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嗯。”


  “其實,你看這個睡袋這麼大,”顏路清隨口問,“我們不能一起睡嗎?”


  原本閉目養神地顧詞倏地睜開眼,視線朝她筆直地看過來。


第15章 沒逃 “出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說剛才報食物讓樹洞陷入了沉默, 那麼現在樹洞裡則是陷入了死寂。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外面的風也越來越大,風掃起落葉的聲音仿佛帶了擴音特效響在兩人耳邊。


  顏路清感受到顧詞的視線, 腦子一瞬間清明,也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剛才說了什麼?


  ——我們不能一起睡嗎?


  神他媽一起睡, 誰給了她幾個膽啊敢這麼跟顧詞說話?


  “不是,那個, 我的意思其實是說……”顏路清大腦飛速運轉,指著睡袋及時改口道, “你看這個睡袋這麼大,難道不能睡兩個人嗎?”


  顧詞還是那麼看著她。


  今晚的月亮格外大, 格外亮, 樹洞的入口是一個“人”字開叉形, 上窄下寬, 月光從那個入口和周圍的小洞照射進來,不用手電筒的時候也大致能看清周遭。


  自然也能看清他的臉。


  此時顧詞已經從面無表情變化到了微眯著眼笑。那笑容很淡, 但顯得饒有興致。


  ——並不是男生對於女生的那種饒有興致, 更像是“爺還沒見過這麼新奇的物種”的那種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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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路清被他一笑,更緊張了,她咽了咽口水:“……這不是明顯的雙人尺碼?”


  顧詞點點頭:“所以你就要跟我一起睡。”


  “……”


  媽的這話實在是太曖昧了!!


  顏路清嘗試挽救:“‘一起睡’的意思,就是一起休息……”


  沒等她再往下說, 顧詞打斷了她:“昨天睡得多,不困。”


  他昨天確實睡得多,但今天爬了一天山不可能一點兒不困, 顏路清懷疑他還是介意。


  “可是你看現在這麼冷,就算不睡覺,鑽進來取暖也挺合適的啊。”


  “不冷。”


  不困、不冷。


  顧詞好像突然變得很懶的說話, 惜字如金一樣,語句簡潔到冷漠。


  其實如果換個人,不管同性異性,她都不會這麼執著。


  但首先,他是為了拉住她才被拖到這裡的,其次……顏路清覺得兩人的感情現在已經升華了,不單單是穿書人對紙片人的憐惜之情,也不單單是友情。


  還有戰友情。


  兩人沉默良久,沉默到顧詞已經再次閉目養神,顏路清一個靈機一動,回想到自己背包夾層裡似乎還有個大寶貝。


  “等等,我突然想起我好像還帶了……”


  顏路清從包裡掏掏掏,翻了半天總算翻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熟悉的扁扁的呈片狀的——


  “——暖寶寶。”顏路清開心壞了,“還真的帶了!”


  雖然忘記帶它的初衷是什麼,但顏路清立刻把外包裝拆開,從裡面拿了兩片,然後走到顧詞身邊坐下,“你用過暖寶寶嗎?”


  顧詞緩慢地睜開眼,仿佛眼睫毛都帶著抗拒,一臉“我看你像個暖寶寶”的表情。


  但是他們在荒野求生啊!別堅持不到警察叔叔來就被凍壞了,活著才是最要緊的。


  “你不要這副表情嘛,這個真的是寶貝。”


  “來,我教你,”顏路清行動特別迅速,趁顧詞不注意一把拉過他的右胳膊,因為動作太過流暢,沒注意到他有一瞬間的僵硬。她把人拽起來一點,然後暖寶寶放在他背部正中央,“暖寶寶你就貼在這兒,貼在後心的位置最暖和……诶?你後背怎麼是湿的?”


  這個問句是下意識問出口的。


  下一秒,她猛然想到自己先前聞到的血味、兩人滾落下來最後的撞擊,快速撈過一旁的手電筒一照——


  她手心上剛才沾的湿潤,就是血。


  而顧詞靠坐的那個內壁上也掛了一層幹涸的紅。


  他穿了一身黑,如果不是照那裡,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隻能看出衣服被刮破,黑色的布料連湿了一大塊都看不出來。


  看著那團紅,顏路清一下子想到滾下山坡時那一路——她意識很模糊,被人抱著又閉著眼什麼都看不見,還有心思吐槽。衣服蹭破了幾處,除了腳踝也沒受什麼傷。


  其實,隻是有人替她受了而已。


  顏路清莫名心髒有種被揪緊的微微窒息感。


  然而顧詞卻很隨意地掙開她的手,語氣很淡地說:“被刮了幾下。”


  似乎是專門解釋給她聽。


  “……”


  顏路清揪心的感覺還沒過,聞言震驚地看著他,“你這叫被刮了幾下???”


