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①出自勸人格言《莫生氣》


第4章


  這一日事情太多,到臨睡前,林清羽才發現自己失算了——他忘了叫人在書房裡收拾一張床鋪出來。他原本想著在書房伏案睡一晚,不料陸晚丞竟讓花露來請他回房睡。


  林清羽沉著臉來到臥房。陸晚丞喝完藥正準備就寢,看見他隨即露出笑容:“來了。”


  林清羽直截了當地問:“你什麼意思。”


  陸晚丞不解:“什麼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我們不必把這場婚事當真麼?。”


  “對啊。”


  “那你為何要我回來睡?”


  陸晚丞了然笑道:“你誤會了。我請你回來睡不是為了和你上床……”


  簡單直接的兩個字讓林清羽臉上一熱:“你好歹是侯門少爺,說話能不能莊重一些?”


  陸晚丞莊重道:“我請你回來睡不是為了和你上床。畢竟你再好看也是個男人,我又不是斷袖。”


  林清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陸晚丞計較:“有話直說。”


  “我是想蹭蹭你的福氣。”陸晚丞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身體能輕松一些。”


  林清羽一頓:“你是認真的?”


  陸晚丞點頭:“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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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羽嘴角微動,嗤笑出一個“蠢”字:“沒想到你也信這些。”


  他還以為陸晚丞和南安侯府其他人不一樣,是他高看了。


  “我曾經比你還不信,現在有點信了。”陸晚丞緩聲道,“林大夫,你相信人有三魂六魄,生死輪回嗎?”


  林清羽果斷道:“不信。”


  “為何?”


  “因為我沒見過。”


  “可我見過。”


  “那想必是你看錯了。”


  陸晚丞幽幽道:“唉,就知道沒人信。”


  林清羽擰著眉:“所以,你也信了國師的鬼話?”


  要不是國師拿出的生辰八字,也沒有後面的衝喜。國師的大名,自然也在他的記仇大名單上。


  “國師……”陸晚丞沉吟道,“你提醒我了,有空我是該去見見大瑜這位‘通天地,知鬼神’的國師。”


  林清羽不客氣道:“你先讓自己能從床上起來再說罷。”


  國師雖從不沾染政事,但亦身份尊貴,堪比天潢貴胄,常被聖上召入宮中伴駕。陸晚丞想要見他,隻有去求見的份。


  陸晚丞回過神,道:“先不說這個。林大夫,你看看花露替你準備的軟塌。”


  “……什麼塌?”


  林清羽這才注意到,他昨夜睡的軟塌上,鋪上了厚厚的床褥和棉被,還放著一個軟枕,儼然成了一張小床。


  林清羽一時之間沒了表情,也不知是該誇還是該罵。


  陸晚丞大方道:“我不介意和男人一起睡,但我怕你介意。”


  林清羽離家求學時,曾隨著恩師雲遊四方,有時也會和師兄師弟同塌而眠。兩個不好男風的男子睡一處確實不算什麼,可陸晚丞……到底頂著他夫君的名頭,他無法把陸晚丞當成一個正常的男子相處。


  無論如何,睡軟塌比睡書桌舒適,順便能省了梁氏知道他和陸晚丞分房睡後借題發揮的麻煩。


  林清羽拿定注意,道:“我先去洗漱。”


  夜漸深,侯府裡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熄滅。新婚的兩個男子,一人睡在床上,一人躺在軟塌上,中間隔著一道繡著鴛鴦戲水圖的屏風。


  陸晚丞白日睡得太多,這會兒睡意倒不重。他雙手交叉在腦後枕著,和林清羽闲聊:“林大夫,你今年幾歲了。”


  林清羽閉著眼,興致缺缺道:“十八。”


  “以正常觀念而論,你大概比我大幾個月。我以後叫你‘羽哥’怎麼樣?”


  林清羽問:“你頭疼嗎?”


  陸晚丞感受了一下:“不疼。”


  “我還以為你病壞了腦子,忘了自己的年齡。”


  “哎,我幾歲了?”


