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得益於陳倩雪中送炭的各種食物,蘇然在家宅了三天,加上周末兩天,足足一個五天小長假。在她安然養傷、歲月靜好的日子裡,陳煥庭卻並不靜好。


  那天晚上陳煥庭接白素晚了五分鍾。就因為這五分鍾,剛剛和好的氛圍又陷入僵局。白素從遲到發揮到吃蘇然的醋又扯到五年前的分手,最後總結出來陳煥庭根本不在乎她、不愛她,下車時候直接對陳煥庭宣布了冷戰。


  陳煥庭聽見白素“嘭”的一聲關上車門,閉上眼,無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白素對陳煥庭明面上愛答不理,但是私底下卻加緊搞起了小動作。首先第一個,就是要搞清楚這個從天而降的“蘇然”到底是何方神聖,對她有沒有威脅。自從那次私底下偷翻過陳煥庭的手機後,白素就像一個毒癮復犯的人,一發不可收拾。她瞅準機會,一連偷看了幾天,確定“蘇然”這兩個字再沒有出現在陳煥庭的最近聯系人裡。


  可這也隻是明面上的表象,萬一陳煥庭刪掉了呢?萬一陳煥庭背地裡還有個手機呢?


  這些念頭一冒出來,無盡的恐怖湧上心頭。


  白素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她和陳煥庭是本科校友,蘇然和陳煥庭是研究生校友,所以白素和蘇然沒有交集。要了解這個蘇然,必然要找本科和研究生都有交集的人,一個人的名字浮上心來——劉景明。


  白素火速約了劉景明見面。


  劉景明對白素的單獨下午茶見面有些奇怪,照理說有什麼事陳煥庭來找他更為方便,但是他還是如約而至。兩人寒暄兩句,白素從包裡拿出來一本書,說:“上次提起來要給你的,一直忘了,煥庭說了我好幾次了。這次出門路過你們樓下,正好帶過來。”


  劉景明一看,是一套劉慈欣的《三體》,隱約想起來是提過。顯然這並不是白素的真正目的,他微笑道,“謝謝,還麻煩你專程送過來。”


  “不麻煩,反正順路了。”白素闲聊似的問道,“劉哥最近忙嗎,最近都沒有組織大家聚會。”


  “你這麼一說,是有段日子沒見煥庭了。空了我問問大家。”


  “是啊,有空大家還是常聚聚。上次聚會,煥庭說有個老同學回來了?”


  劉景明道:“是的,是A大研究生的校友。”


  “叫……叫蘇……?”


  “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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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呵呵,我就聽煥庭說起過一次。”


  劉景明善解人意地笑道:“是的,她畢業後就離開學校了,回了家鄉B市,和我們少於聯系。這次回來聚會,我也很突然,是陳倩告訴我的。”劉景明耐心說完,似順帶一口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


  “哦,隨便問問,沒事,”白素聽到劉景明說的和陳煥庭所言一樣,心裡稍微踏實一點;但聽到‘陳倩’這個名字,心裡又泛起了膈應。本科時候陳煥庭與陳倩曾同在學校廣播站,她對陳倩素來沒有什麼好感。白素低頭攪拌咖啡,“陳倩?她們很熟?”


  “她們研究生是一個宿舍。”


  “……哦,”白素動作一頓,“我是怕下次見面吃飯還叫不上人家名字,尷尬。”


  劉景明笑道,“都是老同學,擔心多餘了。再說,你可以問煥庭。他沒跟你說嗎?”


  “說了的,”白素抬頭朝劉景明露出溫婉可親的表情,“他好像也這麼跟我提過一嘴。”


  “那不就行了,煥庭是我兄弟,我們認識已經十多年了。”劉景明慢慢說道,嘴唇半笑,“他不會騙你的。”


  周邊的人都這麼說,陳煥庭的兄弟這麼說,連她自己的閨蜜許誠美也是這麼說。


  白素一下忽然覺得極其難為情,好像自己的那點心思徹底被劉景明看穿,尷尬半秒,才找補似的撒嬌嗔道,“你們都這麼說。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要是哪天他真騙了我,說不定你還幫著他打馬虎眼。”


  “這你可還真冤枉我了。我是天底下最誠實的人。”


  “那我問問你這天下第一老實人,陳煥庭研究生那三年,有過女朋友嗎?”


  “你沒有問過他?”


  “我現在是問你。”


  “沒有。真的。”


  -


  開完會,陳煥庭才看到劉景明的兩條微信。


  第一條,16:32:“你讓白素過來給我送本書?”


  第二條,17:08:“你和白素吵架了?”


  陳煥庭看了,沒回。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了一杯濃咖啡,一邊喝一邊琢磨半個小時後的策劃會,劉景明又來一條:“她來打聽蘇然。”


  與此同時,白素一條微信進來:“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不錯的日料,晚上要不要去試試?”附加一個大眾點評的地址。


  陳煥庭抿了一口咖啡,不由皺起了眉頭——新到的咖啡機現磨的,什麼都沒加,苦的要命。微信一前一後,來得微妙,正如同這嘴角的咖啡讓人皺眉。他放下杯子,回白素:“晚上還有個會,你自己去吧。”


  白素馬上發來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那你晚上吃什麼?


  陳煥庭:點了外賣。


  白素:那好吧,早點回來。


  陳煥:嗯。


  關掉白素的對話框,陳煥庭給劉景明發來去個“?”。


  劉景明電話立刻打來,來門見山:“你和白素吵架了?”