  顧詞換了個說法:“如果不是最後撞上這棵樹,確實隻是被刮了幾下。”


  “那……你這裡出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詞眨了一下眼,“你包裡的東西我聽了,我包裡的東西我知道,既然沒有藥,說了能幹什麼。”


  不能幹什麼……但是。


  總好過自己撐吧。


  顏路清是那種如果自己有不舒服,絕對會立刻主動向信任的人求助的性格。就好像剛才她發現自己腳踝不對勁,便馬上告訴了顧詞。


  她不知道顧詞是在經歷過父母悲劇後性格變了,警惕心太強,還是天性就這樣。


  跟一群老同學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顏路清和雙胞胎姐妹關系好了之後說的話都要比他多,可在此之前她甚至不認識那兩姐妹。


  顏路清一直覺得人是群居動物,向往熱鬧生機,在荒蕪的土上撒撒種子就會開出一片花園,但顧詞不是。


  他太淡漠了。


  他是明明可以生活得錦簇燦爛、卻偏要主動選擇孤獨的人。


  所以——是不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他也注定愛不上任何人,才會在書裡得到那樣一個結局?


  顏路清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越想越遠,眼神也幾經變化,眼底在小洞照射進來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水潤過了頭,很是波光粼粼。


  “哦……”顧詞又語帶笑意地在她身邊開口,故意拖著腔調,“原來說了,能賺顏小姐的眼淚啊。”


  顏路清頓時回過神:“……誰哭了!”


  隻是想的有點遠,想到那個她極為氣憤的結局,有點感慨。


  她思維迅速回到現在,眨幾下眼把水分眨沒,然後非常認真地看著顧詞:“就算說了沒用,那也不能不說。別說你今天是被我拉下來,就算你不是因為我掉下來受傷的,我也會想知道你的情況。”


  “原因?”


  “因為我們……”


  顧詞打斷她,“是朋友?”


  顏路清一愣:“……不錯,你還會搶答了。”


  說完她就去包裡翻自己的水,幹淨的衛生紙,以及所有能用得上清理傷口的用具。


  顧詞在她身後笑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覺得好笑,半晌才說:


  “顏小姐,真沒新意。”


  -


  先前顏路清被顧詞背著進來的時候,因為腳踝實在太疼了,竟然沒注意到顧詞外套和裡面的黑t恤的後背部分都被劃破了,手電筒一照就能直接照到傷口。


  跟顧詞說的差不多,大概最開始確實是刮傷,可畢竟這是山裡,樹枝樹杈都有些倒刺,原本那些木刺可能隻是粘在傷口上,卻因為最後那下猛地撞擊而扎了進去。


  顏路清包裡有衛生紙有水,先給他的傷口周圍簡單擦幹淨,然後把自己的手也盡力擦幹淨,然後……


  然後對著那些扎進去的木刺無從下手。


  等了一會兒,顧詞微微側過臉來,“不拔別照了。”


  顏路清這輩子上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兒,深吸一口氣,伸向了第一個木刺。


  拔出去的時候,她以為顧詞會有肌肉緊繃,會有輕微顫抖,會有悶哼聲等等一系列加劇她緊張感的表現。


  但什麼都沒有。


  顏路清仿佛在給一個假人處理傷口。


  “其實,剛才你弄你左手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顏路清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顧詞,你都不會疼嗎?”


  他沒說不疼,也沒說疼。


  一片寂靜裡,他說:“疼痛都是逐漸耐受的。”


  顏路清還沒來得及體味這句話的意思,一陣電流聲極為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沒過多久,她聽到了自己聯系了許久的那熟悉的少御音。


  “瑪利亞——!啊,急死我了!剛剛你出意外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被強制下線了,”瑪卡巴卡的語速很快,“而且我發現你在顧詞身邊的時候我也會很難連接到你,我剛才一直在嘗試怎麼也連不到,現在換了個——”


  顏路清迅速在腦海裡打斷它:“我的金手指顧詞都是屏蔽的,你被他屏蔽我一點兒都不奇怪。好了既然你出來就別廢話,說正事,我跟顧詞怎麼才能出去?”


  一邊問,一邊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顧詞後背,動作小心地拔刺。


  “瑪利亞,我覺得系統這次出故障了,你已經修復了他們認識的契機,除了他們突然反目成仇以外不應該再有一個這樣的懲罰……除非是又改變了什麼……”


  顏路清有些著急:“你先把我倆搞出去啊!出去再說這些!我之前微信隻能收不能發,電話不能報警,這到底什麼鬼?”


  瑪卡巴卡隔了五秒鍾回:“你的同學一定早就幫你們報警,但是……我覺得這個地方大概率是外人找不到的。”


  顏路清手上動作一停。


  她意念詢問:“……你說什麼?”


  “就是說,系統的懲罰一般不會因為外力而輕松解除——好比你之前的高燒,吃藥不會有太大作用,隻能維穩,而根源沒有問題了懲罰就會自動消失。”


  “……”


  好像確實是。


  顏路清正要破口大罵,瑪卡巴卡又道:“但是!但是所有的懲罰都是有時限的!以六小時為一級別,六小時到四十八小時是八級,到了點就會自動解除。”


  也就是說最多兩天,他們才能被找到。


  顏路清頓了頓,問它:“總之你現在沒辦法救我,是吧?”


  女聲輕輕道:“抱歉瑪利亞,我沒權限。這次連接也是強行……顧詞為什麼會對我有影響,我也不清楚。”


  顏路清說:“不用道歉。”


  “不過,如果救不了,那你能給我提供點實物嗎?”顏路清看著顧詞的後背,“比如……治療外傷的藥和繃帶什麼的。”


  ……


  感覺到顏路清沉默太久,手也沒了動作。


  顧詞回過頭看她一眼:“你怎麼了?”


  顏路清剛摸完自己背包裡多出的東西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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