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賈梅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姜姝出聲一問,賈梅便也將梗在心頭的那事說了出來。


賈梅在府上住了幾月,對府上的一些事物和習慣,多少也了解了些,世子爺若是進宮或是去大理寺當值,乘坐的馬車便是那匹棕色的駿馬。


平日裡出去,則是偏黑色。


今兒範伸出門時,表姑娘賈梅親眼瞧見,就是那匹黑色駿馬。


她多了個心眼,偷偷地跟了一段。


世子爺去的是百花樓。


從打定了主意要做小之後,賈梅便仔細地去打聽了範伸的事兒。


主母她沒資格爭搶,但若是做小,就憑她這表妹的身份,應也不輸她人,旁的還好,就百花樓的蘇姑娘,讓她心生了介懷。


雖是官妓,但好歹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況且還生的美。


若是被世子爺當真領回後院,賜個妾室,將來便能威脅到她頭上。


是以,她才來找了姜姝。


新婚第二日夫君上花樓,沒有哪個女人不介意,賈梅想在姜姝跟前討個功,若是能借姜姝之手斷了那蘇姑娘的路,就再好不過。


賈梅先隱晦地同姜姝說了一句,“世子爺今兒好像出去了。”


見姜姝沒有什麼反應,過了一陣又才湊近她說的明白了些,“表嫂子,這番話妹妹本不應說,可想著表嫂子昨兒才進門,今日那蘇姑娘行事著實不妥了些”


姜姝想了好半晌也沒想起來蘇姑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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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梅便提醒道,“表嫂子心胸寬闊,表哥雖不是那風流之人,但難免外頭那些個狐媚子心思不純”


這回姜姝倒明白了蘇姑娘是誰。


韓凌曾說過,蘇桃生的狐媚。


一時倒挺佩服起賈梅那張護短的嘴,當真能說。


分明是範伸自己要去|買。


反倒怪起人家姑娘是個狐媚子了。


姜姝笑了笑,便道,“表妹也說了,世子爺一身正直,並非那風流之人,就算那狐媚子當真起了心思,世子爺必定也是坐懷不亂,世子爺公務一向繁瑣,去那地兒應酬一二也實屬正常。”


賈梅愣了愣。


還沒見過,如此心大之人,她不過是說的隱晦,她還當真為其開脫了。


賈梅雖討了個沒去,也不好再說。


說多了,倒顯得她是那亂嚼舌根之人,敗了自個兒的印象。


“那表嫂子好生歇息,妹妹改日再來瞧表嫂子。”


賈梅一走,姜姝整個人都舒坦了。


有了昨夜那事,她還在發愁今夜該怎麼熬過去,蘇桃就替她出了力。


那狗東西這個時辰去百花樓,夜裡定在那邊過夜。


姜姝倒希望那蘇桃,能使出周身的本事,多留他幾日,她也好生過幾日舒坦日子。


天色一黑,姜姝便不再等人。


睡覺時她自來習慣身旁無人,也不喜歡有燈火照著,知道今兒範伸不會回來,便打發了守夜的丫鬟婆子,順便讓人將屋前掛著的一排燈籠都熄了。


春杏累了兩日,也回了牙房。


姜姝將門一拴,一人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夢裡那幾道繞耳的嘈雜聲安靜了下來,姜姝又跌入了夢鄉。


直到眼前突地照進了一片燈火,耳邊的嘈雜聲比之前更甚,迷迷糊糊聽到一聲,“夫人可得挺住啊,奴才就這破門”終於驚醒了過來。


暖閣前,照的跟白日似的。


姜姝擋著眼睛,適應了跟前強烈的光線後,才慢慢地睜眼。


門前已經傳來了撞擊聲。


“夫人,夫人開門,世子爺回來了”


是春杏的聲音,姜姝瞬間一個機靈,翻身爬起來,便往門前走。


一面開門一面暗自怨那蘇桃也太不敬業。


人居然沒留住。


姜姝急急忙忙地將那門栓打開,頭一個瞧見的便是府醫,府醫額頭是汗,“夫人能醒著就好”


姜姝頂著強光,懵懵地朝外望了一圈,便見到了坐在屋檐底下的範伸。


風雪卷起了他的衣袍。


那翹起的一隻黑色筒靴上,已有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姜姝心頭一涼。


範伸便回頭,黑眸平靜地定在姜姝臉上,勾唇笑了笑,“醒過來了?”


姜姝再遲鈍,這會兒也明白了是什麼情況。


神色木訥地張了張嘴,就在範伸以為,她要過來如何致歉說自個兒無辜之時,對面那雙眸子裡的驚慌和心虛一瞬斂下,竟是哭了出來,“你倒是知道回來了,姝兒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才讓世子爺如此生厭”


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範伸的黑眸明顯的一頓。


反應須臾後, 唇角的笑意更深。


緩緩地從那小木凳上起身,負手渡步走到了門檻邊上,腳步沉沉地壓著姜姝往後退了幾步, 才俯下身盯著那張臉。


一直盯著對面那雙水霧蒙蒙的眼睛, 當著他的面掉出了幾滴委屈的淚珠子,才揚唇問道, “你說說, 我怎麼厭你了,嗯?”


