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操?”他松開了陳澗,震驚地走到了爬寵箱前,接著就看到了裡面的一隻守宮。


“肥尾守宮,橘白無紋,”陳澗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跟你以前那個是一種吧?”


“你買的嗎?”單羽轉頭看著他。


“嗯,”陳澗笑了笑,“新年禮物,我拿你朋友圈照片給老板看了,他說是這種,對嗎?”


“對。”單羽回答的時候感覺自己嗓子都有點兒啞。


“他店裡沒有,帶我去他另一個朋友家裡才找到的,”陳澗松了口氣,“他說沒有成體的了,就隻有幾個大苗,說是比小苗好養活……”


“你怎麼……”單羽這一瞬間腦子裡想了很多,情緒翻湧著,“想到買這個當禮物的……”


“我也不知道,就覺得……這裡你雖然也混熟了,但畢竟不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陳澗說,“而且感覺你應該很喜歡那條守宮……”


單羽沒說話,靠在櫃子旁邊隻是看著陳澗。


眼睛和鼻尖都酸得很。


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抬手擦掉。


“你怎麼哭了啊,”陳澗一下慌了,手指在他臉上輕輕蹭了蹭,“你別……你別嚇我啊……”


第085章


看到單羽眼淚的這一瞬間, 陳澗開始懷疑嶽朗那句話可能並不是玩笑。


他想過單羽應該會挺開心的,畢竟翻他以前的朋友圈,看得出他花了很多心思, 關於那條守宮的內容發過很多, 守宮的名字叫大哥, 性格溫柔,膽小還挑食……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單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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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是紅了眼眶的那種哭,是眼淚會順著下巴滴到他手上的那種哭。


“單羽……”陳澗站在原地, 有些手足無措,指尖剛把單羽臉上的淚擦掉,手還沒收回來,下一串眼淚就又已經從眼角滑了下來。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跟指揮樂隊似的揮了好幾輪之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我給你拿紙巾。”


轉身準備去茶幾上給單羽拿紙巾的時候,單羽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把他拽了回去, 接著緊緊摟住了他。


低頭把眼睛壓在了他肩膀上。


陳澗趕緊也抱住他,手在他背上一下下拍著, 然後輕輕撫摸著。


這大概是他唯一會的安撫手勢了,小時候他不開心了,生病了, 媽媽就會這麼安撫他。


現在小豆兒哭的時候, 蘑菇不睡覺的時候,他都是這一套。


也不會別的了。


早知道單羽會哭,而且會哭成這樣, 他起碼得再去多學一套……


單羽哭得很安靜,幾乎沒有聲音, 陳澗的手撫過他後背的時候,偶爾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顫抖。


幾分鍾之後, 單羽抬起了頭,這時才出了那麼一丁點兒動靜。


他吸了吸鼻子。


“我去洗個臉。”單羽說。


“嗯。”陳澗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


單羽眼睛鼻子都是紅的,臉上滿是淚水。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肩膀,湿了一大片。


“衣服換下來洗了吧。”單羽邊往洗手池走邊說了一句。


“不用,”陳澗說,“羽絨服還能老洗啊,不暖和了。”


“倒是不講究。”單羽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地毯都睡兩回了的人。”陳澗說。


單羽笑了笑。


他洗完臉出來的時候,陳澗用湿巾把肩膀那塊兒擦幹淨了,畢竟是眼淚,不擦一下會留印子。


要讓三餅看到了肯定會問。


陳澗你也被蘑菇咬了嗎?


是的,還咬了一肩膀口水……


單羽打開冰箱,拿了罐可樂出來,仰頭喝了兩口,走到了爬寵箱跟前兒站著。


“給它買吃的了嗎?”單羽問。


“買了面包蟲,”陳澗起身走過去,“我問了一下唐銳,他不是總釣魚嘛,小鎮那個釣具店就能買到。”


“嗯,”單羽笑了笑,“都打聽好了啊?”


