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能在這個時候來謀害他。


皇上罵完,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屋外的廝殺聲傳進來,皇上一雙眼睛燒得通紅,一字一句地對著朱侯爺絕情地道,“此等亂臣賊子,枉視朝綱,私藏火|藥,誣陷忠良,刺殺王爺,樁樁罪過屬實,當斬!”


皇上說完,朱侯爺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徹底地結束了。


也不再去辯解。


眸色一厲,從那地上一瞬站了起來,手裡的鐵鏈便猛地一甩,甩在了身旁侍衛的身上。


如今被人這番一逼,除了順應當下越獄之外,他已無路可走。


屋內瞬間又成了戰場。


“大膽,逆賊。”皇上憤怒地看著朱侯爺,氣得咬牙,後退一步躲在了範伸身後道,“今兒若是抓到了也別審了,就地正法,朕要親自驗屍。”


範伸腳步立在那,一步都未動,見皇上主動躲到了他身後了,才道,“此地不宜久留,陛下先且回宮,後面的事臣來應付。”


王公公看情勢不對,也趕緊勸道,“皇上先回宮,那朱侯爺豈是個省事的人,就怕他狗急跳牆......”


適才火|藥一炸,大理寺早就亂成了一團,皇上心頭也虛,哪裡還敢停留。


範伸和禁軍護衛一路將其送出了大理寺,上了回宮的馬車。


範伸又調配了大理寺的人馬相隨,馬車沒有半分耽擱,拉著皇上匆匆地趕回了宮中。


等皇上的馬車出了大理寺的巷子口了,範伸才回過頭提步邁進了一片濃煙的大理寺。


大火已經被天上的雨水澆滅,寺內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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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伸剛往裡走了沒幾步,阮大人便從對面著急地跑了過來,一身衣裳被淋透,臉上也是也糊了黑灰,狼狽至極。


人還未到跟前,便是一臉驚慌,顫抖地道,“大人,朱侯爺跑了......”


他一月前才到的長安,雖然知道大理寺不是個太平的地兒,但如此大的陣勢,他生平還是頭一回見。


適才他守在那門外,看著漫天大雨,並未察覺到半點動靜。


可平地突地一聲驚雷,火光照亮了半邊天,整個大理寺腳下都為之一震,還未等他從驚愕中醒過神,一批的死士,便又從雨霧中密密麻麻地爬了進來。


幸得他照範大人的吩咐,提前有所防備,否則,今兒後果不堪設想。


這好不容易,將死士散退,讓皇上平安地出了寺,回頭卻又聽說,朱侯爺跑了。


朱侯爺今夜公然劫獄,若是朕讓他成功了,明兒傳出去,大理寺不就成了眾人的笑柄。


阮大人急得焦頭爛額。


說完便見範伸抬頭望了一眼身後滿目狼藉的大理寺,撂下了一句,“盡快清理出來。”後便轉過了腳尖,提步走了出去。


雨水淋在他身上,那黑袍不知道浸透了幾層,白皙的臉上也沾滿了水珠,卻瞧不出半點狼狽,反而多了幾分堅毅。


阮大人愣愣地看著他跨上了馬匹,直到馬蹄聲響了起來,阮大人才回過神,往前追了兩步,趕緊問道,“大人要不要帶上侍衛......”


馬蹄濺起了水花。


阮大人那句話,最終隻含在了喉嚨。


**


大理寺內,朱侯爺正躲在了一堆炸毀的磚石旁,從那牆內的縫隙中,看著範伸的馬匹離開了大理寺後,才轉身摸去了大理寺的後院。


曾經他也是這裡的大理寺卿,任職了五六年,每一處他都很熟悉。


範伸一走,朱侯爺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寺內的人,從大理寺的後牆上跳了下來。


夜色漆黑,又落著雨。


朱侯爺那一跳,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牆根處正立著一人。


等他走出去好幾步了,才聽到身後傳出了一道平靜的聲音,“侯爺,要上哪?”


那聲音無比的沉穩。


似是早已在此等候了他多時。


朱侯爺周身一瞬涼了個透,臉色霎時蒼白。


腳步頓在那,好半晌才回頭。


範伸也不急,等著他回頭看了過來,才從那牆根處直起了身,一面看著他一面緩緩地朝著他走了過去,“從這出去,大理寺一裡以外,所有的路口,均有人把守,侯爺若是運氣好,避開了追兵到了侯府,守在侯府的人倒是巴不得領了這份功勞,若是侯府不想回侯府,又僥幸逃到了城門口,城門口巡防營的人,也挺樂意見到侯爺,如此一算,侯爺今兒似乎走哪裡,都不妥。”


範伸說完,腳步剛好停在了朱侯爺跟前。


朱侯爺看著他唇角輕松抿起的笑容,眼角一抽,此時的自己,就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鳥獸,供人逗玩。


朱侯爺的目光中不由透出了憤怒,然下一瞬,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緊緊地盯著範伸,“大人今夜如此費盡心思攔了老夫的路,當也不是有那闲心專程前來相告。”


範伸一笑,反問他,“那侯爺覺得我今兒攔你,是為何?”


