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就像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激出月夜的狀態一樣,陸封想要逼得他用九道弧光,也要費不少力氣的。


  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哪能亂來。


  陸封沒出聲。


  衛驍以為他是好久沒碰遊戲,手痒,軟聲哄他:“好啦,再過最多一個月就康復了,到時候我們天天Solo夜夜Solo,把欠下的都補回來!”


  陸封薄唇動了下,嗓音略帶了點沙啞:“小小。”


  衛驍聽不得他這樣叫他,握緊手機:“怎麼啦?”


  陸封:“……去排位吧。”


  這個時間是自由訓練時間,一般情況下就是選手也自己排位。


  衛驍心裡總不舒坦,忍不住又問:“隊長,檢查結果沒問題吧?”


  陸封垂眸:“沒問題。”


  衛驍信他說的每個字,彎著眼睛道:“那你別急,我知道你難受,但也得堅持,咱不能前功盡棄。”


  設想一下,讓他一個月不碰榮光,他早忍不住哐哐撞大牆了。


  陸封應道:“好。”


  衛驍:“那我掛了?”


  陸封:“去吧。”


  衛驍懸著的心落下,麻溜回了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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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和HU的比賽了,他要拿出最佳狀態痛痛快快贏下比賽!


  打臉這種事,就得從頭打到尾,打得他再也不敢舔著臉搞事才行。


  陸封和衛驍掛了電話,輕吸口氣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項六接得很快:“在。”


  陸封問他:“聯系得怎麼樣了?”


  項六略緊張:“常規賽剛開,在職的肯定不行,二隊的考核了一圈,沒什麼太出彩的……”


  陸封:“新人呢。”


  項六一驚:“新人能行嗎……”


  陸封:“隊伍逐漸成型,帶個新人沒問題。”


  項六支吾著:“那、那我明天再聯系看看。”


  陸封:“嗯。”


  斷了通話,項六心神不寧的。


  兩個周前,陸封的第一個電話就把他嚇得幾宿沒睡好。


  陸封讓他找個替補,上單位替補。


  FTW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替補。


  在榮光賽事中,會登記到團隊賽中會有六個人,五個首發,一位替補。


  大多時候,團隊中的替補是作為單人賽或雙人賽為主場的選手,一邊可以替補5V5,一邊可以在另外兩個賽場爭奪名次。


  FTW以前是有替補的,就是湯臣,但所有人都知道湯臣是真的替補,元澤不可能給他上場的機會。


  後來神之隊解散,FTW連首發都湊不齊,哪還有餘力去搞替補。


  去年奪下國內冠軍,倒是有機會安排替補了。


  但陸封拒絕了。


  理由是——沒意義。


  5V5太吃團隊了,場上有一個選手心神不寧,都會影響最後的比賽。


  僅有一個的替補位,能替的也隻有一個位置。


  而有替補的那個人,狀態或多或少會有些許影響。


  團隊不信任他嗎?自己有可能被換下去嗎?替補比我更強嗎?


  陸封不願首發選手有這樣的心態,所以沒想安排替補。


  可現在……


  項六不敢問緣由。


  治療結果不好嗎?


  這個替補是給湯臣的還是給陸封的?


  或者……是在培養新的上單位?


  無論哪個可能,項六都是心驚肉跳。


  一宿無夢,第二天衛驍起了個大早。


  他給陸封發了條信息,陸封沒回他。


  衛驍看看時間還早,毛豆又總拿狗頭拱他,想著自己這陣子有點冷落豆哥,索性套了衣服帶它下樓跑圈。


  三月已經開春,樓下院子種了不少紫葉李,這樹不開花時一片紫紅樹葉,豔麗得像層層疊疊的火燒雲,開花後卻又換了副模樣,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蓋住了豔色紅葉,像一層層雲,卷著春日的風。


  衛驍心情不錯,找了株開得特別盛的,抱著豆哥拍照。


  豆哥極其敷衍,不想看鏡頭。


  衛驍心生一計,戳開屏保——


  豆哥瞬間安生了,甚至想撲上去。


  衛驍罵他:“顏狗!”一邊咔嚓一張。


  屏保自然是隊長的照片,是衛驍和他視頻是偷摸截的圖。


  畫質略有點糊,但也擋不住隊長的帥氣面龐,尤其是這種特寫鏡頭,不是五官精致到了極點,真的駕馭不了。


  衛驍自個看了會兒,嘖嘖道:“真帥。”


  黑發襯白膚,劍眉配星眸,還有那長長的眼睫和高挺的鼻梁……


  ——罵著狗兒子是顏狗,他自己也沒強到哪兒去。


  衛驍將自己剛拍的照片發給陸封,附言:“豆哥很想你。”


  我更想你還沒發出去,毛豆已經掙脫繩索,撒腿狂奔。


  衛驍顧不上發消息,連忙追上去。


  這狗東西對基地的環境比衛驍還熟,它跑得又快,眨眼功夫就不見蹤影。


  衛驍跑了幾圈,愣是沒看到這傻狗子。


  “媽的……”久不鍛煉的驍哥快跑斷氣了。


  他停下來換氣,心裡倒也不慌,反正基地裡的人都認識豆哥,跑不了它。


  衛驍歇口氣的檔口,意外聽到拐角處有說話聲。


  其中一個是項六,另一個好像是外人。


  衛驍沒走出去,怕打擾到人談正事。


  外頭,項六憂心道:“打野位不用了,就缺個上單位。”


  一句話讓準備避嫌的衛驍愣住了。


  那人道:“上單位不好找啊,這個位置你知道的,新人想出彩難。”


  項六:“盡量聯系吧,新人不怕,隻要素質尚可,帶回來慢慢磨。”


  那人忍不住問道:“這……給誰替補啊,FTW還會缺上單?”


