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男人的掌心越來越熱,雙手將她託起,抱回到了榻上。


  他用力摁住了她纖指,十指相扣……


  直至後半夜,沈甄實在聽不得,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誰要聽你說這些!


  ——


  翌日一早,陸宴醒來,懷裡是睡得正安穩的沈甄。


  他食指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昨夜那麼一折騰,他到底是忘記問她為何哭了。


  不問,他大致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無外乎是那幾個人。


  要麼是想她阿爹阿娘了,要麼是想她兩個姐姐,再不然,就是想念揚州的沈泓了。


  陸宴想到今日還有早朝,便先她一步起了身子,入了淨室。


  身邊一空,沈甄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少頃,陸宴信步走進來,淡淡道:“醒了?”


  她坐起身子,看著風光霽月的他,驀地回想起什麼,懊悔地閉上了眼睛。


  陸宴並不想給她反思的機會,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過來替我更衣,今兒有早朝。”


  一聽早朝,沈甄哪還敢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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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開被子下地,拿起一旁的官服,替他換上,扣腰封之時,她的手一頓,小聲道:“大人背後的傷,還疼不疼了?”


  陸宴鼻間逸出了一絲冷笑。


  總算是想起他來了?


  怎麼,同是下雨天,雲陽侯的舊傷能疼,他的新傷難道就不疼了?


  陸宴面色不改,淡淡道:“你不提我倒是險些忘了。”


  “忘了什麼?”沈甄抬頭看他。


  “今日還沒上藥。”


  沈甄一臉認真道:“現在上藥,還來得及嗎?”


  “那你動作快些?”陸宴問道。


  沈甄點點頭,轉身從抽屜裡拿出藥罐。


  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衣裳,定睛一看,不禁發出“嘶”地一聲。


  其實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眼下到了長新肉的時候,瞧著倒是比前些日子更厲害些……


  沈甄細白的食指伸進藥罐,輕輕一剜,取出黃豆粒大小,輕柔地塗在了他傷口的表面。


  陸宴穿好官服,轉身欲走,沈甄鬼使神差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陸宴腳步一頓,回頭看她,“怎麼了?”


  沈甄心跳不止,拇指捏著食指,柔聲道:“大人今日還回來嗎?”


  她明知道,她一個外室,不該問這樣的話,不該問的……


  陸宴整個人轉回來,注視著她的眼睛,這還是,她頭一回說出這樣的話。


  “你有事嗎?”陸宴沉著嗓子道。


  沈甄被他探究的目光刺的一慌,旋即,又若無其事道:“大人若是忙,記得把藥帶上。”說罷,便將手裡的藥罐塞到了他的手上。


  陸宴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藥罐,又看了看她。


  這藥,白道年當著她的面,給了自己整整六罐,她這兩罐,鎮國公府兩罐,楊宗那兒兩罐。


  他不缺藥的,她應該記得。


  男人摩挲著藥罐邊沿,意味深長道:“我早些回。”


  ……


第55章


  早朝上,四周阒然無聲。


  徐公公遞了一本折子上去,不足片刻的功夫,成元帝抬手將其摔到了地上。


  “啪”地一聲,讓本就行著跪禮的刑部侍郎,不由用額頭點了點地。


  “你本就是刑部侍郎,卻知法犯法,貨賂公行,謀取私利。”成元帝一頓,繼而陰著嗓子道:“誰給你的膽子!”


  “陛下恕罪,臣罪該萬死,罪無可恕,可臣那日隻是喝多了,絕非是故意收了李家的錢!天地明鑑!”


  哭喊之人,姓朱,名懋,原是從五品的比部郎中,掌管內外賦斂、經費、俸祿、勳賜及軍資、器械等收入,這兩年,沒少給六皇子辦事。


  原刑部侍郎文塬因著養外室壞了風氣,遭貶離京,六皇子便趁機將朱懋提拔至刑部侍郎位置上。


  哪知朱懋此人並不像表面上這樣憨厚老實,才上任沒幾天,便公然收賄,六皇子剛聽到風聲,還未出手,就被御史臺逮了個正著。


  “這事,魏王怎麼想?”成元帝的眼神瞥向六皇子。


  六皇子道:“朱懋貪汙受賄,人贓並獲,理應奪官抄家,並處以酷刑,剝皮充草,以儆效尤。”


  一時間,周遭的溫度,仿佛一瞬進入到了寒冬臘月,哪裡還有半分春日的和煦,


  成元帝“嗯”了一聲,眼中看不出喜怒,轉而又對著太子道:“太子。”


  “兒臣在。”


  “這樁案子,你親審吧。”


  話音甫落,眾人不約而同地拿眼睛偷瞄著向來受寵的六殿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聖人方才明明問過了六皇子的意思,但轉頭卻把這案子交給了太子來辦,這無異於是在打六皇子的臉面。


