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健康。”單羽舉了舉杯。
“身體健康。”老爸點點頭。
老媽笑著也拿起杯子:“身體健康。”
回到屋裡的時候,陳澗還是睡得很沉,趴那兒動都沒動過。
單羽洗漱完上了床,把他推得翻了個個兒他都沒醒。
“這睡眠質量,”單羽躺下關掉了燈,“我是不是給你下毒了。”
不過躺了沒兩分鍾,陳澗就翻了個身,胳膊腿兒往他身上一砸。
“滾。”單羽把他推了回去。
但沒過多大一會兒,陳澗再次翻了回來,又是胳膊腿兒一砸。
這人估計是有抱著被子睡覺的習慣,單羽起身從櫃子裡摸出來一個大抱枕,塞到了他倆中間。
這回踏實了,陳澗果然抱著抱枕沒再動。
早睡早起,晚睡早起,不睡也早起。
陳店長的工作狂作息是單羽比不了的,他感覺自己剛睡著,陳澗就已經輕手輕腳起床了。
剛一下床就被床下亮起的感應夜燈嚇了一跳,壓著嗓子小聲說了一句:“操。”
為了不吵醒他,陳澗拖鞋都沒穿,光個腳蹦著去了浴室,又光個腳蹦著回屋裡,轉了半天。
還跑門邊貼著聽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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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包是吧?”單羽的聲音從床那邊傳了過來。
“嗯,嗯?”陳澗轉頭,還是壓著聲音,“我靠,我這麼輕都把你吵醒了?”
“床一晃我就會醒。”單羽說。
陳澗走到床邊,彎腰看著他:“現在七點多,你再睡會兒吧。”
“你起這麼早幹嘛?”單羽抬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我是到時間就醒了,”陳澗小聲說,“我們八九點出發應該差不多吧?”
“嗯。”單羽應了一聲。
“那你還能再睡一個小時。”陳澗說。
“睡不著了,”單羽說著翻了個身躺著,“一會兒起來吧,早點兒出發早點兒到。”
陳澗坐下,倒在單羽旁邊躺著。
有些內疚,他是知道單羽瞌睡淺的,醒了要是多挺一會兒先不起來,單羽起碼能多睡半小時吧。
“我也不是天天睡不著的,”單羽側身摟住他,手在他腰上輕輕摸著,“隻要不連續幾個月都睡不著,就沒問題。”
“嗯。”陳澗應了一聲。
“你包還在客廳。”單羽說。
“嗯?”陳澗愣了愣,“昨天沒拿進來嗎?”
“沒。”單羽說,“你去拿吧。”
“放哪兒了?”陳澗問。
“客廳沙發啊,”單羽笑了笑,“怎麼,不敢啊?”
“怎麼可能。”陳澗說著坐了起來,一個老總,一個教授,應該不會這麼早起床吧,再晚點兒可能真會碰上。
陳澗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小熊睡衣,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單羽家的確是大,在單羽臥室門口根本沒法知道客廳那邊的情況,不過能聽到屋裡很靜,門窗隔音很好,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裡面也是一片寂靜。
應該都沒起床呢。
陳澗走出走廊,往客廳那邊掃了一眼,牆邊的落地燈是亮著的,不過沒有人。
有錢人是不一樣,晚上都不關燈……
陳澗快步往客廳走過去。
路過餐廳的時候,發現餐廳也亮著燈。
他轉頭看了一眼。
餐桌前,劉總和單教授穿著睡衣一塊兒坐在那兒,正吃著早點。
陳澗僵在了原地。
“這麼早?”單教授看到他明顯也愣了一下。
“阿姨早,”陳澗隻得轉身往餐廳走了兩步,“單教授早……你們也起這麼早的嗎?”
“單教授剛跑步回來,帶了早點,我是一直都這個時間起來,”劉總笑了笑,“你倆的早點都買了,你現在吃還是等單羽起來一塊兒?”
謝謝劉總!
謝謝劉總給出了兩個選擇!
沒讓他直接過去吃!
謝謝高情商的劉總!
“我還沒洗漱,”陳澗指了指客廳沙發,“我是來拿包的,我衣服還在包裡。”
“去吧。”劉總說。
“嗯。”陳澗應了一聲,快步過去拿了包,飛快地往回走,還沒忘了說一句,“你們慢慢吃。”
回到單羽臥室的時候,單羽已經起來了,正在浴室裡刷牙。
一手撐牆一手拿著牙刷,盯著鏡子。
“看什麼呢?”陳澗看著他。
“帥哥。”單羽說。
“啊。”陳澗應了一聲。
單羽笑了起來,吐掉了嘴裡的牙膏沫子,轉頭看了他一眼:“拿包了嗎?”
陳澗回過神,壓著聲音罵了一句:“你坑我!”
“嗯?”單羽挑了一下眉。
“你怎麼不說你爸媽他們也是這個時間起床啊!”陳澗指著門那邊,“你爸早點都買回來了正吃著呢。”
單羽笑了笑,沒說話,低頭開始洗臉。
“你是不是故意的!”陳澗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你可打不過我啊。”單羽邊洗邊說。
“沒事兒,你跑不過我。”陳澗說。
單羽笑著轉過臉看著他:“你還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要。”
單羽臉上掛著水珠,在燈光下閃著光。
非常好看。
何止是全小鎮最好看的老板啊。
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陳澗湊過去在他臉上用力嘬了一口。
單教授買的早點應該不是路邊早點鋪的,外賣包裝很高級,內容也比較高級,蒸餃裡都是大蝦。
“這麼豪華?”單羽坐下的時候都問了一句,“哪家茶樓裡買的嗎?”
