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陸殿卿聲音帶著放縱過後的嘶啞感:“洗個澡,然後出去吃?”


  林望舒靠在他身上,想了想:“我想吃以前吃過的那個炸玉簪花……”


  她天馬行空的念頭讓他笑出聲:“我不確定現在還有,不過我們可以試試,開車出去,萬一沒有,再看看別的。”


  林望舒:“呀,我們的車!”


  陸殿卿也想起來了:“估計被他們扣下了。”


  那種時候還開車闖進去,十有七八會被扣,肯定能要回來,但今晚是沒有車了。


  林望舒有些失望:“那我得吃點別的彌補下!”


  陸殿卿:“我們家附近好像開了一家飯店,也許有什麼好的,可以去看看。”


  林望舒便摟住他的脖子,哼哼著撒嬌:“那我要吃大餐,我還要鮮花!”


  她正在那裡肆無忌憚地撒嬌賣乖,突然間,電話響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陸殿卿匆忙套了褲子,邊走邊披上了襯衫,之後接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陸崇禮。


  林望舒也從旁抓起自己的衣服。


  陸殿卿看向她,她已經好歹穿上了,這才道:“父親讓你接電話。”


  林望舒忙過去,接過來話筒。


  話筒裡,陸崇禮聲音溫啞:“林同志,我現在代表我們的領導,轉達對你的感謝,他說你們做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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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默了下,眼眶便感覺到有熱意充盈:“趕上了就挺好的。”


  陸崇禮鄭重而含笑:“望舒,我今天也非常感動,其實我隻是問一下你,並沒有抱什麼希望,但是你竟然做出來了,讓我很意外,也很驚喜,我工作這麼多年了,經歷過很多事,但是今天我的驕傲和自豪感,是前所未有的。”


第169章 (有他真好)


  陳琰養好病後重新回來上班了,不過這次回來,他明顯比之前衰老了很多,這讓林望舒意外,意外之餘也有些感慨。


  據說衰老並不是勻速進行的,而是會在某個階段突然加速衰老。


  研究所裡大家伙自然都看出來了,也都不忍心,其實之前出現那樣的事,也不能怪他,畢竟那個問題太隱蔽了,畢竟當初的杜興嶽和冒箐箐也不是他能做主招進來的。


  但是事情出了,他就要擔責任,治學嚴謹一輩子的老人無法接受這紕漏,他和自己過不去。


  研究所裡大家伙對此也無奈,許多事上,自然也不好太叨擾他,有什麼還是找林望舒,這麼一來,雖然陳琰回來了,但是林望舒依然承擔著大部分所長的工作。


  好在她同時是領域專家組的專家,對此大家並沒有什麼異議。


  後來還是陳琰和她提起來,說是他想退休了,如果可以,希望林望舒正式擔任所長的職務。


  林望舒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合適,她畢竟年輕,現在隻是代理,事急從權,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正式的話,這件事就算是挺大的事了。


  畢竟這麼年輕的所長國內目前並沒見過。


  陳琰見此,也覺得有道理,便和上級部門商量了下,這兩年他繼續幹著,也處理一部分工作,而林望舒擔任副所長的職位,兩個人一起管理,慢慢地把工作事務向林望舒轉移。


  這麼一來,至少看上去並不太惹眼,等以後他年紀大了可以退了,林望舒也坐穩了這個位置。


  她可以暫時代處理一些事情,她已經做習慣了,並沒什麼難的,但是卻並不太這麼著急站在那麼顯眼的位置,現在這樣是最好的了。


  等過兩年她資歷更好一些,她的實驗室做出更多成績,她坐在那個位置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在她正式成為副所長後,她也就發揮了主人翁精神,打算下手整頓研究所的風氣,先召開了一個全研究所大會。


  在會議上,她說得非常明確,所有的人都要統一思想積極科研:“我希望全所人員全都丟掉幻想,轉變思想,以科研立身,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謀求生存發展,不要想著一杯茶一張報紙混日子了!”


