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建華穿了條西褲,被白色襯衫外的黑色吊褲帶拉扯著,腳蹬著锃亮的皮鞋,走路生風,肥胖的腹部在提拉之下顯得整個人精氣神十足,“李總,你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實在是抱歉,請你吃飯,還讓你等。”


李子望看到林建華後邊跟著一個面部輪廓頗像他的男子,這應該是他的兒子林洲,“林董您太客氣了,這裏環境挺好,坐著也舒服。”


“這是我的兒子林洲。”林建華轉頭對林洲說,“你得跟人李總多學著點,年輕有為,你要有他一半能力,我都犯不著操心你了。”


“你在這怎麽都沒跟人李總打招呼。”林建華看到走過來的林夏,攬過她,對李子望介紹,“林夏,我的女兒,我的得力幹將。”


“林總,你好。”


在這看到林建華出現時,林夏就已猜到李子望就是他們的資金合作方,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她微笑著打招呼,“李總,客氣了,叫我林夏就好。”


“別在這站著了,去包廂吧。”


包廂自然是雅致,若幹根銅管做了牆面裝飾,牆上留了盞圓燈,一朵梅印在其中,大片的暗黑氣氛為基調之下,一點色彩留下了想象空間,完全不顯壓抑。角落裏一塊鋪了鵝卵石,放了棵松樹和石頭,意境頓生。


面向小衆群體的飲食,主廚更有自我發揮的餘地。食材不追求稀而貴,偏愛新鮮而高品質的時令,做法上是更為大膽的創新,常打破味蕾的偏見,顛覆尋常的套式。


反饋也見仁見智,有人覺得驚豔,有人覺得不適應。但在商務宴請上,氛圍與服務,已經夠讓人買單了。畢竟真心來吃飯的少,大多是談事。就算飯菜不合口味,稍微有點情商的都不會當衆說難吃。


李子望很有禮貌,嘗一道菜都會給出點評,誇好吃。


飯局還真變成了純吃飯,林建華眼光犀利,這個李子望,壓根不是能靠喝酒把事給談成的人,他拿出了酒,也隻是象徵性地倒了杯,並不會強勸。


“李總,我這人實誠,咱就喝一杯。”林建華站起了身,“這一杯,為我們的合作,敬你。”


李子望也站起了身,“林董,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林建華看向了林夏,“夏夏,去敬李總一杯。”


“李總,林夏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集團裏的一切事務她都能說了算,未來的A市項目,更會是她重點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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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父親對女兒的誇獎,語氣中的自豪毫不掩飾。在外人面前,林建華從不對林夏說一句重話,相反,是在捧她。


林夏站起了身,舉起了酒杯,“我父親這是過獎了,李總,這一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瘦削的肩背在裙裝的包裹下挺直著,曾經的稚氣脫落,剩下了端莊與美麗,清脆的碰杯聲,看著她,李子望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頓飯吃得熱鬧,話題自然少不了,聊市場和生意經,講著拿下A市項目後初步的規劃和後續的開發。


李子望頗有閑心地觀察了面前這三人的關系,看上去林建華偏愛林夏,而林夏對林洲態度客氣,會將話題拋給他,並不像他父親幾乎沒有讓他說話的機會。


“咦,對了。”林建華突然想起了什麽,“林夏,你跟李總讀的是同一所大學,芝加哥大學是不是?”


林建華對那破地方印象深刻。林夏畢業時,他剛好在美國,住了一個禮拜,買了幾套房作投資,順道去參加了畢業典禮。


那也是他第一次去芝加哥,住了一晚。女兒讓他晚上不要出酒店,他不信,晚上出去溜達了圈。結果走錯了一條街,一群黑人在那站著,眼神讓人悚然。經歷過再多風浪的人在異鄉心裏也怕啊,就怕把命就交代在那了。


“真的嗎?”林夏笑著作驚訝狀,“李總,這麽巧嗎?我們還是校友。”


看到她的一臉僞裝,李子望並不適應,“是的,很巧。”


“有您這麽一位校友,我可太有面子了。”


飯局結束後,李子望拒絕了林建華要喊人送他回酒店的建議,自己有司機接送。


林洲沒有喝酒,要扶林建華上車時被一把推開,說我還沒七老八十呢,扶什麽。


告別過後,上了車的林建華搖下車窗,叮囑著林夏,“把李總送走你再離開,你喝了酒就別開車,路上小心。李總,我年紀大了受不了熱,我先走了啊。”


林洲看了眼後視鏡裏的兩人,啓動車子後便平穩地駛入了主路。


才在外邊呆了五分鐘,就已熱得出了汗,坐在後座的林建華閉眼感受著冷氣。


許久,他睜了眼,“來集團做事還適應嗎?”


“嗯,挺適應的。”


“你叔叔想要鋼絲廠,你說我該不該給他?”


