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記憶裡,江小傑的個頭還沒有她高,跳脫而頑劣,時時需要自己看顧,完全還隻是一個孩子。如今被她拉起來的,卻是位雄姿英發,肩上挑著一城之責的男人。
楚千尋看著江小傑那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個子,心中感慨萬千。但此刻卻不是思多想的時候,戰鬥還沒有結束,女王受傷臨死的召喚,使得整個洞穴內剩餘的所有褻瀆者,都開始瘋狂地向著這裡湧來。
楚千尋和葉裴天鑽出石室,同韓傲等人一起守住狹窄的通道口,頂住魔物一波又一波的攻擊。暴雪的成員,擺脫了褻瀆者女王的精神力控制之後,逐漸開始恢復了戰鬥能力,一個個頑強地加入到了戰鬥中。
……
金烏西落,暮靄沉沉。
廢墟的輪廓被斜陽染上一層淡淡的餘暉,偶有積雪不斷從那些虬結在一起的枝條上震落,昭示著在這平靜的表殼深處,還在進行著波瀾壯闊的艱險戰鬥。
最終,那洞穴的出口,站出了一個身影,一個人類的身影。
一個緊接著又是一個。
躲在遠處觀測情況的那些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是暴雪,還有紅狼!”
“江小傑,江城主,他們……勝利了?”
“他們竟然真的勝利了,太好了,從今以後就不用再擔心有人被褻瀆者抓進魔窟。”
“這附近一帶終於可以放心地狩獵了。”
雖然在戰事不利的時候選擇了逃跑觀望,但看見最終成功剿滅了魔物,至此能夠獲得安寧,大部分人還是由衷地歡欣雀躍起來。
江小傑出現在了洞口,他一隻胳膊用白色的繃帶吊在脖頸上,渾身銀白的鎧甲被汙血染紅。身後跟出來的戰士個個渾身浴血,滿面肅殺。他們相互攙扶著傷員,抬著同伴的屍體。
那些多到要用籮筐裝載的低階魔種和制作魔器的材料,引起了一陣豔羨地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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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迎接他們的是真假不明的歡呼聲,隻有身後站著的才是真正生死相隨的朋友。江小傑抬起頭,舉目遠眺,遠方天幕低垂,為這喧囂的戰場落下了黑色的帷幕。
剿滅褻瀆者巢穴的戰役,在春城中被沸沸揚揚熱議了幾日。相比起那些在戰場中死去的戰士,人們更熱衷於討論從魔窟裡成框抬出的魔種魔軀和那些在魔窟中壞了孕的女人。人們習慣注目的往往是那奪目的勝利果實和新奇香豔的八卦新聞,墊在這些之下的慘烈屍體和沉重的心往往被人輕易忽略。
經此一役,新任城主江小傑聲威大振,真正穩定了城主的地位。此外獲利最大的是本來在春城名聲不顯的紅狼佣兵團,不僅收獲了數量驚人的魔種和制作魔器的材料,更是因此一戰成名,吸引了大量聖徒的加入。還因為在關鍵時刻的拔刀相助,和春城第一強隊成為了親近的伙伴關系。至此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兩隻團隊的中階成員都將能夠輕易得到強化的裝備和迅速提升的機會,逐漸和春城內其它兵團拉開差距。
但對於大部分的春城居民來說,除了茶餘飯後多了些談資之外,日子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
筒子樓附近的取水點,一大早前來打生活用水的人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姜小娟拖著一個打水的拖車,跟上了單手提著一桶特大號水桶的往回走的葉裴天。
“真巧,這麼早就出來打水?”小娟的頭發挽起,露出了脖子和胸口一小截雪白的肌膚,面上精心化了淡淡的妝,看著隨意實著漂亮又性感,
“我和你住在同一棟樓呢,要不要把捅放在我的拖車上,反正也是順路。”年輕的女孩親切溫柔的說話,很少會有男人對此表示抗拒。
但那個戴著銀色遮面的男人,隻是將面目稍稍側了一下,甚至連哼一聲的回復都沒有。邁著長腿自顧自的走了。
“等,等一下。”小娟拖著車子面前趕上前,“你是千尋的老公吧?我也是紅狼的人,就住在你們樓下呢。”
她習慣把在一起的情侶統稱為對方的老公或者老婆,卻沒有想到這個稱呼瞬間取悅了葉裴天。
葉裴天終於放慢了腳步,意義不明地唔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回應她的哪句話。
