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溫馨的心裡很難受,失戀很痛苦,那裡的回憶她一點都不敢再想了,她眼圈含淚的把自己沒有介紹信隨便上了火車的事說了,她隻說是家裡逼她嫁給傻子,那個傻子上個媳婦被打殘了,她沒有辦法,才偷偷跑出來。


  她其實也有心眼,這個年代的人,壞人還是少一些的,她上車的時候,大爺大娘就坐在對面,當時他們確實在窗口那喊:“順子,你回去吧,我們回去就給你發電報,你們部隊名我都記著呢。”


  溫馨聽到了,她雖然不知道順子是誰,但聽到部隊了,對方肯定是探完親要回城的人,不會是什麼壞人,大爺用的包都是軍用的,兩人都長得慈眉善目的,溫馨看著就覺得親切,相由心生,就很信任他們。


  溫馨下了火車,隻能向她們求助,老人心都比較軟,而且想事情會比她周到,她人生地不熟的,求火車上認識可靠的人幫忙,總比下了車到處找不知道底細的人的好。


  “你這姑娘,你怎麼不早說,沒事沒事,幸好你跟著我們下車了,你就先在家裡住著,我就說你是我們家遠房侄女,過來探親的,你就安安心心住下來,我讓我家老頭子給你想想辦法。”


  兩個人畢竟是朧城本地人,五十多歲了,總有幾個親戚朋友知交故友的,弄個城裡的戶口不太容易,弄個農村的倒是不難,實在不行就把戶口上他們家,給他們做閨女得了。


第40章


  朧州十月末早晚竟然有點冷。


  溫馨從暖和的被窩裡爬了出來,亂糟糟的黑發拱得像鳥窩, 用手隨便梳理了兩下, 就挽了個簡易的發髻,這還是跟火車上的老太太學的, 她說溫馨頭發長,隨手這麼一挽就挽上了, 還很結實, 都不用簪子,溫馨學會了之後,就特別喜歡這樣,每天都挽起來。


  但她頭發特別厚, 挽在後面的時候,頂著一頭的黑壓壓的如雲的烏發, 襯著巴掌大的小臉更小了。


  她換上衣服, 搓了搓手,出了房間,這邊早晚湿冷湿冷的, 深入骨髓一樣的冷。


  火車上好心的夫妻是朧州本地人,住的是城邊的巷口位置, 這裡的房屋與京有點相似, 布局的方式四四方方,隻是院落佔地的面積較小, 北方的院子偏大,朧州這邊房子很節約佔地面積。


  她來到朧州已經半個月了, 對這個城市稍微熟悉了點,這邊給人的感覺就是樓房多一些,但是高高矮矮參差不齊,巷子很窄,兩邊高高的垣牆夾著曲折通幽的街巷,腳下一水兒的青色石板路,走路的時候還有“吧嗒吧嗒”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如果說京都中心圈子的建築是大家閨秀明亮大氣,那朧州給人的感覺就是小家碧玉梨花帶雨。


  溫馨在閻家被閻魔頭養成習慣了,睡得早,起得也早,她趕在魏家大娘起床前,就早早爬了起來,然後走進客堂屋子旁邊的灶間,將兩個煤爐裡的煤球點著,點完被嗆得還咳了兩聲,這邊煤球特別不好點,湿氣大有煙,她洗幹淨手,另一邊放了隻煲湯鍋,添了水,就在案板上靈活的揉起了面團。


  微火的煤餅爐,一隻小鐵鍋,溫馨高中三年寒暑假都在早餐館工作,她對面食是非常熟練的,揉起面團來靈巧不說,又快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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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車上買的酥餅,吃著還挺不錯的,於是下車的時候又買了一包研究了下,基本就可以原樣復制出來,而且她做出來的,油汪汪的,更香更脆更酥軟。


  她隨意的一聲系統,旁邊就會出現一片列表,上面全都是她儲存的各種食材、調料以及各類精油抽取物。


  系統出品沒有絲毫雜質,十分精純,口感也更純粹,所以同樣一模一樣的材料,溫馨用系統抽取物做出來,就會妙不可言,十分美味。


  就像是喝一口粗礪帶著泥漿的水,再喝一口過濾的純淨水,口感如絲般順滑的感覺。


  魏老太太起來的早,不過她起來開門的時候,堂廳那邊已經香味撲鼻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先後出來做早飯,因為巷子窄,對面樓上那家一開窗就能看到人,見到老太太走了出來,就說:“嬸子呀,你家這半個月天天早上做什麼呢,這麼香,把我們家幾個孩子都饞醒了,天天在家裡鬧騰。”


