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在這一片叫好聲中,路錦州和蕭縉打了個你死我活。


  蕭縉滿臉狠,揪住被打趴在地上的路錦州的衣領子,壓低聲音道隻有兩個人能聽到,低冷地警告:“收起你的齷齪心思,她不是你能覬覦的!”


  路錦州翻身騰飛而起,反擊,稍一得勢,便冷冷地問:“你以為是你能覬覦的嗎?你算老幾?一個小白臉,吃乾飯的小白臉!”


  路錦州不知道蕭縉是什麼來路,但是他確切知道的,蕭縉的爸爸早沒了。


  他聽他爸提起過,說蕭縉每個月都拿烈士遺孤補貼的,他爸以前還認識蕭縉的爸,說可惜了,就這麼沒了,要不然現在了不得——


  這話沒後面的,但是路錦州知道,蕭縉的爸如果不死,蕭縉也許也算是個二代子,隻可惜死了,早早地死了。


  而蕭縉的媽媽是個打工的,能給蕭縉提供什麼樣的生活他心裏還能沒點B數??


  看看現在的蕭縉,牛仔褲襯衫運動鞋,看著簡單,但都是名牌,那名牌怎麼來的?哪裡來的錢?特別是那雙運動鞋,貴著呢,死貴死貴的!


  蕭縉沒再說話,他覺得和這種廢物啰嗦純浪費口舌。


  他更願意用拳頭和路錦州說話。


  兩個人打得劈裏啪啦,也沒人敢上洗手間了,有人跑過去趕緊喊老師去,場面一片混亂。


  打到最後,路錦州鼻青臉腫,怒了,壓低聲音,對著蕭縉挑釁:“你揍啊,有本事你揍啊!我就是對她硬了怎麼了?我看到她就是想上她怎麼了?你等著,一年之內,我把她艸到喊爸!”


  回應路錦州的是要命的一記老拳:“我送你回娘胎!”


  ******************


  顧一萌窩在宿舍裏,先沏了一碗紅糖水舒服地喝了,又把髒了的裙子在自己的盆裏泡上,最後清洗了身體,換上了一條暗色牛仔褲,這才從宿舍出來。


  除了英語和語文外,她其他科目一直學得不好,這次小測驗成績又不盡如人意,她覺得還是趕回去把那試卷重新做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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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進去教室走向自己座位的時候,全教室的人都抬起頭來,所有目光唰的一下子聚集到她身上。


  她頓時有點慌。


  發生了什麼?她逃自習課被發現了?大家覺得她明明學習不好竟然還偷懶不上自習課??


  顧一萌對著大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之後躡手躡腳地回到座位上。


  很幸運的是,她的同桌路錦州並不在,這樣她就可以避免勞他大駕挪動屁股看他臉色了。


  真好。


  坐在座位上低頭準備重新做試卷的顧一萌心中暗暗地想,還算比較幸運呢。


  到了九點半,下課鈴聲響了,大家陸續離開教室,顧一萌探頭看向自己的舍友,抱著嶄新的數學書在教室門口等著他們。


  很快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回合了。


  大家看看顧一萌,都沒太吭聲,一直等到回了宿舍樓邁進她們的宿舍時,林飛飛率先發話了。


  “一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好好地打起來了?為了什麼?bbs上都說是因為你,真的嗎??”


  “哇,一萌你好蘇啊,兩個帥哥兼學霸都在搶你,他們為了你在廁所門口打起來了!還有,蕭縉好帥,好帥!真得好帥,他那一拳頭打出去,嘖嘖嘖,太帥了,像電影鏡頭!他是不是練過啊?”


  韓若並沒說話,不過卻用眼看著顧一萌,顯然是在等著顧一萌說話。


  顧一萌這時候都懵了,她是徹底懵了。


  她腦子裏還想著高中的數學好像更難了她笨鳥先飛得回宿舍後得先預習下省得跟不上!


  她還想著,蘇小妍和韓若學習好像都很不錯,她可以向她們請教下。


  結果沒想到,她們竟然在和自己說打架!


  誰誰誰?誰打架了?顧一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的舍友們。


  “你不知道?”林飛飛用更加疑惑的眼神回看顧一萌。


  “天啦嚕,你竟然不知道?他們都打了個天崩地裂,咱班的班主任都趕緊開車回來了,還有值班老師也都跟著過去醫務室了!”


  顧一萌這時候都傻眼了。


  “到底誰打架了?蕭縉竟然打架了?怎麼可能,蕭縉不會平白無故打架的?她和誰打架了??”


  顧一萌急了,跺腳:“他怎麼會打架!”


  看著這幾個女生在這裏雞同鴨講,旁邊的韓若終於淡淡地開口了。


  “是蕭縉和路錦州打架了,具體原因不知,過程詳情可以見本校‘校園生活’版面的top熱帖,圖文並茂,重塑現場。”


  ……


  顧一萌:“蕭縉現在在哪裡?”


  蘇小妍:“我想……應該是在醫務室吧?”


  林飛飛:“哎哎哎哎哎,一萌你竟然不知道,我跟你說啊——”


  林飛飛還打算拉住顧一萌說話,可顧一萌一個轉身已經往外跑了。


  她得去醫務室找蕭縉。


第7章 醫務室


  第一中學的醫務室裏,蕭縉和路錦州各自佔據一處。


  路錦州頭上包紮著繃帶,臉上貼了創可貼,看上去很是滑稽。


  不過他卻一點不覺得自己滑稽。


  他半靠在醫務室的床上,把兩條大長腿毫不客氣地伸出老遠,嘲諷地望向旁邊的蕭縉。


  “你小子少給我裝純,又不是太監,男人心裏那點事你沒點B數?”