比起偌大的建林集團,一個小小的鋼絲廠,的確算不上什麽。但林洲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林建華看向了車窗外,一片迷糊,晚上他的視力不好,老了,要控制血糖。


“林洲,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就等著我給你。如果你連你妹妹都贏不了,你什麽都別想得到。”


第15章


入夏的夜晚,微風將白日熱意的餘燼吹去,將她的發絲吹的淩亂,林夏將頭發挽到耳後,對著旁邊的李子望說,“有空嗎?請你喝杯東西。”


“好。”


會所臨江,附近最近的咖啡館都要步行兩公裏,林夏懶得再找個地,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瓶水,帶他走去了旁邊的濱江風光帶。


遠處是一座跨江大橋,夜裏流光溢彩,此段濱江並非身處熱鬧的風景區,遊客並不多。路旁相距甚近的路燈一盞盞都開著照得通亮,夏天夜跑的人裝備齊全、控制著節奏不停歇,在此散步的附近居民腳步都輕快得很。


林夏遞了瓶水給他,“喝礦泉水吧。”


他接過水,擰開瓶蓋下意識想遞給她時,她已經灌了一大口水下去,並不介意喝得太急,水溢在了嘴角邊,隻是隨手擦去了。


“你變了很多。”


水是冰鎮的,鎮住了夏天的燥意,林夏挑眉,“變成什麽樣了?精明、世俗,還是更勢利了?”


你的盔甲變得更堅硬了。


“沒有。”李子望搖了頭,“變得更漂亮了。”


林夏大笑,“謝謝,我很開心聽到這句話。”


一旁的慢跑者看了眼這兩人,穿著正式而得體,像是剛從宴會上出來,男帥女靚,在輕松閑適的江邊,有點格格不入。


“我能私下問個問題嗎?”兩句寒暄過後,林夏直入了主題,“為什麽跟建林集團合作?”


“對房地産的投資策略上,我認同你父親的見解和做事風格。我們解決一部分的資金問題,你們進行後續的開發。”


李子望跟著她往前走著,吹著江邊的風。他住的酒店也在江邊,卻隻在窗邊看過夜晚的江景,沒有下去獨自走過。


“我再非常自戀而冒犯地問一句。”林夏停住了腳步,看向他,“這筆投資,有我的關系在嗎?”


“沒有。”他回答的很幹脆,“我們在京州不隻這一筆投資,也是整個團隊大多數表決下的一致決定,我沒有這麽大的權限。”


林夏繼續往前走,“好,我還有一個要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什麽?”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也知道一段感情於我們而言都過去了,但我還是非常小人之心地確認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曾經的關系。”


李子望連糾結猶豫都沒有,就回了她,“好,我答應你。”


“謝謝。”


“那你呢?會跟別人說嗎?”


林夏愣了下,她為什麽要跟別人說,但想起程帆,他不是別人。


“不會。”


李子望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其實你完全不用說這句話,我不會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更不會用一段曾經去影響現在的你。”


知道對方是個體面而紳士的人,斷不會用過往去傷害她,但林夏不需要這種默契,“所以我說,是我小人之心了。”


“沒有,你做的對。”


他曾不解,一個家境條件優越的女孩,為何觀念如此保守。在國外留學時,從不接受男生的date邀請,隻有喜歡他,才答應了他的約會。此時的他並不驚訝,結了婚的她,在避嫌一段過去。也許不是多愛她的丈夫,隻是出於她的道德感。


“那我能不能也問你一個問題?”李子望聳肩,“你不要多想,隻是出於好奇。”


“行,你問吧。”


“你說過,隻有更強大了,才能不讓自己受到傷害。”他盯著她冷靜的面龐,“我現在想知道答案,你還相信你曾堅持的嗎?”


也許是不可置信,很久沒有人問過她這樣犀利的問題。林夏呆滯了兩秒,逃避了他的眼神,轉頭向江面看去。


身為本地人,她卻甚少來江邊散步。此地附近為高端商務區,兩岸高樓林立,縱有一輪圓月,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卻毫無明月照大江的孤寂美感。


許久,她給出了答案,“相信。”


李子望看著她的側臉,沒有再問,問什麽都不合適。她給出這個答案時,已經是她離他最近的時刻。


江面上吹來的風有些冷,平底軟鞋走久了並不舒服,林夏看了眼手機,電不多了,“不早了,走吧。”


李子望笑了,“你說的喝杯東西,就請我來江邊喝瓶礦泉水嗎?”


“礦泉水不挺好喝的嗎?”林夏掉頭往岸上走去,“我手機快沒電了,下次再請你喝東西。”


李子望打了電話給司機,問了她這是哪後報了地址,“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家吧。”


“不用。”她舉了手機,“我已經打車了。”


打的車先到了,李子望給她打開了車門,在她坐進去要關門之前,對她說,“你已經夠強大了,也許你堅持的,是錯的。”


“師傅,我換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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