  魏老太出了堂屋就聞到溫馨在烙餅,昨天老頭晚上從後堂子拎了兩斤魚頭回來,估計溫馨這孩子魚頭都煲上了。


  “現在這年頭能吃什麼?揪個面團在鍋裡烙一烙,就不錯了,你家孩子要饞,自己烙兩塊不就得了。”


  後窗的人眼直溜溜想透過院牆往灶屋裡望。


  離得這麼近,人口住的這麼密集就是這點不好,吃個什麼東西,別人家都知道,香味飄的到處都是,溫馨剛來那兩天,她自己跑到巷尾食品食雜店那裡,在老五攤子上割了塊五花肉,回來給她們做了頓紅燒肉,老太太現在還記得呢,那味道好吃的邪乎,香的一塌糊塗!住樓上的,住對面的都紛紛打開窗戶,看誰家做的肉了。


  真毫不誇張說的,吃起來是滿嘴流油,香的人不知所措。


  溫馨現在就算煮碗面條,舀勺肉臊子,都有人開窗盯著他家,還有放孩子進院子要的。


  老太太在外頭掃了掃身上的灰,這才進了灶間,一個煤餅爐正慢火煲著魚頭煲,另一個正烙著小香酥餅,個個巴掌大金黃色,油汪汪的看著就讓人直咽口水。


  這香得喲,溫馨自從來了她們家,她和老頭子這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好,吃得人都胖了一圈。


  爐子旁邊已經燒好了一壺熱水正放在旁邊溫著,留著兩老人早上起來用。


  “你這孩子,怎麼又這麼早起來,現在冷了,早上起來糟罪,你多躺會兒,早飯我來就行了。”老太太趕緊搶過她手上的鏟子。


  溫馨頭發挽了起來,忙了半天額角掉下來兩绺細發,看著又嬌美又嫵媚,她看著老太太抿嘴一笑,“沒事阿婆,我都習慣啦,到時間就醒了,你和阿公洗漱完就能吃飯了。”老太太看著這姑娘,真是喜歡的不行,家裡什麼活都不用她幹了,天天樂得嘴巴都合不上,總覺得她是掉下個親閨女兒一樣。


  溫馨特別會來事兒,老太太收留她不要房租,魏家的房子住一樓,上面還有兩層,是別的住戶,一樓三室一廳,帶個小院子,平時就老兩口住,兒子回來會住一下,其它房間就空著,再收留個人綽綽有餘。


  老太太不要她房租,溫馨就包了家裡的一日三餐,平時老頭老太太很節儉,偶爾有時候會出去買份油條麻餅豆漿,屈指可數,一般就是炒個鹹菜,熬個粥,還是那種特別寡淡的,可自從溫馨來了之後。


  今天去食品店拿小一袋白面,明天就去割一塊五花肉,後天再拎兩條魚,變著花樣的做好吃的,把這兩個空巢老人哄得是從嘴到胃,從身到心都喜歡她。


  那老頭一想,農村戶口還得去找農村那邊找人,幹脆得了,就遷自己家戶口裡,省事。


  正好老太太有個妹妹,早年世道亂的時候一家偷渡到了香海那邊,女兒半道病死了,老太太就以自己外甥女兒的身份,把戶口落到了自己家。


  溫馨現在有了新的名字,叫魏欣,叫起來跟溫馨差不多,她在這個世界有了自己的身份證了,心情敞亮多了,她以後也不打算回京都了,以後就是這個身份了,老頭老太太就是她的親人了,於她天天哄的她們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


  就是孩子長得怪好看了,街坊鄰居知道是老太太家的外甥女兒,昨天已經來了三個說親的,想給溫馨找婆家,被老太太一口回絕了,孩子才十八歲,想再留兩年,現在不比以前了,二十歲結婚也不晚,再說了,就溫馨長得這模樣,還愁嫁嗎?