  “沒有。”陳煥庭轉動咖啡杯,寫字樓外面是華燈初上的街景,“她在和我冷戰。怎麼?”


  “我說呢,今天下午忽然過來給我送《三體》,我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要看這書了。”


  “她找你打聽蘇然?”


  “是啊,我還想問你呢,她怎麼問蘇然?冷戰是因為她?”


  “算是吧。”陳煥庭事情簡短地說了下,隻是把替蘇然追小偷、她腳崴掉送她上樓這一段省去了。


  劉景明大笑:“原來是這樣。可以採訪一下你嗎:家裡有這麼個特別愛吃醋的女朋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說實話,我其實有個疑問憋了很久了,兄弟你也一表人才前程似錦,白素除了長得不錯,其他方面還真不好說……是不是人都有個什麼‘初戀情結’?”


  “你還有沒有別的事了,我還要開會。”


  “有啊,我還想問你個問題。”


  “有屁快放。”


  “要是現在沒白素,你和蘇然……”


  話未問完,劉景明就聽見電話裡傳來“嘟嘟嘟”忙音。


  他苦笑著收回電話,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蘇然的情形。


  -


  蘇然這個人,人如其名,不跳躍、不突出,聽上去就給人一種溫婉嫻靜、歲月靜好的感覺。這兩個字好記又好認,花名冊上一定是點名中獎率很高的名字,但點過之後,又不會有“南宮傲天”那樣印象。這種微妙的感覺在劉景明第一次見到蘇然的時候就有了,並且很長時間持續在腦海中。


  那是研一的上學期,十一剛過,秋老虎還盤踞在A市上空。劉景明和陳煥庭為了工作室的事情一早就忙得大汗淋淋。等到和中介籤完合同,他們草草打掃了一下剛剛租用的位於臨江大廈16樓的寫字間,兩個人覺得口幹舌燥,早上買的水早已見了底。劉景明想下去買水,可電梯不知怎麼停運,正煩躁時候,看到隔壁的辦公室亮著燈,索性厚著臉皮敲了門,想討口水喝。


  隔壁辦公室和他們所租的寫字間差不多大小,隻有一位女生坐在進門右手邊第二張桌前。她從電腦後面探出頭,聽劉景明說明來意,便大方指著前面的飲水機說請自便,還告訴他一次性杯子在飲水機下面的櫃子裡。


  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明顯的南方口音,劉景明不禁多看了一眼:烏黑的齊肩發,皮膚白皙,眼角有笑。劉景明心裡道:好看。想再細看給美女的好看等級打個分,可美女說完便藏在碩大的電腦屏幕後,隻能見到烏黑的發頂。劉景明在涼爽的空調下喝完一杯水,美女好似已經忘了辦公室還有個人,直到劉景明說想給朋友再帶一杯,美女才抬起頭來,很隨意地笑說,好的。


  陳煥庭在電腦椅上癱了半天才見著劉景明姍姍而歸,手裡拿的不是冰凍的雪碧而是個一次性杯子,不禁惱道:“你去哪兒了,這麼久。”


  劉景明說:“電梯壞了,我去隔壁討水去了。”


  “隔壁?”


  “對,咱隔壁有個公司。”


  “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進去就一個人。”


  “怎麼這麼久?”


  “人家有空調,我順便吹了會兒。”


  “……我在這兒汗流浃背,你還挺會找地兒……”


  “诶诶,別推……一會兒水撒了你沒得喝了。”


  陳煥庭奪過劉景明手裡的水杯,咕嚕咕嚕一口喝到了底。


  “隔壁那女生,還挺好看的。”劉景明說,“但沒看清,說完話就躲電腦後面了。”他拖了個椅子到陳煥庭跟前坐下,瞧見他的空杯子,“你夠嗎?”


  “還有嗎?”陳煥庭把水杯給他。


  “嘿,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自己去,”劉景明推開他的手,“白素不是和冷戰嗎?分了得了。去瞧瞧那美女,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有完沒完,”陳煥庭起身踹了他一腳椅子,“我下樓去買水。”


  “哎——電梯壞了……”劉景明揚聲。


  陳煥庭說完就起身走了出去。隔壁果然有間辦公室,但是門是關著的,不知是不是劉景明說的那間。他走到電梯廳,電梯已經恢復了運營,巧的是電梯門正在閉合。


  “麻煩等一下……”他飛奔兩步過去,狂按向下箭頭,但是門還是緩緩合上了。


  他隻看見一個純黑色的帆布包。


第9章


  蘇然周一就去了公司上班。畢竟初來乍到,又是總部空降,多少人盯著她,她也不好意思在家休養太久。好在自己腳踝爭氣,吃了陳倩買來的幾隻大豬蹄子之後,恢復神速。經理劉暢對這樣的員工很滿意。周五中午吃完飯,蘇然請假回了趟B市,趕在派出所下班前補辦了身份證。平滑嶄新的身份證上,二十七歲蘇然公式化的笑著。


  緊接著她又去了銀行補辦銀行卡。一切弄完後,好像也沒有什麼要補辦的了。唯一讓她遺憾的是,被搶的包裡有一本她近一兩年來的工作筆記本,上面記錄了諸多她的心得總結,頗為有用。現在丟了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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