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陸時卿估計是想著反正這個月俸祿不保了,甜頭絕不能少,被她拿手伺候了幾下覺得不夠,放倒她後,重新撥開她的衣襟,大了膽子換法子來。


  元賜嫻真不知他是從哪學到了這種叫人面紅耳赤的招數,心內奇異之下也忘了阻止,光天化日裡,頭一遭近距離看清楚他,隻嘆自己早先著實小看了他,眼下根本是親手放出了一條惡龍。


  陸時卿先天本就傑出,之前是不得其法,這幾日惡補了一沓避火圖,自然突飛猛進。不過因她細皮嫩肉,也沒敢多使力,折騰她太久。


  她被他換了樣“補湯”又治了一次傷,饒是原本豪爽之人也被弄得羞惱不堪,完了以後都沒肯直視他,埋首在他懷裡,被他打橫抱去了淨房沐浴。


  陸時卿每次腦袋一熱,做完不要臉的事就開始懷疑自己,眼下實則也有點小小的羞澀,腳下步子連帶抱她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穩到了淨房,到了浴桶邊卻是一個“晚節不保”,一顫之下不小心手滑,把她摔了出去。


  “砰”一聲清響水花四濺,元賜嫻不偏不倚被砸進了浴桶裡。


  倆人都是一懵,一陣震驚對望後,還是被摔的那個先反應了過來,揪了張臉恨恨拍了掌水面,怒吼道:“就這點臂力,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你給我出去!”


  這臉丟得陸時卿真想落荒而逃,隻是一個轉身,疾走幾步之後到底停了下來,回頭把她抱出了浴桶:“你月信還在,不能這麼洗,出來我給你擦。”


  她癟著嘴,懷疑地看他:“那你還摔不摔我第三次了?”


  “不摔了。”


  她吸吸鼻子,示意他將功折罪吧。


  陸時卿便回身拿來手巾給她把身上粘膩細細擦去,等給她收拾好了,自己身上已然都是水漬,且他發現,他又回到了最初烈火焚身的情狀。


  他怕是……白幹了一場。


  小倆口一直窩在房裡折騰到黃昏日暮,吃過晚膳後,好歹有個正經,說起了下午鄭濯遇刺的事。


  元賜嫻大致問明白了究竟。原這事都是二皇子鬧出來的一場苦肉計。


  二皇子早在去年被剝奪了金吾衛的掌管權後,便一直對鄭濯心懷芥蒂,加上此前四月末旬在自雨亭再次失利,私下裡更是記恨不已。眼見聖人雖將他放出了府,卻日益冷落他,反倒偏愛起了鄭濯,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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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依朝中形勢看,聖人威勢仍在,這奪嫡之爭裡的博弈,並非哪個皇子殺了哪個皇子便能了結的。二皇子不可能蠢笨到刺殺鄭濯,背上弑弟的罪名,跟他兩敗俱傷,叫平王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想到了這種陰損的招數,自己刺殺自己,意圖跟朝臣裝腔作勢,博取同情。


  至於能不能成功嫁禍鄭濯,其實並不要緊。隻要他與他倆人同行,本身就有嫌疑,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當真定罪,能改變聖人心底一點想法,就算達成了目的。


  原本這法子倒也不失為一計策。畢竟二皇子此前太過爭強好勝,而鄭濯便是一直以來將自己放在弱勢的位置,從而以退為進。


  但二皇子沒料到,他這個六弟比他更狠,眼見殺招到了他近前,竟“奮不顧身”替他擋了一刀。


  這下他懵了,殺手也是一驚,趕緊給他再補了一刀,隻是到底失了第一次出手時精心而刁鑽的算計,沒能給他造成看似傷勢很重,實則無礙的完美結果,反倒叫鄭濯得了個“為護兄長險些命喪敵手”的偉大功績。


  元賜嫻這下明白,他究竟為何要冒著生死大險,往胡姬酒肆去了。這是一個拉攏朝中大員的絕好時機。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通過旁人的嘴將這件事傳揚到朝中,和叫他們親眼目睹他浴血傷重的場景,其中的震撼是全然不一樣的。


  而他也不必擔心聖人懷疑他去到胡姬酒肆的用心,因為他完全可以大方承認,自己就是曉得酒肆裡有許多官員在,才會往那邊去的——他被人追殺,走投無路,隻好向陸時卿等朝臣救助。


  元賜嫻想到這裡,暗暗佩服鄭濯的應變之能,隻是一面也不由感慨,不知他從一個被推下假山一聲不吭的孩子到如今這般,究竟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


  但她不覺得他現在的心機是惡。正如陸時卿此前所說,人都是有私心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絕境裡,反抗並不是錯。換作她,她也要爭。


  她問陸時卿:“你後來叫他跟朝臣碰上了嗎?”


  他點頭:“沒什麼難的,掐了下時辰罷了。明日朝中就會炸開鍋了。”


  不過叫他們自己炸去吧。他還在休婚假,要陪元賜嫻去逛西市。


  元賜嫻“嗯”了一聲,又問:“殿下傷勢如何?”


  陸時卿一聽,臉色一沉。他還沒揪著她問,她是如何跟鄭濯碰上的。


  他道:“你今天給他裹傷了?”親手裹的?用的是那隻剛才伺候他的手?


  元賜嫻一噎,實話道:“我不能見死不救吧?還不是看你跟他要好。”


  這話說得陸時卿稍微舒服一點,隻是一想到她講的,有關夢裡未婚夫的事,他仍舊有點警惕,想掐滅她那一絲絲同情心,答道:“也就看著兇險點,還不如我上次傷得重。”


  哎喲,陸時卿真是,真是夠小肚雞腸的。


  元賜嫻“嘖”了一聲,到底沒岔開去,正經問:“你現在對他是怎麼個看法?”