  在這麼一番號召後,她雷厲風行大刀闊斧做了一番改革,直接砍掉清理了原來的一些陳舊課題,撤銷了那些名存實亡的研究室,重新整合了現在的研究室,成立項目研究組,每個研究組選出組長來,實行組長負責制,又把研究所的中青年科研骨幹推到了科研第一線,把一些缺少創造力思想陳腐的往後撤,甚至撤回去做後勤。


  除了這個,還給那些重點攻關項目設置了專屬經費,做到有重點有突出。


  因為這個,自然有人不樂意,在那裡鬧事,說是林望舒“排除異己”,還有人表示要去科委告狀。


  這直接把林望舒逗笑了:“排除異己?請問什麼是己?所謂的‘己’,不過是我想改革,想踏實搞科研,想奮發上進罷了,我勸大家伙丟掉幻想,就走這條道,不然的話,我今天還就排除異己了,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她這麼一番話,說得一群有意見的啞口無言。


  也有人表示要去科委告狀,可馬上被人拉住了:“科委的宋主任對她言聽計從,你去那裡告狀白搭,再說她那麼大背景,胳膊扭不過大腿,你哪能和她比?”


  大家想想,頓時沒人敢吭聲了,陸家什麼背景大家大概知道,林望舒愛人以後往上提提會到什麼位置,大家也大概能猜到,這麼一來,誰還敢得罪她?


  再說得罪她,也得抓住她的把柄,可問題是,人家每天勤勤懇懇幹活,科研項目頻出,項目經費都清清楚楚。


  本來所長是有配車和司機的,可是人家直接不用,都是自己上下班,底下人還能說什麼?隻能閉嘴了。


  這麼一來,林望舒倒是把這副所長的位置做得穩穩當當。


  而這個時候,高博隆的四頻差動激光陀螺儀設計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


  四頻差動激光陀螺儀是用了法拉第效應來解決閉鎖理論,這就比二頻激光陀螺儀有了更多優勢,為了彌補工藝上的難度,四頻差動激光陀螺儀通過優化法拉第室的設計來改進性能。


  林望舒深思了一番,道:“所以接下來我們的目標方向應該是,優化法拉第室來實現陀螺儀的高精度?”


  高博隆激動地道:“對,而優化法拉第室,我們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找更合適的材料,一個是更合理設計法拉第室磁體和磁軛,讓內部磁場更均勻。”


  林望舒頷首,道:“我們先把這些設計方案整理下,形成一個完整的方案設計,然後我們開始著手申請四頻激光陀螺儀的科研經費。”


  高博隆:“好,我這就重新優化方案!”


  等高博隆離開林望舒的辦公室,林望舒卻開始思索這件事,目前激光陀螺儀的經費都是由研究所的科研經費來負擔,這部分是她能做主的,但是並不多,初期主要是理論論證部分,花費也不大,還可以承受。


  而四頻激光陀螺儀後續的經費並不是一星半點,需要專門的實驗室,需要納米激光玻璃,還需要專用的高精檢測儀,更不要說後續各種實驗材料,花費必然巨大,所以為了支撐這個研發,必須申請到科研經費。


  隻是她也明白,上面對激光陀螺儀的態度,甚至包括陳琰,他認為國內目前的水平並不能研制出激光陀螺儀,對此不樂觀。


  她想了想,到底是先去找了胡教授,聊了一番,說起現在高博隆的研究,以及自己的想法。


  胡教授聽了後,倒是贊同:“並不一定能做出來,但還是要試試,也許就成了,這塊硬骨頭,早晚得啃,現在啃比以後啃好。”


  林望舒得到了胡教授首肯,又去和其它幾個領域專家組談,大家意見自然不一,不過林望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終於,有幾位專家心思活動了,表示到時候可以看看他們研究所的四頻差動陀螺儀設計方案再做決定。


