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聞晏沒穿衣服,隻下半身用了一塊小小的浴巾松松垮垮地系著,看著要掉不掉的樣子。


該有的肌肉應有盡有,八塊腹肌,飽滿的胸肌,倒三角。


頭發沒有擦幹,發梢的水珠滴落,順著鎖骨一路向下,最後隱沒在白色布料裡。


借著酒勁,我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完全忘了 gay 圈最重要的一條——別碰直男。


我甩了甩有些暈的腦袋,對著他義正言辭地開口:「光天化日,衣不蔽體,不守男德!我……今天就要代表正義懲罰你!」


聞晏揚唇,一隻手放在腰間,將浴巾緊了緊,看起來十分正經。


聽到我的話後,他笑得勾人,卻還是一副故作天真的模樣,眨著眼好奇地問:「是嗎?那哥哥……想要怎麼做呢?」


我喉頭一緊,視線飄忽不定,鬼使神差地向他伸出雙手,大放厥詞:「我想要你……」


此話一出,聞晏愣住了,然後整張臉爆紅,連帶著我手下的皮膚都有些發燙。


他目光如炬,情不自禁地貼近我,在雙唇即將相碰的瞬間,聞晏卻扭過頭,後退了一步。



「哥哥,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聽話。」聞晏雙拳緊握,眼尾有些泛紅,像是在經歷內心的一場殊死搏鬥。


「你會後悔的!」


我老臉一紅,這孩子說啥呢!


他怎麼就知道我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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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勁上頭,我也顧不上他說什麼,踉蹌地朝著他走去,大著舌頭開口:「不試怎麼知道?」


7


第二天下午醒來,一睜眼,我就拖著渾身酸痛的身體急急忙忙地沖進了浴室。


打開噴頭,熱水從頭而下,我動了動身子,在沒感受到任何異樣後,當即松了一口氣。


「哥,你沒……事兒吧?」


聞晏的聲音突然頓住,我抬頭,和他大眼瞪著小眼。


他長得高,此刻從他角度看下來,我的襯衫被水浸透而緊緊貼在身上,風光幾乎一覽無餘。


啊!啊!啊!救命啊!這是什麼社死現場!


好半晌,聞晏才回過神來,慌張地從我身上收回眼神,忙不迭地關門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還聽見他說了一句:「要命!這他媽到底是誰在勾引誰啊?」


8


從聞晏匆匆離開我家那天算起,我們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見面了。


除了每天準時的早晚安問候外,他絕口不提來我家住的事。


以往他可是一到周五,就準時提著包就來了。


最近這是怎麼了?難道還在介意那天的事?


可是被看的明明是我啊!我都沒跑,他跑啥?


手機一次次解鎖又熄屏,熄屏又解鎖。


手指停在對話框上卻一個字都沒打上去。


靠!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了?


不就是叫自家弟弟來家裡吃個飯嗎?有什麼可猶豫的。


於是我將清早剛買的小龍蝦倒進廚房水槽,拍照發了個朋友圈,並配文:【虛位以待】。


發完我才想起,好像忘記設置僅個人可見了。


正打算刪除重發時,卻發現已經有人點贊了,我便隻好作罷。


「叮鈴!」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我眼睛一亮,卻在看清聯系人後又暗了下去。


林柏:【我在你家附近,有那個榮幸和你吃個晚飯嗎?】


林柏是我的大學學長,和我任職於同一家公司,現在職位比我高一級。


或許是有校友這層關系,平時對我也還算照顧。


說起來我也確實該請人家吃個飯。


我看了看聞晏平靜的對話欄,不禁嘆了口氣。


林柏上來時,手裡還拿著一瓶紅酒。


「這是前些日子朋友送的,味道不錯,正好今天拿來給你也嘗嘗。」


「紅酒配小龍蝦嗎?這個搭配倒是新鮮。」我笑著接過來,倒進了醒酒器裡。


林柏打量了一下四周,跟著我進了廚房,他開口問道:「你一個人住嗎?」


「對,怎麼了?」


「我看你家有兩個臥室,還有門口的拖鞋也有兩雙……」


我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他探究般的語氣讓人不太舒服,我不太想回答。


可能他也隻是好奇吧?


雖然有些不喜,但我還是耐心地解釋:「家裡有個弟弟,在上大學,偶爾會過來住。」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


我猛然抬頭,面上浮現一絲驚訝。


一直以來,我都秉持公是公,私是私的原則。


在公司從來沒有提過我性向的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說了也麻煩。


隻是沒想到林柏竟然會知道。


似是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林柏愣了一下。


隨即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我扯了扯嘴角,手上的動作卻有些心不在焉。


「嘶!」指尖傳來一陣痛感。


我低頭一看,尖銳的蝦槍刺進了皮膚,鮮血立馬滲了出來。


「沒事吧?」林柏握住我的手,語氣竟有些緊張。


「沒事。」陌生的觸感讓我有些抵觸,正想收回手時,就看見林柏低頭含住了我受傷的手指。



我靠!


我靠!


不是吧!大哥,你沒事兒吧?


你以為你在演電視劇,吸血救人呢?


嘴裡有多少細菌你不知道啊?