姜小娟一手拉著拖車,一手挽了一下掉落在耳邊的碎發,露出了白皙柔美的脖頸,淺笑嫣然,“你都來了好些天了,我們都等著千尋給我們正式介紹呢,誰知道千尋那個女人總寶貝一樣的把你藏著掖著。害得大家都沒有機會認識一下。”
這個男人在魔窟中解救人質時展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讓姜小娟心驚不已。這是一個慕強的時代,強大的男人不僅能帶來安全感,更能帶來優越的生活和存活的希望,對姜小娟這樣依附男人為生的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特別是葉裴天還這樣的年輕,體態健美,性情溫和。
對男人的各種心態十分熟悉的她,很快從葉裴天的反應中抓住了他的切入點,她從一點點的談論楚千尋開始。
“千尋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既熱情又肯幫助別人,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她,你可要好好對她才行。”
“嗯。”
冷漠的男人開始回應,姜小娟覺得自己找準了方向,暗暗開始使壞。
“咱們樓裡追過她的男人可多了,你要是不努力看好她,一個不小心呀,就被她給跑了。”
“是的,我要更努力一點。”
這個男人的回應怎麼和她想象得不一樣,姜小娟決定再接再厲。
“我真是好羨慕千尋,她能有你這麼體貼的老公,真是幸運。哪裡像我這麼可憐,我的老公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我怎麼就沒她這麼好的運氣。”
“是我的運氣,有幸遇到她。”
姜小娟被葉裴天給酸到了,
“千尋就有那麼好?好到你打水做飯,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她……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好的人。”
在戰場上殺起魔物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的男人,耳朵尖居然還紅了。
到了筒子樓大門,葉裴天提著水桶就往樓梯上走。
“诶,林大哥,你等一下,幫我一把,這太重了。”姜小娟喊住了他。
葉裴天轉過身,有些不解地道:“你是紅狼的聖徒?”
“是……是啊。”
“幾階了?”
“三,三階。”
“三階了連水都提不動?”
向來對男人很有自信的姜小娟對自己徹底失去了信心。
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瘋婆子看見了這一幕,大嗓門囔囔起來,
“哎呦,娟子,我說你不是水系聖徒嗎?這一大早提的是什麼水?”
她幾步湊近姜小娟身邊,開腔諷刺,“看上人家的男人了吧?甭想啦,這位被楚千尋拴牢了,撬不動。樓裡多少女人都出過手了,要能成功還輪得到你?”
姜小娟面紅耳赤地白她一眼,看著葉裴天頭都沒回的背影,跺跺腳進屋去了。
瘋婆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回頭看著葉裴天消失在樓梯口的長腿和美好的腰線,在心底暗暗呸了一聲,
“呸,老娘都撬不動的男人,就你這破鞋還想得手,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葉裴天對女人之間的機鋒一無所知,他快步回到屋中,推開門,看見床榻上坐在晨曦裡的楚千尋,心情就飛揚了起來。
楚千尋睡得還有些迷糊,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
“我打了很多水,想不想洗個澡?早餐想吃什麼?”葉裴天的聲音如同低沉的和弦喚醒了昏昏欲睡的楚千尋。
這個男人總是溫柔的像一隻可口的羔羊,動不動就勾起人犯罪的欲望。
楚千尋一下把他拽了下來,“想吃……你。”
寒冬臘月,料峭北風。
越是寒冷的季節,越令人眷念床榻間的溫暖。
“別這樣,千尋,讓我起來,好痒。”葉裴天笑了,
他枕著藍色的床單,露出漂亮又性感的脖子,這一笑,仿佛滿室的春花都開了,讓楚千尋看得一時愣了神。
長得這麼漂亮,魅惑了人心,勾了魂魄,還想要人放他起來?
她伸手把葉裴天按回去,趴在他的背上輕輕咬他線條迷人的後脖頸。
“不……不要這樣。”葉裴天的聲音打著顫。
“不要怎麼樣?”楚千尋的手開始悄悄使壞,“你說出來給我聽。”
葉裴天就再也說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