  項六笑:“有備無患嘛。”


  本來跑了一身薄汗的衛驍,渾身冷涼,手指都在不受控地蜷縮著。


  外人走了。


  項六嘆了口氣,往回走,正面碰上了衛驍。


  項六:“!”


  衛驍站在鋪滿白色花朵的紫葉李下,面色比那雲朵一樣的花還白上幾分:“給誰替補。”


  聲音冷得像剛化掉不久的冬日冰稜。


  項六腦袋一空,慌了:“不、不是……”


  完了,竟然給這小祖宗給聽到了!


  這下要出大事了!


  項六心裡急死了,可越急他越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啊!


  衛驍沒再說什麼,轉身欲走。


  項六急忙追了上去:“Quiet你別急,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操,越說越亂了。


  衛驍眼睑垂下,輕聲道:“嗯,我去問隊長。”


  項六:“…………………………”


  這他娘的,他現在切腹謝罪還來得及嗎!


第134章


  衛驍的腦子嗡嗡作響, 一早上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木然地往屋裡走,細長的手指死死握著手機。


  隊長在找替補。


  上單位置的替補。


  找了給誰用?


  衛驍一直都是敏感的,看似吊兒郎當的外表下有顆比誰都敏銳的心。


  之前的很多細節都翻湧上來, 擠滿了他混亂的腦海——


  他追問檢查結果時隊長的停頓,今天莫名其妙提出的Solo……


  一點一滴的不適匯集到一起, 堆出了一個衛驍不願面對的答案。


  他閉了閉眼, 撥通了陸封的手機。


  陸封接通時,聲音微訝:“怎麼了?”


  他倆每天都聯系很久, 但一般是微信語音或視頻, 很少打電話。


  跨國長途還是很麻煩的, 不是急事沒必要打。


  衛驍聽到他聲音,鼻尖忍不住湧上一陣酸意:“……替補,是給誰的。”


  他一點緩和都沒有, 一點餘地都沒留,非常直白地問了。


  陸封愣住了。


  衛驍壓住了微顫的嗓音,平靜到有些冷酷地問陸封:“新找的替補是給誰的。”


  給湯臣嗎?


  有必要嗎?


  一個常規賽而已, 需要這麼著急聯系替補嗎。


  湯臣的狀態雖然有起伏,但再怎麼起伏也比毫無磨合的新人強很多。


  不可能是給湯臣的……


  答案隻有一個, 這個替補是給陸封的。


  陸封。


  Close。


  最強單人王。


  需要替補……


  衛驍眼眶紅了, 但他沒掉眼淚,甚至沒有絲毫哽咽。


  明明隻要受點委屈, 對著隊長,他就能哭個稀裡哗啦


  可這次, 他沒有。


  所有翻湧上來的情緒全部被他死死壓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 陸封低聲道:“小小。”


  衛驍沒有出聲,沉默地聽他說話。


  陸封難以開口。


  國內十點半,北美也是十點半。


  隻可惜一個是驕陽升起, 燦爛明媚的白日,一個是夜幕垂下,寂靜無聲的黑夜。


  就像衛驍和他。


  來到這邊已經一個月了。


  每周一次的檢查報告就放在套房的書桌上。


  一張、兩張、三張……


  摞在一起看更加觸目驚心。


  沒有好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明顯的好轉。


  陳醫師說得都是對的,這裡的確很擅長治療這種外部創傷,哪怕陸封早一年過來,都可以恢復如初。


  可是他拖了整整三年。


  從十八歲到二十一歲。


  他用受傷的肩膀託起了破敗的FTW。


  所有人都隻看到了三連冠的英雄,隻看到年紀輕輕的俱樂部負責人,又有誰知道他背後付出了什麼。


  付出……努力……堅持……


  尚且沒能等到回報,遺憾卻先一步到來。


  說到底陸封不過才二十一歲。


  一個普通人還在無憂無慮念書的年紀,一個電競選手還在放肆逐夢的年紀,陸封卻已經過度透支,看到了黑夜。


  陸封起身走向床邊,電動窗簾緩慢拉開,外頭是耀眼的燈光。


  他注視著漆黑中的星火,慢慢說道:“替補是為我準備的。”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切實聽到衛驍還是感受到一陣耳鳴。


  他停在了臺階上,渾身脫力般地坐下,長腿無力搭在下兩節臺階上,垂下的短發遮住了眼睛:“檢查報告發給我。”聲音冷得像未化盡的冬雪。


  陸封:“……”


  衛驍薄唇緊抿:“發給我!”


  陸封嗓音沙啞:“好。”


  他掛了電話,將四份報告全部拍了照片發給衛驍。


  衛驍聽著手機滴滴響,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這一個月來,微信消息是衛驍最想聽到聲音。


  以前從不抱著手機的人,恨不得天天盯著微信——


  訓練賽間隙,偷摸給他發條微信。


  打完比賽,立刻給他打電話。


  睡前……睡醒……


  隻要有時間,隻要不打擾陸封理療,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聯系他。


  手機響了,對他來說就是天籟之音。


  這會兒聽到熟悉的滴滴聲,他竟然沒有勇氣去看。


  隊長的肩膀治不好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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