  不過成元帝的制衡之術向來走的都是漁翁得利的路線,動動嘴皮子,就能將朝堂攪成一鍋渾水。


  大晉的朝堂,眼下大半都已成了六皇子的囊中之物,誰能想到,就在眾人皆以為六皇子早晚會是下一任儲君時,聖人居然幫東宮請了位神醫。


  太子的勢力雖然照六皇子比差了一些,但到底是正統,一旦坐穩東宮,擁護他的人也未必會少。


  繼續上朝。


  大晉近來災禍連連,去年城西渠坍塌,導致漕運受阻,白白流失了大量的真金白銀。隨即長平侯戰死沙場,連敗兩場戰事。


  說句人人皆知的,大晉若是再同高句麗和梁國耗下去,國庫也是撐到頭了,不然成元帝也不會整日都在查貪汙,顯然,這也是缺錢了。


  越聽,成元帝的臉色便越沉。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高舉戰報敲開了大殿的門。


  成元帝看著他,估摸著前方穿了消息過來,忙道:“速速道來!”


  眾人望去,生怕又是和前幾次一樣的消息。


  斥候跪地,含淚道:“啟稟陛下,勝了!長平侯世子在嘉涑關將梁國和高句麗逼回了境內,還割下了武陵將軍的頭顱,眼下,正聽令回京。”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發高亢激越。


  斥候說完這話,眾人臉色各異。


  有人面露喜色,暗嘆蘇家這位世子真了不得,才不過幾個月,就親手替父報了仇。


  以後定是國之棟梁。


  有人面色凝重,比如六皇子,蘇家與太子交情也是不淺……


  眼下蘇珩帶著軍功回來,對他可是丁點好處都沒有。


  也有人面色驟沉,就像陸宴,在聽到蘇珩、返京這兩個詞的瞬間……


  他的右眼皮便莫名突突地跳了起來。


  ……


  下朝後,陸宴和宣平侯世子隨鈺並肩從大明宮走出,剛行至馬車旁,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大人。”


  陸宴回頭,定睛一看。


  是李棣。


  李棣上前一步道:“陸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隨鈺笑著拍了一下陸宴的肩膀,“內子昨日患了風寒之症,時砚,我先走了。”


  陸宴點頭,繼而回過頭道:“李大人找陸某,是有何事?”


  “內子前些日子,可是去過京兆府了?”李棣試探道。


  說實在的,沈姌說她去京兆府呈狀和離,李棣到底是不信的,他總覺得,沈姌還有事瞞著他。


  可是這樣的試探,對陸宴真真是沒用的。


  陸宴反問道:“李夫人的事,李大人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一聽這個語氣,李棣的心不由跟著一沉。


  沈姌,難不成真的去京兆府了?!


  陸宴眉宇微蹙,道:“李大人還有事嗎?”語氣的不耐煩,大大縮短了李棣的思考時間。


  李棣用食指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道:“前些日子,我與內子吵架,生了些誤會,不想她竟鬧到京兆府去了,實在是惹了笑話了。”


  瞧瞧,李棣這樣的語氣,倒真像是對自家夫人極盡疼愛的郎君。


  眉宇之間,半分虛假也看不出,


  陸宴琢磨著李棣的話,心中了然了三分。


  他的話看似在解釋,其實依舊什麼都沒說,他還在試探。


  這也說明,李棣根本不知道沈姌去京兆府做甚了。


  陸宴的直覺告訴他,沈姌用了他當擋箭牌。


  陸宴眸色微沉,順著他的話道:“京兆府負責長安二十二個縣的治安和政務,實在無暇處理這些‘誤會’,日後,勞煩李夫人想好了再登衙門。”


  聽著這般不客氣的話,李棣心裡也是不痛快。


  自打他成了工部侍郎,何曾受到過這種冷待?


  偏偏眼前之人,他又不能得罪,隻能笑著附和了兩聲。


  陸宴回到馬車上,呼吸沉重,腦海中盡是蘇珩兩個字……


  ——


  陸宴走後,沈甄頂著微紅的小臉,對著銅鏡出神,整整一個時辰,絲毫未動。


  半晌過後,她拿起一個蜜餞子放到嘴裡,被心裡亂糟糟的情緒擾著,也嘗不出什麼甜味兒。


  時不時就要看一眼門口。


  一袋蜜餞子吃完,沈甄瞥了眼外面的豔陽天,轉身回到榻上,抓著被褥,闔眸,沉沉睡去。


  也許是心思太重,沈甄居然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她,不過九歲……


  沈甄生來就受不得那些貓兒狗兒的毛發,一接觸便會噴嚏咳嗽不停,渾身起疹子,所以雲陽侯夫人一早就下令,府內不得養這些東西。


  於是沈甄的貓兒被強行送走了。


  大抵年少之時,對貓兒狗兒傾注的感情,總是要比長大後多一些,因為沈甄實在舍不得,便偷偷溜出府,把那兩隻貓兒帶了回來。


  她一旦對什麼認真,眼裡便多了股執著。


  若不是發了病,還想著瞞著眾人繼續養。


  侯夫人聽著她沙啞的嗓音,看著她滿頸的紅疹子,氣不打一處來地將她關進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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