身影半秒。


  燈光照得臥室通亮,在男人洗澡這個空隙時間裡,謝音樓將三本相冊都仔仔細細翻了個遍,回憶著每張照片拍攝的故事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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