“也沒打聽別的,主要就是想知道哪兒買蟲子方便,老板那個朋友本來還想教我怎麼養,怕我養不好,想讓我換個好養點兒的,”陳澗一口氣匯報著,“後來聽說原來那條是你從小苗養大的,就不教我了。”


“謝謝。”單羽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手收回來,指尖在他下巴上輕輕勾著。


“要給它起個名字嗎?”陳澗低下頭,在他指尖上咬了一下。


“叫二哥吧,”單羽說,“是公的嗎?”


“是的。”陳澗叼著他手指,點點頭。


“這兩天喂過它嗎?”單羽問。


“頭兩天沒喂,昨天喂了,今天上午也喂了,”陳澗說,“反正喂了就吃喂了就吃,我不敢多喂了,怕給它撐著了。”


“買個守宮也跟自己胃口一樣。”單羽笑了笑,又站著看了一會兒,從旁邊盒子裡夾了條面包蟲放到二哥面前。


二哥還是一如之前的狀態,哐的一口就吃掉了。


“感覺它一吃東西就笑眯眯的。”陳澗說。


“吃東西嘛,都高興。”單羽看了他一眼。


“怎麼,”陳澗也看著他,“我吃東西的時候也笑嗎?”


單羽笑了起來,沒說話。


“要買點兒蟋蟀嗎?”陳澗問,“我看你以前給大哥都喂蟋蟀,這個老板說他這幾個從小喂的都是面包蟲,吃慣了。”


“都行,吃面包蟲就先喂著,這個好買,”單羽說,“想改善伙食了,開春兒你就去捉蟋蟀。”


“……我給二哥買。”陳澗說。


單羽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這箱子帶二哥,你花了多少錢?”


“也沒多少,”陳澗說,“負擔得起,我算著錢來的,留了年前要還的那兩筆錢出來。”


單羽沒說話,轉身往沙發上一躺,枕著胳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大哥是我初中的時候開始養的,那會兒租的房子,房東是個爬友,我隔壁那間屋裡全是守宮。”


陳澗走過去,坐到沙發上,靠著他的腿。


“大哥就是他送我的。”單羽笑了笑。


“你初中自己租房子住嗎?”陳澗看了他一眼。


“嗯,”單羽應了一聲,“我家離學校遠,就在學校旁邊租的房。”


陳澗沒說話,感覺單羽十幾歲那會兒的生活是他不能想象的,看朋友圈他朋友應該很多,但又還是能感覺出來他孤單得很。


孤單這種東西,都是在心裡的。


“都說爬寵其實是沒有貓狗那樣的情感的,”單羽閉上眼睛,“但是那會兒我每次回家,大哥都會出來看著我,有時候會看一整晚,我跟它說話,感覺它也能聽得懂。”


“你陪它說話,給它吃的,”陳澗說,“它起碼是能知道你對它最好。”


“嗯,”單羽應了一聲,“我晚上睡不著,它正好晚上出來活動,很多晚上都是它陪著我,除了挑食,它一點兒毛病沒有。”


陳澗笑了笑。


“我那會兒知道要坐牢了,第一反應就是大哥怎麼辦,”單羽說,“嶽朗那年不在國內,隻能給劉悟,劉悟雖然之前沒養過,但他肯定會拼命去學著怎麼養……”


“為什麼……”陳澗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像之前那樣,坐到了沙發前面的地毯上,靠著沙發,“沒給你爸媽幫養?”


“陷到這麼大的麻煩裡,哪還好意思,”單羽的手也像之前那樣從他胸口伸過來,摟著他,“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們覺得,都這種時候了,我對他們什麼話都沒有,但又那麼在意這麼個小玩意兒。”


“怕他們覺得你對他們的感情不如一條守宮嗎?”陳澗仰頭枕在他腰上。


“嗯。”單羽輕輕嘆了一口氣,“它死的時候十一歲,正常應該能再活幾年,劉悟都快學成守宮飼養專家了,它還是生病了……我覺得它是有感情的,它可能覺得我不要它了……劉悟說它還是每天晚上都會出來發呆,可能是在等我……”


陳澗握住他的手,吻在他手腕上。


“劉悟跟我說大哥死了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非常難受,”單羽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些許鼻音,“我覺得特別特別對不起它。”