範伸那一彎腰,臉湊到了姜姝跟前。


姜姝心頭一跳,攥緊了手指頭, 隻覺跟前那臉上的笑意與以往不同。


是明明白白的皮笑肉不笑。


眼裡到底是有了驚慌。


片刻後那抹驚慌便越來越甚, 如同林間驚慌的小鹿,突地抖了抖兩下肩頭, 顫聲回答道,“世子爺不喜歡姝兒了。”


範伸笑意一收,生硬地道,“是嗎?”


姜姝一瞬緊閉著嘴。


似是又被他的模樣唬住了一般, 身子往後一縮, 怯生生地看了他一陣後, 好一番隱忍終是沒忍著, 突地撅起了嘴角, 控訴道, “世子爺兇姝兒”


還當真哭起來了。


範伸抿住唇,直起了身子, 細細碎碎的抽泣聲入耳, 心頭莫名的開始煩躁, “我沒兇”


“怎麼沒了?世子爺就是嫌棄姝兒了,可憐姝兒念著新婚,日飯不吃茶不思地呆在屋裡候了夫君大半日,從天明盼到天黑,沒將人盼到屋裡來,卻得知了世子爺去花樓的信兒”姜姝背著房門,遠遠地看著從雪地裡趕來的侯夫人,嗚咽聲更大了些,“姝兒縱然有萬般不對,世子爺同姝兒說了,姝兒改便是,如今這般羞辱姝兒,往後我還如何做人”


哭訴聲真切悲慟。


周遭的人均不敢出聲。


範伸眼眸往上一掀,後退了兩步,極為煩躁地捏著眉心問,“誰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身後便響起了侯夫人的質問聲,“大半夜的,這是怎麼了?”


得,他惹不起。


範伸回過頭,立在門前,靜靜地候著侯夫人來主持公道。


“都給我散了。”侯府人頭一聲先屏退了下人,之後才踩著積雪,走到了兩人跟前,先是瞧了一眼滿臉是淚的姜姝,隨後便緊緊地盯向了範伸,“你”


適才姜姝哭訴的那話,侯夫人聽的一清二楚,新婚第二日,去花樓,他可真有本事。


範伸摸了一下鼻尖,一臉平靜無波。


侯夫人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回頭便安撫起了姜姝道,“姝姐兒可別同這混賬東西動怒,自個兒的身子骨要緊,你放心,今日之事,母親替你做主”


姜姝順著臺階便下,哭泣聲慢慢小了下來,輕輕地點了點頭,“兒,兒媳聽母親的。”


多乖的孩子。


侯夫人嘆了一聲,見其眼眶紅成了桃子,滿臉心疼,“外面風雪大,你趕緊進屋去躺著,其他事就交給母親。”


侯夫人讓阮嬤嬤和春杏,跟著進屋伺候姜姝,自己則留了下來。


一時東院的門前就隻剩下了侯夫人,範伸,和嚴二。


侯夫人沒問範伸,而是轉頭問向嚴二,“你來說,今兒你家主子去了哪兒,都見了誰。”


嚴二心頭一涼,瞬間挺直了身板子。


神色一陣躲躲閃閃,“屬,屬下”磕碰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侯夫人豈能還不明白,也沒再為難他,“你先下去。”


嚴二撿回一條命,趕緊離開了是非之地。


隻剩下侯夫人和範伸了,侯夫人才一把拽著他拉到了旁邊的長廊下咬牙問,“你是怎麼想的?當初人是你可是你自己挑的,並非母親逼著你上梁山,這好不容易娶進門,才過了一日,你就不想讓母親過清淨日子了?”


侯夫人說完,見他扭過了頭,不死心地又將他揪了回來問,“你說說,今兒是不是又上百花樓,去找蘇桃了?”


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還能不清楚,花了一萬兩的高價,將人買了下來,原本以為他會將其帶回府,她甚至都想好了,若他當真喜歡那蘇桃,收了做個妾事給人家一個名分也不是不可。


誰知一年過去,半點動靜都沒。


不接回府,也不斷絕關系。


三天兩頭地往那煙花地兒鑽,侯夫人這回不打算再讓他拖下去,“你要真喜歡,等過了這陣新婚,就將人接進來,世子夫人也不是那等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狹隘之人,如今被你大半夜的鬧得沸沸楊楊,你外祖母今兒一天的情緒都極為不穩,你偏生在這接骨眼上去欺負人”


範伸胸口煩悶,“我同蘇桃沒關系。”


侯夫人一愣。


範伸便掰著侯夫人的肩頭,往門口走去,“兒子沒碰她。”


“那你”


範伸也沒再瞞她,“當年之事,首輔蘇大人,曾替家母說過話。”


範伸記在了心頭。


是以,能照拂的他盡力照拂。


一萬兩報答一句話,本想給蘇家姑娘留一個清白的身子。


但她自己選擇了不要。


侯夫人聽完便也不說話了,兩人從那長廊上沉默地走了一陣,侯夫人突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緊緊地握了握,“椋哥兒,可千萬要小心些母親最近常常做夢,夢裡總是找不著你人,母親跑去了裴家院子尋啊尋啊,好不容易見到了個人,卻永遠隻能瞧見一個背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你”


侯夫人聲音哽塞。


範伸的手掌輕輕了拍了拍侯夫人的肩頭,“母親放心,兒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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