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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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因為她隱瞞了知道攝像頭收音這件事心裡的那一絲不愉快,也被這味道衝得更淡了。


  她也隻是拿錢辦事而已,不知道他的病就好。


  哪怕他也知道,關在這裡從不外出,行為舉止詭異至此,是個人都會從猜測他有隱疾,但是不知道確切的隱疾名稱就好。


  他這次發病恢復的速度驚喜了很多人,他的藥全部被換掉,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幻覺出現的頻率變少,睡眠質量開始變好。


  家人打電話過來的的時候都歡欣鼓舞,好像下一秒他就可以出門變成正常人。


  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覺得治愈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會覺得,隻是維持現在這樣,偶爾發病,安安靜靜的也挺好。


  結果對面那位,問他無不無聊。


  在明顯因為他發病而被齊寧教訓了之後,這位仍然很唐突,忍一段時間就會語出驚人。


  他大概能猜得出,趙醫生應該是把遲稚涵加入了治療計劃,要不然作為他上次發病的誘因之一,遲稚涵不可能還能留在這裡。


  他對治療計劃並不關心,隻是遲稚涵在他醒來後仍然住在對面這件事,他是開心的。


  到底沒有因為他發病害得她失業。


  菜單上寫隨便也真的不是為難她,最近他體力不支,沒有想菜單的精力,之前請的幾個私廚也會因為沒靈感給幾天隨便菜單。


  不過她似乎挺難過的。


  畫畫的手又停了下來,齊程轉頭,眯著眼睛看著監控器裡面遲稚涵從容不迫做菜的樣子。


  她的姿態很適合畫入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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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其實並不無聊,關在這裡,看著對面生機勃勃。


  羨慕或許有一些,但真的並不無聊。


  ***


  遲稚涵送完綠豆餅之後猶豫了一下,到底不敢真的把米酒拿出來,換上了大麥茶。


  送過去確認他收到了,一如既往的安靜無聲。


  回臥室給戚晴打電話訴苦,呈大字型埋在床裡。


  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鈴響了。


  遲稚涵睜眼,愣住,現在時間晚上十二點五十。


  她住的地方居然有門鈴麼。


  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衝出來開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脊背一涼。


  這幢房子隻住了兩個人,對門不可能來敲門,那麼現在門外的是誰?


  見鬼的她居然看都沒看就開門了。


  “遲小姐。”門外的男人眼明手快的用腳抵住遲稚涵想要關掉的房門,迅速說明來意,“我來拿米酒的。”


  “……啊?”遲稚涵認出門外的是洋房入口處的安保,四十多歲,看起來似乎也是剛從床上被挖起來,笑得很尷尬。


  “那個……”安保先生搓搓手,臉上露出了我也是被迫無辜的表情,“米酒,您之前的菜單上,有米酒。”


  ……


  遲稚涵撓撓頭。


  安保先生也跟著撓撓頭。


  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同時望向對面那扇朱紅色的大門。


  “……他能喝酒麼?”問的吶吶的。


  “不能喝為什麼要加在菜單裡?”憨厚的安保先生也吶吶的。


  “……我先打電話確認一下。”遲稚涵終於找回點理智。


  “……我回安保房。”安保先生揮揮手,他也快要嚇死了好麼,躺在被窩裡被手機吵醒,裡面的短信居然是住在這裡的齊家少爺發的,內容詭異的讓他看了四五遍才確認無誤。


  嚇死人了……


  ☆、第十章


  “幾度?”齊寧在電話裡的聲音很清醒,哪怕遲稚涵在電話那頭說的有些著急,也能迅速的問出關鍵問題。


  冷靜的語氣讓遲稚涵也鎮定了些,想想一個成年人想喝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自己做的糯米酒,兩三度左右吧。”遲稚涵想了一下,“剛開封的,度數應該還會再低一點。”


  “不能超過100ml。”齊寧那邊似乎在打字,噼裡啪啦了好一陣子才回復,“我明天會打印一份飲食清單給你,清單上畫了標志的食物每天最好都能有一些,不在那份清單上的食物盡量不要讓他接觸。”


  “好的。”遲稚涵低眉順目,也沒多嘴問她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現在才想起來給她,隻是比了比100ml的量,拿了個小杯子倒滿。


  “你的電話已經設成了特別備注,以後有任何問題,隨時打給我,我都會接。”齊寧又交代了一句。


  “……好。”齊寧的聲音聽起來過於和善,遲稚涵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不太適應的皺皺眉。