本來隻是小傷,被你這麼一弄,我要是被感染截肢了,你賠我醫藥費啊?ӳź


就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的心裡已經跑過了無數匹草泥馬。


但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難以形容,我僵在原地,一時竟忘記了動作。


「你們在幹什麼!」聞晏站在廚房門口,像是剛趕過來,連身上的包都沒來得及放下。


他死死盯著我們交握的雙手,眼裡都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怒火。


林柏抬頭,抹了抹唇,開口解釋道:「簡譽他傷了手,我幫他清理一下。」


聽到我受了傷,聞晏瞬間變了臉色,趕緊跑到了我身旁。


發現隻是破了小口後,這才松了口氣。


但他看向林柏時依舊面色不善:「我哥手受了傷,一會兒我還得帶他去醫院,今天怕是不能招待客人了。」


林柏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卻在看到我呆滯的表情時噤了聲,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我這時才像是回過了神一般扭頭看向聞晏。


我將受傷的中指顫顫巍巍地舉到他眼前,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哭腔,委屈地開口:「我臟了!我臟了啊!」


聞晏面色也不好看,他將我拉到沙發上,找來了醫藥箱,給我消了毒,最後才貼上了創可貼。


經此一事後,我和聞晏之前莫名的氛圍算是徹底消散了。


不過林柏用嘴給我吸血這件事,帶給我的沖擊屬實過大,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活在了它的陰影之下。


和聞晏舍友聚餐時,賀陽面色古怪地看了我半天,最後才鼓起勇氣說道:「簡哥,就算你對我們再怎麼不滿,也不至於表現得這麼明顯吧?你這中指都快比人臉上去了。」


我盯著那根手指,憤憤道:「它失去了最重要的清白,所以我決定暫停它的使用權!為期一年!」


賀陽及眾室友:「啊……」


聞晏拉下我的手,有些無奈地解釋:「他不是針對你們,隻是……潔癖。」


而餐桌下,聞晏溫暖的指腹輕輕擦過我的指尖,揉搓間還帶了些安撫的意味。


我手指微蜷,隻覺一陣酥麻,好像連帶著惡心的感覺都消散了不少。


這個動作除了容易讓人誤解外,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好處。


公司裡,每每林柏想來找我搭話,我隻要面無表情地豎起中指,他就會訕訕地離開。


就連原本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同事都對我客氣了不少,看見我就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這難道就是國際手勢的魅力?


10


隻是在我表現出這麼多次拒絕意願後,林柏卻依舊死心不改,還暗戳戳地往我跟前湊。


當友好手勢即將再次出世時,我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我媽和聞晏的媽媽組團旅遊,路過江城,打算過來看看我們。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三個小時,我就要見到江女士還有聞晏他媽了。


想著我那豬窩一般的床,堆積如山的臟衣服,還有昨天放在茶幾上沒有丟的外賣盒,我差點爆發出雷鳴般的尖叫。


為了維持住我媽口中成熟懂事的大哥哥人設,我用一種更加成熟的方式早退了。


「簡哥,又去見客戶啊?」


對上前臺詢問的眼神,我鎮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快速出了公司,一路飛馳回了家。


而一打開門,幹凈整潔的屋子不禁讓我愣在原地。


我家這是來了個田螺姑娘?


不過隨即我便反應過來,應該是個田螺弟弟。可今天是周三啊,聞晏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我拿出手機給聞晏發了個消息,消息提示音卻從次臥傳了出來。


原來在家啊。


我邁步走向臥室,卻在靠近門口時,聽到了一陣低啞的熟悉男聲。


「哥哥……」


大腦宕機,腳步頓在原地。


次臥留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門縫,正好對著床。


聞晏看見了我,面上卻沒有絲毫心虛愧疚之意。


他就像是胸有成竹的獵人,看著獵物在自己的引誘下一步步走進早已布好的陷阱。


而此時我也看清了他手上那個黑色布料的全貌,這他媽不是我上個月剛丟的內褲嗎?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好好好,原來這段時間裝神弄鬼的都是你小子是吧?


玄關處傳來微弱的人聲,我媽他們已經到了!


而此時床上的人還愣愣地躺著,衣不蔽體,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忍無可忍,我快步走上前甩了他一巴掌:「清醒了嗎?」


聞晏扭過頭,直勾勾地盯著我,舌尖不經意地舔過唇角,眼裡一種名為興奮的情緒更甚。



怎麼?還給你打爽了?


11


客廳裡,看到我和聞晏從同一個房間出來開始,兩位媽媽打量的目光就沒停過。


在大學時,我就和家裡出櫃了。


我媽是搞藝術的,在她那個圈子十男九 gay,所以她的思想十分前衛。


知道性向這個是天生不能改變的後,就很平靜的接受了。


就是不知道聞晏媽媽清不清楚自己兒子的情況了。


此時,兩位女士坐在沙發上,探究的目光在我和聞晏身上來回流轉,對視。


然後同時發出十分怪異的笑聲,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在這樣熾熱的注視下,我如坐針氈,隨便找了個切水果的借口,逃一般地躲進了廚房。


隻是不消片刻,聞晏也跟著進來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而幾乎是同時,客廳便傳來了一陣激動的驚呼。


聞晏媽:「進去了!進去了!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看的,竟然還關上了門。」


聞晏媽:「現在就寫,我要聽!」


我媽:「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著,阿譽的後背貼上一個寬闊而溫熱的胸膛……」


我扭頭看向突然走到我身後,將我抵在大理石臺上的男人,一臉震驚。



不是吧!老弟,你來真的?


我媽繼續開口:「阿晏一雙大手摟住他纖細的腰身,輕輕一提,就穩穩地將他放在了料理臺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聞晏,雙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從臺子上掉下去。


此時的他就像是我媽的提線木偶,扯一下,動一下。


我媽持續發揮:「他們四目相對,所有的情愫與難以訴說的愛意都化在這個兇猛的吻中……」


愛意嗎?


我看向聞晏的眼睛,漆黑的雙眸似浩瀚星海,盛滿了溫柔,我的心竟有些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直到唇上傳來溫熱又濕滑的觸感,我才猛然回過神,抵在聞晏胸前的手用了些力,才將他推開。


客廳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聲響,我有些心虛地朝門口看去。


然後,六目相對……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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