  說著這話,想起來蕭縉和顧一萌平時走得那麼近,還時不時兩個人偷摸出去遛彎,顧一萌又那麼招惹人,不由得臉色一沉,盯著蕭縉問;“該不會自己早就享用過了吧?我不信你能忍住,那麼惹人的小妖精——”


  他這話一出,蕭縉臉上頓時結了冰,伸腿就踹過來,踹得要多狠有多狠。


  “喂,這是醫務室裏,你想把我打死啊?”路錦州受了傷,這時候再打,他還真不是蕭縉的對手。


  “打死你小子我償命!”蕭縉聲音透著同歸於盡的狠厲。


  路錦州忍不住了,趕緊大叫。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的命比蕭縉的貴,他犯不著和蕭縉同歸於盡。


  也是路錦州幸運,這時候校醫生和學校教導主任走進來了。


  校醫一看這架勢,趕緊制止:“別打了,你們還沒打夠?再打就出人命了!”


  教導主任也是驚了,他沒想到竟然有學生這麼囂張,竟然來到醫務室在他眼皮底下打架。


  他沉下臉對蕭縉呵斥道:“住手!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


  蕭縉餘怒未消,冷冷地盯著路錦州警告,看都沒看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看著蕭縉那桀驁不馴的樣,皺著眉頭,很是不屑地說:“現在的學生也太不像話了,不好好學習,成天就知道打架?這就是慣的!你是四班還是五班的?叫什麼名字?”


  四班五班是普通班,非重點班。


  教導主任的直覺是,能這麼囂張地打架的,一定是不成器的孩子,那就是四班五班的渣渣!


  蕭縉的注意力總算是回到了教導主任身上,他收斂了剛才的怒氣,啞聲道:“我是一班的。”


  一、一班?


  教導主任有些意外地打量著蕭縉。


  他很快就明白了,一班會進去一些條子生,什麼叫條子生,最初意思是直接拿了批條過來的,上面都是某某某的蓋章簽字,人家直接拿過來這個,學校你不錄取也得錄取,錄取了還得放在重點班裏。


  害群之馬啊!教導主任覺得那些條子生就是害群之馬,這不,眼前這位鐵定是個條子生。


  教導主任繃著一張臉,對眼前這個“條子生”一點不客氣的:“名字!”


  蕭縉報出自己名字:“蕭縉。”


  教導主任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什麼?”


  該不會是同名的吧?


  蕭縉坦然地直視著教導主任:“我叫蕭縉,就是一班學號為1的蕭縉。他是路錦州。剛剛是我打了他,不過我也沒辦法,他說了欺負別的同學的話,我不打他不行。”


  學號為1的蕭縉,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教導主任想安慰自己是同名都不行了。


  教導主任皺著他那總是皺著的眉頭,嚴肅地望著蕭縉。


  蕭縉目光坦然地直視他。


  過了一會兒後,教導主任歎了口氣。


  蕭縉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孩子,說他是天才並不為過的,他一直知道蕭縉,並關注著蕭縉的消息。


  他很欣賞蕭縉。


  平時教導自己的孩子,他也經常會說,你看看人家蕭縉如何如何。


  現在蕭縉竟然打架了。


  他想了一會兒後,想明白了,蕭縉打架肯定是路錦州做錯了什麼,路錦州嘛,他也知道,如果在古代那就是紈絝子弟,擱現代社會他就是個*二代,無法無天型。


  這樣的孩子難管教,保不準嘴裏說句什麼話或者做點什麼過分的事,蕭縉那孩子正義感強,就為同學打抱不平了。


  教導主任這麼一想後,他再看蕭縉,越看越順眼。


  他甚至覺得蕭縉是在“行俠仗義”。


  當然了,作為一個教導主任,他肯定不能說出他的真實想法,他嚴肅嚴厲地望著蕭縉,對著蕭縉說了一番大道理,又教訓了一番,最後說:“以後不許再打架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你們班主任老師反映,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蕭縉低頭:“我知道了。”


  這邊正說著,門突然被打開了,顧一萌沖進了醫務室。


  她氣喘籲籲的,因為跑得太快小臉上透著動人的緋紅,夏天的衣服薄軟,淡粉色純棉襯衫包裹著小巧圓潤的胸部,一起一伏地聳動。


  路錦州剛才聽著教導主任教訓蕭縉的那番話,就跟念經一樣,就算不是說他,他也要聽困了。


  這時候突然間顧一萌闖進屋裏,看著就跟一隻白嫩嫩紅撲撲的小兔子一樣,可愛又性感,當下頓時眼前一亮。


  顧一萌看教導主任在,趕緊笑了,禮貌地沖著教導主任打招呼:“王主任,你好,我是三班的顧一萌,是蕭縉的朋友,聽說蕭縉被打了,我就過來看看。”


  教導主任打量了下顧一萌:“蕭縉被打了?”


  顧一萌天真無辜又單純的樣子,驚訝地道:“是啊,不是嗎?我聽說是別人打他了,他沒辦法隻好反擊。”


  教導主任看著這單純又可愛的小姑娘,直覺她的話是對的:“哦——這樣啊。”


  路錦州急得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喂,你不懂就給我閉嘴!”


  這不是冤枉他嗎?


  教導主任一聽惱了,沉下臉教訓路錦州:“有你這樣對同學說話的嗎?看看你這樣兒,有一點學生樣嗎?”


  路錦州想解釋,然而教導主任已經開始從他說話的態度批判到了他坐著的姿勢,甚至連他翹腿的樣子都要說上一說。


  “你穿的這是什麼?這種衣服就不適合在一中穿!”


  “還有你這髮型,這是什麼髮型?像什麼樣?一臉社會小流氓樣!”


  ……


  從說話到坐姿到衣服到髮型,教導主任對路錦州進行了全方位的批判,最後終於說累了,他又囑咐了幾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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