  巷子口那家十六歲的小毛孩子,看溫馨都看直了眼了,還知道給溫馨提籃子一溜煙送到家門口。


  ……


  魏阿公早上咬著剛出鍋,還有些微燙的香脆小酥餅,餅中間還有甜甜的麻醬餡,好吃的能把舌頭都吞了,再喝上一勺撒了翠綠蔥花的魚頭煲,湯汁奶白,入口如絲般順滑,一口熱乎乎的魚湯入腹,鮮的人不知今夕何夕。


  吃完了飯,魏阿公拎著火上正煨著的半鍋奶白色魚頭湯,用紙袋包了五個吃剩下的香酥小餅,就一路小跑,拎到了巷後那條街了。


  巷子最後那條街有一家紅瓦白牆的三層小樓,他平時在那裡做工,燒個爐子打個雜,一個月二十塊。


  這家是個兩口子,男人是啞巴,但身材魁梧,女人三十多歲長得如花似玉,這女人有手絕活,就是會做鴨子,朧州是魚水之鄉,鴨子多得是,魚蝦很便宜,她這鴨子做法一絕吃過的人都叫好。


  隔三岔午饞了就會有人上門,一開始都是朋友自己帶著東西來,後來朋友帶著朋友,再後來傳出來些風言風語,她關了門,之後有上面可靠的人出了主意,傳過來話兒,說是政府這兩年就要放寬政策了,她不如這樣那樣。


  於是她又開了門,但這一次,她隻接待要好的朋友,和一些有頭有臉有錢有地位的客人,其它人一律不接待。


  她也不要錢,從不開口要錢,但來吃飯的人,除了朋友都是有頭有臉要面子的,這年代還沒幾個人賴帳,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兩口子賺了不少,今年還把屋子裡好好收拾了一番。


  一進去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弄堂,擺個桌子放著茶水,弄堂掛了幾幅字畫,擺了幾個瓷瓶,插了幾朵布藝花束,多了幾分淡泊清雅。


  一左一右兩個屋,門上掛了竹簾,一席竹簾,幽靜怡人,古樸清雅,仿佛世外人家。


  挑了簾子進去,裡面一間屋子隔了兩個雅間,能放兩張桌子,這房子的女主人一看就知是個十分情趣的人,一物一置皆賞心悅目,弄堂後面是灶間。


  啞巴男人正蹲在灶臺填火燉鴨子,身姿纖細的美婦人,正看著鍋裡鴨子的火候。


  魏老頭叫了一聲,啞巴丈夫雖然不能說話,但耳朵沒問題,弄好了灶火,就來到了堂廳前。


  “早上還沒吃吧?來來吃點,特意給你拿的,我那外甥女兒做的,你嘗嘗怎麼樣。”魏老頭招呼啞巴丈夫。


  啞巴丈夫笑了兩聲,低低的“嘿嘿。”然後坐了下來,一大早上就忙著弄鴨子,哪裡有工夫吃飯,也不跟魏老頭客氣,拿了隻碗就舀了碗魚頭煲。


  連喝兩口塞了塊餅。


  “嗯嗯嗯!”他連連點頭,衝魏老頭豎指,意思是好吃。


  別看他媳婦鴨子在外人眼中是一絕,是美味,但吃久了也膩,天天弄鴨子,連吃幾個月他也受不了。


  這時候喝口魚頭煲,簡直鮮的賽神仙。


  魏老頭心花開放,就像誇自己一樣美滋滋,他們算是老街坊了,這兩口子剛搬過來的時候,魏老頭對他們多有照拂,後來兩口子家裡客人來的人多了,就把魏老頭叫來幫忙端個茶倒個水一個月二十塊錢,也不是天天忙,隻忙下午晚上那一會兒工夫。


  魏老頭午飯晚飯都在這裡用,和兩口子處得很好,從沒紅過臉。


  美婦人從灶間掀簾進來,她五官明朗,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兩人是幾年前從外地過來買了房子定居,又加上一個啞巴一個美人。


  街坊鄰居就有傳,這女人是不是以前那裡頭的,現在從良了,要不這樣的美人怎麼會嫁個啞巴?不過後來這些話被啞巴聽到,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別看他不會說話,但是身材魁梧,骨架比一般人大,手臂能有一女人小腿粗,一拳能把人砸飛,誰都惹得起。


  加上人家夫妻恩愛,男人天天跟在她身後,形影無離,誰敢欺負他媳婦他能拼命,久而久之也就不說了,不過這幾年,兩口子一直沒有孩子,就又有人闲言碎語,說那女人那裡面出來傷了身子了,否則那男人那麼健壯,怎麼連個猴子都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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