  “我們並不是針對你,住在對門的人對我們太重要,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齊寧嘆氣,“你母親的事情,我會盡力幫忙,你的任期結束後,我保證你之後的生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遲稚涵舉著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咬了咬唇,背對著攝像頭,很誠懇的說了一句:“謝謝。”


  齊寧其實用不著解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夠意思。


  其他的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多問,林經武一開始就是對的,有錢人的事,她確實不應該好奇。


  ***


  放好酒杯,鈴鐺又一次在這個安靜空曠的走廊上響起。


  遲稚涵耐心的等著那扇小窗被掀開,然後看著那隻毫無血色的慘白慘白的手伸了出來。


  還是很有吸血鬼的即視感……


  託盤上除了一小盅米酒外,還放了兩個粉紅色的玻璃杯,晶瑩剔透的。


  那隻手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粉色杯子裡的是莓果甜酒凍,我自己用樹莓和米酒做著玩的,酒精含量很小,綠豆餅涼了再吃會傷胃,你可以直接吃甜酒凍。”窗口以遲稚涵的身高來說有些過高,仰著脖子解釋了半天,發現自己正一本正經的對著一隻手在說話。


  撓撓頭,有點尷尬的沉默。


  那隻手也一樣,一動不動。


  場面變得很僵,遲稚涵腦子一抽抬手,把託盤往那隻手方向推了一下。


  在完全安靜的走廊上,託盤在木質窗板上移動的聲音,算得上巨響了。


  那隻手收到驚嚇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拿走託盤,蓋上小窗口。


  又是一聲巨響。


  ……


  遲稚涵摸摸鼻子,她又嚇著人家了……


  明明是對門這位沒有血色的手夾在紅漆大門裡的樣子比較可怕……


  不過……


  無論如何,今天總算是有了些進展。


  剛才隻是一條縫隙而已,她似乎看到了他穿的毛衣花紋,厚實的灰黑色。


  身體很不好吧,室內恆溫開著暖氣的情況下,還穿著那麼厚的衣服。


  聳聳肩,遲稚涵步履輕盈的走回自己的小窩。


  終於,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


  齊程一直在觀察那盅米酒。


  100ml真的不多,所以遲稚涵找了一套很小的日式酒具,看起來很迷你。


  他並不喜歡綠豆餅,拿到之後就放任它涼在盤裡,卻對於遲稚涵把米酒換成大麥茶這件事耿耿於懷。


  甚至勞煩了安保大叔幫他去討酒。


  那一碗餛飩之後,他對遲稚涵自己做了吃的東西一直有高度的興趣。


  那些看起來沒那麼精致,沒用太多步驟做的家常的東西,遲稚涵說的,自己做著玩的東西。


  伸出手倒了一小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被甜的皺了皺眉。


  覺得不甘心,又端起來喝了口。


  ……真的甜到發齁。


  終於放棄嘗試這個自己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東西,齊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鑽進被子。


  隻喝了一口而已,胸口似乎就有些奇怪的暖意。


  被子裡面齊程的長睫毛眨了眨,舔了舔嘴唇。


  然後蹭的毛茸茸的腦袋鑽出來了一點點,又一次盯著茶幾上的酒杯。酒杯邊上是粉紅色半透明的杯子,裡面粉紅粉白的配色像是惡俗的少女漫畫。


  ……


  抓著被子的手指頭不安的動了一下。


  終於又一次皺著眉頭起身,晃晃悠悠的重新晃回沙發上,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一口米酒,一勺甜酒凍。


  好甜……甜酒凍還帶著樹莓的酸……


  都是黏黏膩膩的口感,滿口陌生的酒香和果香……


  不喜歡……


  隻是胸口一點點的暖了起來,連帶的一直冰涼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手就一直沒有停下來,每嘗一口就蹙一次眉,放到嘴裡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停頓過。


  終於吃光了這一堆甜到膩的東西,齊程又舔了舔嘴唇。


  這次終於滿足。


  掀開被子鑽進去,在黑暗中閉上眼睛。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嘴角輕輕的揚起了一點點弧度,整張臉因為酒精的關系多了一絲血色。


  好甜……夢裡面還忍不住皺著眉頭揚著嘴角。


  ***


  遲稚涵以為,經歷了昨天的米酒事件後,她的交流任務會順暢一點。


  結果她收到了一張更為簡單的明日菜單,上面正文隻有兩個字,你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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