  這麼一來,林望舒明白,高博隆的激光陀螺儀理論設計,必須足夠有說服力,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不然這錢就很難要到了。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願意再給高博隆壓力,畢竟他已經盡力了,隻能是等著結果,到時候見機行事。


  入了冬後,天越來越冷了,陸殿卿和林望舒兩個人住在四合院裡也懶得傷筋動骨地燒煤,況且兩個人也就是晚上回去,有什麼意思呢,當下便商量著都住過去王府井,反正那邊安裝了暖氣,燒得特別暖和,夫妻兩個就賴那裡,把這冬天熬過去得了。


  這樣的話,還能順便蹭蹭父母的飯。


  上次林望舒準備了那個禮物,陸崇禮竟然主動下廚,做了幾道林望舒喜歡的菜來獎勵她。


  林望舒一番猛誇,吃得大快朵頤,結果後來幾次她和陸殿卿過去,陸崇禮都是親自下廚,倒是讓她和陸殿卿打下手。


  對於這個,陸殿卿得出結論:“現在我是沾你光了,父親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林望舒很有些得意,陸殿卿繼續分析:“現在想想,幸虧他們沒給我生個妹妹,不然早把我扔出去了。”


  林望舒差點笑出聲:“我們趕緊搬過去!”


  陸崇禮手藝好,最近也不忙,食材更是花樣百出,外面沒得買的也有,他們如果賴在那裡住,肯定有口福了。


  於是兩個人開始收拾東西,打算周日就搬了。


  誰知道這天晚上,林望舒剛躺下,就聽到外面突然響起來敲門聲,敲得有些急。


  她要起身,陸殿卿已經醒了,按住她:“你先睡會,我去開。”


  林望舒點頭,沒起身,不過心裡卻覺得不安,總覺得今天這敲門聲有些不尋常,讓人心裡提著。


  外面很冷,陸殿卿披上了大衣,出去開門。


  林望舒側耳聽著,隱約聽到了是她二哥林聽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像有“爸爸”和“醫院”字樣。


  上輩子,她爸在單位出的事故,為了避免舊事重演,她出國前已經早早地勸她爸退休了,本來以為這輩子早就避開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她趕緊抓過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隻是想起上輩子的種種,卻覺得心顫膽寒。


  平日種種早已經和上輩子大相徑庭,她從來不曾提防一件不幸的事就這麼不期而至。


  陸殿卿很快回來了,推開門,他顯然知道她已經聽到了,忙安撫說:“不要多想,爸現在已經在醫院了,醫生正在搶救。”


  林望舒系扣子的手都在顫:“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陸殿卿順手幫她系上大衣扣子,又扶著她坐在床邊,幫她套上靴子:“說是腦溢血。”


  林望舒深吸了口氣,腦溢血,她大概知道,想著也許沒有生命危險,這不是已經到了醫院嘛。


  陸殿卿:“別慌,沒事的,大哥二哥都在,他們守在醫院呢。我現在馬上帶你過去。”


  陸殿卿拉著林望舒的手腕,把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自己開車過去醫院。


  半夜時分的醫院,慘白的燈光照在幽靜的長廊上,消毒水的味道衝進鼻中,刻意壓低的聲音讓林望舒的心越發緊繃起來,她覺得自己走路都是僵硬的。


  待到終於到了icu外的等候區,她便看到了眼睛紅腫的媽媽,以及旁邊憂心忡忡的大哥二哥。


  關彧馨看到女兒:“在裡面呢,還沒出來。”


  林望舒忙握住媽媽的手,急切地問起來。


  陸殿卿則和林觀海說話,問具體怎麼回事,這才知道,是半夜時候起夜,突然就栽那裡了。


  林觀海皺著眉頭,嘆息:“白天時候還好好的,也沒看出怎麼著來。”


  正說話間,icu的門開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大夫走出來,大家急切地圍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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