“你大姑家那邊新開的一家,都半年了,你爸早就想吃,又嫌貴,”劉總說,“今天總算找到由頭了。”
“你要告訴他用這些打窩能上魚,開業當天就吃上了。”單羽說。
“這兒釣魚不方便,他也就天天去漁具店跟人模擬釣魚,一年也釣不了幾次,”劉總說,“之前在你們那兒釣兩天,回來一直念叨。”
“暑假過去住著釣吧,給小豆兒爺爺交點兒學費,跟著一塊兒釣。”單羽說。
“……那不如跟小豆兒爺爺買魚劃算呢。”陳澗說完才想起來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單教授就坐在西餐廳那邊的椅子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頭猛地塞了個蒸餃到嘴裡。
單羽沒說話,無聲地樂了半天。
這次出差還是比較圓滿的,搞錢的任務完成了。
返程的時候單羽沒讓陳澗再開車,怕趕不上晚飯。
單羽開車果然就快得多,陳澗閉上眼睛的時候剛上高速,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熟悉的山間公路了。
“你真是……”單羽的聲音裡帶著感慨,“能睡啊。”
“快到了?”陳澗扒著窗戶,震驚地往外看了看。
“你不如再睡一會兒,睜眼的時候能坐桌子旁邊等著吃飯了。”單羽說。
“我怎麼困成這樣啊?”陳澗自己都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我這麼牛逼嗎?”單羽說。
陳澗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靠,難道不是我第一次開高速太緊張了,又住你家更緊張……”
“關鍵你剛睡了一夜,起來倒頭又睡好幾個小時,”單羽伸手過來摸了摸他腦門兒,“你不是發燒了吧?”
“沒吧?”陳澗摸了摸頭。
“沒,”單羽說,“還是虛。”
“那我還是發燒吧。”陳澗說。
回到小鎮有種特別踏實的感覺。
出去這一趟倒也不是說不踏實,也挺有意思,看了單羽生活過的城市,看到了他的家,睡了他的床……
但看到小鎮上熟悉的一切時,會猛地松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大隱的牌子出現在前方時,他甚至有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店裡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前臺轉著筆的胡畔,拖著吸塵器的老五,院子裡整理花架的三餅和老四,跟黃大姐一塊兒收拾客房的陳二虎,還有剛買菜回來的趙芳芳。
他倆回到店裡的時候,大家也沒有反應,出了個小差的老板和店長回來了而已。
平靜而穩當。
隻有孫娜娜沒在店裡,今天又去了市裡,因為單羽實在也沒想出來比棲澗更好的名字,於是她就拿著這個名字去辦手續了。
“其實也挺好的,”胡畔託著下巴,“棲澗旅遊項目投資有限公司,棲澗旅遊……”
也許吧,聽多了可能就習慣了。
陳澗在前臺翻著記錄本。
胡畔的電話記錄比老板的強多了,整齊而清晰,關鍵電話內容都很穩妥,沒有不知道和不清楚。
不過接下去老板也沒什麼在前臺接電話的機會了。
何總帶著體驗團來了一趟之後,單羽就開始忙活公司的事兒,人雖然還是在四樓辦公室裡坐著,但明顯比之前要忙得多。
公司在市裡一個樓裡租了半層,孫娜娜和小葉前期一周有差不多三天都會在那邊,陳澗還沒去過,看照片還挺……像個公司的,除了孫娜娜和小葉,還招了兩個男員工,不知道幹嘛的。
一個多月之後,民宿四樓挨著陽光露臺的那間房也被公司“租”下了,作為公司在小鎮的辦事處。
“你就在你自己辦公室門上掛個牌子不就行了?”陳澗有些不能理解,“還佔我們一個房。”
“這個辦公室是大隱的,不能混著來,”單羽說,“我要你一個房又不是不給錢!”
“你月租碰上旺季我不劃算呢,”陳澗說,“爆房的話,你租金也得漲。”
“陳澗,”單羽看著他,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可以啊現在。”
“沒辦法,”陳澗說,“大隱又不歸你們公司管。”
“爆的時候再說吧,”單羽嘖了一聲,“我下周要去趟市裡,就不帶你了啊。”
“嗯,”陳澗看著他,“去見陸畇是吧?”
“還是帶著你吧。”單羽馬上說。
陳澗笑了起來:“就隨便問問,現在不都是娜娜跟他對接嗎?”
“那你還問!”單羽看了他一眼。
“那去市裡幹嘛啊?”陳澗問。
“投個標。”單羽說。
“啊?哪兒在招標啊?”陳澗一直沒太了解過公司的情況,這一瞬間才有了實感。
我靠,這就開始了?
“石頭堡的修整,”單羽說,“隻是一小部分,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我靠,”陳澗搓了搓手,“我突然有點兒激動。”
“這事兒是孫娜娜和小葉負責的,我就過去看看,湊個熱鬧。”單羽說。
“要是沒中呢?”陳澗又有點兒擔心。
“沒中就等下一個項目啊,”單羽說,“多的是,老村這邊也有。”
“單總。”陳澗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