陳澗這會兒明白了單羽看到這條守宮時,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紙。”單羽說。


“嗯?”陳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從茶幾上拿了紙巾回手遞給他。


單羽拿紙巾在眼睛上按了按。


“告訴你個秘密。”單羽說。


“嗯。”陳澗迅速把耳朵貼到他臉邊上。


“那幾年,起碼表面上,我對大哥的感情,的確比對我爸媽要深,”單羽說,“我可能習慣了生活裡沒有他們。”


陳澗沒說話。


“別讓我媽他們知道。”單羽說。


“我哪敢說啊!”陳澗壓著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又重新枕回單羽腰上,“也許不是對大哥的感情更深,是你把很多感情都放在大哥身上了,裡面有一份就是對爸爸媽媽的。”


單羽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偏過頭看著他:“陳澗,你真的,像是在山裡修行了二十年。”


“二十年沒有,我媽沒了以後我才開始修行的。”陳澗說。


單羽笑了笑。


“你小時候養過寵物嗎?”他問。


“鴨子算嗎?”陳澗問。


“你怎麼不說豬算嗎。”單羽說。


“不是養來賣和吃的,”陳澗說,“我媽帶我去老鎮玩,集上人家扔掉的小鴨子,體質特別弱的,我就撿回來了。”


“養大了嗎?”單羽問。


“嗯,”陳澗點點頭,“跟鵝一樣,也會跟著我跑,跑不動了就叫喚。”


單羽笑了:“那不是跟蘑菇一樣。”


“對。”陳澗點點頭。


“有名字嗎?”單羽問。


“陳鴨鴨。”陳澗一本正經地回答。


“怎麼……”單羽沒忍住偏開頭笑了起來,“還有個姓。”


陳澗嘖了一聲:“那你的守宮不也叫單大哥嗎?”


“操,”單羽笑得更厲害了,“我本來都困了,讓你給我逗精神了。”


“那我重新說點兒別的,”陳澗想了想,“我還養過一隻貓,不過也不能算我養的,它是村裡別人家貓生的小貓,沒人喂的,總到我家來吃飯。”


“叫陳貓貓嗎?”單羽笑著問。


“你這……你還想不想睡了?”陳澗看了他一眼。


“睡,”單羽閉上眼睛,“你說。”


“叫陳小貓。”陳澗說。


“你大爺。”單羽一下笑出了聲。


“陳小貓跟陳鴨鴨有仇,”陳澗沒管他,繼續小聲說著,“每次來都打陳鴨鴨,陳鴨鴨可能有鵝的血統,一點兒都不怕,每次都跟它對打……”


這隻貓跟鴨子對打了好幾年,一直沒能友好相處,見面就打,一直打到鴨子老死。


鴨子死了之後,貓就不太來他家了。


再後來,房子沒了,貓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雖然都在一個村子裡住著,但陳澗再也沒有見過陳小貓。


說完鴨貓恩仇錄,單羽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已經完全放松了,呼吸也很舒緩,聽得出是睡著了。


陳澗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沙發上,進臥室拿了毛毯給單羽蓋上。


按單羽這個睡覺的習慣,這個位置不應該放沙發,應該換個床。


或者換個沙發床。


不過陳澗記得這個沙發的價格,填充羽絨的整牛皮沙發,六萬多,一個布藝沙發床大概六百多就能買好挺好的了……


那張八千塊的椅子還在倉庫裡,豬圈黨全員上陣輪番修理,也還沒弄好,老四甚至打算過年的時候扛回家讓他爸看看,他爸是個鉗工。


站沙發旁邊亂七八糟想了一通,陳澗確定單羽是完全睡著了之後,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辦公室。


下午他還跟教練約了練車,這是科三之前最後一節課,下一次就是考試前適應場地了。


“我送你嗎?”孫娜娜問。


“我開摩託過去就行,”陳澗說,“何總他們萬一有什麼事兒,得有靠譜的人在,現在客人多,畔畔一個人肯定不行。”


“單羽不靠譜嗎?”孫娜娜笑了。


“他睡著了。”陳澗說,“估計晚上才醒。”


“知道了。”孫娜娜攏了攏頭發,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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