  陸時卿知道她是在問夢境那樁事,斂色道:“我仔細想過了,你在夢裡會成為她的未婚妻並不奇怪。如果沒有你主動向我示好這回事,我恐怕的確會支持他的決定,以徐善的身份說服你阿兄,定下你和他的婚事。夢裡大概就是這樣的發展。”


  “至於後來婚約被取消,其實也不奇怪。鄭濯總有一日是要轉暗為明的,但一旦轉得過早,在聖人氣數未盡前暴露,就會惹起他的忌憚。他一定會想法設法斬斷你們的聯系,破壞這樁婚事。”


  元賜嫻點點頭,這個想法與她所推斷的一致。


  陸時卿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這些事都合情合理,然而矛盾之處在後頭。你應當不會瞧不出嶽丈對鄭濯的欣賞,他支持他,其實跟你們有無婚約並無關系。”


  他一句話說到點子上,元賜嫻忍不住贊同地點點頭。


  是了,難怪今生她跟鄭濯沒有婚約,阿爹還是心向於他。


  陸時卿繼續道:“既然他們的合作並非基於一樁婚約,又怎會被旁人輕易離間?”


  元賜嫻皺皺眉頭,又聽他問:“你可知,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聖人出手破壞你們的婚事,我會做什麼?”


  陸時卿其實很不願意做那樣的假設,但為了大局,他必須投入到那個夢境中,設身處地去考慮。


  他緊接著道:“我會選擇將計就計,叫你們雙方假意翻臉,一則令鄭濯暫斂鋒芒,以保全自己,二則也保全元家。”


  元賜嫻霍然抬首。這的確很像陸時卿一貫的行事作風。


  如果說,他當真布置了這樣的假象,夢裡的很多言論,可能都要被推翻了。


  他繼續解釋:“所以,我對鄭濯是否確實手刃了你阿爹和阿兄的事存疑,也對所謂的元家造反一事保留態度。至於傳言說我殺了鄭濯的事……”他笑了笑道,“我想象不出,怎樣的罪孽才可能叫我對他動手,多半是百姓謠傳。”


  否則,就是他當真害死了元家滿門,害死了元賜嫻。


  陸時卿看了她一眼,突然頗是感慨地道:“你知不知道,兩年前,你隨嶽丈進京受封的那次,我為何會被聖人派往浔陽賑災,沒能跟你在宮中碰上一面?”


  元賜嫻不解:“擦肩而過,不就是沒有緣分嘛?”


  “不是。”他道,“那次南下,是皇後建議聖人派我去的。”


  “皇後怎麼……”元賜嫻問到一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當初是韶和請皇後幫忙,叫聖人派你出去公差,從而阻止了我們的初遇?”


  “隻是韶和以為的初遇罷了。”陸時卿道,“其實早在你救下霜妤前,我以徐善的身份出門辦事,就曾遠遠見過你一面,所以去年在漉亭,才能一眼認出你。”


  元賜嫻覺得這一出兜兜轉轉還挺有意思的,有點得意地往他懷裡蹭,小聲道:“遠遠見過我一面,就記得我的臉了?”


  陸時卿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點了點頭。


  她心裡美,面上故作冷淡道:“好端端的,怎麼追憶起往事來了啊?”


  “因為我剛才在想,韶和既然想方設法阻止了她所以為的,我和你的初遇,就說明,在她那個上輩子裡……”他說到這裡頓住,沒繼續往下。


  元賜嫻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替他接了下去:“就說明,在她那個上輩子裡,你也很喜歡,很喜歡我。”


  陸時卿垂眼瞅著她,笑著嘆了口氣。


  第89章 089


  陸時卿笑得很認命。


  想通韶和當初一舉的深意後, 他好像也不是特別在意元賜嫻最早接近他的居心了, 反正不論她招不招惹他, 結果都是一樣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不管她撩撥他時的伎倆多麼拙劣,他都照單全收了。


  元賜嫻也在笑, 心滿意足之下, 抱著他脖子的小臂稍一收緊, 然後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輕咬了一口他薄薄的耳垂。


  陸時卿被她咬得一抖, 偏頭陰沉著臉看她。


  不能給何撩。


  元賜嫻偏還頑得上天入地, 伸出食指往他腰腹下邊一個彈戳, 笑嘻嘻地, 一副哄人的樣子道:“再過兩日,就給你生孩子啊。”


  陸時卿雖受她撩撥,氣血上湧, 心底卻是冷靜的, 曉得她這番嬉笑隻是表象。


  她剛剛與他成婚, 尚未全然收斂玩樂的心思,自己還跟小孩似的,根本沒做好為人母的準備,之所以突然改變態度,怕是因為今早那個噩夢。


  元賜嫻幾乎已跟他坦誠了所有,隻是獨獨略過了這個夢。可他也大致猜到了:她哭成那樣,一醒來就問他舊傷的事, 如今又著急給他生孩子,還能是夢見了什麼?


  她是看過了無常世事,所以更想爭朝奪夕,什麼事都快一點,什麼遺憾都少一點。


  從前她不用心,所以橫衝直撞,灑脫恣意,如今用了心,便也懂得了牽腸掛肚,瞻前顧後。


  陸時卿心裡高興,卻不想她當真因為這個著急留後。


  好像她生下一雙兒女,圓滿了陸家,日後萬一碰上死境,便可不再掙扎求存,瀟瀟灑灑一走了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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