朱侯爺盯著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饒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此時心頭也生了亂。


自打皇上開始重用起了範伸,朱侯爺便從未對他掉以輕心過,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盡量繞著他走,如今幾回正面碰上,才真正領會到了他的手段和本事。


範伸身上有一股旁人無法做到的鎮定。


能讓人安心,也能讓人後背生寒。


隻有掌控了全局的人,才能如此從內而外散發出這等震懾人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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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第九十九章


朱侯爺嘴裡的答案原本已經呼之欲出, 被他如此一問,卻又不敢肯定了。


範伸也沒再為難他,將隱在身後的那個包袱遞了過去, “侯爺如此聰明,應該知道去哪兒最為安全。”


朱侯爺怔住, 陌生地看著他。


範伸卻是一個字都沒解釋,轉身就走。


這回朱侯爺倒是急了, 他狡詐了這麼多年, 今兒還是頭一回遇上了一個雪中送炭之人,更何況那人還是範伸。


朱侯爺就跟做夢一般, 覺得尤其玄幻, 忙地往前追了兩步,喚住了他, “大人, 何意?”


範伸腳步慢了下來, 回頭看著他,“不必謝我, 我心善。”


朱侯爺的嘴角幾個抽抽。


卻又見範伸斂了臉上的玩笑, 神色真誠地道, “侯爺上回在巷子口的那番說辭打動了我,我打算為自己積一分德,侯爺下回為人,要不也試試,積點德?”


說完後, 這回範伸沒再停留。


朱侯爺看著那道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雨霧中,怎麼也沒琢磨透, 他範伸到底是什麼心思。


然,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去想。


遠處的一盞燈火慢慢地照了過來,越來越近,朱侯爺退到了牆角,打開了包袱,裡頭赫然一套太監的服飾。


朱侯爺心頭一震,猛地往那雨霧中望去,對範伸這個人,又多了幾分悚然。


此時確實隻有一條路可走。


進宮找貴妃娘娘。


隻要躲過了眼前這一陣,他有辦法逃出去。


**


頭頂上的雲霧,漸漸地泛了白,待一切平靜下來,天已破曉。


範伸一夜未歸。


後半夜姜姝被幾個響雷吵醒後,再也睡不著,左右一陣翻滾,怎麼躺都不舒服,索性起來,去了外屋坐在了軟榻上,聽著屋外的雨聲。


今兒是晚翠守夜,知道姜姝是擔心世子爺,也沒勸她,替她點了一盞燈後,又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陪著她一塊兒等,“夫人放心,世子爺不會有事。”


自從成親以來,範伸還從未夜裡不歸過。


今日出去的雖晚,可這大晚上的,又落著雨,這個時辰還未歸。


定是出了何事。


“世子爺之前也經常不歸?”姜姝等了一陣,突地好奇,成親之前的他,到底是怎麼過的,也是這般沒日沒夜的操勞?


晚翠是侯夫人調配給範伸的丫鬟,眾多丫鬟中,也就她留到了最後。


侯夫人說她心思細,實則晚翠是個神經大條的人,沒有什麼旁的心思,隻知道做好自己的事,伺候好主子。


見姜姝問,晚翠肯定地搖了搖頭道,“世子爺再晚,也不會在外過夜,今兒怕是被大理寺什麼事情都耽擱了,夫人放心,當也快回來了。”


原本姜姝也沒往那處想。


如今聽晚翠一說,倒有些意外,愣了愣問道,“從未在外留宿過?”


成親之前,他那名聲,臭了整個長安,怕是沒有幾個人敢相信這樣的人,還從未在外留過夜......


“府上侯夫人早定了規矩,不能夜不歸宿,夫人可莫要信了外頭那些傳聞。”晚翠察覺出了姜姝臉上的詫異,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段日子,世子爺和夫人的恩愛,晚翠都看在了眼裡。


世子爺雖吩咐過,屋裡的事情不外傳。


但夫人也不是外人。


晚翠便俯身悄悄地告訴了她一件事,“夫人不知,世子爺實則聞不慣脂粉味兒......”每回隻要從花樓一回來,世子爺進屋頭一件事,便是要水。


日子一久,晚翠都能摸出來,世子爺什麼時候去過花樓。


有一回因她的疏忽,漏了一件衣裳沒有燻香。


世子爺將她叫過去,還是頭一回訓斥了她,“不要再犯第二次。”她嚇得趕緊將那衣裳接過來,才聞到那衣裳上還殘餘著脂粉的味道。


她驚慌地抬起頭來,想要賠罪,卻發覺世子爺正捏著喉嚨,許是因屏住了呼吸,臉上的青筋都憋了出來。


從那以後晚翠便知道,世子爺討厭脂粉的味道。


一個討厭脂粉味兒的人,即便是頻頻上花樓,又怎可能是真心喜歡。


除了為了應付官場,逢場作戲,晚翠想不出旁的理由來,“也不知道為何外頭那些傳聞越傳越烈,可奴婢瞧著,世子爺比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要正值得多,奴婢伺候世子爺也有四五年了,院子裡但凡有人生出了歪心,隔日就被管家撵了出去。”


晚翠實話實說,“除了夫人,奴婢還真沒見過世子爺對誰用心過......”


這樣的話,誰不愛聽。


姜姝偎在軟榻上,最初的意外,慢慢地變成了竊喜。


就如同撿了一塊寶,起初看著是個渣子,擦幹淨了面上的一層,意外地發覺是塊銅,她覺得已經很不錯了,誰知後來再一擦,竟還是塊青銅。


越是探究,越是喜歡。


幾上燭火的光暈,灑在她臉上,那唇角彎起來的弧度,一點一點的擴大,之後姜姝便挪了挪身子,歪在了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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