  這人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


  睡前煩躁不宜養生,林清羽盡量心平氣和:“十九。”


  “還有這種好事?”陸晚丞笑道,“那換你叫我‘晚丞哥哥’。”


  林清羽翻了個身,隻留給陸晚丞一個後腦勺:“睡吧小侯爺,夢裡什麼都有。”


  陸晚丞低低笑出了聲,自言自語地納悶:“脾氣超壞的大美人,這麼帶感的人設居然不是主角……”


  夜色沉沉,林清羽身心俱疲,放任自己沉於夢中。


  大瑜重醫學,除了宮內的太醫院,御藥局等,還在宮外設立了太醫署,專門培養和選拔醫藥良才。和科舉類似,太醫署每隔三年會舉報一場考試,不論出生門第,不論從師何人,隻要能通過考核,便能入太醫署,閱天下奇書,賞世間珍材,和朝內外的各大名醫共事;或進宮,或著書,或遠行他國研習。


  太醫署,醫者之聖所,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進去,其考核選拔極其嚴格,說是萬中挑一也不為過。林清羽天賦異稟,才華出眾,恩師曾斷言他一考必中。可他仍不敢懈怠,為這場考試心無旁騖地準備了三年。


  終於到了考試的這一日。他和幾個同窗候於考場之外。少年意氣,成竹在胸,談笑風生。在他身上,絲毫不見旁人的緊張忐忑。


  考場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林清羽眼中亮著光。他一步步地走上臺階,向著他理想的聖所走去,眼看他就要觸碰到那一束光,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那是一個穿著太監服的男子。林清羽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見他手中捧著的,明黃色的聖旨。


  “聖旨到,林清羽接旨——”


  林清羽跪下聽旨。其他考生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個接一個走進考場,在林清羽身後形成一道道虛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安侯之子陸晚丞,人品貴重,品貌非凡,將及弱冠。今有太醫院院判林昭行之子,行孝有嘉,品貌端莊。茲賜婚於二人,擇吉日大婚,欽此。”


  林清羽駭然抬頭,那道明黃色的光芒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太醫署的門砰地一聲合上。


  ……


  林清羽從夢中猛然驚醒。寂靜之中,唯有他的喘息之聲。


  心跳漸漸平復,可鬱結和不甘卻如濃稠的墨砚一般,在他心中散不去,化不開。


  夢和現實是不一樣的。現實中,傳旨的太監直接去了林府,之後他便被取消了考試資格。還沒等到考試的那一日,他就成了南安侯府的男妻。


  離天亮尚有一個時辰,林清羽睡意全無。他下了軟塌,想給自己倒杯茶喝,忽然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呻吟。


  是陸晚丞的聲音。


  林清羽點燃一盞燈,快步走至床邊:“小侯爺?”


  陸晚丞蜷縮在床上,身子微微拱起,雙目緊閉,面容稍顯扭曲,長發因冷汗黏在臉上。


  林清羽又喚了聲:“陸晚丞?”


  陸晚丞睜開眼,視線渙散:“林大夫?”


  “是我。”


  “林大夫,我有點難受。”


  林清羽為陸晚丞探了探脈,確定他是心悸症犯了。


  “我知道。”林清羽難得溫和地說,“胸口難受,是不是?”


  陸晚丞點點頭。


  “你忍忍,我去去就來。”


  陸晚丞虛弱道:“你是要去拿刀嗎?”


  林清羽莫名其妙:“我拿刀幹嘛。”


  “補刀?”


  林清羽語氣恢復一貫的冷漠:“……我對殺人沒興趣。”


  不過大婚之前他確實動過給陸晚丞下藥,讓他不能人道的念頭。若不是陸晚丞新婚之夜表現良好,先提出來不把婚事當真,否則陸晚丞說不定現在已經成半個太監了。


  林清羽在他放衣物的箱子裡拿出一個木制的醫箱,裡面有不少他的得意之作,大部分是毒藥,當然也有一些治病救人的良藥。


  林清羽回到床前,手裡多了一個瓷瓶和一個針灸袋。“這是鎮心丸,能緩解你的心悸。你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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